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怎集能忘記這種隱患呢?”張過回到自己的弈4聯在書房裡來回的踱步。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可是這句話在這個時代卻並不能成爲至理名言。”張遼此時頭疼的不只是地方議會可能帶來的地方自治甚至分裂國家的傾向,同時也終於“記起”了他刻意遺忘的經濟實體在獲得足夠的經濟利益後必然會向政治權利伸手的絕對可能性。
雖然這個時代的真正掌握實際權力的是各大世家,而且這個時代正好是中縣的政治基礎從貴族政治向士族政治轉變的前期,若是沒有張遼的攪和,隨着曹魏篡漢、司馬代曹。中國的士族就將取代貴族,成爲國家的統治階級,從而度過士族政治的數百年曆程。
這些士族世家也涉足商業,但是他們卻並不是以商業爲主,他們的實力更多的是體現在“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人口”上。雖然骨子裡同樣貪婪,卻依然會在表面上做出一種清雅淡薄的表象。如果將馬克思有關利潤犯罪的話同樣套用在這些士族身上,你會發現一點都不過分,士族們同樣會爲了利益無視道德、國法。只不過當他們損取了足夠的利潤後就要表現出自己不追求銅臭之氣的假象。
用後世一句十分有名的俗語來形容,那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再明白一點,就是屠夫放下滿是鮮血的屠刀,用鮮血淋漓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披上一件袈裟,作出一副和善的假象,等待着下一次舉起屠刀的機會。
所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中國此時的國情(統治階層)並不認可經濟基礎(商賈)的重要性,甚至他們會否認經濟基礎的重要性並嚴厲打擊經濟基礎的載體
商人階層。雖然他們全部都是身價無可計數的大富豪,但他們卻以經商爲恥,卻將死讀書、讀死書視爲無上的榮光。
雖然漢末的士林還沒有千年之後的思想僵化,但詆譭商人卻早已經成爲傳統。張遼將這個傳統歸結於戰國時期大商賈對各國政治的影響以及秦國重農而平滅六國的事實讓始皇帝不願也不敢讓國內再度出現諸如漪頓、白圭、呂不韋之輩。即便中國的歷史上歷朝歷代都有着大批富可敵國的商人,但是在世家、官府的聯合打壓下,他們除了顯示一下自己的身家之外,就淪爲了官府危急時玄的“自動取款機”所以“財不外露”才成爲了中國傳統上永恆的至理名言,這完全是沈萬三、胡雪巖等大商人用自己的血淚史換來的。
“萬幸啊!”張遼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慶幸。“雖說隋唐時期的七姓十家的祖先如今都已經基本上全冒出來了,可是與那時候強大的士族門閥不同,此時的士族即便是底蘊深厚,也沒有強悍到可以讓諸侯、天子驚懼的地步。那時候的士族門閥有依靠南北朝時掌控軍權的關隴世家和掌控朝政的山東門閥,但即便是數百年後躋身海內四大家的盧家。如今在涿郡也不過是一個家主(盧毓)加上兩三個,後人,唯有太原王氏、清河、博陵兩個崔家還算此時的頂級士族,倒是廣陵陳氏、溫縣司馬氏、東海糜氏、蔡陽蔡氏等實力依舊不俗。而談縣曹氏已經壓倒於挪縣曹氏本家,也成爲了一個大家族,就是不知道主公對執掌曹家本宗有沒有興趣?不過關於之前的擔憂。如今倒還是有一些緩衝的時間。看來要還要對中國傳統的商業思想和那根深蒂固的土地情節做一下疏導才行啊!”
