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沒有立即表態並沒有出乎厲千鋒的意料,如果他滿口答應發到會讓厲千鋒懷疑。
不錯,他厲千鋒現在是當朝二品,位高權重,可是與段陽這顆蔭蓋朝野的參天巨木相比,他不過是一顆剛露頭的小樹苗罷了。而且曹玉峰既然能買動段陽,鬼知道他能不能再買動別的朝野重臣。這樣一來,此消彼長之下,就算厲千鋒有曹憲撐腰,一樣有些不夠看。
而現在馬雲猶豫,就說明他對於跟隨厲千鋒還是有一些意圖的。而在這種搖擺不定的時刻,厲千鋒只要給馬雲一些信心,推他一把,不難收復他。
而現在,厲千鋒要做的就是給馬雲一份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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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驥元,一個標準的官宦子弟。不過和那些紈絝不同的是,他有真才實學。九鳳居士的名號,在文人界那是如雷貫耳的存在。
而他一聲最爲得意的就是畫鳳凰,由善“浴火重生”。當年他的文明最巔峰之時所畫出的一副“九鳳朝陽”現下更是價值千金。也正因爲此,他才得了個九鳳居士的稱號。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李驥元之所以擅長畫鳳凰,實是因爲年輕時遭受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年李驥元因爲在立儲的問題上站錯了隊,上書支持曹玉峰而不是當今聖上曹憲,所以被曹憲記恨。但是如此的話他還不至於因言獲罪,可誰有能想到這傢伙在曹憲登位以後居然私下議論,曹憲並非明君,如果曹玉峰登位了怎麼怎麼樣。
而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行自然逃脫不了曹憲的耳目,鑾儀衛可不是吃素的。而且當時曹憲剛剛登基不久,因爲非嫡非長的原因頗惹人非議。於是,這傢伙撞到槍口上,因爲毀謗君上而奪官發配,這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而沒過多久, 曹憲納妃,大赦天下,李驥元也因此被釋放。而這一次深知鑾儀衛恐怖的他,再也不敢信口開河。
幾十年後的今天,他重新身居高位。可是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當時的鑾儀衛指揮使季耀剛那句話卻依舊讓他不寒而慄。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而季耀剛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他被赦出獄那天。
直到現在,季耀剛死了,可每每想起這句話時他都膽戰心驚。
因爲事實上從那時到現在,他始終都跟曹玉峰有勾結。
哪怕曹玉峰意圖謀反這事兒,他多少也知道一二。哪怕他現在已經官居二品,但官做得越大,就越想往上爬。他現在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靠着祖上的萌陰和肯下狠心行賄的原因。
二品!可以說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可二品之上還有京師六部,還有爵位!
他不甘心!
憑他李驥元的才學能力,爲什麼只能停留在這“二品大員”之上!
人心之貪,由此可見。
而就在今天,他忽然聽說鄂州有一個鑾儀衛百戶居然在這裡蓋起了豪門大宅!
或許是爲了出口氣,亦或者是因爲心虛,總之他親自下令,讓鄂州營守備,也是他的族侄李鈞領着幾個悍勇的兵將把那裡砸了。
而那個百戶連個屁都沒敢放!
李驥元很陶醉,陶醉在這權利的魅力之下。這種高高在上,一言決定他人命運的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大丈夫在世,就當如此方顯男兒本色!
有了權力就有了一切。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那兒子被慣壞了,典型一個紈絝子弟。整天不回家,流連於花街柳巷。不過李驥元覺得,靠着他的權勢給兒子將來某個出身不是問題。誰讓他老來得子,還就這麼一個兒子呢?他不慣着誰慣着?
這也是權利的美妙之處!
而現在李驥元正享受着權力帶給他的無盡好處之一——一桌價值白銀千兩的酒席。
一般的鮑參翅肚自是當不起這個價錢,可一桌匯聚天南海北無盡精華的宴席卻當得起。
尤其是這一桌菜餚當中有不少妖獸的時候。
妖獸因爲修煉的原因,肉質遠比一般野獸要鮮美的多,再加上妖界的勢力在人界勢微和妖獸嚴格來說算不上妖族等理由,導致妖獸吃人的同時,也被人吃。
可就在他吃的正爽的時候,府內的管家卻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請示道:“老爺,門口有人求見。”說罷遞上門帖。
李驥元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後接過門帖掃了一眼。
“厲千鋒?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和着她剛砸完人家,酒吧人家給忘了。還是一邊的管家提醒道:“老爺,今天您好像派人砸了他的府邸。”
李驥元這才恍然大悟,道:“哦!是哪個鑾儀衛百戶。他來幹什麼?”
