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以速度見長,就在張合帶着的五千袁軍還未接近田楷軍營的時候,趙雲已經帶着他的一千騎兵趕到了附近。不過趙雲沒有靠的太近,而是在田楷軍南面五里地外停下了腳步,在放出警戒哨後,又讓李奇將他的斥候們派了出去。此時已是戊時,天色已然變黑。
這時候,趙炎也回來了,他將經過與趙雲說了一遍,趙雲也對領軍的都尉田青暗暗稱道。他知道田青的身份,那是田楷的親弟弟,或許這也就是袁軍出動了張合、高覽兩員大將並派出五千士兵的主要原因。
“趙校尉,袁軍快到了。”李奇略帶些氣喘的來到趙雲身邊說道。
“走,我們找個高點的地方去看看。讓士兵們準備好,隨時出動。”趙雲說着就帶着趙炎等親兵和李奇一起向附近一個土丘行去。
“哥,快看。他們點菸了。”剛踏上土丘的趙炎突然對還在他身後的趙雲說到。
“哦!”“什麼?”趙雲和李奇分別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他們登上踏上土丘後放眼向軍營望去,只見田楷軍的軍營邊上有幾十處煙霧騰起,藉着風力向西面飄去,這煙霧最奇怪的就是不隨着距離的增加而消散,反而又越變越濃的趨勢。
“這田青不愧是田楷的弟弟,在兵力懸殊之下卻還能從容應對。”趙雲讚道。
“校尉大人認識這位田楷軍的主將?”李奇問道。
“叫我子龍吧。這裡又沒有外人,都是我的親兵。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趙雲說道:“這裡的主將叫田青,是田楷的弟弟,當年雖然不是白馬義從的一員,但也曾在邊地參與過和烏桓人戰鬥,他軍中又有昔日的白馬義從,這放煙霧的法子就是從烏桓人那裡學來的。”
李奇看了一眼附近,確實沒有旁人,他也就不再保持着對上官的恭敬了。“子龍,這煙霧有什麼講究嘛?或者說有什麼古怪之處?”
“子異,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要找到能在燃燒後發出刺鼻氣味的植物就可以了。當年和烏桓人交戰之時,他們就曾用此計來阻滯我漢軍的追擊。田青也是藉此來阻滯袁軍的追擊罷了。想必此時他們已經提前派人到黃河邊上準備好了船隻。”趙雲向李奇解釋道。
“能正視雙方實力的差距,並且出奇策應對。這田青倒也未曾辱沒子龍兄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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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楷軍大營西南五里處的一個樹林裡,袁譚軍五千士兵暫停之地。張合爲了不提前驚擾田楷軍而讓士兵暫時在此處休息,待到深夜再出擊襲營。這時候,他們除了派出必要的士兵觀察四周的情況外,其餘士兵都在養精蓄銳。
軍中負責觀察的士兵突然發覺有異樣地濃煙自東北面吹向自己這裡,這個士兵起初還不太在意,只是以爲這是深秋夜裡的霜降。但待到濃煙近身之時,這些負責觀察士兵才發覺煙中居然有一種難聞的刺鼻氣味,一旦被嗅進鼻中,便會產生噁心欲吐的感覺。而且,這些煙似乎還有迅速變濃的趨勢。士兵們再不敢有所輕忽,趕忙向張合、高覽稟報了此事。
正在議事的張合、高覽二將聞訊急匆匆地跑出自己的軍帳,卻只見濃煙已經將樹林的東面完全籠罩,不少士兵已經耐不住刺鼻的味道,俯身狂吐起來。
震驚之餘,還是高覽有些經驗,他急忙下令讓所有的士兵以清水將布打溼後捂住口鼻,以阻滯士兵們吸入這刺鼻的味道。
“咳咳咳……媽的!這幫田楷軍的狗子……咳……竟然……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等我……咳咳……抓住他們,一定讓……咳……讓他們好看!咳咳咳!!”高覽一面捂着嘴咳嗽,一面恨恨的說到。
張合卻不像高覽那樣怒火中燒,他此時已經明白自己的行跡已然曝露,這針濃煙不過是田楷軍做出的反擊。而現在張合最擔心的反而是田楷軍會藉着他們被濃煙困住的機會逃脫。
“全軍集合!田楷軍要逃跑,全軍準備出擊!向後集結,快速通過煙霧地區!不能讓他們跑了!”張合這時候沒有顧及高覽的憤怒,而是向着後面的士兵邊跑邊命令到。
高覽這時聽到了張合的喊聲也反映過來,“媽的,還是儁乂反應快。快,都向後跑,拿起武器,準備出擊!咳咳咳……”高覽也向着自己四周的士兵命令到。
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濃煙範圍之大,威力之強都是張合、高覽所料不及的,即使他們的反應已經很迅速了,可士兵的集結速度依然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他們用了比平時多出三、四倍的時間也將士兵集結完畢。就是這樣,士兵全軍的隊形也不是很齊整,而且隊伍裡還有很多咳嗽聲此起彼伏。
“用溼布捂住口鼻。快速通過煙霧區域。出擊!”張合騎在馬上,手中的長矛一揮,高聲的命令道。接着他帶頭想濃煙滾滾的方向衝去,而那裡就是田楷軍軍營的位置。
袁軍士兵用溼布系在臉上將口鼻部位捂住,跟着他們的將軍向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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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軍的動靜很大,即使他們的位置被濃煙遮蓋,可五千人發出的聲音依然被趙雲他們聽的一清二楚。趙雲叫過李奇,“子異,田青那裡可有什麼動作?”
