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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慌張!未必就一定是張遼親臨。江陵曹軍中還有張頜。或許是此人領兵也未可知。”韓當見軍帳中因爲這個消息而氣氛急劇緊張,立刻開口說道。
韓當確實是經驗豐富,見到張遼的名聲使得部下們的情緒一時間受到影響,若是不及時制止,便會影響到隨後的戰鬥。於是韓當乾脆先將他們的注意力引開,只要他們能恢復正常思維,即便真是張遼親臨,也會因爲有了緩和而不至於在心中留下什麼隱患。
韓當的話一出口,徐盛、孫翊那緊張的表情果然舒緩開來。倒是一旁的呂蒙除了聽說過張遼的名聲之外,並沒有像徐盛、孫翊那樣和張遼有過接觸,自然不知道張遼的厲害,也就沒有什麼畏懼的心理。倒是聽聞有可能是張遼率兵,呂蒙的心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想法。
韓當卻不知道,張遼此時也沒有好心情,他正站在湘水東岸訓斥着自家的斥候。
“讓你們封鎖消息,你們倒好,反而讓孫吳的斥候鑽進來了。你們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遼對自己的部隊剛過湘水便被孫吳軍發現而感到惱火。
一羣負責佈置警戒哨的斥候和他們的主官一言不發,低着頭聽着張遼的斥責。
張遼原本是存了暴露北面的樂進,而自己則隱蔽靠近,尋機與樂進及長沙軍兩面夾擊。圍殲韓當所部的念頭。如今行蹤暴露,雖然以曹軍的戰鬥力,自然無需畏懼孫吳軍,但戰果就要大打折扣。老於軍伍的韓當自然不會在敵情已明的情況下還讓全軍陷入包圍,曹軍便最多隻能取得擊潰三萬敵軍的戰績,卻和圍殲三萬敵軍失之交臂。
“好了,以後莫要再目中無人,須知天下之大,人才無其不有。回去好好總結教訓,決不能再有下一次。都退下吧!”張遼罵了一通,將胸中一股鬱悶之氣發泄出來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揮揮手讓面前擺着低頭認罪姿態的斥候們離開。
“韓當果然老到,便是警戒佈置也頗有一套。可惜了!”張遼轉過身,無奈的對身後的徐庶、潘濬等人說道。
“將軍,末將以爲韓當這是吸取了兵敗江夏的教訓,那一戰,夏侯將軍的伏擊點距離韓當所部不過數十步,驟然發動,韓當全軍猝不及防,這纔不得不向後敗退。結果卻又被李通將軍伏擊,最終導致全軍被殲。以韓當數十年之閱歷,經此大變後焉能不加提防。故而其警戒佈置大有改觀也是必然。”魏延踏前一步,大聲向張遼說出他的看法。
張遼心中一喜,他看了看徐庶和潘濬,見這二人也是一臉的驚訝,便知道魏延的意見完全是他個人總結。張遼想到這裡,心中更加高興。雖然魏延並非是他張遼親手調教,但卻是他從韓嵩的隨從中強行留下的,從這一點上看,魏延也可勉強算是出自張遼門下。學生有所成就,老師自然欣慰。
“好啊!你能想到這一點,眼光已算得長遠、獨到,看來讓你領兵出征確實沒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雖然你經驗可能還有所欠缺,卻已經已經具備了一個名將最重要的因素,觀察力。如今你尚需更多磨練方能繼續成長,此戰之後,須得讓你獨鎮一方纔是!”
