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中的劍爲百姓的犁找到土地。張將軍胸懷遠大,詡佩服!”賈詡喃喃的重複了一邊程昱的話,不由得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張遼由衷的佩服起來。
“文和,你千萬別多想,類似這種話,文遠說的還多着呢,什麼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真理永遠只存在於弓箭的射程之內等等。你要是每句都去細細思索,那就別做事了。”郭嘉看到賈詡的樣子就知道賈詡也被張遼的這種話給繞進去了,趕緊出言勸告。
曹操也呵呵笑道:“文和,文遠的這些話聽上去很新鮮,可是文遠自己也說過,其實說穿了也就一句話的事情,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說了算。其他的不過是玩些文字遊戲罷了!文遠還說要就此寫一本書,不過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賈詡再一次被雷倒了,他沒想到這個張遼如此有趣,無奈的笑道:“拳頭大的說了算。大實話!大實話啊!”
“話糙理不糙!這就是張遼,張文遠!”曹操頗爲自豪。
“確實如此。至少詡還沒有看到過有類似張將軍這樣的人。”賈詡頗爲服氣的說道。
郭嘉看到賈詡對張遼有些心服,心中暗自好笑,他在想,若是賈詡知道正是張遼攪了宛城張繡的好局,破壞了他賈詡的謀劃,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明公,既然我們知道張將軍的最終意圖,那也就無需在此時過多的考慮,雖然那個部落有意歸順,可具體的問題還需要獲得準確的信息後方可謀劃策略。不如等幽州那裡有了詳細的消息之後,再和張將軍一同會商?”
賈詡的意見也正是曹操等人的想法,所以曹操想都沒想就表示同意。
“當然,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以詡之見。我等……”
且先撇開曹操等人不說,在臨濟城地張遼此時卻收到了一件意外的禮物。
“主公,這是家中的工匠無意中熔鑄出的東西,不但分量不重,而且相當堅硬。工匠們將它重新鑄成杆子後又發現它的韌性也很好,雖不如白蠟杆,卻也想差不多。於是他們乾脆就新鑄了這一杆長槍,並報告了夫人。夫人得知消息,立刻讓我將此槍送來青州。”
在臨濟城外的軍營的校場邊上,張遼面前站着的張成在說話的同時將手中的一柄黝黑地長槍送到張遼的手中。
張遼接過這柄全金屬製作的長槍。立刻就發現它的重量雖然比白蠟杆要重一些,可依然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而且用力一抖動,槍桿也立刻能抖出弧度。張遼心中清楚,這杆槍雖然會讓他在戰鬥中的時間縮短,可也讓他地兵器質量超出了旁人。一旦開戰。他完全可以用兵器來欺負人。何況依照他如今的地位,還需要他張遼長時間戰鬥的機會幾乎沒有。
“好槍!”張遼口中讚道,手上也不閒着,右手持槍,猛然身體一轉,對着身後的槍靶猛刺過去,只聽得“嚓!”的一聲輕響。槍尖輕鬆地沒入木頭製成的靶子中。隨即張遼一抖槍桿,“咔!啪!”兩聲,槍靶子竟然被震得粉碎。
張遼收回長槍,審視這完好無損的槍尖,不住地點頭。“好槍啊!好槍!”
