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知道香兒是肯定會來找我的,便坐在自己房間一直強迫自己做深思狀。如我所料,月亮剛爬上樹梢,香兒就故計重施的從窗戶口爬了進來。無論她如何輕手輕腳,這點兒聲音我還是能分辨的,於是拿着樹葉開始長吁短嘆:“哎,難道我的命運就是這樣嗎?”
“是怎樣?”果然,她上當了,原本還想嚇唬我的她衝到我面前搶過了樹葉子問。
我佯裝哀傷的回答:“你知道娥皇女英的故事吧?裡面講了,男人要是真的娶了這兩姐妹,必然國破家亡客死他鄉,我倒是無國可破,可憐了你和你姐姐從此就要守寡了。”
“不會吧?沒聽母親講啊,再說了這跟這片樹葉子有什麼關係?”她好奇的問。
“怎麼會沒關係,這片樹葉子就是證據,你沒看到這片樹葉子上有個洞嗎?”
“看到了啊,不就是被蟲吃過了嗎?”
“不,它是證據,傳說那個娶了娥皇女英的男人在撿到一片有蟲洞的樹葉之後的第二天就染上了怪病,脾氣突然變得不好,且喜怒無常,嗜好殺人,終被仇家所殺。”知道她沒有從她母親的口中聽到這個完整的故事,我便盡情的胡謅。
她信以爲真,抱着我說:“不會的,不會的,你連劍都不會用,怎麼會殺人呢,傳說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信,你看。”我從茶几下提出了晚上從廚房偷出來的一隻已經被宰死的兔子,拎着它的兩隻耳朵把它放到了茶几上。香兒看到了血染白毛的小兔子,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到底這是女人的天性,我算得一點也沒錯。
“你怎麼這麼殘忍?”她一下子離我遠了一米。
“怎麼?你開始害怕我了嗎?要離開我了嗎?”我假意苦笑,拿出染了兔子血的水果刀出來,在茶桌上狠狠的划着說:“沒想到我爲了你們千方百計的忍住想殺人的衝動,你卻要離我而去,難道我真的擺脫不了我的命運嗎?”哈哈哈哈,說完我繼續苦笑,那個聲音在空蕩的迴響,聽得我自己都毛骨悚然。
到底這個丫頭是愛我的,愛情戰勝了恐懼,衝動的抱住了我,她哭着說:“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只是我們得想個辦法纔是啊,要不,我們去找母親吧。”
“不,不用去找她,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我用早就準備好的藉口回絕了她。
“那該怎麼辦啊?”
看她開始着急了,我才緩緩的說:“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爲我去做。”
“你說!不管有多難,我一定會辦到。”
關心則亂,我就吃準了她這一點,送上了一個圈等她鑽,假意爲難的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傳說那個男人曾得到一個高人指點,高人曾經告訴他,只要他心愛的女人能夠讓他在一個時辰之內開心的大笑,那他就能逃脫此劫,結果很不幸,他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後完全笑不出來,無論他的愛妻如何的去博他歡笑,他都笑不出來,最後走上了可悲的命運。”
“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可以做到。”她破涕爲笑的說。
我深知此刻的她一定自信十足,好戲纔剛開始呢,我就等着看她表演了。
她開始在我面前裝小狗叫,裝老太太的牙掉了,做了一系列耍寶的事情,雖然我是真的很想笑,但還是要在桌子底下掐住自己的大腿忍住搖頭。過了大概十分鐘,她似乎有了新主意。
“繼仁哥哥,你等我一下哦,我馬上就回來。”她說完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她回來了,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反串的日本藝伎,還在嘴上畫了鬍子。穿着和服在我面前,假裝自己是男人,大跳扇子舞。這次我是真的沒笑,完全沒有笑點,不管她怎麼樣還是那麼可愛,時不時露出的腿還很性感。我正在納悶,我要怎麼樣才能抵抗這樣明目張膽的勾引時,她停了,憂傷的問:“爲什麼你還是不笑啊?真的不好笑嗎?”
我搖着頭,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安慰她:“別費力了,一點兒用都沒有,放棄吧。”哈哈,我明白這樣完全不叫安慰,而是刺激。
她聽了,果然反應很大,氣得跳了起來,把扇子扔在地上狠狠的踩,嘴裡嘀咕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不能讓你笑!”
突然,她目露兇光的向我走了過來,把我推到了牀上,當我正要問她想幹嘛時,她用一件襯衣把我的手綁了起來,一邊綁一邊說:“既然是這樣,繼仁哥哥,你就不要怪我了,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幸福着想,你就不要忍了!”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掙扎起來看,這丫頭居然在脫我的鞋子,她想幹嘛?還沒來得及問,就覺得從腳心傳來一種**的感覺,像有一千隻螞蟻從我的腳心爬過,她居然在撓我的腳心!
我在心裡罵着這個鬼靈精居然想出用這個方法來弄我,明明是整她,現在反倒變成了整我自己。死咬着嘴脣,忍受着是人都不能忍受的笑神經,既然都演到這裡了,一定要撐下去。
她足足撓了差不多四五分鐘,忍得我的眼淚都出來了,見我沒笑,她終於停了,嗚的一聲哭撲到了我身上,捶打着我的胸口。
“繼仁哥哥,你怎麼不笑呢?香兒都沒有辦法了。”
“可能這就是命運。”演戲演全套,接近尾聲的部分我一定要堅持,我悲愴的回答她:
“別傷心了,我死了,你就做一點類似化骨水之類的把我給溶化了吧,不要把我送去火葬,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手裡。”
本來在哭的她,聽了我的話突然就不哭了,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對哦,我怎麼沒想起來。”然後就咚咚的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輕下神經的我,暗想着她到底做什麼去了,心裡一直打着鼓,她會不會是聽了我的話,現在就去做化骨水了呢?莫非她現在就要我死,然後一了百了,再愛我一點,就是跟我一起殉情?!越想越害怕,想解開反捆着我的襯衣,等她來了後告訴她真相,以防她揍我好逃。
結果繩子還沒解開,她就回來了,我正想開口解釋,她就把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塞到了我嘴裡,擡了一下我的下巴,強迫我吞了下去。我頓時覺得一股濃香在嘴裡散開,飄飄欲仙,所有我想要發生的開心的事情全部都發生了,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當我笑完的時候,才知道我整整笑了一個半小時,嘴巴都張得閉不上了。她替我鬆了綁,看她開心的圍着茶桌手舞足蹈,我有想掐死自己的衝動。
“哈哈,我太聰明瞭,小時候的發明到現在都有效。”她高興的自言自語。
我不得不好奇她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麼過期藥品,靠在牀上,渾身無力的問:“香兒,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啊?”
她跑過來抱住我的胳臂,溫柔的說:“這個呀,叫‘神仙笑’,是小時候爺爺常對我板着臉,我覺得很害怕就特意嘗試製作的,沒想到還真有效,爺爺吃過之後就再也沒有逼我練過武,也沒有再兇過我了,所以我就把它收藏在了我的枕頭裡,以防爺爺找到,把它給銷燬,誰知道,久而久之沒用,連我自己也忘記了,要不是你剛纔提醒我用化骨水,我還沒想起來呢。”說着,她把一個小葫蘆瓶在我面前晃了晃。
虛脫的我,無力再說什麼,她這個藥的名字也取得好,叫‘神仙笑’,連神仙都笑,我笑了,也不算丟臉。誰讓我碰到的是這個鬼靈精呢,惹天惹地,以後我也不惹她水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