張遼的話讓魏延心中大喜,自他從軍以來,便一直自視甚高,結果卻是被上司、同僚死死壓制而無法施展才華。可是他的命運卻在一次近似發配一般的經歷後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被上司像打發瘟神一樣趕到韓嵩北上雒陽的護衛中,魏延卻在雒陽遇到了閒極無聊的張遼。在得知魏延之名後,張遼自然就隨手將他拉出隊列,和韓嵩打了個招呼,便以鍛鍊爲名又將他送到幷州曹洪麾下。能得到張遼的賞識。曹洪自然重視魏延,魏延也不負所望,在曹洪麾下盡展才華,更是在雪夜奔襲匈奴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在曹軍南征之前,魏延已從軍候晉升爲司馬。若非曹軍軍官的晉升,尤其是高級軍官的晉升還需要經過一些必要的培訓,在南征中又立下戰功的魏延此時也該是校尉或者是可以單獨領軍的別部司馬了。此時張遼的話更是使得魏延戰後的提升如同板上釘釘,有張遼、曹洪這兩位曹軍核心將領爲後臺,他魏延在曹軍中的前途真正是不可限量的。同時,得到張遼稱讚的魏延也一掃之前未得晉升的鬱悶,整個人頓時感到一陣輕鬆。
魏延的心理變化張遼看得清楚,張遼微微一笑道:“莫要沾沾自喜,你如今不過是有些潛質而已,若是就此自滿,那真要向孔文舉所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了。”
魏延被張遼這一提醒,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連忙收拾情緒,恭敬的向張遼道謝。聰明的魏延心知他自己再曹軍中根基淺薄,只有牢牢的依靠着張遼和曹洪,他才能夠不斷進步。此時的曹軍已不是十餘年前幾名將領,數千士卒的時候,數十萬大軍,謀士如雲,戰將如雨,沒有靠山就就是無根的浮萍。
撇開魏延不說,對韓當和孫吳軍,張遼已經決定要改變策略。
“將軍。既然我軍行蹤已泄,倒不如直接亮明旗號,也好震懾孫吳軍心,振奮臨湘人心。”
張遼本就絕了出其不意的想法,潘濬之言更是讓張遼堅定了這個念頭。“只能如此了。不過我也不能讓韓當太舒服了,得給他找點麻煩纔是。”張遼一臉不爽。
徐庶見狀心中暗笑,韓當雖然提前察覺了曹軍的行蹤,可是卻很有可能惹得張遼火起。已經在張遼麾下近兩年的徐庶自然知道張遼發火時一定會用盡手段將敵人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然徐庶沒有親眼見到過張遼發火,但是他卻從很多同僚的口中得知張遼是如何折磨鮮卑人和烏桓人的。若他是韓當,情願被張遼全殲,至少還有突圍的機會。可是要讓張遼發火,即便你能逃脫,張遼也有的是手段將敗軍折磨的生死不如。
“文長。”張遼扭頭招手,將一旁反思的魏延叫了過來。“文長,我與你兩部兵馬,你隱匿行蹤後沿潦滸河逆流而上尋找設伏之地。待韓當敗軍退至你處,無需堵住不放,只需截殺就是,但有一點,只要是軍官,儘量活捉,不許傷害。”
“潦滸河?”魏延一愣。潦滸河北岸正有樂進在。到潦滸河上游自然是樂進更方便,卻沒想到張遼會讓他帶兵趕去。而且張遼身邊總共就三部步兵,讓魏延帶走兩部,那張遼身邊就僅剩下一部兵馬和七百重裝步兵,加上輔兵和護衛,總共也就是三千出頭。這讓魏延心中疑惑之餘也頗爲感激。
“文長,若有不懂之處,就向元直和承明請教。”張遼說完便轉身向趙虎那邊走去,派出兩部兵馬後,張遼能依靠的就是趙虎的七百重裝步兵了。
“兩位先生,將軍之意是……”魏延對徐庶、潘濬這些士人的態度和張飛相似。都是極爲尊重的,除非他看那人不順眼。不過如今的魏延並沒有達到歷史上蜀漢漢中太守、徵西大將軍、南鄭侯的地位,自然輪不到他狂傲。
魏延恭敬的態度讓徐庶、潘濬暗自點頭,但對於一個明顯得到張遼賞識的未來的將軍,他們也不敢怠慢。
“文長,我軍現身與臨湘城南,想必大致兵力韓當也已經知曉。若你是韓當,突然見到敵軍少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你會如何想?”徐庶笑着說道。
“設伏。”魏延想都沒有就脫口而出。
“正確。”潘濬接口道:“既是設伏,當設於何處?”
