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覺元堂。
空曠的修練場上,兩羣年輕人分開站立,大聲談論着即將開始的比鬥,整個場面鬧哄哄的,卻也格外引人注意,許多從覺元堂大門邊路過的外城人都駐足觀望,要看看那些修元者到底在做什麼。
這兩方人中,一方是陳氏覺元堂的元生,雖然覺元二、三層的高手都沒有來,也足足有兩千四、五百人之多。
另一方是跟陳達相約賭鬥之人新開覺元堂招納的元生,覺元一、二、三層的都有,只區區一千三百人左右,不過其氣勢卻是絲毫不弱,不時向陳氏覺元堂的元生那邊喊出一兩陣驕狂的挑釁聲。
“搞什麼鬼?你們陳氏覺元堂到底行不行?連個覺元第二層的都沒有,真笑死我了。”
“依我看,這陳氏覺元堂只是徒有虛名,今日比鬥後,我吳氏覺元堂必定一鳴驚人,你們這些覺元第一層或者根本未覺元的元生,要是想來我們吳氏覺元堂修行,就趁早過來,不然比鬥結果出來後,你們再來,各項修行費用可就要漲了,哈哈!”
“行啦行啦,你看看這些人,一個個老實巴交,半天連個大聲說話的都沒有,夠可憐的了,咱們不要太過分,給他們講師一些面子嘛。”
察覺了陳氏覺元堂一方並無覺元二、三層的高手,吳氏覺元堂這邊的元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各種難聽的話不絕於耳。
陳氏覺元堂的元生們只能暫時忍了,他們一方的人雖然比對方多出足足一千以上,但沒有覺元二、三層的高手壓陣,雙方真動起手來,他們根本佔不到便宜。
一個覺元第三層的高手,足以同時對付幾十個未覺元甚至覺元第一層的,這架,陳氏覺元堂的元生們打不起。
人羣中,周極聽着吳氏覺元堂那邊挑釁的聲音,臉色倒是很平靜,沒像其他陳氏覺元堂的元生或未覺元者們一樣低聲抱怨,因爲他了解今天比斗的整個流程。
“周極,你別乾站着,沒看大家都小聲指責吳氏覺元堂那邊的元生呢?你裝裝樣子也可以啊,要不然大家會覺得你不合羣,不講義氣。”朋友楊浩站在周極身邊,擡手捅了他的手臂一下,小聲提醒道。
“罵來罵去的有什麼意思?展示真正的實力纔是硬道理。”周極一笑,隨口說道。
楊浩皺皺眉頭,認真打量了自己這位朋友幾眼,才感嘆道:“你好像變了很多,昨天才拒絕了晏東昌的好意,今天又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你簡直就快超然於物外了呀。”
周極看一眼楊浩,笑而不語。
自己變了?或許吧。
陳氏覺元堂屋頂上,清晨的陽光照射着兩名年輕活力的少女,她們斜靠着坐在一起,身後拉出了兩條長長的影子。
似乎,這兩名少女是非常親密的朋友,屬於閨蜜那個級別的。
“陳氏覺元堂的元生們太弱了,我看,都不用我弟弟出手,吳叔就能贏得今日的賭鬥。”兩少女中,一身穿紫色皮衣的女孩兒自信的說道。
女孩子鵝蛋臉,柳葉眉,桃花眼,纖腰豐臀,比起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要顯得成熟不少,已經有了些成熟小女人的風韻。
她身上穿的紫色皮衣是用妖獸皮熬煉、縫製而成,美觀華麗,冬天防寒,夏天涼爽,還有着不錯的防禦功效,價值五萬
金元到八萬金元之間,只有定星內城的世家子弟才穿得起。
“雲裳,你弟弟雖然厲害,但畢竟才十歲,不見得就能打過陳氏覺元堂這邊所有覺元第一層的元生啊。”另外一少女微笑道。少女身穿綠衣,臉蛋可愛,眼神明媚,正是周極的妹妹,修爲達到覺元第三層的丁玲兒。
而那身穿紫色皮衣的少女,卻是定星城主泰斗的二女兒,名叫“泰雲裳”,十五歲,和丁玲兒同齡。
“玲兒,你怎麼這樣說話?陳氏覺元堂那邊有你認識的人?”泰雲裳詫異的看了丁玲兒一眼,問道。
“不告訴你。咯咯。”丁玲兒伸出小手在泰雲裳瓊鼻上颳了一下,嬌笑道。
嘴上開着玩笑,丁玲兒心裡卻在想,哥哥前不久剛剛覺元成功,會不會參加今天的賭鬥呢?
