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爺怎麼會被罷官了呢?那個書吏卻怎麼也說不清。
“哎呀,反正是天威難測唄,惹惱了皇帝就被罷了。”那書吏最後下了定論。一干八卦衆繼續去吧啦着裡面的因由。
李月姐和墨易面面相覷,自然也是不曉得原因的,不過,這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罷官的結果,這會兒,鄭周兩家的局勢又莫名的均衡了起來。
“嗯,楊大人明天回來,我問問他或許知道。”墨易道。
“好。”李月姐點點頭。
第二天,墨易一早去當差,到了中午回來,就一臉興奮:“大姐,我聽楊大人說了,週三爺是被於大人他們參倒的。”
“怎麼回事啊?”李月姐一臉好奇的問,心裡卻在估摸着,難道週三爺跟太子的事牽扯在一起了?
李月姐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自李月姐離開通州後,於子期聯同御史府的另外兩名御史,查明的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後,便上了摺子參太子和三王爺,三王爺在這件事中本就是被動地位,自然在皇上面前哭訴,最後太子被皇帝狠狠訓斥,可太子之前差一點被廢,若是這時再惹得皇帝不快,說不定真要被廢了,於是死活不承認,就把事情推到了週三爺的身上,因爲那鹽商正是週三夫人的表兄。
如此一來,週三爺哪還跑得掉,他的官職是太子府少詹事,乾的本是督導太子的事情情,可這私底下居然陷太子於不義,利用太子的名頭幹那爭利之事,皇帝一怒之下自然罷了週三爺的官。
“不過,奇怪的事,週三爺倒黴了,而那鹽商居然只罰了點銀錢就沒事了。”最後墨易嘀咕着道。
李月姐琢磨了一下,雖然她不瞭解整個事情的經過,但整件事的追根就底。先是兩年前,三王爺借賄舉案朝太子發難,太子如今緩過神來,吃不下這個虧。便又朝三王爺發難,想那皇帝能在太子位上熬了幾十年上位,那總是有本事有眼力的,應該能看透這些,而太子爲了逃避責任把週三爺推了出去,皇帝總歸是太子的老子,再怎麼也不要撕太子的臉面。所以就順水推舟處置了週三爺。
而整件事情刨去這些內情不說,表面上,也只不過是民間商人的商鬥手段,而皇帝自然不想這事情再擴大,因此只是罰了鹽商點銀錢便不追究,本着其實也有一些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而那鹽商自然樂的花錢消災。
所以,整件事情。最終倒黴的居然只有週三爺一個。
李月姐是怎麼也沒有想道,當初突然的一道靈光,想了這個局。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操蛋的老天爺還真是有意思。
李月姐搖搖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接下來一段時間,柳窪的氣氛就很怪異,衙差依然時時光顧鄭家,只是鄭典就象是消失了似的毫無蹤跡。
而周家因爲週三爺被罷官,這段時間也十分的低調,鄭周兩家相安無事。
但李月姐卻時時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感覺。
當然,生活還是繼續,自開春以來,除了豆腐生意,李月姐一家又鑽進了那兩畝水田裡。弄稻田養魚,而柳窪一些有心的農戶也跟着李月姐後面照葫蘆畫瓢起來。
“哼,就知道跟咱家學。”今日,陽光燦爛,田梗邊,不知名的野花帶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此時月嬌便站在田梗上,瞪着不遠處水田裡的柳銀珠,那邊的田是鄭家的,不過租給了柳家在種,如今那柳家人也跟李月姐一樣在弄稻田養魚。而讓李月姐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那柳家人似乎是盯着她家似的,只要她家今天做什麼,那柳家必然是有樣學樣。
比如今天,她在放魚苗,沒一會兒,柳家就全家出動,也開始放起魚苗來。
此刻那柳銀珠看着月嬌的神色,不屑的哼了聲,聳了聳鼻尖。
氣的月嬌兒揮着拳頭。因着柳銀翠和賈五郎的關係,月嬌跟這銀珠就一直不對盤,如今鄭鐵柱跟柳銀珠定了親,雖然對鐵柱月嬌已經放下了,但倒底好似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搶了,更是瞧着柳銀珠不順眼了。
“行了,人家學就學唄,管那麼多幹什麼,繼續幹活。”李月姐衝着月嬌道,然後把桶裡的魚苗一一放進水田裡。
