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之後,沈冷下令在城中四處高喊小張真人,也很快把人找到。
這一戰已經過去了兩天半黑眼和周東吳兩人才到西甲城,得知之後全都懵了。
大將軍府。
談九州看了看手下衆將:“此時還不宜繼續攻打後闕,所以我將調派一人領兵三千往銅羊臺城駐守,看看後闕國那邊什麼反應,令斥候四周偵查。”
衆將遵命,有人發現沈冷不在。
“安國公呢?”
“唉......”
談九州捂着臉低頭:“奇恥大辱!”
“啊?”
“怎麼了大將軍?”
“出什麼事了大將軍?”
談九州嘆道:“我竟是被一個江湖騙子給騙了,那哪裡是什麼安國公,是個假的!”
這一下整個大廳裡全都炸了鍋似的,所有人都懵了,那個帶着三萬新軍勢如破竹一般攻破了銅羊臺城的是假的安國公?這怎麼可能,安國公來的時候大將軍可是到城門外親自迎接進來的,兩個人又不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認錯?
“大將軍,到底怎麼回事啊。”
“是啊大將軍,我也見過安國公,上次與吐蕃人一戰的時候安國公也在此間,我們還曾並肩作戰,萬萬不會認錯的。”
“我也以爲是真的。”
談九州一臉怒意:“我也沒看出破綻,正因爲熟悉那張臉,所以連他的鐵牌都沒檢查,誰想到居然是個假的,就在剛剛,從長安城有大內侍衛副統領帶人趕來,說一路上有人假冒安國公招搖撞騙,他們奉陛下旨意把這個假的安國公帶回長安受審。”
“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就是啊,怎麼可能是假的,就算人是假的,可那領兵作戰的氣勢絕對不假,是不是來的人搞錯了?”
“怎麼可能錯了!我這是第二次見安國公領兵了,不可能出錯。”
“大將軍,還是在仔細查查吧。”
談九州站起來,看起來真的是又怒又羞:“我確實沒有看出來此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非但面容看着極爲相似,便是說話聲音都足可亂真,還是大內侍衛副統領黑眼趕來之後將此人在我房中當場識破,檢查他的大將軍鐵牌發現根本就是假的,哪裡是鐵牌,是木牌雕刻而成。”
衆人一臉懵的看着談九州,都不太相信居然有人敢假冒安國公。
“是個仰慕安國公的年輕人,覺得自己也能成就一番事業,所以纔會假冒他來西疆。”
“信呢?”
有人質疑:“大將軍,你不是說那封信不可能造假嗎?”
“信是真的。”
談九州硬着頭皮繼續圓謊:“信是安國公出長安城的時候給我所寫,這個......他因爲拋頭露面所以被人看到,於是那年輕人便生出這般荒誕離奇的想法,假扮安國公一路往西來了,此人,此人倒也是個人才,熟讀兵法,更是仔細鑽研過安國公打過的每一戰。”
衆人還是難以理解,他們可是眼睜睜看着安國公把銅羊臺城打下來的,大將軍本來是趕了過去,可到城下的時候安國公已經領兵進城,快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事......咳咳,這事我也還說不清楚,先等等黑眼副統領的審問吧,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們。”
談九州清了清嗓子:“諸位也都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但不能放鬆,大戰在即,諸位還需多謹慎小心。”
衆人連忙抱拳,心說大將軍看起來也有些不正常了,可轉念一想,大將軍被一個年輕人騙的團團轉還把這騙子當上賓款待,所以大將軍這反常也就可以理解。
大將軍府,書房。
沈冷坐在那看着黑眼:“這是什麼狗屁辦法。”
黑眼:“你有辦法嗎?”
沈冷低頭。
確實沒辦法,都是他自己一時疏忽所致。
“又不損壞你的名聲,還不損壞陛下名聲,當然損壞了一點點談大將軍名聲......”
黑眼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沒辦法之中最好的辦法,你還是儘快回東疆,我一會兒帶着廷尉府的人裝模作樣的把你押送出西甲城,到時候應該會有不少菜葉子往你臉上招呼,你忍忍......”
沈冷:“好歹弄一輛封閉的馬車。”
小張真人坐在一邊,怯生生的說道:“都是我的錯。”
沈冷看向她:“你回去之後好好閉門思過。”
小張真人連忙低下頭:“是......可我還不想回去。”
“爲什麼?”
沈冷道:“你的事已經了了,你也該回長安了。”
“我留下,可以幫忙。”
小張真人說話的聲音依然很小,但倔強:“我是真的......”
