瀏陽河,阜陽縣方圓百里唯一的水源,可以說是阜陽縣的命脈。
而此時,一個極爲不講究的身影正站在河邊,由上往下“嘩啦啦的”放水。
放眼整個阜陽縣,敢這麼幹的恐怕就只有厲千鋒一人了。畢竟他可不知道自己每天喝的水都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不過這廝放了一通水之後頓時心情好了不少,緊接着就拿出酒葫蘆又灌了一大口。這一口酒下肚,厲千鋒盤腿坐了下來,望了望眼前的河水把手伸了進去。從這個動作看,這廝基本上已經到量了,不然任誰也不會在自己剛放過水的河裡把手伸進去。
而他接下來的動作則更讓人歎爲觀止——他居然一把抓起了一團水!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把那一團抓在手裡的水凍成了冰塊,握在掌心當中。
厲千鋒望着手中這團冰塊兒傻乎乎的笑了笑,然後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用那塊冰打了水漂,然後繼續抓起一團河水,凍成冰塊打水漂。如此往復,就像一個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和平時那心機陰沉,爲人狠辣的摸樣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而就在厲千鋒玩兒的正哈皮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坐到了厲千鋒身邊。而厲千鋒卻恍然未覺一般,繼續玩兒着。
那人見厲千鋒如此摸樣,頓時忍不住憂心忡忡的道:“厲大人,您這是••••••”
厲千鋒這時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望了望那人,“嘿嘿”傻笑一聲便栽倒在地。
那人頓時驚呼道:“厲大人!”可隨即便發現厲千鋒打起呼嚕來。
得,和這是喝高了。
那人明白以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將厲千鋒抗在肩上,朝着尚同客棧走去。
那人雖然走的不緊不慢,但是速度卻出奇的快,不消片刻便來到尚同客棧。看他推門而入,輕車熟路的吧厲千鋒扛到他的房間,然後將它平放到牀上,爲厲千鋒倒了一杯茶,打算喂着厲千鋒喝了下去。
可誰料,就在這個時候,厲千鋒猛地張開雙眼,死死地盯着那人。
那人見狀也沒有絲毫緊張,而是對着厲千鋒笑了笑,道:“屬下厲鋒軍百戶夏侯俊見過指揮使大人。”
厲千鋒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隨即開口道:“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在暗中監視我!”
夏侯俊淡笑這着回道:“非也,屬下的職責乃是保護厲大人,而非監視。”
厲千鋒猛的將身體彈起,坐在牀邊用一雙透着銳利光芒的眼睛望着夏侯俊,寒聲道:“你究竟是誰!”這句話看似莫名其妙,可實際上這事情卻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爲什麼那個暗中監視厲千鋒的傢伙對厲千鋒瞭若指掌,而不論是厲千鋒還是侯睿都毫無察覺?爲什麼那封密信會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厲千鋒枕邊?爲什麼夏侯俊總是能夠及時出現,幫助厲千鋒解決問題?
當這些問題串聯到一起以後,厲千鋒有理由懷疑,這個始終在暗中監視他的人就是夏侯俊!
夏侯俊心機城府頗深,功夫也不弱,最重要的是爲人狠辣,還有那讓人歎爲觀止的易容術,這些條件讓夏侯俊足以監視任何人!
其實這一切從厲千鋒醉酒開始,就是厲千鋒引誘夏侯俊出來的一個局!
夏侯俊也不驚慌,而是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朝着厲千鋒抱了抱拳,重複道:“屬下厲鋒軍百戶,夏侯俊。見過厲大人!”
厲千鋒見狀冷冷一笑,道:“既然你是我的屬下,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夏侯俊聽罷點了點頭,道:“知無不言。”
厲千鋒立刻開口道:“誰派你來監視本座的!”
夏侯俊聽罷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屬下領的是皇命,聽從安公公的調遣。前來在暗中保護厲大人的。”
厲千鋒聽罷眯了眯眼睛,繼續問道:“那爲何本座數次九死一生你都沒有出手,偏偏在這個時候現身!”
面對厲千鋒的質問,夏侯俊則寵辱不驚的道:“大人已經說過了,是九死一生,而不是十死無生,所以屬下沒有現身。至於爲什麼現在現身,其實很簡單,因爲聖上有旨。”說罷面色一肅,從懷中取出一份黃絹,捧在雙手上,恭恭敬敬的道:“聖上有旨,厲鋒軍暫代指揮使厲千鋒接旨!”
厲千鋒不疑有他,連忙從牀上起身,躬身領旨道:“微臣領旨!”
