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頓壁虎斷尾般的丟給夏侯三萬軍隊而親率剩後,曹軍原本一帆風順的進攻態勢也漸漸變難起來。
這固然與越來越接近烏桓人的老巢而使得烏桓人爲主的百同仇敵愾之外,塌頓及時的將自己已經率軍回援的消息送回柳城纔是關鍵原因。通過曹軍的斥候打探,塌頓爲了堅定柳城、陽樂地守軍堅守待援的決心,甚至給守軍送回了他以全殲曹軍北路集團夏侯所部的假消息。這讓曹操及軍中的謀士將們不得不佩服塌頓的當機立斷。
“不愧是能夠在丘力居死後統領三郡烏桓的豪雄之輩,在如此局勢下尚能不慌不忙,當機立斷的做出最的選擇,也難怪文遠沒有完全把握時絕不發動全力進攻。”荀攸感嘆的說道。
“公達先生所言極是!”曹純也出言附和道:“以我軍實力,文遠兩年前便可擊敗塌頓。然而以塌頓的能力,若是不能將其徹底殲滅,而讓其遁入草原,以騎兵之機動襲擾我方,那便是我邊疆之大患!”
在夏侯淵、曹仁、曹洪、張遼各自守地方,夏侯獨領偏師後,曹純便已然是曹操身級別最高的將軍。(全格式〕再加上他本人平時從不隨意開口,一旦開口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能讓曹純此時開口說話的原因只有張遼和夏侯等親朋友,因爲曹軍鬥初期的順利進程,使得不少人覺得塌頓也不過此,而張遼卻身揹着名將的光環,麾下十萬精銳之師,數年不主動向東攻擊,似有沽名釣譽,甚至養寇自重之嫌。這讓曹純心中極爲不滿,畢竟說話的人中文官居多,使得曹純這個軍中武將之首也無法保持涵養了。
這些攻訐張遼的官員多冀州之戰後歸入曹操麾下的,他們雖然知道張遼如今位高權重,知道張遼和曹操的親戚關係,但他們其中的袁紹舊部依舊想借彈劾張遼來向曹操表明他們唯一效忠的是曹操本人,而那些陸續投奔曹操的中下級官員則希望藉此樹立自己剛正不阿的形象。〕於是一貫與人爲善的張遼便成了他們第一個目標。
然而這些人卻忽視了張遼與曹操麾下重臣的關係,而以文官爲主的集團式行爲也引起了曹軍中武將的反感,除了個別身後有背景的武將,剩下的武將早早的就自動站到對抗文官的隊列中去了。
當曹純的話音剛落,此時有資格進入曹操軍帳參與議事的將軍們便表示了支持。只不過這些人也都是老油條,言談舉止上相當注意,絕對不會因爲此事而給人一種武將要結黨營私的印象。
曹操對於戰事正是緊張之時,軍中卻出現這類言論也相當惱火。不過他身爲最高統帥,能隨心所欲的處理問,何況這羣人的理由也並非一致。曹操只能讓荀攸等人暗中壓制那些沒有眼力的官員,自己還必須撫武將。幸好這支軍隊本就是曹操一手拉起來的,主要的將領不是曹操的親戚便是曹操一手提拔,而且軍中將如曹純等人也是大局爲重之人,不會因爲私怨而影響公事,故而軍中的情緒並沒有失控。〕
如今荀攸、曹純相繼表態,這就說明曹營中文武高層均已經表明了態度,果有人還想借此生事,那就休要怪曹操翻臉無情。如今軍中的軍法已經交給了從幽州調回的滿寵手中,這位正因爲幽州之事尚未結束便離開而心中鬱悶的滿伯寧正一臉陰鬱的期待着有人能讓他發泄一番呢!