魏延這時不再立刻作答,而是想了想後說道:“韓當若是兵敗,退兵之路唯有潦滸河與瀏水兩條路。然瀏水正是我軍方向……”說到這裡魏延恍然大悟的扭頭向張遼看去。
“我軍兵力消失六成,韓當自然知道我軍會沿途設伏。樂文謙將軍在潦滸河北岸,那我軍便一定會與瀏水設伏。韓當自然會反其道而行,從潦滸河方向向建昌撤退。將軍正是摸準了韓當的心理,命你在潦滸河設下埋伏,自然能抓住大魚。”徐庶笑道。
“將軍果然妙算!”魏延聽徐庶這麼一說,更是對張遼佩服的五體投地。
其實張遼也不過從心理學的角度來推斷韓當的選擇,而且張遼也不是沒有後招,他留下的那一部兵馬就是山地步兵,一旦韓當不走潦滸河而要沿瀏水撤退,張遼也不擔心他能逃過山地步兵的追剿。可是這卻不足以爲旁人所知,張遼也要保持一些神秘感,這樣有助於保證他在軍中的威信得以長久的保持下去。
看着魏延興高采烈的離開,潘濬用手肘輕輕搗了搗徐庶。這兩人如今都是三十歲不到,換到別處自然已經是威嚴的官員,可是在張遼身邊,張遼卻將他們當做年輕人使喚,一段時間下來,潘濬也感到自己的心態似乎年輕了許多,否則之前的他是絕不會做出這種動作的。
“元直兄,將軍要文長儘量活捉孫吳軍官,可是想效仿臨湘城七日前的故計?”
徐庶不動聲色,雙眼直視着魏延,口中卻輕聲回答道:“將軍曾到過宛陵,據聞與孫伯符、周公瑾相交甚篤。如今孫伯符三弟處境不佳,將軍亦是宅心仁厚啊!”
潘濬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徐庶的話讓潘濬差點沒被噎着。要算計人家兄弟就直說嘛,還非得繞着彎子說照顧朋友的弟弟。但是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介入孫吳內部的藉口,若是此戰能將孫翊擒獲,以孫吳內部的矛盾,曹軍這邊的招數就更多了。
雖然沒有看潘濬,徐庶也知道潘濬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僞君子”一類,可是接受過張遼指導的徐庶根本就沒有將這種事情放在眼裡。“戰爭就是要用各種手段打擊敵人,只有在確保勝利的前提下,才能夠在剩下的過程中講究手段是否符合道德。”張遼的這句話如今在私下裡已經成爲樞密院制定作戰計劃的“金科玉律”,針對敵對目標,樞密院的計劃一貫就是陰狠毒辣,出手決不留情,徐庶在樞密院實習半年,緊接着又進跟張遼,怎麼可能不受影響?
潘濬這時候又突然間想到在孫策死後的那段時間內江東盛傳過的一個流言:“孫策雖然是被敵人伏擊所害,但幕後卻有孫權的影子。他泄露的孫策的行蹤,使得敵人得以設下埋伏;他提前弄斷了孫策的佩劍,使得孫策在遇襲後沒有禦敵的兵器。他還打壓同樣有繼承權並有人支持的三弟孫翊,爲的就是吳侯的印信。”這段流言雖然今日已經不再有人提起,卻並沒有在江東徹底消失。至於流言的製造者,有人說是劉表,有人說是劉備,同樣有人說是曹操。雖然始作俑者已經無法查明,可是藉機生事卻絕對是一招好棋。有之前的流言打底,若是曹軍此戰真能擒獲孫翊……
潘濬想到這裡,已經無須再想下去。這種手段潘濬並不牴觸,畢竟對手是迫使他掛印棄官,結果還被堵在城中的孫吳軍。尚不足三十歲的潘濬還沒到老氣沉沉的地步,被人如此逼迫欺負,潘濬也有報復的心理。
“元直兄,濬素聞將軍智謀過人,如今真真是見識到了。若是此戰文長真能擒獲孫翊,我等當有一場好戲觀賞啊!”潘濬笑着對徐庶說道。
