荒野的天空中,瓦塔古麗被一陣悠揚的琴聲所吸引,不知不覺地就靠了上去,然而,當她徹底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時,卻是心頭無比的震撼,之見在她前方的虛空中盤膝端坐着一名風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此人穿着一身青袍,頭戴高冠,看上去雖然不算名貴,可是卻顯得十分飄逸灑脫,在其身前是一張一看就知道十分不凡的古琴,此刻,他正閉着眼,雙手撫琴,那讓人心醉的琴音便自其手下如溪水般涓涓流出,在他的身旁還站着一名紅裙女子,外貌極美,此刻也彷彿是被這樂曲給迷醉了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外人的到來,可是,就在男子的另一旁,卻是有一口棺材靜靜地懸浮虛空,在那棺材的上面刻畫着密密麻麻的玄紋,瓦塔古麗雖不認識,不過卻也知道,那棺材之中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這位太卿大人心神震盪間,對面的一首曲子已經在一聲厚重宮音中畫上了句號,下一秒,她就聽到了一道輕笑聲傳來:“呵呵,這位姑娘對我這一曲雲隱謠可有評價?”
當聽到這一聲輕笑的時候,瓦塔古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那千多年不曾被人叩擊過的心扉在這一刻卻彷彿是被眼前之人重重地叩擊了一下,使得她渾身都彷彿是觸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面前這個面帶微笑的男人,一時間竟然是沒有反應過來,而這時候站在旁邊的靈花姑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對面這個女人的心理,禁不住冷哼了一聲,也正是這一聲讓她猛然地清醒了過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怯生生地開口道:“這···這位朋友,實在對不住,我···那個~~因爲你的琴聲實在太過動聽,可以說是小女子平生僅見,呃~~不不不,這~~~哎呀,總之就是太好聽了,讓我情不自禁地就走了過來,說評價的話,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憑我在音律上的造詣恐怕給不出什麼評價啦!”
這句話說完,在她的臉上還隱隱地露出了一絲慚愧之意,這一種小女兒的姿態在她的身上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然而,天琴子的心思卻顯然不在上面,反而是哈哈一笑一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座深山接着道:“姑娘既然喜歡琴藝的話,最近鄙人又有幾首新曲,那大山之中幽靜空靈,正是一個聽音論曲的好地方,姑娘可有興趣一同前去?”
瓦塔古麗聞言聞言禁不住心臟狂跳,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這個男人又飛快地低了下來,似乎是在掙扎,又似乎是在矜持,半晌後才欲拒還迎地說了一句:“如此···尊夫人不會生氣嗎!”
天琴子卻是哈哈一笑,看了靈花姑一眼,然後又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旁邊的棺材,輕聲道:“我家夫人也是琴道中人,我等同道聽琴論曲,又豈有生氣之理。”
這其間靈花姑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表示,臉上也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然而,瓦塔古麗聽到他的話又看到了他的動作後,不禁心中一顫,瞬間就明白了棺材之中究竟是什麼人,然而,她非但沒有掐滅心中的那一縷火焰,還反而更加的泥足深陷了,暗道:“看來這是一個情意深重的男人,他的夫人雖然已死,可是他卻尋找了上好的棺木再請人刻畫了大量的玄紋,以保存其屍身,而另一位夫人更是對他不離不棄,他本人更是才華橫溢,英俊非凡,修爲···呵呵,更是了不起,竟然與我一致,這難道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嗎!”想到這裡,瓦塔古麗的眼睛明亮了起來,重重地一點頭道:“好,還請先生帶路,另外還沒有請教高姓大名呢!”
青城,當卯時到來的時候,校場上已經是萬軍整備,羣情激揚了,每個人都知道了大軍進發,就要立下不世奇功,到時候都能混上一個封妻廕子的好結果,哈伯魯、城主以及百里清風三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各自領兵朝着既定的目標前行,差不多兩個時辰後,三方都已經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了陳元龍纔來到了百里清風的身邊開口問道:“大元帥,其實我們有很多機會可以幹掉這兩個人的,然後,以我們的勢力,要完全的掌控這支軍隊以及坐鎮青城的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您爲何要讓他們去立功,而且還當着他們的面傳音給獨孤遠山呢?”
百里清風聞言卻是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元龍啊,這個問題你問得好啊,在你這個年紀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啦,嗯,你想一想,現在整個獨孤部族的情況,在想一想宗門的目的,呵呵,我們最終是要拿下整個獨孤部族的,原本以我們的勢力也不算很難,但是損失卻必不可少,而且還不可控,可是,現在上天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的四大親王自己亂了起來,你說,這對於咱們來說是不是好機會呀。”
陳元龍想了想,立即就明白了過來,說道:“我明白了,他們自己爭鬥,我們便可以隔岸觀火,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我們下場收拾殘局的時候,而那時候,我們的損失將會非常的小,甚至都不需要打仗就能夠輕鬆地收服整個獨孤部族,我說的對嗎?”
