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曹操也徹底的將青州、兗州、徐州捏成了一團,實力直逼擊敗公孫瓚後掌控北方幽、冀、並三州的袁紹。因爲曹操在奪取三州時文武手段並舉,因而除了手下軍隊的數量少於袁軍外,曹操治下無論經濟實力還是人口數量都強於戰亂不斷的北方。兩邊都因爲對方的實力而不願在此時挑起爭端,故而黃河下游六大州到是相安無事。
而曹操的水軍建設在於禁的主持下於興平元年底展開,而曹操暗中派出尋找甘寧的人也在荊襄之地找到了甘寧,正好此時的甘寧也有些厭倦了終日爲匪的生活,在得知鎮東將軍、兗州牧曹操欲徵召他爲官,就帶着他的一羣手下欣然隨着來人向兗州而來。
曹操也是爽快,在對甘寧進行了一次“面試”之後,就立刻授予甘寧橫海校尉一職,讓他到青州正在建設的青島軍港去負責曹軍水軍的組建,還批發了大量的官職給甘寧帶來的那羣手下。而甘寧的這個官職名稱卻還是曹操從張遼當年說的一句“海權重於河權”的話中脫胎出來(當初張遼曾向曹操演示過一支強大的水軍能沿着海岸線將軍隊運送到任何位置),也讓曹操又一次在郭嘉面前稱讚張遼的識人之明。
這甘寧也是知恩之輩,當他得知是張遼向曹操推薦了他,他立刻感到鄄城向張遼道謝,兩人相見之下均覺得對方是豪爽之人,張遼又以後世的一些海軍知識讓甘寧感到佩服。於是,原本歷史上該在逍遙津敵對的兩員大將卻成了私下裡的好友。
當甘寧走後,曹操也結束了對青州的整合,留下夏侯淵、于禁、甘寧、臧霸負責青州的軍務後,帶着一干謀士和曹洪、趙雲等將領,領着兩萬大軍在年底之前回到了鄄城。
回來之後自然又是一陣慶賀,慶賀曹操升遷,慶賀曹操掌控三州。誰讓當時曹操升遷的時候他人在徐州呢,此時也只有補上兗州這一頓酒。再加上日子連着過年,整個鄄城是日日飲酒,頓頓歡宴。這也難怪這些兗州的官員如此興奮,如今天下大亂,而曹操的治下卻除了幾次涉及範圍不大的戰爭以外就基本上沒經歷戰火,亂世之中,又有什麼比生命安全更爲重要的呢。曹操爲他們提供了這種安全,他們自然要感激曹操。
但是這熱鬧的宴會中卻沒有張遼的身影。
“子廉,今日怎麼不見文遠?”曹操向着離自己不遠的曹仁問道。
曹仁尚未開口,坐在他身邊的曹洪就插嘴道:“主公,如今文遠的心思全都在小妹身上,還還會跑到這裡來。他也就是出於禮儀,開始的時候露了個面就溜了,那時主公尚在和荀文若說話,文遠也沒有上前打擾,就和我說了說一聲。噢,對了。郭奉孝也知道的。”
曹操笑着將視線轉向郭嘉,郭嘉也是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道:“確實如此。我沒想到文遠如此着緊他的夫人,若非他在家中說一不二,我真懷疑是否是他夫人馭夫有方了。”
“不許胡說!郭奉孝,文遠的夫人可是我家小妹。你亂說話可要小心我的拳頭。”曹洪說着還舉了舉他的拳頭。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文遠既然要照顧小妹,我等自不能不允。這次放過他,待小妹生產後再揪住文遠不遲!”曹操出來打圓場了。
“其實老叔一家也到文遠家裡去了。”這時曹純又拋出一個消息,“別看着我,我也是來之前剛剛得知的。”
曹操嘴裡輕出一口氣,“如此小妹那裡也不會太清淨,咱們不用擔心。來!勝飲!”曹操舉起酒杯想衆人敬酒。
“勝飲!”衆人同時舉起酒杯。
這時也只有曹洪身邊的曹仁聽到了曹洪在低聲的嘟囔:“什麼啊!只要有文遠的地方,就絕對不會冷清的。他纔是我們當中最大的玩主。”
曹仁不動聲色,心裡早就笑開了花。
張遼確實沒有出現在曹操的宴會中,只是在開宴之前匆匆的露了個面就離開了。其實最近的所有的宴會張遼都沒有出席,但沒有人會認爲這是張遼失寵的前兆。因爲曹清懷孕的事情早就被曹洪這個大嘴巴傳的到處都知道了,結果還被曹操好好的訓了一頓。
張遼呢則根本不去管別人的想法,他現在可是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跟着自家的媳婦兒,自然也就不會參與這類宴會。如今他正與自己的母親、妻子和老丈人一家在自己家裡擺了一桌小宴,雖沒有曹操那裡那麼熱鬧,卻多了一份溫馨和甜蜜。
“賢婿,老夫將清兒許配與你,卻是此生一大正確的決定。但看你在清兒懷孕時如此的表現,就比孟德那小子要強。”曹嵩邊喝酒邊誇着自己唯一的女婿。
“岳父過獎了,小婿不敢當啊!”張遼也舉起酒杯想曹嵩敬酒,嘴裡還不住的謙虛。
曹操確實如歷史上那般好色,這點張遼承認,就是他跟着曹操這幾年,也親眼看見曹操收了好幾個姬妾。但有一點張遼還是極爲佩服曹操的,因爲曹操是極少有的尊重女子的男性,他的這些姬妾全都是自願跟着他的,從來沒有一個是被曹操強迫的。
但此時的風氣就是男尊女卑,雖然漢朝歷來有皇太后主政的傳統,但這畢竟是個案,而且還是皇家。向張遼這般尊重女性的根本就是鳳毛麟角,能如曹操這樣已是異數。
