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家巷。
王嫣腳步輕快地在前面走着,那丫鬟蘭兒在後面跟着,前面的王嫣越走越快,好似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般,以至於後面的蘭兒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腳步了。
“小姐!小姐!你慢點,等等我!”蘭兒喘着氣道。
王嫣轉頭看了她一眼,不但不曾慢下腳步,反而更是催促道:“你怎麼這麼慢啊?快點!”
然後,她又是繼續往巷子深處走了,蘭兒無奈,只好小跑着跟了上來。
這永家巷,王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去年來找張進的時候,就已經是來了好幾次,今年再來卻也是熟門熟路,她快步往巷子深處走來,不一時就來到了那張進他們租住的小院前,此時這小院那斑駁的院門卻是緊閉着的。
這時,看着那緊閉着的小院門,王嫣停下了腳步,不知怎的,心裡忽的又有些忐忑起來,轉頭問身邊喘着粗氣的蘭兒道:“哎!蘭兒,你說等會兒張公子看見了我,他會是什麼反應?”
蘭兒失笑道:“小姐怎麼忽然這麼問?張公子和小姐互相有意,現在小姐來找張公子,那張公子見了小姐,自然是高興的,就像小姐這麼歡歡喜喜,迫不及待的來見張公子一樣了!”
“你這丫頭!”王嫣有些羞惱地瞪了一眼她,可隨即又是甜蜜地笑了,自言自語道,“希望如此吧!走!我們上前從門縫裡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然後,她邁步走上前,站在那小院門前,眼睛湊到門縫裡,向裡面窺看,就見這小院裡安靜的很了,不見一個人影,好像這家裡無人似的。
頓時,王嫣皺眉道:“怎麼小院裡沒人?去年我們幾次來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在小院裡讀書的纔是啊,怎麼這次卻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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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院裡沒人嗎?”蘭兒聞言,也是湊了過來,透過門縫向裡面窺看,確實小院裡面空蕩蕩的了,不見一個人影,蘭兒就猜測道,“小姐,會不會張公子他們都出去了,不在家啊?”
“不在家嗎?”王嫣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有些不甘心,今日她明明是帶着極大的歡喜期待來找張進的,可他卻不在家,那她這次不是白來一趟了?這怎麼行呢?
她想了想,忽的道:“蘭兒,我們要不要敲門試試?也許他們在家,只是不在小院裡,在屋裡呢?”
蘭兒嚇了一跳,沒想到王嫣居然這麼大膽,忙搖頭道:“小姐,這不好吧?這要是他們真的在家的話,小姐這一敲門,來開門的是張公子還好,可要是張公子的爹或者娘,那該如何?”
王嫣轉了轉眼珠子,卻笑道:“怕什麼?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張公子的娘,在廣福寺的時候,我們就和她見過面了啊,而且張公子也說他娘已是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如此還怕什麼?要是是他娘來開門的話,正好我可以和她正式見面了,順便向她解釋一番之前廣福寺的事情,向她道歉化解誤會了,再問問張公子在不在家了,這樣豈不好?”
她這話一出,更是驚的蘭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小姐,你這是,這是要正式拜訪張公子的娘嗎?這,這怎麼能行?你和張公子是要由暗轉明嗎?”
“這有什麼不行的?本來我也不願再怎麼偷偷摸摸下去了,既然確定了各自的心意,再這麼偷偷摸摸下去,何時是個頭?”王嫣不以爲然道。
“可是,可是”蘭兒一臉糾結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轉而又問道,“可是要是小姐這一敲門,來開門的是張公子的父親,小姐又該如何應對?這張公子的父親應該還不知道小姐和張公子的事情吧?小姐你也要正式拜訪張公子的父親嗎?這不好吧,再如何也要和張公子商量商量吧?”
王嫣白了她一眼,輕笑道:“你以爲我糊塗啊!我想着正式拜訪張公子的娘就罷了,畢竟我和她在廣福寺已是見過了,她也已是猜到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如此正式拜訪雖然比較突兀,但張公子的娘應該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可如何會去正式拜訪張公子的父親呢?那也太冒失了!”
“如果我這一敲門,來開門的是張公子的父親,那我們就當做敲錯門了嘛,傻丫頭!也不必表明身份什麼的就直接離開好了!”
“哦!原來小姐心裡早有成算啊!”蘭兒笑着點了點頭,稍微放了心,她剛纔以爲自家小姐這是要正式拜訪將來的公婆呢,真是把她嚇一跳,現在看來,自家小姐心裡還是有成算的,那她也不必阻止自家小姐了。
“那我敲門了?”王嫣說了一句,也不必蘭兒迴應,她就自己擡手清晰地敲了敲三下門。
“咚!”
“咚!”
“咚!”
敲門聲音傳進去,那小院裡就有一個婦人迴應:“誰啊?”
然後,就見一間屋裡走出來一箇中年婦人,穿過小院,往這院門來開門了。
小院門前站着的王嫣和蘭兒向裡面繼續窺看着,看見那來開門的中年婦人,那蘭兒就是鬆了一口氣道:“是張公子的娘,不是張公子,也不是張公子的父親!”
看着正一步步走來的張娘子,王嫣這時候卻又是緊張起來了,雖然剛剛心裡已是有了成算,但真到了要直接面對張娘子,挑明身份,正式拜訪的時候,她還是難免緊張起來了。
不由的,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頭應道:“是!是張公子的娘了!我們和她在廣福寺見過的,看着也是和氣,應該不是什麼喜歡刁難人的人!”
她們正如此說時,那張娘子就已是來到了小院門後,拉開門栓子,“嘎吱”一聲就打開了小院門。
小院門前的王嫣頓時一副乖巧的模樣,向張娘子躬身行禮,喚道:“張伯母!”
張娘子不由怔了怔,看着門前這麼兩個白白嫩嫩的少年郎,她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了,可等看見那王嫣耳朵上明顯的耳洞,再看向王嫣的相貌,她頓時面色一變,卻是認出來了這女扮男裝的少年郎是誰了,這不就是之前在廣福寺大雄寶殿前見過的那位小姐嗎?她怎麼尋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