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桂氏她們幾個出門以後, 無須中年男人兩人也是隨後出了門。
李香草跟着龐興兩個還沒等暗搓搓的數銀子呢,又是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沒辦法, 繼續忙着吧。
樓上的李永平父子倆, 吃完飯也是趕緊下來幫着忙。
等好容易把這來的人送走, 也已是半下午了。左等右等不見桂氏回來, 李永平直接說了, “香草,你跟着你嬸子在這城裡先呆着,我跟濤娃子帶着俊安他們先回去, 你看中不?”
李香草看看門外,也是一時拿不定主意, 不由得爲難起來。今個自己定是不能走的了, 只是不知道屋裡就荷花她們三個行不行, 實在是叫人有些不放心吶。
要是自己一個在這留着,卻是不能夠的。左思右想之下, 李香草抱歉的望着龐興,愧疚道:“興叔,您看,我家荷花她們還在家裡呢,叫我留下實在是不放心她們三個。要是能的話, 我明天再一大早的趕過來你看成不?”
好容易抓了根救命稻草, 龐興怎麼可能容李香草輕易的回去了。
一張胖胖的臉頓時皺成了個菜包子, 苦着臉說:“大姑娘, 您自己看着辦吧。少爺走的時候還說了, 大姑娘是個高義之人,這才……”
李香草實在聽不得他念經, 只好無奈的說:“那好,你說要咋辦吧?”
一見李香草軟了態度,龐興慣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一張臉笑成了花,笑眯眯的說:“大姑娘,您看這樣成不成?您跟永平兄弟你們都留下,反正地方躲着呢,也是有地住的。至於您的家裡,我叫那大個子趕着牛車去一趟,把二姑娘她們幾個接過來,您姐妹幾個明個也好好好逛逛城裡,你看成不?”
李香草看了龐興一眼,笑道:“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不管我說什麼,興叔您都能一堆話的等着我。既這樣,那行!我是沒什麼的,就是不知道您能說動我永平叔兩口不能,就是說動了永平叔兩口,那大個子你能有什麼辦法把他說通?我可是記得,他是隻有你們少爺才能請得動的。”
龐興搓搓臉,一雙眼睛給笑沒了,“嘿嘿,這個事情正好說給大姑娘聽呢。我家少爺說了,他要是不在,您我們這些人都要聽您的,把您當成他就行了。您看,我要是跟那大個子說是您叫他去的,那不就成了?”
李香草擡起右拳捂住嘴,“咳咳!大哥哥,您可聽到了?這話可真不是我說的。”
龐興往後一望,哎呦我地個娘哎!這大個子什麼時候杵在這的,沒聲沒息的,可嚇死個人了!不由對着面無表情的大個子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做什麼出個聲成不?這沒病也給你嚇出病來!”
大個子目不斜視,淡淡地回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沒做什麼虧心事,怕個什麼。”
龐興豎起胖胖的食指,一指大個子,氣的話都說不囫圇了,“錢林,你……你……”
……
李香草看着兩人鬥嘴,龐興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還是沒說贏那個大個子。
“行了行了,我說興叔啊,趁着這還有一會功夫,趕緊地,我跟你說說這卡片怎麼弄。今晚要是有時間,您跟着錢大哥你倆也好趕緊去找那打鐵的做些出來。”
龐興搓搓手,遲疑的問:“我說大姑娘,難不成真要用那銀子打你說的那卡片不成?”
見李香草點頭,龐興捂着胸口說:“那……那也忒浪費了些。這可是銀子,不是銅板啥的啊。”
越說聲音越高,吵得李香草耳朵疼,掏掏耳朵,李香草滿不在乎的說:“哎呀!安心啦興叔。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什麼時候拿錢開過玩笑?您就按我說的做就得了。到時候你家少爺回來定叫你少爺對你刮目相看不可。再說了,要是真賠了,不是還有你家少爺頂着?”
龐興一拍大腿,“得了!就按大姑娘您說的做。反正少爺都已經把這德勝樓託付給你了。要咋做,大姑娘你吩咐,我跟錢林我倆聽着。”
李香草倒是不忙先安排他倆,對着一邊目瞪口呆的李永平道:“永平叔,這會嬸子還沒回來呢,要不您跟我俊濤哥您倆先去買上百十斤的白菜去?”
“咳咳……咳咳!”李永平倒是叫李香草給嚇了好大一跳,不住的咳嗽着,“我……我說,香草你要這些白菜做什麼?吃也吃不完的,買了不是糟蹋了?”