管家聽罷連忙答道:“那人似乎是來送禮賠罪的。”
李驥元聽罷嗤笑一聲,道:“還挺上道的嘛,讓他進來吧。”
管家庭吧印了一聲,便退下。不消片刻,便見厲千鋒領着侯睿二人走了進來。尤其是厲千鋒,手中還提着一個臉盆大小的錦盒,估計就是禮物了。
李驥元見狀喝了一口酒,也不讓二人坐下,而是毫不客氣的開口道:“行了,吧禮物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厲千鋒見狀也不惱怒,而是提起錦盒笑了笑,道:“大人還是看看比較好,不然我怕大人後悔。”
李驥元忍不住皺了皺眉,冷喝道:“放肆!這裡其實你可以撒野的地方,馬上給本府臺滾!”
誰料聽罷這話的厲千鋒卻笑得更燦爛了,他不僅沒有退下,反而吧錦盒放到了桌上,推到李驥元面前,道:“此物必定會成爲大人一生最愛。”
李驥元卻是不買賬,大手一揮,冷喝道:“滾出去!不然本座必定要你們身首異處!不要以爲送些金銀玩物就會讓本座放你們一馬,想要活命就給我滾出鄂州。”
厲千鋒見狀依舊是那副笑臉,寵辱不驚的道:“既然大人不願打開,那就讓在下代勞。”說罷便伸手將那錦盒漸漸打開。
其實李驥元也好奇,究竟是什麼寶物,居然能給厲千鋒如此自信。
可當那錦盒打開,厲千鋒看清那盒內之物之後,李驥元徹底傻眼了。
那是一顆人頭!他兒子李孝德的人頭!
“兒啊!痛煞我也!”李驥元反應過來以後慘嚎一聲,緊接着發瘋一般吼道:“來人!來人!給我把這兩個賊子碎屍萬段!來人啊!”可任由他怎麼呼喊,卻卻愣是沒有一個人迴應。
爲官多年,眼前的情況頓時讓他感到不對。他想也不想,抓起桌上的杯盤便朝着厲千鋒和侯睿砸了過去,然後撒腿就跑。
可出氣的是,不論是厲千鋒還是侯睿躲過那些被李驥元丟過來的過來的雜物以後,卻是都沒有追。任由李驥元那老胳膊老腿,連滾帶爬的往外跑去。
而李驥元一邊跑的時候還不忘呼救道:“來人!來人啊!有刺客!來人啊!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可一路行來,眼看着就要到大門口的時候,依舊沒有迴應。
不過眼看着就要到門口了,他也沒有在意,只要能夠逃出去,他就可以躲到府衙,到時候城內五千精兵一到,就是厲千鋒的死期!
當他猛然推開大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目瞪口呆!
無數兵丁森然而立,槍戟如林,火光如晝。
可他卻沒有絲毫興奮之情,因爲這些兵丁前有一個青年坐在他眼前朝着他露出陣陣戲謔的笑容。最關鍵的是,那青年屁股底下坐的不是椅子,而是屍體!
他甚至一眼就看見了剛纔分離的老管家。
此時的老管家沒有了那熟悉的笑容,那張盡是褶皺的老臉佈滿了驚恐的和不甘。
“你••••••你們要造反麼!”憋半天,李驥元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而且充滿了那種色內聚斂的意味,沒有絲毫威懾性。
而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猛然從他身後不遠處傳來:“要造反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李驥元猛然回頭,只見厲千鋒和侯睿正不慌不忙的朝他走來。
他驚恐的嘶吼道:“本官是當朝二品的封疆大吏,你們要幹什麼!”
厲千鋒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印有玉璽的信封,高聲道:“李驥元勾結藩王,襲擊官衙,意圖不軌。以謀反論處,滿門抄斬!如有反抗,格殺勿論!李大人,接旨吧。”
李驥元聽罷發瘋一般吼道:“你不過是一名區區二品鑾儀衛百戶,你沒有資格這麼對本官!”
厲千鋒卻是笑道:“本官新任厲鋒軍都指揮使,本朝正二品武將,不知李大人還有何話可說?”
李驥元聽罷頓時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不住的喃喃自語。
而厲千鋒卻來到李驥元身邊,將那裝着李驥元兒子人頭的錦盒扔到他懷裡,低聲笑道:“李大人,聽說你曾經進過鑾儀衛的,並且運起逆天的出來了。可今天你沒有機會了,因爲你現在就要死!”
李驥元聽罷居然猛然起身,抱着他兒子的人頭吼道:“不!不可能!本官官居二品!你們沒人敢動我!沒人敢動我!哈哈哈!你們沒人敢動我!”說到後來,居然狀若瘋魔的哈哈大笑起來。
曾經的封疆大吏李驥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