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孃家和鄰居

孃家和鄰居

大虎這次帶着張木匠一家大小三個男人出門下套子,沒有帶着付清去,畢竟

付清是個女娃,平日裡家裡沒人手,要吃飯,要養家,那是沒辦法,但是這一次不過是出門教舅舅家,那就不用她出門受罪了,大虎吃完了飯就招呼着舅舅和表兄弟出門,付清則是在一邊領着二虎和妹妹聽着付張氏和錢氏說起了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眼珠子不住的打量這屋子的格局,最後甚至帶着二虎去看那些家裡養着的動物。

要說這錢氏真是個利索人,一個小院子,還比不得付家的院子大,後院不過是一長條的畜生棚。可是她愣是在家裡養着三頭豬,一隻牛,外帶五隻雞,還沒什麼大味道,這可見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了。

兩邊的廂房更是比付家小了一半,不過是一邊一間的樣子,左邊是廚房加柴房,右邊看着窗戶上的影子,估計是舅舅放木匠工具的地方了。房子雖然也是磚瓦的機構卻顯得有些陳舊,可見這張家的日子過的真的是不怎麼好了。

付清正琢磨着這房子在鎮子上的位置,準備辨別一下東南西北的時候,大虎那邊確實已經回來了,還別說,這離着山近還是有好處的,這來回就是省事啊!聽着大虎回到屋子裡的說法,他們這還是去了比較偏僻些的地方的緣故,不然,還能再快些,這也就是下套子,真的有沒有東西,還要讓舅舅第二天早上去查看一下才知道。

走孃家,除了特別遠的人家,一般那都是不過夜的,所以沒有多久,大虎他們一家子就告辭準備走了,臨走的時候,舅家回禮自然也是要他們帶回去的,讓付清沒有想到的是,舅舅家準備的居然是一袋子糙米做了回禮。

“大姑子,我們家這個是個實誠人,一早就吩咐了,說是什麼年禮也沒有這個實在,也好讓你們多吃點乾的,姐夫不在家,舅舅家總是要多幫襯着。弄得我這個舅媽就像是個小氣人似得。我還不服氣,不過經過今天大虎這一出,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年禮是減薄了,好孩子,等過些日子,舅媽給你們做新衣裳穿,且原諒舅媽這一遭。”

錢氏這話說的飛快,聽得付張氏忙不迭啐了兩口。

“這是什麼話,你是長輩,這話說的,萬萬不能這麼說,要真是這麼計較,咱們家欠你的豈不是更多,前些日子家裡要不是你們幫襯,我們家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就是我這條命說不得也沒了,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說完又狠狠的白了弟弟一眼,

“姐姐好着呢!你放心,那個法子要是好使,你多攢些錢,什麼時候能買上一個鋪子纔是真的,別老顧着姐姐,如今,姐姐家過得過去。你該多爲孩子着想,不成就讓大郎他們讀書去,認上些字,找個算賬什麼的活計也是出息事。再說你們家兩個小子,家裡這房子也小了些,你也該想着在置辦些,不成把廂房擴上一擴也是好的。”

自打大虎他們說起這藥材值錢,還有那個藥材圖冊的事情後,付張氏對於認字很是看中,這次正好順嘴說了起來,倒是讓錢氏愣是傻了眼。隨後眼睛也亮了起來。

她一直讓兩個兒子跟着丈夫學手藝,心裡自然也明白這不過是手藝人,掙不了什麼錢,不過是餬口罷了,也想過讓他們讀書識字,只是真的是家裡沒銀子,只能想想罷了,如今這大姑子一說,她心裡又有了希望,難不成這套兔子真的很能掙錢?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上學束脩可不少呢!一年沒有二兩銀子,根本就別想進門。

