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館裡,水月靜把這個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淺本浩,淺本浩吃驚不己。
“我不明白。”淺本浩捧着咖啡杯一臉的疑惑。
“不明白什麼?”水月靜問。
淺本浩拿起一本雜誌對水月靜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姑母一直都不喜歡我畫畫,可是她卻花大價錢買下了我的畫,然後又有意的把畫的價值炒高,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拿過淺本浩手中的畫冊,水月靜看到封面上面赫然寫着一個大標題:國際畫家淺本浩成名作在兩年內價值爆漲十倍。
水月靜不解的看着淺本浩,淺本浩頓了頓說:“而且姑母對我隱瞞了此事,當我請求她借錢給我讓我去買回紅衣少女時,她對此事隻字未提。”
“你當她傻?黑暗交易能告訴你嗎?”水月靜不禁諂了淺本浩一句。
淺本浩靠着椅子,痛苦的用手抱着頭,水月靜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悲傷,畢竟這是灰原櫻在這個世界上留給他唯一的一件東西,這是他所有的愛,也是他的生命。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既然他想要回這幅畫,也許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她想了想之後附在淺本浩耳邊說:“你要是真的想拿回這幅畫,我倒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淺本浩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月靜,期待的聽着。
水月靜看了看周圍,小聲的說:“一個字---偷。”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淺本華子既然對這幅畫這麼用心,先不說能不能買得起,要想她賣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她既然選擇了隱瞞淺本浩,那麼她是會爲侄子而收藏這幅畫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這… …”淺本浩似乎很猶豫。
水月靜看得出他內心的迷茫,現在就看他自己了,總不可能他不答應,自己亂作主張吧。經過內心掙扎的淺本浩,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這種做法。
他們決定趁淺本華子不在家裡時候下手,這個事情當然沒瞞河野三郎,如若沒有他們的配合和支持,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躲得過精明的淺本華子,況且伊源吉自從在血狼會學有一種能開萬鎖的好手藝。藉由伊源吉的幫助,他們進到了淺本華子的書房,在二樓向右的轉角處。根據推測來講,這裡是淺本華子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臥室每天都有人進去打掃,正仁親王還會隨性的翻動,對於她來說十分不安全。只有這個地方,是她下令由自己親手打掃和外人不得打擾的地方。
推開門進去,出乎人意料的,身爲一個王妃,居然勤勞的把這裡打掃得一塵不染。整潔的書架,明亮的書桌,大到窗臺,小到盆栽,看得出都是由她親手佈置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樹葉映到了書桌上,看起來有絲斑駁的感覺,畢竟這是所老宅子了,所沉澱下來的自然有種歲月的氣息。
水月靜與淺本浩各自小心的查看,從書架到書桌,每個角落都察看完了,就是沒有發現紅衣少女的蛛絲馬跡。“你說你姑媽會把畫藏在哪裡?”水月靜翻着淺本華子書架上的大型書反覆查看着有沒有機關。
淺本浩放下書桌上的小盆栽沮喪的回答:“如果她會讓我猜得到,你覺得她還會是我姑母。”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總不可能把這裡弄個天翻地覆吧,現在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這的確是一件蠻困難的事情,水月靜爲此有點煩惱。
“也不是沒有,紅衣少女在裝裱的時候因爲特殊原因,所以根本不可能從畫框上卸下來,一旦取下就會破壞到整張畫,所以現在這幅畫應該還是畫框的形式。”淺本浩若有所思的說。
引來了水月靜難得的抱怨:“你不早說,我都翻了半個書架了。”她也是着急了,再過一會兒,淺本華子就該回家了。
這時,書房門被吱的一聲推開了,淺本浩和水月靜愣愣的看着門,根本來不及躲。進來的卻是伊源吉,只見他笑着毫無顧忌的吹了個口哨。
水月靜鬆了口氣:“你進來就不能說一聲?嚇死我了。”
“哦,是嗎?小靜兒變了哦,以前的靜兒什麼時候被嚇到過,嗯..你越來越不像你了。”伊源吉笑着坐到了書桌上,看着水月靜說。
這些變化是水月靜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仔細想來好像的確是,從前的她從來不會有過多的表情和情緒,近段日子以來顯得很不尋常。來不及思考爲什麼,水月靜疑惑的看着伊源吉:“王妃快回來了吧,你還那麼放肆?”意思大概是指伊源吉居然敢用屁股坐在華子王妃的書桌上。
伊源吉聽了笑着回答:“我來就是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放心大膽的找一個晚上,今天晚上天皇設宴留親王和王妃在皇宮過夜,所以不回來了。”說着打了個響指,向門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不忘回頭說:“靜兒,別忘了等下和淺本浩下來吃晚餐哦,美智子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吃飽了找起來更有力氣。”
淺本浩回頭對着水月靜笑了:“你知道嗎?我越來越發現你們這羣人很有意思,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什麼感覺?”