“既如此,你我就拭目以待,靜觀孫仲謀如何暴怒吧!”徐庶嘴角一翹,也露出了笑容。
潦滸河北岸,樂進此時也接到了張遼派人送來的消息,雖然對於張遼的行蹤已泄而無法做到對孫吳軍的出其不意,使得最終戰果可能被削弱而有些不甘。但樂進也清楚,張遼的旗號一旦亮明,他這裡的壓力便會大減。到時候戰鬥開始,他依然有機會獲取更大的戰功。
張遼命他無須分兵,集中兵力準備攻擊的命令可算是摸準了樂進的脈搏,他雖然參與了在江夏圍殲韓當的戰鬥,可是生性好戰的樂進更希望能在一場敵我兵力懸殊的戰鬥中獲勝而展現自己的勇武。如今臨湘城外孫吳軍三萬之衆,曹軍一萬出頭,臨湘城長沙兵八千左右。加上臨湘城不會全軍傾巢而出,張遼又分出三千餘精銳設伏,敵我兵力卻是大致二比一,雖然不算懸殊,也勉強附和樂進的胃口了。
“全軍做好準備,尤其是那些紮好的浮橋務必要仔細檢查。一旦開戰,一定要保證我軍能夠以最短的時間順利從浮橋上過河。”樂進對部下說道。
潦滸河不過是湘水的支流,河面並不寬闊,樂進早已命部下按照河面的寬度紮好了足夠長的浮橋,戰鬥開始後,士兵們便會將浮橋推下河,並由弓弩兵掩護,一部分輕步兵會先行過河,然後做好防禦並固定浮橋,然後就是大隊人馬過河作戰。所以樂進對於浮橋的質量有其關心,雖然一開始不可能固定住浮橋,但是決不能讓輕步兵一上橋就發生斷裂落水的這種倒黴事,那是會影響戰鬥進程和全軍士氣的。
這種事情其實無需樂進多說,他的部下們也不會忽視。要知道,他們獲取戰功的心情同樣不比樂進要弱,而且此次曹軍救援長沙的主將張遼就在臨湘城南,任何一個曹軍軍官都想能在張遼、夏侯惇這些曹軍最高級將領的面前展示才能,這也是江夏郡韓當所部敗得如此之快的原因,就是因爲夏侯惇親自壓陣,曹軍將士無不奮勇爭先。
“還有啊,一旦全軍過河,便隨我直插韓當中軍,將軍有令,此戰只需擊潰敵軍,但卻要儘量俘獲孫吳軍各級軍官。尤其是韓當、徐盛、呂蒙、孫翊這四人。”樂進着這些猙獰的語氣說道。
“末將遵命!”三名司馬齊聲領命,擒獲敵軍大將可是大功,既然上司有命,自然人人爭先。
臨湘城內,樂進所部出現的消息也已經被韓玄等人得知。而潦滸河對岸飄揚着曹軍軍旗的消息也傳遍了臨湘城,援軍的到來可是讓久困城中的軍民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城內的劉沁也將外甥寇封送來的消息告訴了韓玄,不但北面有曹軍大將樂進趕到,南面更是由曹軍主將張遼親自率軍趕到。這個消息讓已經十分振奮的長沙官員們心中更是興奮異常。在他們看來,張遼的身份必然會伴隨着強大的曹軍,臨湘城此時徹底安全了。
“漢升,”韓玄親熱的對黃忠說道:“張將軍要與我軍約定,共同向攻擊韓當。不過張將軍體諒我軍久戰辛苦,允許我軍可自行決定出城時機。漢升乃是我長沙大將,此次戰鬥依舊要依仗漢升啊!”
韓玄對黃忠的熱情不難理解,若無黃忠及時揮軍,臨湘城估計早就被攻破。若無黃忠率兵堅守,臨湘城也必將不保。無論哪種情況,韓玄都面臨着艱難的選擇,但是黃忠卻讓他暫時無需面對選擇,直到張遼讓他不用再猶豫選擇。
“太守請放心,只要城外開戰,忠必會尋找合適機會出城與……與張將軍他們合擊韓當。”黃忠從心理上還有點不習慣與一月前的敵人共同戰鬥。
“漢升……”韓玄了解黃忠的心情,他將黃忠拉到僻靜之處輕聲說道:“漢升,劉荊州已經病故,曹公入襄陽了。”
“啊……”黃忠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