“可是該如何抑制世家的實力過分擴張呢?”張遼想到這裡思路又僵住了。
資本的擴張性是沒有底限的。這一點張遼在後世就早已經知道了。雖然他的政治才能並不算高。這些年大都是利用“先知先覺”的憂勢在處理問題,將很多看似困難棘手難題交給那些在歷史上名聲卓著的人去處理,自己則坐享其成。但是遇到這個,問題,張遼也不敢輕易將權利放出去。脫離掌控的權利是很容易出事的。
張遼此時的腦子在不停的轉動着,他在回想着自己記憶中那近兩千年來的歷史,包接本縣的和歐美的,他希望能從中找到一集合適的道路。
後世的中國之所以能夠在落後歐美數十年並面臨着歐美各國以及亞洲射狼的窺視而重新崛起,除了有國際大勢的原因之外,還有着中國一千多年來的文化傳統早已經根植到了每一個國人的骨髓。即便大部分國人不識字,即便國人中出現了不少漢奸、賣國賊,但是這種滲入骨髓的文化使得中國人始終能夠在危難時刻聚集在一起,同心協力,團結對敵。而且也正是因爲這種文化的優勢,使得中國在國力弱小的時候依然保全了龐大的國土,雖然有部分國土丟失了,但在國人的努力下,畢竟沒有使得國家被分裂。只要根基尚在,臥薪嚐膽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未必不能重複昔日帝國舊貌。就在張遼的前身所處的時代,中國雖然依舊沒有成爲超級大國,但是國家的話語權也同樣隨着國家實力的增加在世界格局中不斷加重。
這就是文化積澱的作用!
然而如今大一統的王朝不過兩個朝代(秦、漢),歷時不過四百餘年。雖然大一統也已經成爲共識。可是卻並不是後世那種全民的共識。尤其是後世的很多地區如今根本就是各義上漢王朝的國土,事實上一直到一千多年後的明清兩朝,中央纔算在那些地方紮下了根基。
“幸好北疆這裡要好得多,至少北方受到漢人的影響更大,尤其是這些年,我的經濟侵略和文化侵略已經初見成效。用不了十年,我就能將幽州的版圖恢復到漢朝最強大時期的舊貌,同時還能將影響力深入到東北之地和三韓的土地上。二十年後我就能徹底將朝鮮半島和東北全部控制在手中,正北面也能將控制範圍推進到後世的內蒙古草原。這可不是如漢武帝時期的羈康統治。而是實實在在的統治權啊!”張遼此時又不禁得意起來。
“看來還是得打散世家聚斂實力的動作,大量提拔寒門子弟和軍中子弟,在用威望與律法確保商人的安全。至少在北疆要確保商人的安全和地位,然後再保障士族順利的參與政治,這就能給士族製造一大批對手。看來這地方議會也免不了啦!若是沒有議會,又如何能夠限制士族世家向門閥的轉變呢?不過還得給這個議會再加點料,,歸附的各民族倒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人選,再用文化同化他們的同時,也還是要保留一部分胡人放牧的傳統。若是都去種地了,缺少戰馬來源也就算了。北方的草原和生態環境就會如歷史上那樣遭到破壞。”張遼一直在尋求儘量避免北方的生態環境遭到破壞,如今北方的草原已經因爲過渡放牧而使得草原森林的環境向草原疏林轉變,同時也有戈壁沙漠的出現。張遼可不想讓那個環境惡化加速,尋求保住關中平原和內蒙古地區的植被一直是張遼的理想。
“好吧!這種事情我一個人豈能輕易做主,還得多找些人商量纔是。看來有必要將管幼安也從鑲陽拉出來啦!”張遼心中唸叨着。
會稽郡,山陰城中。
劉備正與關羽、張飛、諸葛亮、張昭、虞翻、朱桓、賀齊等文武大員商議着自家的出路。
“諸君,暢所欲言吧!”劉備的神情有些落寞。