腦子這麼一轉,錢氏立馬明白了這個下套子的價值,熱切的看了付張氏一眼,狠狠的點了點頭。

“大姑子,明白了,只要這次真掙了錢,怎麼也要把大郎送進學堂去。咱們不識字一輩子了,不求他能有什麼功名,只求別再做個睜眼瞎。”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聽得張家的孩子突然也覺得有了希望了。只有張木匠仍然沒反應過來,付清看了都憋不住想要搖頭了,這舅舅,怎麼就這麼實誠呢!好在這舅媽還是個靠譜人。

當付清這一家子人回到縣城,天已經暗了下來,各家都傳出了飯菜香,付清的肚子都餓得有些咕咕作響了。忙不迭的加緊了腳步,想要早點回家做飯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一陣的門響,隔壁的王柱家的錢氏出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舅媽有什麼親戚關係呢,這個爽快利索勁都差不多,一看到他們一副纔回來的樣子,忙招呼他們進去,到他們家吃飯。只是這話說的有些讓人心裡不痛快。

“怎麼纔回來,這做飯都來不及了,快,到我們家吃吧!鍋裡還有些飯呢!先墊吧上一口,別餓出病來。大年下的可不好找大夫。”

這話若是個心眼小的聽了,恐怕這會兒都要惱了,誰家這大過年的說什麼病啊,大夫之類的話呢!這不是咒人嗎!好在付家的人到底也知道她的性子,人是真好,心腸也熱,就是嘴巴不怎麼靠譜。付張氏忙不迭的道了謝,讓二虎帶着妹妹,先去他們家喝上一口熱粥,她回家帶着兩個大的趕緊做飯。

等着飯做好,那邊錢氏送着兩個小的過來了,一進來,看着桌子上的肉菜就滿臉羨慕的開口了:

“我就說,這些日子老聞着肉香,感情是你們家啊!嫂子,你這年飯準備的真是不錯,對了昨天大虎送來的那隻兔子,哎呦,真是肥啊!今兒我們家做了紅燒的招待姑奶奶回門,那是體面的很呢!大虎真是本事,這打獵的功夫都能趕上老手了。”

一聽這話,付張氏就知道這是錢氏羨慕了,拐着彎打聽這打獵的事情呢,心裡不知道怎麼說,原本丈夫在家的時候,這事情都不是她出面的,好在她還有個有本事的女兒,付清一看這情況,立馬接口了

“嬸子,這是我和哥哥在幫着收獵物的時候,山裡的老獵戶教的法子,也就是冬天能用的上,費時費力的,十幾二十個陷阱,也不過是一半能起效果。能有效果的,也只有再一半能獵到東西,還要在雪地裡到處爬,辛苦着呢!哪裡像是王叔,在家屋子裡也能掙錢,要是有這個手藝,哥哥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咱們這一條街,就你們家日子最穩當了。”

又是說了這法子的困難,又說了王家的舒坦,最後還捧了一下錢氏,讓錢氏聽得心裡舒坦的很,順帶也高看了付清一眼,沒想到啊!這小妮子,這嘴皮子這麼厲害啊!說話一套一套的。以後必然是個厲害的當家人。

不過說起來她這真的只是好奇,沒有打探的意思,說來,就像是付清說的,這篾匠活計他們家做的一向不錯,有固定的鋪子收貨,再加上家裡人少,就他們夫妻帶上一個兒子,小日子過得自在舒服着呢!這大雪天的還真是沒有出門找錢的動力。不過是看着他們從吃不飽到能吃肉,心裡八卦的因子開始發癢而已。聽了付清的話,她想了想外頭的天氣,那是立馬歇菜了,這天寒地凍的,她可捨不得自家丈夫兒子受罪。於是索性就按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付張氏孃家兄弟的情況,順帶的開始介紹生意,說起縣城誰家要蓋房子,打傢俱,要找人做活,這裡頭光是木匠就要找上四五個,讓付張氏孃家兄弟也來試試。

聽到這個消息,付張氏忙不迭的道謝,讓付清去拿了一雙她自己做的雪地靴當做送信的謝禮。兩人客氣的退了三四回,錢氏這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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