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過張遼等人在軍中的活動不說,帝、後的車駕繼續在向東平前進。不過曹操留給荀修繕故東平王府的時間的確是有些緊張,所以在曹純和張遼的建議下,曹操在車隊進入兗州東郡後就減慢了速度,同時還向皇帝劉協請旨,請皇帝去檢閱兗州諸軍。劉協這些年就是吃了沒有自己的軍隊的虧,故而處處受制與人,現在曹操讓他檢閱軍隊,使得他能夠有機會將自己的力量滲入軍中,當然是欣然同意。於是曹操就命令車隊在抵達濮陽後再折轉方向,南下陳留。接下來就是濟陰郡、濟北國,想來如此一個大圈兒繞下來,荀在東平的活兒也就該做完了。
這一日,張遼正在和徐晃、趙雲切磋武藝並一同試試軍中工匠剛剛爲徐晃打製好的斧子的時候,曹操的親衛奉命趕到了演武場請張遼前往中軍帳議事。
張遼雖然不知道曹操找他何事,但還是扔下趙雲和徐晃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中軍帳。一進去,他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奉孝?你何時來的?”張遼驚喜的說道。他見到的人正是一直留在鄄城的郭嘉。
郭嘉輕笑道:“濟陰與陳留相鄰,不過數個時辰的路程,我如何不能來?我也對文遠你口中的那位忍者神龜頗感興趣哦!”
“嗤!”郭嘉風趣的話讓帳中的侍衛也忍俊不住了。
張遼見狀也只能報以無奈的笑容,誰讓這個綽號是出自他的口中。他也不再理會郭嘉,徑自對着曹操拱手道:“主公,張遼奉命來到。”
曹操此時早就將手中的簡牘放下,走到張遼面前說:“文遠,這一路而來,對那徐晃評價如何?”
“爲人嚴謹、謙虛。生活儉樸,凡事謀定而後動,認準目標便絕不反悔。大將之才也!”張遼鄭重的說道。他說的這些不過是歷史上對徐晃的評價,真要讓他自己觀察,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單就他這種懶人,放着作弊器不用才叫奇怪。
可這一切曹操並不知道,他只知道張遼看人準確。到目前爲止還從未出錯,這才讓張遼探探徐晃地底子。何況曹營的高層官員中已經有了“張文遠不遜於許子將”的說法。
“這徐晃能得文遠如此評價,嘉在此亦要恭喜主公再添一員大將啊!”郭嘉也對張遼的眼光極爲信任,當即就上前祝賀曹操。
“哈哈哈!能得如此將才,當是曹某之幸。稍後自當與爾等共飲。”曹操也很是高興,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雖然曹軍真正的核心已經從高級將領轉爲中低級軍官,可指揮大戰還是需要能夠獨擋一面的大將,否則事事都要曹操親力親爲。那曹操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三人寒暄一番後在曹操的示意下各自入座,此時曹操揮手示意帳中地侍衛迴避後對郭嘉、張遼說道:“奉孝、文遠,你二人也知道皇帝陛下有分化我軍的意圖。如今曹某接到報告,皇帝尚在猶豫之中,但太尉楊彪卻等不及了。”
“太可惜啦!”聽完曹操的話,張遼不禁嘆道。
“嗯?”曹操和郭嘉都瞪着眼睛看着張遼。
“我是說這數年來的傀儡生活雖然磨礪了一個人的性子,卻也讓他更加的瞻前顧後,不敢輕易做出決斷了。”張遼悠哉悠哉的說。
“嗯。文遠說的有理。不過我看還該加上濮陽那一次經歷纔是。”郭嘉笑眯眯的說道。
在皇帝一行抵達濮陽時,早已接到張遼“訴苦”般地消息的夏侯不忿皇帝竟然敢於分化自己的同僚,於是讓濮陽附近地精銳曹軍全體出動,在大路兩邊整齊列隊。當皇帝車駕趕到時,上萬士兵齊聲高喊“威武”。讓馬車中的劉協被嚇得不輕。隨後在濮陽城門口,夏侯雖然對皇帝禮數周到,但眼中的那一股不屑的眼神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深深地刺痛了劉協的心。若是一般人,絕對會立刻反擊。即使之前的計策再如何的漏洞百出,也要顯示皇帝的尊嚴。但劉協自幼的經歷讓他再度選擇了忍耐,縱然楊彪如何勸說,也不願此時就行分化之策。
“倒是可惜了咱們地老太尉啦!”郭嘉接着又說道。
“哼!”曹操沒有接腔,只是哼了一聲。但很顯然。他對楊彪非常的不滿。