百里清風點了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就是太過於理想化了一點,不打仗是不可能的,只是咱們將戰爭的規模和次數都大大地縮小了,而且在這期間咱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要將整個南部和東南部都掌握在咱們的手中,當然,就憑咱們這一千萬兵力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若再加上那幾位親傳給我們留下的六百萬本地精銳再加上西胡族的話,就沒有絲毫的問題啦!”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說哈伯魯和青城的話,咱們拿下容易,可是想要守住就不容易了,一來,這不是我們城池,裡面的軍民都不會聽我們的,二來,我們還需要四處征伐,尤其是那六百萬大軍,必須抓在手裡,然後整個南部也都是我們的了,相對於整個南部,一座青城又算得了什麼呢,至於說當着他們的面傳訊給獨孤遠山的話,那就是要打消他們的疑慮,使得他們更加不遺餘力的去征討,去拼殺,而獨孤遠山做夢也想不到,給他傳音的人會是我。”
陳元龍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又突然擡起頭道:“大元帥,我還是想不通,殷元帥爲什麼對萬軍城只是圍而不攻呢,只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話,攻下來也不是問題呀,獨孤遠山可是一個很能打的王爺呢,要是殺了他的話,咱們以後的阻力豈不是要小得多?”
百里清風聞言卻是大笑了起來,看向陳元龍點頭道:“小子,知道用腦子是好事情啊,看來我凌華軍又有一顆將星在冉冉升起了呢,你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將來接手文曲和武曲兩營應該不是問題啦,嗯,獨孤遠山死了的話,對於我們確實有一些好處,可是卻對另外的三大王爺的好處卻更大,因爲西南部必然會一片混亂,如此的話,那位西門家支持的怡親王就必然會利用自己的威望和實力秋風掃落葉般地將那一片的土地和軍隊都劃歸己有,到了那時,咱們就是爲自己樹立了一個勁敵呀。”
陳元龍聞言,頓時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立刻接口道:“對呀,對於我們來說,他活着的價值要比死了大的多呀,我們到時候可以在他最緊急的時候逼迫他將東南部全部都讓出來,這裡反正都不是他們原本的地盤,想必他也不會心疼,而且還可以以此來與他結盟,然後就讓他們三家自己去打,嘿嘿,這簡直就是妙計呀,沒想到兩位元帥的目光竟然是如此的長遠,元龍佩服!”
“呵呵,好啦,你看,前面咱們要攻打的第一個南部城池也到了,元龍,這一戰就由你來指揮,怎麼樣,有沒有信心!”百里清風笑着一指前方的城池道。
······
京城,禁軍大將軍府,一道黑影從黑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全身被黑袍籠罩,看不到真實的面貌,不過一衆家丁卻彷彿是從他身上感到了什麼巨大的危險一般,本能地隨着他的前進而向後一步步退去,來到金夫人面前三米處停下了腳步,不過卻沒有說話,彷彿是在用兜帽下的兩隻眼睛打量着這位名風韻猶存的婦人一般。
他這行爲讓脾氣火爆的金夫人十分的不舒服,下一秒,便毫不客氣地開口問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黑袍人卻是發出了一陣桀桀的低笑聲,終於是開口說話了,然而,他的聲音卻是給人一衆飄渺悠遠的感覺:“莫克大將軍在外征戰,爲國盡忠,他的家眷卻還要受人威脅,這是我們絕不允許的事情,所以,王爺派我前來接夫人進宮,以便我們好好保護!”
金夫人聞言卻是冷哼一聲道:“哼,爲國征戰的可不只我家夫君一人,人家六大將軍還爲國捐軀了,怎的不見得你們去將他們也保護起來呀,還有那更多的將士,也沒見到你們去保護他們的家眷,呵呵,話說的好聽,你們只不過是想將我給軟禁起來,用以威脅我們家夫君罷了!”
那人聞言卻也不惱,只是搖頭笑了笑還是聲音輕柔的道:“夫人既已知曉由何必說破呢,這樣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而且原本你去了皇宮是會受到優待的,可是,這麼一鬧,恐怕那日子就不是太好過了喲,所以,夫人我勸你還是放下抵抗,跟我回去吧,我們保證不會爲難你,如何?”
金夫人聞言卻已經是氣紅了臉,咬牙道:“卑鄙,無恥,我雖只是一介女流,不過也不會任你們擺佈,有本事你就將我抓回去,都給我上!”