曹嵩明顯是喝的高興了,他對着張遼揮揮手說:“賢婿莫要謙虛,老夫自己的兒子,老夫豈會不知。唉!他的地位日漸高漲,兒子又一個接一個,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曹嵩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醉態,所以聲音也不大,在座的人中除了他身邊的張遼,並沒有其他人聽見。而張遼卻不得不佩服自己老丈人的預感,歷史上曹丕爲了這個位子可是幹掉了好幾個親兄弟,甚至包括和他一母同胞的曹彰和曹植。
張遼眼睛瞄了瞄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曹嵩的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畢竟現在有他的存在,若還是無法改變歷史,那他也不會像曹洪一般毫無自保之力的被曹丕這個晚輩羞辱。張遼可以臣服於曹操這位絕世梟雄,卻不會臣服一個連曹操十分之一的手段都沒有的小輩兒,他相信自己早就開始埋伏的暗子會成爲他和家族有效的助力。
看到曹嵩有些喝高了,張遼也不再給曹嵩斟酒了,反而讓人偷偷的將桌上的酒水換成了果汁,他可不敢給曹嵩換成茶水,畢竟果汁還能糊弄成果酒,茶水的味道就差別太大了。
他這一番動作卻讓曹清她們看的真切,無論是曹清還是曹嵩的夫人鄒氏,都對張遼的做法很是贊成。尤其是鄒氏,她對這個女婿是非常滿意,不但對自己的女兒異常愛護,就是對自己老兩口也非常尊敬,還能時時爲老人的身體着想,不是親兒卻勝似親兒。若不是張遼高堂健在,鄒氏甚至會乾脆將張遼當兒子來對待。正所謂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估計就是這麼回事。
酒足飯飽後,因爲曹嵩已經喝醉了,在張母的盛情邀請和曹清、張遼的挽留下,鄒氏就乾脆在張家暫住一晚。張遼一面派人回報曹操,一面讓人將客房收拾出來。如今張家的客房裡也有火炕,這大冬天的也不會凍着老人。
安頓好曹嵩夫婦後,張遼也扶着曹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裡的火炕早就燒的熱乎乎的,整個屋子都沒有一絲寒意。
張遼讓婉兒和罄兒打來熱水,在給曹清洗了腳之後,將曹清扶上熱乎乎的火炕。張遼抖開被子,給妻子蓋好後,就在妻子溫柔的目光中自己洗臉、洗腳,然後脫衣上chuang。不,是上炕。
曹清將張遼鑽進了被子,就主動的向張遼靠過去,張遼伸出手臂,將妻子攬在自己的懷裡。曹清依偎在張遼寬闊的胸膛上,柔聲的說道:“夫君,今日多虧你照顧父親了。”
“傻丫頭,爲夫娶了岳父唯一的愛女,又豈能不討好我的岳父大人。”張遼攬着曹清的手臂微微一緊,讓曹清和他貼的更緊。
這時候,曹清卻有點猶豫不決的說:“夫君,那……那父親的話……”
張遼將頭一側,正好看到曹清微微顰起的雙眉,露出擔憂的神情。
“清兒,怎麼了?”張遼問道。他雖然估計到了妻子可能聽到了酒桌上曹嵩的那番醉話,但張遼卻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爲這件事情傷神。
“就是……就是父親說的……剛纔在你們喝酒的時候……父親和你說的……哎!就是父親說的大哥家的那幾個小子。”曹清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最後還是將實情脫口而出。
張遼輕輕的撫着妻子的胳膊,柔聲道:“清兒,這事情不是咱們可以參合的。如今主公只有一個即將成年的兒子,其餘諸子尚幼,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況且自古嫡位之爭都是危險之極,我們不要介入其中,否則一旦事敗,會連累家族的。”
張遼沒有和曹清說實話,因爲他現在對待曹昂也不過是正常的交往,沒有超出一個下屬和親戚的界限,就連最古板的人也不能說他有什麼別的企圖。
“嗯。都是大哥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我們不要介入就好了。”曹清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
張遼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妻子嬌豔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後也輕輕的合上了眼睛。這一天也夠他累的了,等四周安靜下來,張遼也沉沉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