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天子劉協如今已是二十出頭的青年人了,但是歷經了劫難的天子卻始終沒有將朝政大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過。即使曹操對他是那樣的恭敬,可是君權和權臣之間的矛盾永遠都是無法彌合的。就在曹操和最強大的諸侯,河北的袁紹開戰時,劉協曾希望能在曹操精力分散之際收回權力,卻被曹操留在東平的尚書令荀阻攔。荀忠於漢室,他不希望淫威天子的莽撞而使曹操兵敗,最終導致漢室徹底絕望。可是劉協並不相信荀的理由,他又想借助袁紹的力量來對付曹操,可是張遼的文章和袁術的信件讓劉協對袁紹絕望,轉而寄希望於外戚和保皇派大臣的力量發動兵變,先掌握東平再說。然而袁紹的偷襲徹底打破了劉協的夢想,而且還使得這位天子受了箭傷。
天子在戰爭期間的舉動徹底激怒了曹操,曹操在戰後也徹底斷絕了天子的權力來源,不但宮中的宦官和宮女被完全更換,守衛的士兵也全部換成了絕對忠於曹操的軍隊。
但是,天子表面的風光曹操還是要給的,這次回京的儀仗就是全套的天子出巡的儀仗,所花費的錢財甚至讓糜竺都感到心痛。
既然決定的十月初十回京,一路上的速度自然是要控制的,但是自從隊伍到了滎陽之後,就已經無限接近雒陽城了。在調整了速度之後,大隊人馬在十月初九那一天進駐了距離雒陽城東門不倒三十里地的偃師城。
天子的車架將在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十準時出現在雒陽城的南面的宣揚門。天子將從雒陽城的主幹道----銅駝街進入御道,而後回到皇宮。
也就是說,張遼根本就不用出門,只需要在家中的制高點坐着,就能夠看到天子車架。不過這種事情也只有在這種天子威嚴已經蕩然無存的時候纔會發生,而我們的張遼將軍偏偏又是個蔑視皇權卻對漢獻帝幾位好奇的人,他在家中如此佈置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程昱終究沒讓張遼享受到家中觀看天子地待遇,而是在十月初十那一天,將他和曹仁等一干武將統統拉到城牆上。在東陽們迎接大隊,然後沿着東陽們走到宣揚門觀看天子進城的盛況。也就是這幫傢伙都是體能出色的武將,而程昱也是能文能武的老頭,否則光是從東陽們到宣揚門的距離就可以讓普通人崩潰。
護送天子回京的隊伍及其龐大,和五年前天子從長安逃出來時完全是天壤之別。
隊伍地最前端是一千名排列着整齊的隊形的訓練有素的輕騎兵,他們身着嶄新的皮甲。頭上的頭盔上插着漂亮的羽毛,馬鞍前掛着騎弓和箭囊,鋥亮的繯首刀並未收在刀鞘中,反而被騎兵們用右手舉在身前,他們只用左手控制着戰馬。
輕騎兵的身後是五千名排成一隊隊地步兵,和騎兵相比,他們除了頭盔上沒有羽毛外,一切也都是嶄新的。打頭的是長戟兵,他們高舉着長戟。散發着一種似乎要將長天刺穿地氣勢,就連他們的長戟的鋒刃處也已經被擦得鋥光瓦亮,光可鑑人。隨後是腰間挎着繯首刀。左手小臂上還扣着單兵小型圓盾的刀盾兵,他們右手扶着刀柄,左手虛擡,做好了隨時準備戰鬥的行進姿態。在後面則是曹軍中的殺手鐗----弓弩兵,不過這些士兵的武器完全被他們背在身上,在前方有衆多戰友的情況下,他們完全沒必要如此緊張。
步兵的身後就是更加龐大地宦官和宮女的隊列,手持着各種儀仗的宦官引導和護衛着他們身後的天子車輿。那是一輛用六匹純白色的馬拉着的裝飾華麗的車架,車上乘坐的正是身着皇袍的天子劉協。他地後面則是伏皇后和董貴妃的車架。同樣的,她們的車架也被宦官和宮女們圍在中間。這種佈置完全是爲了護衛帝后的安全。
不過這似乎沒什麼必要。因爲他們地身後就是曹軍中地精英部隊。曹操地護衛----虎豹騎。這些強悍地騎兵不但全身穿着鎖甲。就連戰馬身上地要害處也披上了輕便地鎧甲。他們地戰馬也是精心挑選地最強壯地戰馬。更讓人吃驚地是。虎豹騎雖然只出動了一千精騎。可是這一千騎兵地戰馬卻全部都是純白色地。若非曹軍之前繳獲了大量地袁軍戰馬。同時又徹底打開了北方戰馬地交易通道。還真不一定能湊出這一千匹白色戰馬。可見當時公孫瓚地白馬義從是如何地奢侈。
跟在虎豹騎身後則則是曹操和從東平隨駕地文武百官以及在戰後趕到東平地其他諸侯地使者。他們帶着各自地護衛。舉着各家地旗幟。跟在帝后地車架之後。雖然旗幟駁雜。倒也氣勢不凡。
而這些官員地身後則又是一批步騎兵地隊列。他們是整支隊伍地後衛。
真個隊伍地人數接近了一萬五千人。而在隊伍地四周三到五里地範圍內。曹軍更是安排了三千遊騎兵。他們擔負起了全隊地前哨和斥候。
這樣地隊伍在這個時代是相當有震撼性地。即使城牆上地曹仁等人都是指揮過數萬人大軍地將領。可面對着一支散發着一種王者威嚴地隊伍。他們還是表達了各自地敬意。然而他們當中卻有着一個另類地存在。張遼見慣了後世更大地排場。影視作品中有着相當數量地大場面鏡頭。尤其是二十一世紀後電腦製作地數十萬乃至上百萬人地大戰都讓張遼對這些有了相當地抵抗力。更不用說那數次規模龐大。氣勢宏偉地國慶大閱兵了。那種萬人如一帶來地壓力。現代化武器給予地震撼可不是冷兵器時代萬人規模地隊伍更比擬地。而且張遼本人也是麾下有着數萬將士地大將。更是剛剛結束了對二十萬敵軍地殲滅戰。
看着城牆下行進着地隊伍。張遼轉身倚在城牆地堞口出輕笑道:“四百餘年前。始皇帝出巡。沿途百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全部都戰戰兢兢地跪下了。然而有兩個人雖然跪下。但心裡卻升起了異樣地心思。諸位對這個故事應該不陌生吧?”