沈冷氣的胸口悶。
“陛下那邊應該也在想補救的辦法。”
大將軍談九州從外邊邁步進來:“我這邊好歹圓了些,可他們八成是不信的,不過好在有一位真的大內侍衛副統領在,所以這事他們不信也只能信,雖然荒誕,可總比真的安國公在這要好,這件事不僅僅是安國公一人的疏忽,我也有責任。”
談九州坐下來:“可惜了,本來還想讓你背開戰的鍋。”
沈冷道:“一個假的背鍋也行。”
談九州:“我都已經在手下人面前很蠢了,再讓一個假的安國公背開戰的這口鍋,傳揚出去我臉面還有多少?”
沈冷長嘆一聲:“第一次,不是因爲打仗而犯愁。”
“你就多小心吧。”
談九州道:“這件事不管真的假的,長安城裡得到消息一定會有人蔘奏你,你還是儘快趕赴東疆。”
沈冷嘆道:“從大寧最西邊走到大寧最東邊,要走差不多一年。”
“這樣!”
談九州忽然想到了辦法:“你先假裝被押送走,我再安排人假扮你的親兵營,你出城走一段再帶人回來,就說聽聞有人假扮你到了西疆,原本已經在趕赴東疆半路的你立刻請旨來這邊,陛下準了。”
沈冷眼神一亮:“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呵呵。”
談九州看了他一眼:“那你怎麼回去解釋?滿朝文武都知道你去東疆了,時間上根本對不上,陛下都沒辦法遮掩。”
“你還是走吧。”
談九州搖了搖頭:“這件事到此爲止,我也不指望你背開戰的事了。”
沈冷也沒辦法,又和黑眼他們商量了一會兒,決定下午就出城,選一隊廷尉府的人把沈冷押送出去,出城之後再說,一路趕赴東疆的話,用最快的速度,輕車簡行比大軍行走要快的多,大概有八九個月沒準也能到東疆了。
可就在這時候外面有親兵急匆匆跑進來:“大將軍,緊急軍情!”
談九州和沈冷同時站起來:“什麼事?”
“西域......西域人的聯軍,浩浩蕩蕩,漫山遍野。”
沈冷和談九州同時邁步往外走,談九州停了一下:“你不能去。”
沈冷一怔。
談九州帶着人離開書房,親兵一邊走一邊說道:“西域人聯軍來的極快,剛剛分派過去的王久生將軍帶着三千戰兵駐守銅羊臺城,才進去西域聯軍就到了,從南,西,北三個方向而來,不計其數。
“立刻傳令讓王久生帶人回來。”
“來......來不及了。”
親兵的臉色極難看:“發現敵情的時候已經在二十里外,王將軍剛剛進城,至少兩萬騎兵從西南方向過來,三千戰兵出城又被逼了回去,敵人應該已經知道銅羊臺城已經被攻破的消息,所以直接堵的就是銅羊臺城東門,東門殘缺,咱們攻城的時候破壞了很多地方,城門都沒了。”
“騎兵打的什麼旗號?”
“吐蕃。”
一邊說話一邊疾行,談九州快速登上城牆往對面看了看,遠處已經塵煙激盪,黑壓壓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此時王久生那三千人已經撤不回來了,兩城只隔着幾十裡,可這幾十里路就變成了鬼門關,各路西域大軍就好像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旋渦,銅羊臺城就是旋渦正中。
“大將軍!”
所有將來全都趕來。
“大將軍,讓我帶兵去接王將軍回來。”
“大將軍,我也願去。”
“大將軍,不能再等了,西域人有備而來,看規模兵力已經匯聚不下數十萬,再不救援的話王將軍危矣。”
談九州臉色凝重,他何嘗不想救?
可是西甲城內,騎兵不過幾千人而已,西域征戰靠的是重甲,以步兵爲主,便是西疆武庫訓練的也都是步兵,此時以幾千騎兵衝擊數十萬敵人合圍,無濟於事。
“大將軍,有人往這邊過來了。”
瞭望手高喊一聲,衆人看過去,見一隊大概數百人的騎兵朝着西甲城這邊過來,不多時,這隊騎兵在城外百丈左右停住,爲首的那個年輕將軍獨自催馬過來,竟然是已經逃離銅羊臺城的闕月生。
“沈冷何在?!”
闕月生在城下擡頭看着,大聲喊道:“剛剛攻破我的銅羊臺城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對吧,沈冷不是很厲害嗎?現在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我聽聞西疆之地,寧名將衆多,可我不點別人,我只點沈冷出來,他以奸計攻破銅羊臺城我不服氣,城外曠野一戰,沈冷!可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