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無言,幾翻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上官夜行出神的望着遠方,好一會後,才悠悠地說道:“如果你是上官家的人,你會怎麼做?說實話。”
方言想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上官夜行一臉譏諷:“不知道?”
“不知道。”方言低着頭,似乎是在躲避什麼,不敢與之對視。
“其實你已經有了答案。”上官夜行輕聲說道:“只是因爲你跟王之策之間有一層我們所不知道的關係,所以你下意識的想要維護他,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以我們對你的瞭解,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你身上,你肯定會暴怒,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要王之策償命,你肯定不可能會放過他。”
方言沉默了片刻,有些沒有低氣地問道:“爲什麼是要跟他索命?人並不是他殺的。”
“他沒有殺她,但她卻是因他而死。”上官夜行的聲音忽然變高,帶着恨意的聲音從牙縫中迸出,“如果他不將她一個人留在那裡,她怎麼會死?如果他把她一起帶走,她怎麼會死?如果他不是那麼自大那麼狂妄,如果他在那裡建一個傳送陣,她又怎麼會死?只要他稍稍注意一些,這起慘劇都不會發生。”
方言嘴脣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的解釋有些無力,不知該說些什麼。
“早在十幾年前他要帶她走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說過,他的仇家太多,她跟着他太過危險。可是他呢?一點也沒有意識,居然將她一個人扔在家中自己跑出那麼遠,你說要不要跟他索命?你說她的死是不是他造成的?”
方言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他雖然沒有親手殺她,但她仍然是死在了他的手中。他脫不開關係。”上官夜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所以,上官家在得到消息後非常的憤怒,決定要他償命,決定讓他去陪她。她死活,他卻活着,這沒道理。”
方言眼角狠狠一跳,暗道你們的關係難道就是從這裡開始破裂的?對於上官家的決定,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捫心自問,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上官夜行說得對,在那件事情上,王之策有着逃脫不了的責任。因爲他的疏忽和大意才導致了他妻子的死。而且,她還是死得那麼慘,雖然上官夜行沒有說起她的慘狀,但作爲王之策的仇敵,那是他第一個找到的發泄地方,對方怎麼可能會讓她輕易死去?
“七天後,上官家三名真靈境後期的存在出現在了王之策的面前。可是,讓我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王之策的性子一點也沒有變。在看到我們的到來後,他臉上竟是沒有一絲的自責和愧疚。哪怕是在知道我們是來向他索命,他也沒有多說一言。沒有對不起,沒有抱歉,甚至沒有什麼好臉色。面對着我們,他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方言皺了皺眉頭,暗道王之策真的有這麼冷淡嗎?
“看到他的態度,我們愈發的震怒,大怒之下我們直接動手。王之策也不含糊,奮力還擊,一點也沒有留情。如果我們不是有三人,如果當時只有一人,我們一點也不懷疑他會殺了我們。那一戰同樣是驚天動地,最後王之策元氣耗盡再次逃脫。逃脫的時候他說了一句這樣的話:殺害他妻子的人,他會自己去找出來。但是,我們沒有資格說他什麼,我們也沒有資格在這件事情上多做什麼。”
方言在心底嘆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上官夜行說的是真的,那王之策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太過份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他的妻子也是姓上官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沒有理由用那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後來,他逃走了。但因爲他的態度,他的語氣,他的話語實在太過傷人,我們的祖先當然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們已經決定,就算是付出血的代價,他們也要讓王之策償命。在後面的幾年時間裡,他們不停的追逐,不停的交手,但因爲王之策的實力實在是太過變態,再加上他有萬靈丹在身,就算是我們有三人,短時間內也仍然是難以取他性命,每次都被他成功逃脫。”
“大半年後,王之策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殺他妻子的那三個人的消息。知道那三人進入了一個上古遺址中,他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我們也派了兩人跟過去。但到得今天,除了王之策和上官家的人以外,再沒有人知道當時在那個遺址中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當時在那個遺址中發生的事情是有多麼的血腥。”
方言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暗道王之策不會是又大開殺戒了吧?
“當時進入那個遺址的人至少也有近百人之多,絕大部分都是魂歸境和歸真境的實力,只有一小部分是真靈境的存在。而王之策在進入那個遺址後……”上官夜行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他進入遺址後直接大開殺戒,每見一人,他就殺一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絲毫的手軟。最後讓得那個遺址中都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上官夜行輕輕的搖了搖頭,“在那個遺址中,他就是一個殺紅了眼的魔鬼。當時上官家的人就是沿着那些血腥味找到的他。他找到他時,他正和三名歸真境後期存在交手。”
“殺他妻子的那三人?”
上官夜行點了點頭:“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饒是王之策擁有神兵,但他同時面對着三個相同境界的人,他想要取勝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他們之前交手了多久,我們只知道當上官家的人趕過去時,王之策似乎已經入魔,不顧一切瘋狂的發起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