夏侯俊這才展開那黃絹,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厲鋒軍暫代指揮使厲千鋒功於社稷,精明強幹。即日起,卸去鑾儀衛百戶及萊州守備之職,正式統領厲鋒軍,封爲正二品都指揮使,着鑾儀衛千戶侯睿,厲鋒軍百戶夏侯俊全力配合發掘玉清地宮,取出七寶靈玉。欽此!”
厲千鋒聽罷這一番話不由一愣,這封聖旨從頭到尾都透着古怪。
首先,這聖旨上說是“皇帝制曰”,與“皇帝詔曰”僅有一字之差,可實際上卻有着天差地別。詔,是由皇帝草擬,再由內閣潤色和修改之後發出來的。而制,則是避過內閣,直接由皇帝親自撰寫發表。後者雖然沒有前者那麼正式,但用制的聖旨一般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不是什麼大事,皇帝無需讓內閣大臣就可以決定。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一些錢綿方面的賞賜。
第三, 皇帝想要避人耳目,不想讓這些大臣知道。
而現在很明顯就是後者,另外在這任免上也頗爲古怪。要知道,厲千鋒現在最大的官職不過是五品萊州守備,現如今一下直接跳到正二品。不說後無古人,但縱觀大魏建國以來也可以說是前無來者了。最後一條交代的人物則更加莫名其妙,去玉清地宮尋找七寶靈玉?這又是什麼玩應兒?
一想到這裡,厲千鋒不禁渾身一陣,隨即想到了那個從劉清露嘴裡怎麼問也問不出的,關係到驚雷幫和曹玉峰起事的那樣東西。
莫非正是指這七寶靈玉?
而就在厲千鋒沉思之際,夏侯俊猛的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維:“還請厲大人接旨!”
厲千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微臣厲千鋒接旨,恭謝吾皇聖恩!”
夏侯俊這纔將聖旨收起,交給厲千鋒。
厲千鋒接過聖旨後,夏侯俊道:“不知厲大人準備何時動身。”
厲千鋒不由的眉頭一皺,道:“太快了吧。”
夏侯俊卻是搖了搖頭,道:“此事牽扯重大,刻不容緩,這裡的事情大人儘可交給崔烈解決,還望大人早早動身。”
厲千鋒見狀還是有些猶豫,而夏侯俊見狀頓時又給厲千鋒下了一劑猛藥,道:“皇上等不及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厲千鋒頓時忍不住開口道。
夏侯俊卻是搖了搖頭,道:“厲千鋒接旨!此乃皇上密旨,切記 不可外傳!”
厲千鋒一呆,隨即又是躬身行禮,準備接旨。
夏侯俊見狀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箭,刻意壓低聲音,道:“傳吾皇口諭:俠以武犯忌,儒以文亂法。朕要這天下風平浪靜!”
厲千鋒聽罷不由得一愣,曹憲這句話看似莫名其妙,可實際上聯繫到曹憲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猜到,曹憲所謀甚大。
他打算把江湖和朝堂所有的勢力一舉根除!
正所謂盛極必衰,可以說一旦造反,不論是曹玉峰還是驚雷幫的勢力必然要從隱秘中走上前臺,這樣一來,只要集中力量就可以將其連根拔起。恐怕這也是爲什麼曹憲對於這些勢力採取縱容,甚至有時候是推波助瀾的態度。而且更爲重要的是,隨着市裡的擴張,不論是起於朝堂的曹玉峰,還是江湖奮起的驚雷幫要擴大勢力,必然不可避免的要補充血液,這樣曹縣就可以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人安插其中。
比如萊州營的武略校尉季長河就是最好的例子。
到那時候,外有大軍壓境,內有內奸接應,很有可能就是一戰定乾坤的事情了。
想明白這些以後,厲千鋒不禁感嘆,這曹憲哪是走一步看三步啊,根本就是走一步看天下大勢啊!而且還是一個能隱忍,下手狠的角色。
不由的,厲千鋒心中打了一個寒噤,因爲他猛然發現,似乎這天下都被曹憲這個不着調的皇帝玩弄於鼓掌之間!
那麼他自己呢?
恐怕也一樣是曹憲這尊如來佛五指山中的孫猴子吧。
很討厭••••••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微臣厲千鋒領旨謝恩!”說罷,厲千鋒恭恭敬敬的接過令箭。然後這才直起腰神,有些無奈的道:“夏侯俊,玉清地宮在哪裡。”
夏侯俊見狀笑了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厲千鋒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眯起眼睛,有些驚訝的道:“阜陽縣?”
夏侯俊聽罷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準確的說是阜陽縣外的玉林山內。”
“你怎麼知道?”厲千鋒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開口道。
而夏侯俊卻僅僅是笑了笑,道:“因爲玉清宮就是我發現的,而那女屍也是我挖出來的。”
厲千鋒聽罷一陣無語。
尼瑪,夏侯俊居然還是個盜墓賊!
不得不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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