龐興不愧是長時間跟着龐煜的,這會腦袋轉的倒是快,忙說:“我說大兄弟你就去吧。這買白菜的錢我們出,您一家跟着大姑娘學着做酸菜,到時候做成了,一斤我給你您按一個銅板的辛苦費。”
李永平喜形於色,只是還有些爲難的連連擺手道:“這……這怎麼好意思。這……這是不行的。還是……”
不等李永平說完話,龐興又接着道:“咱就別這這那那了,你跟我咱都是痛快人,就這樣定了,啊?”
李永平看向李香草,李香草道:“永平叔您就答應下來吧。也別感謝興叔了。倒是好人叫他全做了,又是給買白菜的錢,又是給辛苦費的,倒叫你認了他好大一個人情。”
說完又轉向龐興抱怨道:“興叔,你可是不厚道的很吶。原本我們想着自己出錢買白菜的,這到時候的酸菜還怕沒人搶着要?到時候價格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這下可好,小算盤沒打成,還承了你好大一人情!怪倒是龐煜的左右手呢。這以後再跟您打交道,這就要多長那一兩個心眼了,要不這被人賣了,還替您數着錢呢。”
龐興紅着老臉,笑着道:“說笑了,大姑娘說笑了。”
既然已經說好,李永平也答應了,龐興忙進櫃子後頭,給李永平拿銀子去了。
倒是也大方,二話不說,遞了五兩銀子,笑呵呵的說:“大兄弟您看着去買,緊多了來,咱不差那幾個錢。叫他們務必給咱送到這德勝樓來。”李永平接了銀子連連點頭答應了。
李香草琢磨着這東西送來了不還是要送回村裡的?何必來來回回這麼麻煩。
“興叔,您這也忒會省錢了些。這送過來了,我們不是還要拉回去的?這後院也不能放白菜的。倒不如多給那有車的幾個銀錢,叫他給咱拉回去,也省的來來回回盡是麻煩。”
“大姑娘說的倒也是。這樣吧,大兄弟,你就自己看着辦吧。有什麼缺的你先拿銀子買了,要是不夠,缺了多少,您再跟我說,我給您補上。”
一聽龐興這樣說,李永平忙道:“夠了夠了,這些銀錢買那白菜足夠了的。哎對了,香草啊,你看除了這白菜還有啥要買的,我都一塊買了。晚上你跟你桂嬸子你們住這,我跟濤娃子我們爺倆趕着車回去。家裡荷花她們你放心就是了,晚上叫她幾個到我家湊合湊合。”
李香草剛準備答應,轉念想到屋裡的那些東西,頓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疊聲道:“永平叔你先去吧,回來咱一道回去。這邊的事明個我在過來,就是叔還要受罪陪着侄女一道了。”
既是李香草打定了主意,李永平也不在勸,知道她是個心大的,自己心裡都有計較。
等李永平父子趕着牛車去買白菜後,李香草忙叫來了龐興,道:“興叔,咱這城裡誰打鐵的手藝最好,您就找他,叫他打了薄薄的一個銀片,拿回來明天我瞧瞧。
要是成了,再找那雕刻手藝好的,叫他在這上頭刻上德勝樓三個字,旁邊再來一個咱店裡的拿手好菜的樣子,也給刻上。連着你那賬本上記的這十來個人的名字,也給一張上刻一個。可千萬記住了,叫那人刻得好看些。”
李香草邊說龐興邊拿着紙筆記着,生怕哪點給忘了。
“哦,對了,興叔,您見多識廣,一定要多長長眼,做出來的那東西一定要看着就是那有頭有臉的人用的,一定要看着就是顯得與衆不同的,叫人看着就是高貴的,符合他們身份的。這樣,那些人才能覺得這錢花的值啊。”
越聽龐興嘴張的越大,越佩服李香草,一顆腦袋好懸給點掉了。
日落西山的時候,桂氏跟李永平父子纔是一前一後的回來,一羣人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趕,臨走,李香草囑咐了龐興,後院的那羣人無論如何也好好好招呼着。
“大姑娘您就放心吧。那些人就是您不說,我也是知道的!”
揮揮手,李香草幾個趁着濛濛的夜色往回趕去。
不說李香草幾個回家後,家裡人見着如何擔心的詢問。只說這龐興,錢林兩人忙忙的拿着李香草說的注意事項,加上一包銀子,連夜找了那全城有名的鐵匠陳大牛,親看着叫他打了五十個銀卡。
這錘子一下下下去,龐興的心頭都滴着血,嘴脣顫抖的嘀咕着,“錢吶,這都是錢吶!就這樣換成了啥都不是的東西了?”
“蠢材!那小姑娘能不知道這是錢?聽她的得了!”
捂着心口,龐興一雙眼睛泛紅的盯着面無表情的錢林,嘴脣哆嗦着,“你……你……你想氣死我是吧!我偏不如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