“哦。”月嬌應聲,然後叫了月娥一起,兩人拿着棍子和水桶,去大路邊擡魚進來,這邊的田梗太窄了,運魚的水車進不來,得一桶一桶的往這邊擡。
“讓讓。”不一會兒,月嬌和月娥擡着水桶過來,沒想那柳銀珠卻正正好站在田梗中間,田梗本就窄,她這一站,就將路死擋的死死的了。
而柳銀珠卻好似沒聽見的繼續站着。
“好狗不擋道。”月嬌沒好氣的道。
“你罵誰狗呢?這路是你家開的啊,我站不得?奇了怪了。”柳銀珠一臉不屑的回道。
“誰接話我就罵誰,是人的話就知道讓路,只有狗才聽不懂人話。”月嬌擡着下巴,拿眼尾掃着柳銀珠。
“你,潑婦,難怪鐵柱看不上你。”這時,那柳銀珠先是氣的哼着,隨後又一臉小得意的道。
“呵,鐵柱好了不起啊,我還輪得到他來看不看得上,真是笑話,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你娘可是一門心思的想要退親的,鄭家老太可是發了話的,要退親的儘管來,鄭家絕不巴着別人家的姑娘,只是,就怕這一退了,你的名聲就丟到幹河渠裡去了。”月嬌兒嗤着聲道。
上回柳二娘子去鄭家退親,鄭屠娘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受了這般的氣哪有不找回來的,她那張嘴巴,幾天工夫,就把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柳家名聲本來就不好,再叫這一鬧,背地裡說閒話的不知有多少。
最後還是柳婆子出面,板上定釘的把親事定了下來。才把八卦給消停了,但把柄卻落下了,如今月嬌兒借這個說事,把柳銀珠那小臉氣的發白。
“李月嬌。我撕爛你的嘴。”柳銀珠被人說了痛處,氣的發狂道。
“來啊,誰怕誰?”月嬌兒放下木桶,一抽棍子,就把棍子握在手中。
兩人這翻動作,驚動了田裡做活的人,柳家的兩個媳婦也連上了田梗。李月姐在遠處瞧着不對,也立刻叫上墨易衝了上前。
“月姐兒,你這妹子也該管教管教了,動不動的撒潑,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她可沒你那本事會救人。嘿嘿。”那柳家大媳道,言外之意顯然是認爲李月姐之所以能跟鄭典訂下,是因爲當初救了鄭老太的緣故。這言下之意也是諷刺月姐也是嫁不出去的。
“到底誰在撒潑還真不好說,畢竟擋路的可不是我家月嬌?再說了,咱李家女兒嫁不嫁的出去還輪不到你柳家的人來管。咱李家女兒的人品那在柳窪也是公認的,不是某些人能比的。”李月姐冷冷的回道。
隨後一手扯開擋在路當中的柳銀珠,然後拿過月嬌手上的棍子,跟月娥一起擡着木桶,最後又衝着月嬌道:“走了,不相干的人理她們做什麼。”
李月嬌這才哼了一聲,跟着自家大姐離開。
“呸……”柳家大媳憤憤的呸了一口。
回到自家田裡,李月姐邊放着魚苗,邊跟蹲在身邊仍一臉氣哼哼的月嬌道:“月嬌,跟你說個事情。”
“什麼事情?大姐。”月嬌這纔回過神來問道。
“小舅已經幫着咱家把通州那邊的小宅子買下來了。有一個店面,正好可以賣豆腐,我想讓田阿婆帶着你和墨風先過去,鎮裡的先生推薦了墨風,墨風正好去那邊上縣學,你平日可以做幾板豆腐。再跟小舅說好,進一點醬菜一起賣,我跟小舅說好了,桂生可以去店裡幫忙。”李月姐道,經過這幾年的事情,李月姐心裡越發的肯定明年柳窪怕是依然逃不脫水災,所以,先逐步逐步的把人安排去通州,早做打算。
再說了,因爲鐵柱的事情,李月姐倒覺得月嬌換一個環境也挺好。
至於田阿婆一起過去,則是因爲月嬌和墨風兩個還小,請她幫忙照看着李月姐才能放心一點。
“大姐讓我去,我就去。”月嬌點點頭爽快的道。
“那行,我晚上跟田阿婆說一聲,這兩天你就準備一下去通州吧。”李月姐做了決定。
轉眼便是傍晚,忙活了一天的李家人回到了西屋,吃過晚飯,泡好豆子,一家人便窩在了屋裡,李月姐便跟田阿婆說起了去通州的事情,田阿婆倒是無所謂的,她如今把西屋這些小的當成自己的親人,月姐兒需要她幫着照看月嬌和墨風,她心裡還挺高興。
“大姐,我也跟阿婆一起去通州。”這會兒,小月寶兒不幹了,歪着身子斜斜的膩在田阿婆的身邊,這丫頭如今跟田阿婆親的不得了,聽說田阿婆要去通州,那死活也要跟去。
李月姐扭不過她,再說了,反正總是要過去的,月寶兒早些過去也好,只是又得煩着田阿婆了。
田阿婆卻是笑的眼眉兒都不見了,月寶兒親她,她高興,最後這一行人就變成了田阿婆帶着月嬌墨風小月寶三個一起去通州了。
……
過渡章節,不是很順,大家見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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