屋頂上兩個小丫頭說笑間,修練場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論是陳氏覺元堂這邊的元生,還是吳氏覺元堂那邊的元生,一個個的都不再說話,面色顯得恭謹起來。
陳氏覺元堂大門外,兩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正是陳氏覺元堂的講師陳達,而另外一人,自然是提出覺元堂比斗的挑戰者,吳氏覺元堂的創始人。
兩人幾乎是同時跨進了陳氏覺元堂的大門,互相拱手微笑寒暄。
“吳兄啊,今日的元生比鬥,主場選在我這裡,你可能會吃虧的呀,哈哈。”老頑童大笑着說道。
“我吳之明新開覺元堂,本來就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陳兄能讓吳某把元生們都帶到您這裡參觀,是我吳某人的榮幸和收穫,怎會有半點吃虧?”吳之明捋着長長的山羊鬍須,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他是六、七十歲的人了,雖然並沒修煉易容元技使容貌年輕帥氣,但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紅光滿面,神采奕奕,氣質跟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般無二。
“好好好。”
老頑童衝着吳之明豎起了大拇指,讚道:“我陳達最佩服吳兄這樣的豪爽之人,這樣吧,反正是賭鬥,玩一玩,大家找個樂子而已,我想吳兄也不會缺那幾個小錢,不如這樣,連勝兩場的賭資提到十萬金元,連勝三場的賭資提升到二十萬金元,如何?”
吳之明下巴上的山羊鬍不自覺**了兩下,審視着看了看老頑童,一時沒有回話。
眼睛朝陳氏覺元堂的兩千多元生望去,吳之明眉毛一挑,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笑意。
“吳兄,賭資提不提,你倒是說句話啊。”老頑童看着吳之明臉上的表情,笑眯眯說道。
“陳兄,你這邊覺元二、三層的元生都沒來,這事情你可沒和我說啊。”吳之明假裝不滿道。
“這一點,的確是陳某不對,聽說烏山之地出了大妖,統領着那裡的各路妖獸劫殺了不少我們定星城的修元者,城主大人得知此事,親自去烏山鎮妖了,陳某覺元堂的二、三層元生雖然不能直接與大妖對抗,但在外圍絞殺一些禍害狩獵隊的小妖獸還是沒問題的,於是,我就讓他們結伴去了烏山,沒能參加今日與吳兄手下元生的比鬥,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大遺憾啊。”老頑童煽情道。
“原來如此,吳某佩服。”
吳之明表情欽佩的拱了拱手,也不就此問題多言,直
接說道:“那就,讓覺元第一層的元生比試吧,反正都一樣,我相信,陳兄這邊覺元初期的元生中肯定有厲害人物,我的元生們可以開眼界了。”
“好。”
老頑童再次向吳之明豎起大拇指,彷彿在讚歎對方的豪爽,看向自己那兩千多學生,道:“你們,誰是最近覺元的?主動站出來和吳講師這邊的元生玩玩吧。”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雖說老頑童經常暴露出年輕人心性,但在正經事上,從來都是認真對待,絕不會說出如此輕率的話。
雙方元生比試,爲了獲勝,肯定是要選拔最優秀的參加比試,可老頑童卻讓最近覺元的元生主動站出來,這種行爲實在是太奇怪了。
“怎麼回事?老頑童瘋了吧?”
“他不想開覺元堂了?”
“我們這些覺元第一層的平時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老頑童那傢伙想故意整我們?還好我是半年前覺元的,不用上場。”
陳氏覺元堂的元生們悄聲議論着,心中都狐疑不已。
唯獨周極,靜靜的站在人羣中,臉上神情雖然很沉穩,卻也有些沉思的味道。
他在想老頑童剛纔說的話。
烏山真的出了大妖?妹妹最近經常和狩獵隊進烏山,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正這樣想着,老頑童的聲音在人羣外響起:“周極,聽說你是這半個月才覺元的,怎麼沒反應?快出來,跟吳講師的元生玩一玩嘛。”
周極聞言,微微昂頭向外望了望,應道:“是,老師。”
說完,一步步從人羣中走出。
見得此幕,陳氏覺元堂這邊很多元生都瞪圓眼睛,全部驚呆。
整個覺元堂兩、三千人,覺元的人也就那麼幾百個,大家都互相知道,在他們的認知中,周極一直是個未覺元的普通人,那麼,如今聽老頑童說他覺元半月,就是真的了。
也就是說,講師真的派了一個覺元才半月的修元者去參加覺元堂之間的比鬥。
“老頑童真的瘋了!”
“這個叫周極的小子,不就是楊浩的朋友?他真的覺元了?即便如此,覺元區區半月,恐怕連楊浩都打不過,如何能代表我覺元堂去跟其他覺元堂比試?”
“哼。老頑童眼光絕對有問題,看來,我得考慮去吳氏覺元堂修元了。”
一陣陣不滿的聲音,連續在陳氏覺元堂這邊的人羣中響起,大家都對老頑童派周極這個覺元僅半月的元生上場比試表示嚴重抗議。
“莫不是陳達這老小子的腦袋真出了問題?看他那些元生的反應,不像是在演戲,既然如此,我要是派覺元數年的元生上場,豈不丟了面子?”
吳之明捋着山羊鬍思慮半晌,方纔苦笑說道:“陳兄,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邊覺元最遲的元生,也是半年前就已經覺元,這樣比試起來,你這個覺元半月的元生不是輸定了?”
“不比怎麼知道?”
老頑童淡淡一笑,看向周極,狂傲的道:“周極啊,一會兒下手輕點兒,別把吳講師的元生打太慘。”
周極朝對方翻個白眼兒,沉默着點了點頭。
他不想在今天的比試中顯露太多,但老頑童這樣一說,自己想低調都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