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戰場,上庸軍的重騎兵隊發現那些塔盾兵居然帶頭朝他們發起了反衝鋒,一個個的都感覺到無比的怪異,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吃素的,下一刻,在一聲聲的呼喝之下,都作好了衝鋒的準備,然而,就在這時,那些塔盾兵卻是在衝到距離他們十米處停了下來,立盾、組牆,擺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勢,這一着頓時就把對面的敵軍給搞懵了,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衝鋒。
城頭上,德格勒一拳砸在旁邊的紅木柱子之上,喝道:“城守將軍就是個飯桶,對方這是在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然後就要使用先前的那種黑色圓球來轟擊他們啦,這個時候不拼命衝鋒,居然還在那兒發愣,我真的是太高看他了!”
胡肯聞言心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凌華軍那邊的轟天雷就已經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當看到那些黑色圓球的時候,上庸軍一下子就變得驚恐了起來,各種驚惶的呼喊聲傳出,整個隊形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甚至還有不少的人跳下了自己的戰馬,朝着後方狂奔,可是他們的後面卻是無盡的友軍,把他們後退的空間完全封死。
就在下一刻,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戰場上所有的聲音瞬間被覆蓋,一團團火光在上庸軍的中間升騰而起,連接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一道道衝擊波狂猛地朝着四周滌盪開來,就算是被層層削弱後撞在遠處的塔盾之上都發出了嘭嘭的如同雷鳴一般的炸響聲,使得那一堵在重騎兵的集羣式衝鋒下也巋然不動的盾牆都開始大幅地搖晃了起來。
那些在波及範圍之外的上庸軍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嚇破了膽,也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快跑啊!”這可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緊接着便有無數的上庸軍尖叫着逃散了開去,其間還發生了大面積的踩踏事件,一時間上庸軍死傷無數,城頭上,胡肯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用力地扶着旁邊的柱子才勉強支撐着身體不倒,然而,一雙眼卻已經發直了。
十多個呼吸過後,戰場平靜了下來,煙霧散去,露出的景象卻是讓城頭上的胡肯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就連德格勒也都有些不忍直視,至於說城下的那些直面這一幅修羅場景的上庸軍卻已經是渾身顫慄,就連手中的武器都快要拿不起了,然而,就在這時,對面的凌華軍中卻是有一聲命令傳出,緊接着,就在那些上庸軍恐懼的目光中,那些塔盾兵又開始朝前移動了,他們竟然是無視了那一片煉獄般的場景,直接從那些血肉泥漿中踏了過來,一點點地朝着他們逼近,一點點地擊潰了他們心中最後的防線,直到那轟隆一聲立盾的巨響傳來。
“啊~~~~~我投降,我投降!!!”“他們是魔鬼,我們由怎麼可能跟魔鬼戰鬥啊!”上庸軍中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這麼的一聲聲的淒厲的尖叫聲,下一秒,就彷彿是在應和他一般,無數的尖叫聲陸續響起,從一開始的稀稀拉拉到後來的驚天動地,甚至就連最後排,最接近城門的士兵都受到了影響,莫名其妙地丟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盲從地喊叫了起來,這一幕使得那些城頭上的士兵也都情緒低落,毫無士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元龍那灌注了真元的大喝聲傳出:“降者就地蹲下,否則殺無赦!”話音落下,城頭上的軍士們便見到下面的大軍整齊劃一地原地蹲了下來,一個個的還雙手抱頭,並且讓出了中間通往城門的一條道路,陳元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單人獨騎緩緩地走到了城牆下揚聲喝道:“上庸城主,你的大軍已經被我擊潰,你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與我抗爭的資格,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胡肯聞言慘笑着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同樣無奈苦笑的德格勒,眼中卻還是滿含期待地問道:“德格勒將軍,我們還沒有輸的,對不對,我們可是還有兩百萬的援軍吶,我已經命令他們隨時做好準備啦,對,我現在就叫他們過來,兩百萬全都殺過來,如此大軍一定能將他們全部淹死!”
他正準備要轉身前去傳音,德格勒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呵呵,沒有可能啦,對方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你看好啦,他們陣中的高手已經準備好啦,感受到了嗎,那是碎念境高階強者的氣息,只要我們稍有異動,他們便會衝上來將我們全部殺死,二這時候,咱們的護城大陣想要開啓的話,至少都得要三息,有這個功夫,咱們都已經死了十次啦!”
胡肯聞言,失魂落魄地搖晃着身體來到了城牆跥前,眷戀地看了一眼城下自己所招募來的大軍,突然仰天狂笑了起來,下一刻,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反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下一瞬,鮮血迸濺,一顆頭顱沖天而起,那一具無頭屍體卻是朝着城外跌了下去。
城主府中,百里清風高坐上首,他看着下面站立的各大將軍,輕輕一笑道:“呵呵,德格勒將軍,你獻城有功,現本帥命你爲上庸城大將軍,即刻帶人前去勸降另外兩城的大軍,告訴他們,只要投降,本帥必有重賞,其餘衆將各歸其位,原職留用!”