“主公,今隨着塌頓的撤退,我軍前鋒傳回的消息已經表明烏桓人的防守力量愈加強勁,此時塌頓正加緊回趕,若是任其回到柳城,我軍此次出兵便是償失了!”郭嘉略帶憂慮的說道。
郭嘉在有人熱攻張遼時隻字未發,憑他與張遼的關係,根本就無需要他開口,衆人也能明白他的心意。〕倒是他不開口,反而對張遼更有處。而且在荀、程昱等重臣均不在軍中,荀攸又要壓住那些傻乎乎的傢伙們時,能夠打圓場的也只有郭嘉了。他可不指望今一心要低調做人,明哲保身的賈詡會站出來。
“奉孝言之有理!子龍、公明留下一部軍隊,對沿途諸城圍而不攻,主力大軍過柳城,直撲白城,務必將塌頓主力堵截在白城一線。再命元讓迅速尾隨塌頓,配合攔截之軍包圍塌頓。中軍要加快速度,留下部分軍隊與輜重同行,其餘軍隊一律輕裝,趕赴白城!孤只有一句話,輕兵兼道,攻其不備!”曹操站起身,氣勢逼人的說道。
時已經是關鍵時刻,只要能夠全殲塌頓剩餘的幾萬主北伐的目的就可以完美的實現了。若是走脫了塌頓,不是曹軍將陷於曠日持久的攻城戰,便是塌頓遠遁草原用游擊戰打擊曹軍。〕曹操絕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前者可能會招致鮮卑人和遼東公孫康的進攻,後者不但會引來這兩家的進攻,更會使自己的基業出現一個不斷失血且不易合的傷口。若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對於正野心勃勃的想着儘快抵定北方,轉而掃平南方的曹操是一種近乎羞辱式的打擊。曹操便是再希望看到自己的重臣與中低級官員產生矛盾隔閡,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拖累戰局。
所以曹操在郭嘉剛剛開了個頭,便一番昔日廣泛徵求各方意見的做法,直截了當的下達了令。
曹操的果斷讓郭嘉、曹純等人心中暗自佩服,也唯有這樣的主公才能獲得他們的效忠。不過這兩個人隨即便在思考如何將這邊的消息傳給張遼,無論這邊結果何,都必須讓張遼知曉,免後坐蠟。而郭嘉則想的更多,他覺遼似乎是太過於和善了,應該讓這些後進的官員們好好見識一下張遼的威風,甚至煞氣才能夠打消某些人不切實際的想法。〕
若是送信之事有了郭嘉的參與,那能夠利用軍用通道傳遞信件便使得速度快了數倍。在曹操中軍出發後不過一天,郭嘉和曹純的信件便送到了張遼的手中。
張遼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很是奇怪,他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陰笑着準備復仇,反而是面帶無奈之色的直搖頭。這讓一旁也知道了事情的張新感到很是詫異,一般來說張遼對於背後算計自己的人從來不會手軟,今卻爲何如此表情,實在讓張費解
其實張遼是因爲此事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史書、野記、雜文中(載的種種官場之事,雖然他也曾經經歷過朝堂上對自己的彈劾,那些人畢竟是屬於反對派陣營的朝廷重臣。而此次事件的主角卻是同屬曹營的中低級官員,或許其中有別家派別的暗子,可是大部分都應該是曹系官員,此次實屬曹系內部的一次內鬥。
熟讀過《二十四史》的張遼自然知道其中不乏曹營大佬的背影,甚至很可能會有曹操的默許。曹操能夠默許自己的手下在地方上形成自己的班底,他同樣會在中樞之地爲這些部下找到反對勢力,這也是傳統的上位者對手下的平衡手段。曹營高層不止他張遼一個,同爲親戚,他張遼卻只外戚,於是便成爲了這些急於出頭,想率先高飛的“笨鳥”們首先攻擊的目標。只不過這些傻彪彪的傢伙們在一個誤的時間站了出來,因而引起了有識之士以及同樣利益相關之人的反擊。而和他們地位相同的聰明人全都沒有介入此事,從郭嘉和曹純的書信中張遼能夠知道,崔琰、高柔等人均沒有參與此事。張遼可以想象,這些參與彈劾他的傻瓜們將來的前途實在是堪憂啊!
“唉!”張遼想到這裡不由了口氣。
“主公!”看到張遼嘆氣的張怒道:“這幫孫子,咱們在這裡堵着鮮卑人三個落二十餘萬大軍,他們到會在後面找麻煩!我帶一隊精騎,將他們擒到主公面前請主公發落!”
“啊?”張遼一愣,隨即笑了。
“你也是個混小子!若是張成,根本就不會說這番話。”
“可是……”
“可是什麼?這羣傢伙都是笨蛋,在戰局未定之時悍然挑釁一個軍方重將,主公若要穩定軍心,必然會做出表示,咱們何必急着湊上去?到時候沒什麼處,反而還落下個心胸狹隘的名頭。那可就不是好事啦!”
“那……那就真麼算了?”張有些不甘心。
“不過是一點不和諧的因素,何必太過於記掛於心。送你一句話:牢騷太勝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莫要去管別人的事,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纔是正途。他們這羣人便是吃了這個虧,總想着將別人踩在腳下來顯示自己,其實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張遼剽竊的這兩句可是後世偉大的領袖的,也同樣是張遼一貫遵循的名言警句。有了數千人“前人”經驗的張遼當然知道“爭不爭,不爭是爭”的鬥爭策略。這件事情在他的眼中真的不過就是一點點不和諧的因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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