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家巷,這條小巷子雖然長,但張進和王嫣這樣說笑私語的,不知不覺間就已是來到了巷子口,頓時巷口那條小街上的喧囂就撲面而來,兩邊叫賣的,來來往往的人,好不熱鬧!
而這瞬間,張進和王嫣一直牽着的手也是分開了,畢竟這大庭廣衆下的,他們也不好太過於親近,免的惹人眼了。
“咳!”張進輕咳了一聲,又是笑道,“走,我們去街上逛逛?”
王嫣自是笑着點頭應了:“嗯!”
然後,出了這巷子口,走進了這喧囂熱鬧的小街上,就如同去年一般,一起在這條小街上閒逛着。
他們看見了那去年在街上捏泥人的老人,今年還在那兒擺攤捏泥人呢,張進就是指了指那攤子笑道:“嫣兒,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我們在那攤子上捏了兩個泥人了,就是照着我們樣子捏的?”
王嫣看了看那捏泥人的小攤,就是點頭笑道:“自然是記得的,去年那兩個泥人我還留着呢!”
“哦?你還留着?”張進訝異問道。
“嗯!不僅那兩個泥人我留着,去年你送給我的那根桃花簪子,我也留着呢!”王嫣有些微紅着臉道。
“桃花簪子也留着呢?”張進又是意外了一瞬,看着臉頰微紅的王嫣,忽的他自己也是湊了過來,小聲道,“嫣兒去年送我的那塊松煙墨,我也一直留着不曾用呢,還有那塊手帕,以及鴛鴦戲水的荷包,我也時不時拿出來看看,睹物思人了!”
這泥人和桃花簪子是去年張進買給王嫣的禮物,而那松煙墨,還有手帕和荷包,則是王嫣送給張進的禮物了,卻不想一年過去,兩人都留着了,此時如此各自一說,卻像是各自交換的定情信物一般了,變的難得可貴了起來,自然而然的,王嫣又有些羞澀了起來,低下了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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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進看着羞澀不語的王嫣,又是笑了笑,看了看這小街兩邊的攤子,忽的又是看見一個賣胭脂水粉小飾物的小攤,他就是笑道:“嫣兒,你等等!”
然後,他離了王嫣這裡,邁步來到了這小攤前,拿起一盒胭脂問道:“小哥兒,這個怎麼賣?”
那擺攤小哥兒笑道:“怎麼?這位公子是要送給哪位姑娘嗎?那這盒胭脂正好,是用紅豆制的胭脂呢,最適合姑娘用了,也不貴,就要一兩銀子就是了!”
“一兩銀子還不貴?這女子的銀錢還真好掙啊!”張進心裡腹誹了一句,但也沒說什麼,從袖子裡拿了一兩碎銀子給了這擺攤小哥兒,就拿着這盒豆蔻胭脂又是回到了王嫣身邊了。
王嫣自是聰明的,看着張進去了那小攤前,就已是猜到是去買什麼東西送給自己了,所以她此時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深處帶着點期盼的笑問道:“你去那小攤上買什麼了?”
張進拿着豆蔻胭脂的右手放在左手袖子裡,故作神秘的笑着反問道:“你猜猜看?”
王嫣沉吟一瞬,猜道:“嗯,你去買了簪子?”
張進笑着搖了搖頭。
王嫣又猜道:“不是簪子,難道是一對耳環?”
張進再次搖了搖頭,否認了。
王嫣看了看那賣胭脂水粉小飾物的小攤子,眼睛轉了轉,頓時失笑道:“那既不是簪子,又不是耳環的,難道你還去買了胭脂水粉不成?”
張進點頭笑着應道:“猜對了!我去買了一盒胭脂回來!”
說着,他右手就從左手袖子裡拿了出來,將那盒胭脂遞給王嫣,笑道:“送給你的!聽說這盒胭脂是用紅豆制的,送你是最合適不過了!”
其餘的,再不用張進多說了,王嫣也是讀書之人,自是明白這紅豆意味代表着什麼了,最是相思不過紅豆而已,張進送她紅豆制的胭脂,已是表達出了這一年來他對她的相思之情了!
此時,王嫣看着那遞過來的豆蔻胭脂,她羞澀着接了過來,就像是接受了張進的那片相思情意一般,但其實她自己這一年又何嘗不是牽腸掛肚,時時思念呢?這盒豆蔻胭脂此時倒是送的十分恰當合適了。
雖然這盒路邊攤上買的豆蔻胭脂,對於王嫣來說,或許不過是便宜貨吧,她自己平日用的胭脂水粉肯定比這盒胭脂要好了,但這盒胭脂卻好像是不同的,它不僅只是一盒胭脂了,還代表着他們之間的相思情意,讓人心中甜蜜歡喜,她有些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又是低着頭抿脣不語。
張進見她收了,也是眉開眼笑的,倒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是陪着王嫣在這條小街上來來回回的閒逛着,在這嘈雜喧囂的街上,也沒人說話,但即使他們都不說話,收到豆蔻胭脂的王嫣就已是覺得高興歡喜了,好像只要和張進待在一起就足夠了。
可這時間卻是匆匆而過,王嫣來永家巷尋張進時,就已是上午九、十點左右了,如今他們又是說笑又是逛街的,不知不覺間這太陽就已是快升到了正空,快到了正午了,天氣也越發炎熱了起來,喧囂熱鬧的街上都有些燥熱起來,張進和王嫣頂着這大太陽在街上閒逛,也都是額頭出了一層汗了。
於是,張進看了看天上炙熱的太陽,見時間到了正午,終於是從見色忘友中醒過神來,想起了那轉眼就被忘了的好友衛書了,也想起了這時候他們都是該回去了,不該再在這裡閒逛。
張進猶豫着笑道:“好了,快到正午了,時間不早了,嫣兒,你該回去了,看你熱的!”
王嫣聞言,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也是擡頭看了看天上炙熱的太陽,心裡有些不捨,但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應道:“嗯!那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過幾天再來尋你!”
張進笑着點頭應道:“嗯!好!”
二人又是對視一眼,各自眼中的情意綿綿,都是有些不捨,可最後到底是在這街上分開了,畢竟這今日分開又不是永遠分開,畢竟來日方長嘛!
然後,王嫣和丫鬟蘭兒離開了這西城永家巷,往北城府衙匆匆趕回,張進也是匆匆回了巷子裡,往租住的小院來了。
這剛纔只顧得和王嫣見面,見色忘友忘了衛書還罷了,可現在想起來,他又覺得自己就這麼出來,不在小院裡招待衛書這朋友,實在是有些失禮了,現在趕回去,希望能夠當面賠個禮道個歉,請求衛書原諒了。
不過其實,他心裡也不擔心什麼了,畢竟這家裡還有張秀才、方誌遠和朱元旦、樑謙他們陪着衛書呢,其實有這麼多人陪着,也不算冷落了,只是他自己有些過意不去而已,畢竟衛書待他們可是十分真誠了,而他卻一時之間見色忘友,真是心裡慚愧慚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