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多想了。”南山走出書桌,拍了拍沉默中的千信的肩膀,“上元是我座下最優秀的弟子之一,由他出手,尹陌靈這個不過氣丹境五級的掌門,是贏不了的。”
說這話的時候,南山自己都覺得很諷刺,一個只有氣丹境五級的掌門?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放心吧師弟,上元會處理得很好,剩下的弟子也不會知道是誰殺的。”南山臉上的怒意少了,反而笑得勢在必得。
不管如何,尹陌靈都得了掌門扳指,要是他殺了她的話,一旦暴露,他也難以當上掌門。這也是南山不想親自動手的原因,哪怕上元被查出是兇手,他便也有辦法爲自己開脫。
千信深深地看了南山一眼,最後只能化爲一聲長嘆。
他心中有些後悔,但他剛纔沒選擇阻止,現在再趕去,也來不及了。
屋外的雨淅瀝瀝地下着,亂了人心。
主峰半山腰處,正守在掌門房舍外不遠處、站在屋檐下的寧水流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後繼續守着。忽然,他耳朵一動,警惕地看着某個方向:“誰?”
“是我!”一個黑影從雨霧中緩緩走來。
寧水流看清來人之後,帶着點恭敬地叫了一聲:“上元師兄,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來看看你嘛。”上元走過來,那些雨水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力量彈開,“怎麼樣,一個人守夜很無聊吧,師兄來陪陪你。”
“謝謝上元師兄,不過不用了,我……”寧水流撓撓頭,目光又看看尹陌靈的屋子那邊。
“什麼人!?”
寧水流還沒說完,就見上元目光冷厲地看着他身後,沒有多想的他連忙轉頭一看,就感覺後脖頸一痛,頓時昏了過去。
上元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寧水流,將藏在一旁的包袱拿出來,換上了夜行衣,再戴上一個面具,便潛伏進掌門的房舍前,從門口偷偷查看一下,發現墨魂就盤腿坐在外屋的榻上。
南山師父告訴他,只要尹陌靈一死,這墨魂就不足爲懼。因爲他只有銀丹境巔峰的修爲,遠遠不是師父的對手。
不過這次他是不宜跟墨魂硬拼的,畢竟他的實力也不比墨魂高。
上元想了想,慢慢地轉移到內室的窗邊,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心中暗喜,想着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大晚上睡覺也不鎖好門窗,完全沒有憂患意識,實在是太稚嫩了。
他一個靈活的翻身,就躍進屋內,屋裡雖黑,但並不影響他的視力。所以環顧一下四周,就直接來到牀邊。
牀上的被子是隆起的,一大一小的分明就是尹陌靈和那個小孩。上元臉上殺氣一閃而過,一把匕首被他舉了起來,月光照了進來,匕首上閃過森森冷芒。
稍微遲疑了下,身爲正道人士的他還沒殺過無辜的人,但想到南山師父承諾給他的好處,他只好咬牙將匕首對準隆起的被子狠狠地紮了下去。
只是刀子一下去他就發現了不對,立馬掀開被子發現被子下只是放了兩堆衣服枕頭。緊接着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身後襲來,他轉身跟其對了一掌後閃身躲到一旁。
“哪來的毛賊,想殺本掌門,沒那麼容易!”
聽到動靜,尹陌靈推開衣櫃的門抱着小包子跳了出來,現在夜視稍微好點的她也能看到房裡站了兩個人。
一個自然是墨魂無疑,而另一個身穿夜行衣戴着面具,看不清長相。
可是想也知道,現在瑞雲宗裡除了她和墨魂小包子,也只有白天剛回來的幾個弟子。
沒想到他們真的不打算放過她,不論對錯的就要殺她,一想到這陌靈就覺得怒火中燒,平息不下來!
好,不想我當這個掌門是吧,我偏就當定了!
當下對她墨魂喝道:“墨魂,拿下他。”
墨魂凝眉瞪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命令不太感冒,只是黑衣人已然先發制人朝他攻了過來,不管爲的什麼,他也確實要將此人拿下。
但墨魂體內重創還未能得到解決,又要顧及身上的魔氣,一旦全力施爲魔氣一定會有所泄露而被發現。這樣一來,墨魂縮手縮腳的,竟一時拿他沒辦法。
明明要是放在以前,這樣的角色他一根手指頭就能讓其死得痛快,現在卻……墨魂心裡格外的憋屈,想着一定要讓陌靈這丫頭再努力一把才行。
忽然,還與他纏鬥的黑衣人朝他灑來奇怪的粉末,墨魂本以爲他是想逃,結果這黑衣人手裡結了一個手印,一把長劍飛出,直直刺向尹陌靈!
墨魂有心想救也來不及了,那劍已經到了陌靈跟前,斬了下去。
陌靈在那瞬間運起不多的靈力相抗,可不過一秒她的靈力就被破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把劍朝她……咦?
就在這電火花間,那本該從她身上穿過的劍卻突然倒飛了回去,就如當初對她出手的墨魂一樣,全被她身上發出的熒光擋了回去。
墨魂悄悄鬆了口氣,連他都差點忘了陌靈的扳指能護主這回事了。
黑衣人,也就是上元微微一愣,看着倒飛回來的劍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結果那劍勢頭太猛,劃傷了他的手掌掉落在地上,他想撿,可是隨後掌風逼迫而來,他只能趕緊朝旁一躲。知道自己再無機會下手,乾脆地破窗而出,逃了。
墨魂沒傻到去追,而是回身看了看陌靈,發現她還保持原姿勢站在那不動:“喂,沒事吧?”
尹陌靈就像憋了好久的氣般,一鬆下來就急喘,一邊拍着胸脯驚魂未定:“嚇、嚇死我了。”她還以爲自己要玩完了呢。
墨魂對她頗爲無語,轉了個話題:“要出去看看嗎?”
尹陌靈猶豫了下點了下頭,抱着小包子跟墨魂一起走了出去,就發現倒在地上的寧水流。
這寧水流是千信師叔派來的,特意將他打昏,要來殺她的人是誰派來的就更加呼之欲出了。只是就算想得到她也沒有證據。
另一邊,千信正在南山房裡坐着,兩人該說的都已說完,千信本該回去,但他下意識地想在這裡等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