李奇手下的斥候也早就散出去了,爲的就是能夠及早的掌握戰場動態。“現在還沒有回報,不過就這點距離我估計也快來了。”李奇說、
“那好!我們這就回去,讓士兵們上馬,準備出發。”趙雲命令道。
就在趙雲他們剛剛回到曹軍騎兵休息的地方時,遠處一匹戰馬向他們疾馳而來。趙雲、李奇他們根本就不緊張,這時候能過來的絕對是自己人。他們幾個扭頭一看,果然沒錯,是李奇手下的斥候。
“稟報趙校尉,田楷軍早就悄悄出營了,然後他們才由留下的人點火放煙,再騎上馬想河邊追趕大隊。”斥候想趙雲彙報他查探到的消息。
趙雲嘴角微微一翹,“這田青卻是比他兄長田楷要強啊。”趙雲心中暗想。
可想歸想,趙雲的動作一點沒滿,利落的綽矛上馬,,左手一帶馬繮,戰馬聽話的轉了一百八十度,讓趙雲面向自己的士兵。
“弟兄們,張將軍給我們的任務就是讓黃河以南的除了我軍和青州軍唉不能出現其他的軍隊,現在,我們就要去完成將軍的命令。上馬!”趙雲高聲喝道。
只聽到“轟!”的一聲,一千騎兵整齊的跨上戰馬,那聲音就像是一個人發出的一樣。這些騎兵都是張遼一手帶出來的,爲了訓練他們,張遼曾數月吃住在軍營。他們也同樣對隊張遼極爲尊敬,不但因爲他們是張遼一手帶出來的,更是因爲張遼能帶着他們打勝仗。
“出發!”趙雲見此情景沒有多話,只是簡單的下達的出發的命令,一千騎兵跟在趙雲的身後向田楷軍留下的軍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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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合帶着士兵們衝過濃煙區,接近田楷軍軍營的時候已經發現前面的不過是一座空營。
“儁乂,他們都跑了!”高覽一看面前的僅僅是一座空營憤怒的吼道。
張合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田楷軍的意圖,不外乎是在發現他們之後用濃煙遲滯他們的行動,而後自己卻溜之大吉。
“他們一定去了河邊,我們追過去。”張合沉聲說道。
“好!絕不放過他們!”高覽惡狠狠的說,他是被田楷軍給氣壞了。
就在這時,張合、高覽以及他們的部下都感覺到了大地產生的震顫,這些人無一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兵,立刻就判斷出是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在向他們奔過來。
“敵襲!戒備!”這時張合也顧不得追趕田楷軍了,急忙下達了警戒的命令。
不多會兒工夫,一支騎兵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只見爲首的將領右手一舉,所有的騎兵頓時就勒住了馬繮,從疾馳到靜止,也不過轉眼的工夫,讓張合看的心裡猛然一凜。
這是什麼軍隊?看旗號是曹軍。可如此訓練有素的騎兵,就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也不過如此。曹操有如此強兵,主公和河北從此多事矣!張合心中想到。
“爾等是何方兵馬?沒看到我軍在此嘛?”高覽看到張合沒有說話,於是自己出聲問道。
“吾乃鎮東將軍,兗州牧曹公麾下校尉趙雲,奉軍令,掃平青州所有盜匪,換百姓一個和平的青州。爾等又是何方的軍隊,到我青州何干?”趙雲厲聲喝道。
“你……”高覽一聽趙雲言語不善,剛要發火就被張合拉住。張合將高覽拉到身後,自己對趙雲說:“我等是車騎將軍,冀州牧袁公麾下,是追趕一羣匪徒進入青州。”
“匪徒呢?”趙雲明知故問。讓後面的李奇等人偷偷的發笑。
“跑了,就留下這座空營。”張合回答道。
“這樣啊!”趙雲故意思索了片刻,說:“那你們還是回去吧。這裡自有我軍負責廓清。袁、曹兩家可是盟友,爾等行爲容易引起誤會。”
張合看到高覽又有些想要衝動的念頭,連忙拉住他,對着趙雲說道:“可以。我這就帶着士兵們回去,還請貴軍儘量將此處的匪徒清掃乾淨。”說完張合就下令全軍迴轉。
“能如此明進退之道,張合真大將之才也!”趙雲看着張合的背影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