曹仁等人臉上漾起奇怪的微笑。這個故事豈止是不陌生,應該說根本就是十分熟悉。一個是大漢的開國皇帝劉邦,他看到始皇帝威儀、排場後之不斷地念叨着一句話。“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而另一個人則是劉邦建國的強敵,號稱西楚霸王的項羽,他面對着始皇帝的車架,也只有一句話,“彼可取而代之!”
這個典故在場地人全都知道。可他們卻沒想到張遼會在此時如此說話。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責怪張遼的意思,如今的形勢讓這幾個曹系宗親和那個一心扶保明主的程昱都有了別樣的心思。程昱、曹洪更是因爲身處的環境,對張遼、郭嘉私下裡的小動作看的清楚。人永遠希望能更進一步,一個普通地大臣和一個從龍之臣,只要不是白癡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況且自從陳勝、吳廣的那句“將相王侯、寧有種乎!”喊出口之後,項羽和大漢高祖爲後輩們做出了實際榜樣,這些其實都徹底動搖了皇權地神聖性,即使董仲舒和漢武帝如何加強中央集權,如何宣揚皇權神聖。也無法阻止有能力者在皇室勢微的情況下的別樣心思。
“文遠,天子年少,我等肩上擔子不輕啊!”曹仁緩緩地說。
“這是自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張遼接口道。
這兩人的話雖說的隱晦,可意思很明白。曹仁說天子年少,那權力自然要歸曹操這個權臣。而張遼更是直接挑明瞭我吃的是曹家的飯,拿的是曹家的錢,和劉家沒有絲毫關係。
不過此時也只有程昱完全明白了他們兩人地意思,而曹洪、曹休和夏侯淵遂有些不完全明白,卻也知道這兩人說的是什麼事情,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微笑。
“幾位將軍,此時如今尚未到公開之時。諸位將軍即使要聯絡同道,也要留心失密!”程昱此時語重心長的對張遼等人說道。
“有些事說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說不得。應該是這樣的吧?”曹洪說道。
程昱看了曹洪一眼,他沒想到曹家有名的燥脾氣的曹洪竟然能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小將軍果然進步神速,此言可謂一句道破各種意味啊!”
“哈哈!那可是文遠曾經說過的。”曹洪笑道。
就在衆人側目張遼之時,張遼開口說道:“子和近期身體欠安,估計主公會將子和留在雒陽。待到天子回宮之後,我等當去子和府上探望一番。”
天子回京後,雒陽地駐軍將遠遠超過東平。曹操尚需帶兵遠征,雒陽就必須留下一個親信看守。而此時身體不適,卻有是曹氏宗族的曹純自然就是曹操最好的選擇。無論張遼他們想做什麼事,曹純都是繞不開的一關。調兵需要曹純的命令,宗族內業需要曹純的支持,再加上個人的私交,於公於私他們都要探望曹純的。
“文遠說的沒錯,待天子入宮後,我就回家準備一下。”曹仁說道
“到時候一起上門。”夏侯淵說。
“沒問題。”曹洪應道。
“這隊伍還要走一段時間。我們先準備下城牆吧。”張遼說。
幾個人說這話就向城牆邊上地石階走去。程昱在他們身後,輕撫着長髯微笑着……
(張遼等人攔在雒陽南門。對天子隊伍說道:“交門稅,天子亦得遵守法令。這門稅是不可免得!”
劉協無奈,只得答應:“好吧!朕這就讓人掏錢。”
“陛下且慢?”曹洪開口說道:“若陛下財物不足,可用月票、推薦票等代替,遞交門稅。”
劉協聞言大悅:“中常侍何在?快快給票!!!”
呵呵!大郎求票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