這也正常,雖然劉備實力最強大的時候也不過十餘萬人馬,兩郡之地。但是精心準備了多年卻依舊被曹軍輕易擊敗,換了誰也會受不了的。劉備能在短短的半年中穩住殘局,並依靠着部下穩穩地控制着會稽郡,使得徐晃的數次試探性攻擊均無功而返。而劉備同時還加強了海防,甘寧、丁奉也在劉備“遷界禁海令”下達後不再駕船南下。雖然劉備的“遷界禁海令”沒有後世滿清王朝那樣的殘酷,這也是因爲漢末會稽郡海邊本來就人口不多。本就沒有海貿和大規模出海捕魚爲生的百姓,劉備的“遷界禁海令”也沒有對自己造成嚴重的損失。但是卻有效地阻止了曹軍水軍的襲擾、沿海百餘里的荒蕪之地也讓水軍將士無法在缺少後勤補給時深入攻擊。
劉備話音網,落,衆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開口。尤其是武將,雖然關羽、張飛都是劉備的絕對親信,但是他們更清楚此時真正有用的只有士人。所以連關羽都在臉上掛着一副微笑,就更不用說一直對士人禮敬有加的張飛了。
然而這麼多人待在一起,即便有人有話要說,看到如此場面,也絕對不會開口。所以劉備即便擺出了一副暢所欲言的架勢,也沒有人說出一句有用的話。
但是諸葛亮畢竟是選擇了劉備作爲主君,而劉備也確實給了他夢寐以求的地位和權力,爲劉備出謀刮策。讓劉備擺脫目前的困境就是諸葛亮此時孜孜以求的。雖然他在衆人面前沒有開口,但當衆人散去後。諸葛亮轉了個彎,又回到了劉備身邊。
“軍師難道是有不能爲旁人所知的話要告訴備?”劉備立刻便明白了諸葛亮爲何如此。
“也不是不能明言,但除了子布先生與二將軍、三將軍之外,亮並不敢讓其他人知曉。”諸葛亮回答道。
劉備明白了,諸葛亮說的人都是外人,關、張不提,那是他劉備的結義兄弟。張昭雖是士人,但卻是江北彭城人氏。而除了這幾人與諸葛亮之外,劉備身邊的文武都是本的人。在關鍵時刻,本地人永遠想的使他們自己的利益。這一點劉備已經從陸家、顧家以及沒有跟着劉備退入會稽的張家那裡得到了答案。
“既然如此,此時,此地,唯有軍師與備,軍師可暢所欲等!”劉備手一擺,讓諸葛亮坐下說話。
“主公,亮所言或許會讓主公生氣。但主公需的忍耐,仔細思量後再做決斷。”
諸葛亮鄭重其事的態度讓劉備心中凜然,他心知諸葛亮所言絕對是那種會惹得關、張二將,甚至是張昭等人勃然大怒的言辭”中也漸漸有了些準備。
“主公”見劉備的表情嚴肅起來,諸葛亮開口說道:“以目前的局面,我軍已經做到了能夠做到的極致,然而曹軍卻閱讀最新童節就洗澗書曬細凹姍)小說齊傘口一成實力都沒有拿出然我軍盲在富揚挫敗了曹摯泄猛聽攻的企圖,可是唯有我等方知曹軍並沒有盡遣主力上陣。”
“軍師難道有讓備投降之意?”劉備並不愚蠢,他從諸葛亮這番鋪墊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不妙。
“這不是投降,而是爲了國家的統一。爲了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而放棄爭端,放棄軍隊的大公無私的舉動”。諸葛亮說道。
“放棄了眼前的一切,難道曹孟德能容我?”劉備的語氣有點不善。
“主公,平心靜氣啊”。諸葛亮提醒了一句,“曹操容不下放棄一切的主公,難道他能容得下此時的主公喲如今曹軍未發動攻擊,不是曹軍不想打,而是因爲之前的涼州之戰消耗的曹軍大量的貯備物資。而且爲了鞏固涼州之戰的勝果,曹軍也必須在涼州保持一直強大的軍隊作爲威懾。這纔是江東此時還能繼續生存的原因。”
劉備壓住了心中怒火道:“不成功,亦可成仁!投降曹賊又豈是備這種漢室宗親所爲?”