一衆降將聞言都鬆了口氣,急忙謝恩,緊接着,百里清風喝道:“把城守將軍帶上來!”隨着話音落下,一名披頭散髮,修爲被封,渾身被特製的繩索捆縛的大漢就被兩名士兵給帶了上來,見到了百里清風,他便很自覺地跪了下來道:“末將見過大元帥!”
然而,百里清風卻根本就不買賬,而是冷着臉說道:“本帥可不是你的大元帥,你不必參拜於我,今日你率大軍欲要致我等於死地,不過可惜,你的能力不行,雖擁有數倍兵力卻依然慘敗我手,哼,作爲領軍大將,你卻沒有一名大將應有的氣節,竟然屈膝投降,如此的軟骨頭我留你何用,來人,推出去,斬!”
城守將軍聞言卻是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無比,立即大聲求饒,然而,百里清風卻是充耳不聞,直到他的喊叫聲消失了之後,纔看向衆人,淡淡的道:“諸位,上庸城乃爾等根基所在,勿要使之陷入了戰亂之中!”
······
京城貧民區,兩兄弟看着面前的大漢都被其修爲所震撼的時候,那人卻是開口發出了一道綿軟的女聲:“喲,二位貴人,你們是來找奴家的麼!”
二人聞言瞬間瞳孔放大,渾身發寒,立即就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着逃跑的衝動,一哥甚至都已經轉過身,彎下腰乾嘔了起來,然而,鄭凌霄卻是突然反應了過來,心道:“這一招貌似韋小寶曾經用過呀!”於是,他強忍住了要逃跑的衝動,皺着眉說出了老國尉給的那句暗語:“陰雲遮不住太陽的光輝!”
說完,他就這麼死死地盯着對面的大漢,暗道:“不管你是誰,假如你答不上來,或者是有其它什麼動作的話,那麼我就在這裡直接將你擊殺!”
然而,下一刻,那大漢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變得極其的嚴肅,聲音也放輕了下來,而這一次卻是個粗獷的嗓門:“罡風折不斷雄鷹的翅膀,兩位,請跟我進來!”說完,他也不多話,直接就鑽進了屋子,兩兄弟對視一眼,似乎心中也放鬆了一些,跟隨在大漢之後也鑽了進去。
然而,這木屋的裡面卻是別有洞天,根本就不像是想像中的那種破舊寒酸的樣子,也沒有腐臭發黴的味道,卻反而是大氣清新的感覺,這裡根本就不是一間木屋而是一座洞府!似乎是看出了兩兄弟的驚訝,那大漢嘿嘿一笑道:“兩位,是國尉大人派你們的來的吧,他老人家怎麼自己沒有來?”
鄭凌霄立即收起了多餘的心思,直接開口道:“國尉大人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現在魂巫族出現了我們不可力敵的強者,只能借用五劫闢魔錐的力量來消滅他,因此,國尉大人才派我們前來拿這寶物的。”
話音落下,鄭凌霄將國尉給予的一面玉牌遞了過去,這並不是國尉的令牌,上面畫着一種小少年看不懂的圖案,或許就只是用來與這名大漢單方面聯繫的信物,果然,大漢在看到那面玉牌的時候身體明顯地一僵,接過去翻來覆去地仔細查探了三遍過後點點頭,將之收了起來,對兩兄弟說道:“跟我來!”
轉身帶着二人來到了洞府深處的一汪小水潭前,這水潭只有一尺見方,也不算深,然而,水潭裡面卻是滿滿的一潭乳白色的靈液,那濃郁至極的靈氣使得二人都感覺到無比的震驚,這比起他們先前使用魂巫族強者所製造出來的那一處臨時的小空間裡的靈氣濃度還要濃郁了三分!
大漢卻沒有去管兩兄弟的震驚,淡定地來到水潭旁一伸手從中抓出了一根只有一尺多長,看上去粗製濫造的黃銅錐子,它就只是一根錐子,沒有錐柄也沒有其它的裝飾更沒有什麼複雜的紋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物件卻給人一種心悸的感覺,似乎在它的面前,任何人都不堪一擊!
大漢將那錐子遞給了小少年,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揮揮手趕人了,鄭凌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那錐子的時候,小傢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神庭中有某樣東西一顫,緊接着,一道流光從中飛了出來,只是一閃便與那錐子融合在了一起,這時候再看去,卻是發現那錐子的尖端出現了一小段如同燈芯一樣的東西,而這時候再看那錐子,卻是發現其外表變得光鮮了一些,不僅給人一種會被其秒殺的感覺,更是連自己的神魂都有了一種要被其給牽引而去的錯覺,不過鄭凌霄卻是有了一種與這寶物心神相連的感覺!