“一種肚子餓了的感覺。”淺本潔拉着水月靜的手就往外走,想是受到了伊源吉的啓發,明白了食物的重要性。
下到一樓,美智子和伊源吉把食物都已經擺上了桌,還有正在倒酒的河野三郎,大家聚在小客廳一起吃了個熱鬧的晚餐,有說有笑,像是忘記了所有的煩惱。細心的伊源吉早在門外放置了感應器,當有人或有車經過的時候,他口袋裡的報警器就會發出警告,預防華子王妃的突然襲擊,也方便他們說話。
吃完晚餐,水月靜和淺本浩繼續回到了華子王妃的書房找畫,不再盲目的翻查,而是對整個房間的佈局打量起來。只是房間的擺設十分的簡單,根本沒有過於複雜之處,連牆壁是否空心有暗格也檢查了,還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真不明白,一幅畫能有什麼用呢,其實只是作爲一種欣賞品,並沒有太多實質的意義,爲什麼人們會爲了這種虛無的東西而煞費苦心,真搞不懂。”水月靜望着牆上的一幅裝飾畫感嘆。
淺本浩搖了搖頭:“你不懂,一幅畫它其實不是一幅畫那麼簡單,它傳達的是一種精神和情感,又或者是一幅畫背後的故事,不同的境界分成了等級,便有了畫者,畫匠,畫家等稱謂,所謂畫者就僅僅是說畫這幅畫的作者,而畫匠則是對畫畫的一種精通,能達到信手拈來的效果,往往畫質較好,而畫家就不同了,畫家他畫的不僅僅是畫,而是靈魂,萬事萬物中最尊貴的就是生命,所以當一幅畫有了靈魂時,這幅畫的價值就不再是一幅畫那麼簡單。”
“你講得很深奧,我聽不懂。”水月靜茫然的看着淺本浩,只見他手指着牆上的那幅裝飾畫說:“拿這幅來說好了,一幅深秋圖,重點是深秋的落葉,從色彩上看是比較符合的,初看挺有意境,但是當你越看越久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它實質非常的粗糙,它只是爲了表達一種場景,並沒有實質的情感溶入裡面,所以它頂多就是一個畫匠的作品。”
淺本浩的手指不停的在畫上來畫摩擦,水月靜吃驚的看着他:“淺本浩,闖禍了,你把畫弄花了。”擡頭一看,淺本浩果然發現自己劃過的地方,顏料都混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淺本浩不解的自言自語。
水月靜走到了畫面前,認真的觀察了很久,然後輕聲的說:“難道這幅畫是才畫好的,顏料根本沒幹?”
“不可能啊,以我姑母的品味和個性還不至於掛一幅半成品到牆上,況且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作品。”淺本浩否決了水月靜的猜想。
水月靜不死心的用手在畫上摩擦着,畫的其他部分似乎也沒怎麼幹,由於這個原因,加上她用力過猛,居然把畫戳破了一個口,把淺本浩嚇得不清,趕緊用手按住了她戳開的地方。
“完了完了,畫紙破了,我把這幅畫復原都沒有辦法了。”淺本浩擔心的看着水月靜,他應該是在考慮淺本華子回來後發現了這一切該如何解釋。
突然,水月靜拿住了他的手,驚訝的說:“你的手怎麼流血了?”
“哪兒有?”淺本浩莫名其妙的看着水月靜。
“明明就有啊。”當水月靜看到淺本浩粘着顏料的手指完好無缺時感到不可思議,因爲她剛纔明明恍惚間看到了一點鮮紅。
不解的她站在那幅戳破口的下方,擡頭看到破壞後畫紙翻起的地方,果然,那一點鮮紅不在淺本浩的手上,而是在那幅畫上。
“你看!”她把淺本浩的頭按到了她頭所在的位置。
淺本浩從水月靜的角度看過去,呆住了,過了好久纔回過頭對水月靜說出四個字:紅衣少女。
他毫不猶豫的撕開了那幅深秋圖,活生生的紅衣少女展現在了水月靜面前,與她容貌相似,神情差遠。畫中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一種古典美人的味道。誰也沒有想到他們苦苦找尋了一個下午的紅衣少女其實就一直在他們的眼前,如果不是水月靜無意的戳破了外面的那層僞裝,只怕他們永遠也找不到。
雖說淺本華子要次日纔回來,但是爲了應付這畫會消失的原因,河野三郎他們是做足了功夫,把家裡僞裝成了一次被入室洗劫的效果。對好了有可能警方會查問的口供後,水月靜和淺本浩帶着紅衣少女回到了水月家,並將一切告之了水月家的大家長水月清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