諸葛亮表面上對劉備的堅定表示贊同,可是心中卻對劉備這種心口不一的態度有了點膩歪。劉備的心思諸葛亮十分清楚,心比天高,但是命更重要!然而投降這種話卻不能是劉備這樣的主君開口,作爲部下,諸葛亮完全是爲了劉備着想甚至將投降的帽子都準備由自己戴上了,可劉備還要強自硬撐。難道他不知道這裡只有兩個人嗎?諸葛亮腹誹道。
“難道主公忘記了去年年初中原世家派來江東的人?”諸葛亮隱晦的提示一句。
劉備怎會忘記如此重要的事情?剛纔的態度也只不過是爲了以防萬
。
諸葛亮此時對自己是忠誠的,但是誰知道他是否會胡說八道?就算諸葛亮嚴守秘密,誰又知道他是否會說夢話?而他的枕邊人是否同樣能夠嚴守機密?
其實劉備早就在算計中原士族的提議的可行性。然而卻一直沒有一個結論。今日諸葛亮送上門來,也讓一直不敢與人商議的劉備多了一個商量的對來
“軍師但講無妨。”劉備依然保持着一副戒備的樣子。
“主公,議會內閣啊!”諸葛亮說道:“若是實行了議會內閣制,雖然主公失去了兵權,但是卻並沒有失去主持地方或看中央的權利。而且皇族與皇室的待遇完全是天壤之別。於皇室那種除了一定量的皇莊之外便只能做擺設相比,能夠參政的皇室成員確實自由度極大。而且失去軍權的不止主公一人,即便是曹操。也同樣會失去軍權。”
“怎麼可能?”劉備一臉的不相信。
“主公,軍權歸於樞密院,這條規矩如今已經成爲曹軍的天條,所以即便是徐晃、張遼這樣的統兵大將,他們在沒有得到樞密院授權。又沒有足以讓他們越過樞密院開戰的情況發生。他們也只能小打小鬧。否則以徐晃所部在吳郡如今充足的補給,大軍兵臨山陰城下絕對沒有問題。”
“這不就是張遼爲了曹操地位的穩固而想出來的主意嘛!”劉備不屑道。
“主公,此時確實對曹操有利。可是未來呢?若是曹操篡漢,軍權自然離手。若是不篡漢諸葛亮笑着閉上了嘴。
“不篡漢,若是實行議會內閣。軍權同樣不歸曹操。若不實行議會內閣,曹操也不可能讓曹家永遠保留相位,永遠使得樞密院與軍方大將忠於曹家。軍師眼光果然不凡”。
諸葛亮暗自鬆了一口氣,劉備能明白這一點,接下來的話就好說了。
“主公,各地士族絕不會眼看着曹家撥取大權,議會內閣已經成爲他們最重要的武器。而這個制度也能讓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成爲現實諸葛亮說到這裡,雙眼中也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士族需要有人來制衡曹操,而與曹操的部下張遼相比,主公與孫仲謀更加符合士族的要求。即便是主公解除了兵權。士族也絕不會讓主公有一絲危險的。”
諸葛亮這番話可不是空口白話。他已經從荊州得到了一部分消息。曹操即便能夠掌控全部軍權,可若是天下士族羣起而呼應,曹操也不會如他的次子曹不那樣魯莽從事的。
“士族?”劉備聽到諸葛亮的話卻又猶豫了。
劉備爲的就是士族這個羣體。從涿郡起兵以來。士族可是讓劉備吃夠了苦頭。幽州的,翼州的,青州的,徐州的,最後還有江東的。若不是自家實力實在不濟,劉備也真是想效仿曹操那樣建立公學,以培養完全忠於自己的寒門子弟。
諸葛亮對劉備的心理變化把握的十分清晰,“主公,兩害相權取其輕。得失之間,主公當細細思量纔是”。
“軍師,備此時心虛有些亂。且讓備好好靜一靜吧!”劉備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也好!此事事關重大,主公又身負重擔,,亮先行告退!”諸葛亮站起身,退出了劉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