張遼如今經過刻苦的鍛鍊,雙臂的力量已經十分強大,雖然還沒超過典韋、許褚。可也能和趙雲、甘寧戰個平手,白蠟杆雖然韌性很好,但在他和趙雲這樣的抖動下若想震碎木靶,則白蠟木做成的槍桿也必然斷裂,這槍法中地“抖”字決就施展不開,雖然不影響軍隊中大規模使用,卻實實在在的讓張遼、趙雲他們時常要更換槍桿。如今有了這種韌性和硬度就極好的金屬槍桿。他們這些使用長槍地武將就不需要讓自己的衛隊多帶槍桿了。
張遼越看這杆槍越順眼。黝黑的槍身陪着黑色的槍尖,完全符合他低調的作風。而且全黑色的長槍在夜戰中可是偷襲的利器。這對於喜歡打人悶棍地張遼而言是再合適不過了,反正他以前也要將白蠟杆槍身用黑色地布條纏起來的。槍桿上還有着錘子敲出來地印痕,這是工匠們故意留下的,是爲了增加槍身的摩擦係數,讓使用者不至於因爲手中的汗水而使長槍脫手。不過張遼覺得最好還是要用黑色的麻布再纏一道,畢竟這些工匠們是憑經驗做事,他們不會知道這些印痕所增加的摩擦力在汗水多了的時候作用並不大。
“張成,這槍桿是如何熔鑄出來的,你可知道?”張遼坐下後撫摸着長槍,忽然間問道。
張成爲人穩重謹慎,做事細緻,否則張遼也不會讓他離開軍隊,統管張家的家丁、家兵。他早就想到張遼會有此一問,當即回答道:“回主公,此槍桿所用金屬也是工匠們一次無意中造成的。以爲工匠無意間碰翻了爐邊的幾種礦石,他隨後又順手將它們熔鍊在一起,這纔有了這槍桿。事後大家也希望能夠複製過程,可一直都沒有成功,不過衆位師傅們依然沒停下,還在繼續實驗。”
“原來如此!”張遼原本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過是隨口一問。但他聽到工匠們還在就此繼續實驗,也有些心動。
“張成,工匠很是辛苦,你回去後務必要保證他們的飲食和休息,我需要他們保持健康的身體。”張遼是當世權貴中對這些所謂賤民態度最好的人,他家中的工匠和農夫的待遇直接能和軍中的軍官相比,高級的工匠甚至能享受到軍司馬一級的待遇。
“主公請放心,夫人在家中已經安排妥當了。”張成說道。
張遼眼睛一翻,心中連說“這個媳婦兒沒白娶,知道老公重視什麼東西,在老公不在家的時候也能幫着老公,確實是好媳婦兒!”當然,張遼嘴上是什麼話都不會說的,這種話是要私下裡和媳婦兒單獨交流的。
“你是說這是因爲幾種礦石同時進入熔爐中才得到的結果,估計各種礦石的比例他們一定不清楚。那礦石的種類他們清楚嗎?”張遼又問了一句。
張成搖搖頭,“當時正好有新蒐集到得礦石送到,也正是因爲有些混亂,方纔有礦石被工匠不小心碰入爐中。”
張遼明白了,這真正是一個無意當中的產物,若要想將他完全複製出來,還不知道要做多長時間的反覆實驗。
“可惜啦!這種合金可是好東西啊!”張遼無意識的說道。
“合金?可不是嗎?這是多種礦石混合熔鍊出來的,這麼多金屬,也就是合金能當得上它的名字了。”張成聽到張遼無意中的話後高興的說道。“啊?沒名字?”張遼一愣。
“是啊!當初工匠師傅們也想起名,可這麼些個礦石在裡面,還不知道具體的種類,也就擱下了。”張成回答。
“隨便吧!”張遼也無所謂了,反正這些年從他這裡流傳出去的“後世”的詞句已經不知凡幾了,他也不在乎了。
“哦,對了。張成,我這裡有幾張圖紙,你正好這次帶回去,讓工匠們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張遼說的是他閒着沒事的時候用細木炭在紙上畫出來的簡易的螺桿擠壓機。他這些年雖然和工匠們鼓搗除了不少器械,但大型的一件都沒有,張遼也想過後世黃河上的那種大型水車,可他老人家旅遊時只顧着看風景,卻沒注意過介紹中有關水車的部分。他想想後世那些機械,就心裡惦記着弄些出來。無奈他還真不是理工科出身,這半年也就憋出這麼一件兒東西。可就是這建議的螺桿擠壓機也不是沒用處的,只要能製作出來,無論是鑄幣還是製作鎧甲都是能用得上的。
“是!”張成沒有猶豫。他跟着張遼這些年,見過張遼鼓搗出的東西最多,還真沒見過沒用處的。自從張遼地位日益高漲,也沒多少功夫再去弄這些個玩意兒了,還真讓張成有時候想得慌。“告訴他們,這機械的材料就用合金鑄造,我要的就是堅硬、堅固,甚至能夠將鋼鐵壓扁。”
“明白。此事成回去就辦。”張成應道。
張遼這時也感到坐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於是站起身來。因爲張遼的身份,此時校場附近也只有張遼的衛隊。在張遼和張成說話的時候,閒不住的張新早就拉着一些親衛在校場上切磋武藝了。
看到張新衝着張成直招手,張遼笑道:“你過去吧,自從你離開之後,張新就隱然成了我衛隊中的第一高手,除了幾個將軍外,還真沒人能降住他。你今天就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免得他在你走後就常常目中無人。”
“是!”張成也很想和幾個昔日的同僚好好切磋一番,得到張遼的許可自然是高興的很,應了一聲就過去了。
張遼看着張成的背影,眉毛不住的抖動,此時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給張新準備些傷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