隨着她的命令下達,那些家丁們開始慢慢地移動了上去,就彷彿前面這個黑袍人是一頭恐怖的兇獸一般,而那名黑袍人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這又是何必呢!”
話音落下,他的修爲全面爆發,一瞬間就將對面包括金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壓得趴在了地上,他竟然是一名涅槃境的強者!黑袍人緩緩地來到了金夫人的面前,鬆開了對她的壓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還是那麼輕聲的道:“夫人,你還是聽話跟我走吧,乖。”
金夫人的眼中已經是一片駭然,死死地看着面前的這個人,聲音顫抖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敢肯定你絕對不是那兩位王爺中的任何一個,你究竟是誰!”
黑袍人卻是發出了一陣讓人心寒的怪笑聲,正準備要開口說一些輕佻的話語,卻在這時猛的變成了一道驚怒交加的大吼:“是誰!”
就在他發出這一道吼聲的同時,躲在角落裡的兩兄弟又一次收回了想要出邁出的腳步,也幾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桀桀的怪笑聲和一道爽朗的大笑聲同時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傳了出來,緊接着兩道黑袍人走了出來,而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都相差無幾,角落裡,鄭凌霄用手勢告訴了一哥,這三人都是一元涅槃境的高手!同時,他的眼睛還不着痕跡地瞥往了另一個方向,那裡正有一道氣息在遠去。
先前的那名黑袍人站起了身來,將金夫人擋在了身後,面對着兩名黑袍人他卻是怡然不懼,三個人就這麼城鼎足之勢默默地對峙着,場中的氣氛一時間顯得非常的壓抑,甚至都可以聽到那些個家丁們吞嚥口水的聲音。
半晌過後,最先到來的那名黑袍人開口道:“兩位,咱們三個不可能就這麼一直對峙下去吧,那沒有意義,更沒有必要,畢竟咱們的時間都不富裕!”
另一名黑袍人用蒼老的聲音說道:“這位朋友說的對,西胡族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這也就表明凌華宗的那位天驕暫時還不知道這背後的秘密,可是,那卻瞞不了多久,咱們也不宜如此的拖延下去,可是你又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這時候卻是有一道怪笑聲傳來:“桀桀,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女人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用,不如殺了算了,至於我們三個的話,桀桀,那就來一場生死戰,贏的一方不但可以去取得那一件奇物,更是可以將另外兩方的勢力全部橫掃,不知這樣的提議你們感不感興趣呢,桀桀。”
此言一出,地上的金夫人等一衆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同時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那三個黑袍人,突然,最先來的那人輕哼了一聲道:“哼,魂巫族的想法果然與衆不同,你們想的恐怕就只有靈魂和生命血肉精華了吧,呵呵,可是我們卻不這麼想,因爲殺了這個女人,他的那位丈夫必然會投降凌華宗,而這片土地也很快就會成爲他們的囊中之物,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另一人也同樣開口道:“我們也是這個意思,雖說我們在乎的也只是那件奇物的話,可是也不能讓凌華宗輕輕鬆鬆的得到這一片土地,呵呵,魂巫族的,你們不要以爲凌華宗就好對付了,如果沒有推斷錯誤的話,你們的那些個據點全部都是被凌華宗來的那幾個天驕給毀掉的,他們的實力,可是連二元涅槃境的大酋長都不是對手啊,而且他們的手中似乎還有某種專門針對你們寶物,嘿嘿,最近我們可都發現了,你們的魂體越來越少,裡面的強者更是死了許多,哈哈,也不知道,現在你們還有多少的力量呢!”
那名魂巫族的黑袍人的身體明顯地抖了抖,可以看出他正在剋制自己的情緒,然而,就在這時,先前的那名老者卻是來了一個火上澆油,淡淡地開口道:“現在你們的據點也就在東部還有一個鎮子,呵呵,也不知道那位怡親王給不給你們發展的機會,畢竟他可不是傻子,而現在,凌華宗的人可還在瘋狂地尋找你們這些魂巫族的蹤跡呢,怎麼樣,你還要將這一片土地都輕鬆地獻給凌華宗嗎?”
魂巫族黑袍人的身影顫抖得更加的厲害了,禁不住地大吼了出來:“凌華宗,凌華宗!我族一定要滅了你們的宗門,殺了你們所有的人,讓他們全部都成爲我們的魂食~~~!哼,你們說得也對,時間,其實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時間,一旦我魂巫界的強者到來的話,區區的一個凌華宗又算得了什麼!好,就按你們說的,這個女人留着,咱們······”
就在這時,一道冰寒且滿含着殺機的聲音響起:“你們三個都不用頭疼了,去了陰曹地府記得多想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一名一元涅槃境的強者對於李家和西門家來說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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