就在這時,那大漢開口了:“你們要主意,此寶無法被收入儲物戒指,你們只能帶在身上,但是它的波動卻又極容易被周圍的武者所察覺,所以,你們兩個接下來的麻煩不小,一切都要注意啦!”
鄭凌霄轉過頭看去,那大漢卻已經盤坐在那一汪靈池旁邊閉目打坐了,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彷彿是沒有看到先前的那一幕一般,小少年眯了眯眼,心念一動,那錐子竟化作了一道光芒一閃便沒入了他的身體,然而,那大漢對於這一幕卻是無動於衷,似乎已經陷入了深度的修煉之中,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也沒有多話,轉身就走了出去,當走出洞府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依然在貧民區的那個位置,身後還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可是,從他們身邊路過的那些渾身髒兮兮的人卻都用一種既羨慕又敬畏的目光看着他們。
走出貧民區,一哥看了看天色,笑道:“小五,現在時間尚早,咱們要不要去一趟科爾特曲淺家,向他說明一下他弟弟與太傅的事情,順便也將金夫人寄託在他家,畢竟接下來咱們要去的地方可不是她能夠去的,說不定,咱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來保護她啦,嗯,還有歐陽蓉那個小丫頭,哈哈,得了咱們一些好處,居然還就真的賴上啦,呵呵,不過呀,她最終賴上的還是你,就連你兩個老婆在身邊都不在乎。”
鄭凌霄也是無奈苦笑道:“哎,那個小丫頭,不過資質是真的不錯,這一次西門家可算是撿到寶咯,不過科爾特曲淺家我們就不用去啦,畢竟他的心思咱們可是不敢去賭啊,六百萬精銳大軍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另外,他弟弟怎麼做也都是他們自己家族的事情,咱們不必插手,但是那個太傅大人家咱們卻是很有必要去一趟,呵呵,我很好奇,堂堂的十二柱國之一呀,怎麼就會被排擠得連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呢!”
一哥卻是皺了皺眉道:“他應該不會和國尉是一樣的遭遇吧,呵呵,太傅的官階雖然很高,可是平時卻沒有什麼實權吶,在這種敏感的時期,他不受重視也是很正常的呀。”
鄭凌霄搖了搖頭道:“沈佳籮給的資料你沒有認真看吧,太傅可不是沒有實權咯,反而是百官之首,因爲在獨孤部族是沒有丞相這一職位的,只不過他是沒有兵權罷了,可是這位太傅大人可是他們家族的族長啊,所以,我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被家族排擠,而是他連同他的家族都在被整個獨孤部族的高層所排擠,或許就連他現在的主子也不待見他!”
兩兄弟說着就已經來到了北城區太傅的家,從外面看,這座太傅府邸的確是非常的氣派,但是從守衛上卻是可以看出,這裡根本就沒有值守的官軍,只有他家的兩名家丁,兩兄弟笑了笑,施展身法,輕鬆地就進入了府中,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警覺,同樣是找了一圈,纔在後面的一座小院中找到了正再單人獨酌的太傅。
太傅是一名看起來不過七十歲的老者,修爲才只有破墟境一轉,然而,此時他臉上的愁容卻是讓他的年紀憑空長了十歲,正拿着酒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悶酒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天堂突然跌落到地獄的書生,突然,他感到了一絲不對,擡頭一看,卻是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坐到了他的對面,他們身上隱隱傳出的威壓都有一種讓他心驚肉跳的感覺,而四周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佈置了隔音禁止,有一名下人從小園旁邊經過,卻沒有發現這裡有半點的異樣,由此看來,那禁制居然還有幻陣的功效。
太傅畢竟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人物,短暫的慌亂過後便鎮定了下來,看向二人平靜地問道:“你們是誰,來此尋找老夫又有什麼目的,呵呵,可別說你們是來刺殺我這麼個糟老頭子的!”說完,竟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鄭凌霄微微一笑,也不磨嘰,直接開口道:“我們是凌華宗的弟子,這次前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太傅大人打聽,嗯,順便也勸降一下,看看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此言一出,那原本還鎮定自若的太傅一下子就將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說話也有些顫抖:“你···你們是凌華宗的弟子,怎麼可能,凌華軍可是還在萬軍城與顯親王對峙,你們怎麼可能來到這裡,還有你們跑來我京城究竟想要幹嘛!”
鄭凌霄卻是淡淡一笑道:“呵呵,你們的大酋長被我一劍給斬啦,六百萬精銳被我封禁在了南部區域,西胡族也已經向我宗門臣服,嗯,現在恐怕我們的百里清風大元帥已經將你們的六百萬大軍給收服了吧,呵呵,接下來,你覺得你們這各支離破碎的部族還能擋得住我們的進攻嗎?”
然而,太傅接下來的行爲卻是令二人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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