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生頓時慌了神:“你說啥?人不行了?”
“是的,二叔,你們都趕緊過去吧!還不知道奶過不過得了今天晚!”白家興覺得奶那個情況怕是難治好了!
“冬凌,趕緊着過把醫箱揹着過去!”楊婉清連忙吩咐了一聲,雖說她不喜歡她這個婆婆,可是總歸是白望生的娘,總歸是婆媳一場,人命關天!
冬凌連忙背了藥箱跟着白家興一起往老白家趕。白家榮在門口迎着看見冬凌來了,連忙拉着她往他奶的屋裡跑!
“冬凌,你趕緊給奶看看,看有沒有救!”白家榮一臉的焦急,眼裡也露出幾分自責。
冬凌走到牀邊看着她奶,平時總是那麼尖刻,對她從來沒有一句好言語,此時閉着眼躺在牀,沒有了絲毫的唳氣,看去是那一個平靜安祥的老太太。
她簡單的作了一些檢查,診了下脈。回過頭看着一雙雙焦急擔憂的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救了!腦溢血,發現得太晚了!”
“啥?冬凌,你說啥?你奶沒救了?”白望生連忙追問,“我頭撞出那麼多血了,我都把我救回來了,你救試試呀!”
“爹,我真的無能爲力,奶估計都撐不到明天!”冬凌覺得人最痛快的死法是這個病了,前一天還好好的,突然腦溢血痛苦那麼一天,一切結束了。
不用被病痛慢慢折磨,不用爲了活着而忍受着痛苦,這也許叫作善終!人終有一死,不是太痛苦的走,其實也是老天給予的一種恩賜。
冬凌這話一出,白老爺子忽然紅了眼眶:“怪我,怪我!她說她頭痛的時候,我該去請大夫來看的,不該只是讓她自己躺着休息。”
冬凌從來沒有見過白老爺子自責悲傷的神情,冬凌說:“爺,你也不用太自責,其實腦溢血既使發現得早,用藥物把血止住了,那對大腦也是有損傷的。既然把命救回來了,也多半會癱在牀!”
冬凌說完這話,忽然杜氏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冬凌在牀前,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
圍着的人見杜氏把眼睛睜開了,趕緊都圍了過來!
“娘(奶)!”大家衝着她喊!
杜氏掃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睛又四周尋找:“劉……”
“娘,你想說啥?慢慢說,們聽着!”
“劉……”杜氏又含糊的吐出一個人字!
冬凌離得杜氏最近,也聽得最清,她連忙重複了一遍:“奶,好像在說劉……”說出來她忽然明白過來,“奶,你是不是想問大嫂去哪裡了?”
杜氏眨了下眼皮,她知道她現在要走了,原本多好的一個家呀!要不是她貪葉家的銀兩,不會想着拿冬凌去換錢。不會害得盧氏坐牢。那時日子雖不富裕卻也一家團圓,若不是後來窮成這般模樣,孫媳婦兒不會回孃家去了!
她悔呀!人臨終前回顧這一生,才明白錢算個什麼東西呀!錢沒了再掙,人沒了,親情沒了纔是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