“主公。楊彪不足懼也。聽說袁術在得到玉璽後已經迫不及待了,只是在部下的強烈反對下才暫時罷休。不過人心是永無止盡的。他必然會借玉璽一事宣佈登基,那時,身爲袁術姻親的楊彪還不是隨主公地意思處置。”
郭嘉的話很是平淡,但張遼卻能從中體會到一絲寒意。“呵呵。老楊同志,原來你在長安,在賈詡出工不出力的前提下你能將李、郭汜玩弄與鼓掌之間,可如今你面對的卻是足以與賈詡抗衡的頂級謀士,今後你就玩不轉嘍。”張遼心中想到。
“算了,不說這些無趣地事情了。”曹操搖搖頭,似乎想將剛纔地不快的事情拋出頭腦。然後他接着說:“文遠今日讓你來是要通知你,曹某決定將妙才調至兗州,所以,你必須去青州接替妙才。”
“啊……”
張遼剛想說話,就看到曹操舉手示意。“文遠,你先聽我說完。原本在青州地于禁和臧霸如今已經調到了雒陽,妙才不通水戰,無法和甘寧默契配合,故而需要你前往青州替換。雖然你也沒有指揮過水戰,但據說你還是對水戰很有想法的,頗得甘寧這樣的水戰老手的稱讚。加上你和甘寧也有些交情,便於青州水、陸兩軍的配合,曹某才作此決定的。當然啦,清兒也可以隨你一同前往。若是極爲老人同意,我那外甥你也一起帶到青州就是。好了,我說完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張遼睜着眼睛,沒有說話。半晌後,他才幽幽的說:“主公,這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我很能說什麼啊!”
曹操難得看見張遼如此吃癟的表情,他呵呵的笑道:“文遠,這修復舊都雒陽的建議可是你出的。我爲了此事,也只得將於禁從青州調出來,否則雒陽的背面就無險可守了。”
“這我知道。可……”
張遼話還沒有說完,郭嘉有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郭嘉說:“文遠,我軍訓練水軍一事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卻瞞不過有心人。如今藉着重整雒陽防務之時,讓于禁修復孟津渡口。並派出小型的內河戰船駐防,也可緩解其他諸侯的查探。但于禁一走,妙才將軍和甘寧皆是性烈如火之人,故而需要調你過去,省得他們之間發生矛盾。”
“說完啦?”張遼用眼睛對着曹操和郭嘉來回看着。
“呃?完了。”曹操有些奇怪的說。
“噢。那我說了?”張遼接着問。
“說吧!”曹操此時已經明白張遼又在耍寶,故而沒好氣的說。
張遼整整衣襟,咳嗽一聲說:“主公,奉孝,遼可曾說過不去二字。”
“嗯??”曹操和郭嘉的臉上頓時冒出幾條黑線。他們這纔想起來,張遼雖然要說話,可他卻一直沒有不願去的表示,只他們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爲張遼不願離開妻兒才拼命的勸說,卻沒讓張遼得到說話的機會。
張遼也沒讓曹操和郭嘉尷尬多久,他對着曹操拱手道:“主公,遼先謝過主公對遼的信任。既然主公有命,遼絕不會推辭。但是臧霸調走了,妙才也要走,主公總得再調幾個人道青州幫幫我吧。何況我一直提倡的是軍政分離,總不能在我自己這裡被破壞。”
“你需要何人?說出來聽聽。”曹操知道張遼是個慣會偷懶的傢伙,沒有一口就答應下來,反而提高了警惕,免得被張遼要走太多的人手。
“嘿嘿嘿!”張遼這時候笑的就向一隻準備偷雞的狐狸一樣,讓郭嘉看了也在一旁偷笑。只聽他說:“主公,我也不要旁人,只需一文一武兩人即可。”
曹操眉頭一皺,他沒有想到張遼今天如此好說話,可有覺得他的笑容似乎不那麼厚道。
“主公,何不讓文遠說說究竟是哪兩人?”郭嘉也覺得張遼有別的意圖,但他還是想聽完張遼的話在做判斷。
“嗯。說吧。曹某也想看看是哪兩個人能得到文遠的青睞。”曹操想想也對,不聽聽張遼如何開價,他又如何去還價呢。
“想來武將應該是趙雲趙子龍吧!”就在張遼準備開口的時候,郭嘉突然說道。
“對!子龍善於統兵,爲人又謙遜、穩重,又一直在你麾下,和你私交亦是不錯,你若想偷懶,拉上子龍是最合適的。”曹操雙手“啪”的一拍,用一種戲謔的神情對着張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