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賬本已經堆了很多,她擔心司馬凌晨找到,暮色十分,偷偷拉着秋香去了別處閒逛,最後竟然遇見許久不曾聯繫的穆清風。
“穆清風,這裡這裡。”她高高搖着手,一雙眼睛盯着穆清風。
他回過頭去,薄脣勾起,朝南宮雲走了過去。
“許久不見了,南宮姑娘近來可好?”白衣盛、雪,傲然而立,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的迷人溫雅。
南宮雲罷罷手:“快別提了,我最近日子不甚難過,你快點帶我去找找樂子,實在是好生無趣,簡直是要無聊透頂。”
穆清風忍住笑:“上回王爺還特意到我府上找你,如今該是沒事了,你又找我同行,就不擔心王爺吃醋?”
南宮雲看着遠處來往行人,搖搖頭:“借一步說話。”
吃醋就算了,如今她必須要找個事情發泄一下,否則日日面對他的騷擾,唯恐支撐不住要發火,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纔是唯一的好辦法。
兩人一路走到湖邊,此刻夕陽西沉,一片紅色灑落在湖面上,映着粼粼波光,美不勝收,岸邊柳條搖曳,兩邊裊裊炊煙,畫中才有的景緻。
“你跟王爺又鬧了不愉快?”穆清風一語道中,含笑看着她愁眉苦臉的樣子。
南宮雲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坐了下來,頗爲無奈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穆清風,他最近簡直就是我最頭痛的人,
“哦?此話怎講?”
“不說也罷,我們還是找樂子去吧,天馬上就要黑了,不如去青樓看看。”想到來這裡竟然一次都沒有見識過傳說中的勾欄院,實在可惜。
“咳咳,你說什麼?”穆清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你想去哪裡?”的
“青樓,你們這裡最大的青樓,生意最好的,姑娘最多的,長得最漂亮的。”她大言不慚,掰着手指頭分析。
司馬凌晨若是不陪自己,穆清風武功好,又多金,就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他也可以帶着自己逃命。
“青樓?你堂堂的王妃要去青樓做什麼?”驚世駭俗,他搖着頭,怎麼都不鬆口,若是被司馬凌晨知道自己帶他的王妃去青樓,穆家被他滅了也說不定。
“你身爲女子,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傳出去你的名聲就不要了,我的小命可擔不起你如此折騰,不行。”
南宮雲抓着一把草,堅定的問:“真的不行嗎?若是不行,我只能自己去了。”
穆清風大驚失色:“你去青樓做什麼?女子去那種地方真的不好,你難道就一定要去?”
南宮雲不想說是去湊熱鬧,只能什麼都不說,就盯着他的臉,反正是一副一定要去的樣子。
“非去不可?”
她重重點頭。
“若是王爺發現了怎麼辦?”
她從草地上拍拍衣衫站了起來,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你就儘管放心,他怎麼會去那種地方,我喬裝一番,去了也不會被人認出來,如此你可放心?”
穆清風還是十分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南宮雲最後去買了套男裝,沾上假鬍子,猥瑣男的形象不倫不類,畢竟眉清目秀,只是那一撇鬍子,生生毀了原本的美感。
傳說中的勾欄一條街還真是沒有來錯,燈籠懸掛,一片通明,嬉鬧聲不時傳入耳中,每個妓院的門口都站着環肥燕瘦的姑娘,濃妝豔抹,看見過往男子,忙衝出來將人圍住,拽着挽着就推了進去。
南宮雲目瞪口呆,腦中想過是一回事,真實瞧見又是另外一番別樣滋味,秋香跟在身後,一雙眼睛不知往哪裡看,到處都是勾肩搭背,袒胸露背的姑娘,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嚇得一張小臉通紅。
“小姐,我、我們還是回去吧。”
南宮雲拿扇子敲了她一下:“要叫公子,知道嗎?”
來都來了,要回去也肯定不是現在,再說好不容易纔到門口,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公子,進來喝杯酒啊,來嘛。”
南宮雲轉身一看,好傢伙,穆清風已經被三五個美女圍住,東拉西扯,都想將這樣的人間極品往自己房中拖,混跡在風塵之地的女人都是有幾分眼色,一看他身上華貴的衣衫,出衆的氣質,便可知道絕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若是自己能勾搭上,必定不愁銀子。
穆清風皺着眉,瞪了南宮雲一眼,換來她的一聲大笑:“既然姑娘們盛情難卻,穆兄就從了吧。”
此言一出,衆人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南宮雲身上,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不知哪裡又衝出來幾個女子,胭脂水粉味險些將她嗆暈,手臂被拉住,秋香也被擠了出去,她欲哭無淚,果然是報應啊。
穆清風挑眉一笑,被簇擁着走了進去。
“放手。”南宮雲見狀冷下臉,抽出一張銀票,“你們誰先放手就給誰。”隨手一扔,重獲自由。
幾個女人作鳥獸散,紛紛去搶奪那飄遠的銀票。
南宮雲朝秋香打了眼色,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老鴇一看她,就笑眯眯的迎了過來,扭腰擺臀,翹着蘭花指。
“喲,這位爺好面生啊,是第一次來嗎?”
南宮雲出手又是一錠銀子,老鴇一見雙眼放光,看着南宮雲的眼神就好似在看金光閃閃的金子。
“給我叫幾個你們這裡最好的頭牌,最漂亮的姑娘,最會唱歌的姑娘。”
“公子放心,有的有的,都有都有。”老鴇了呵呵的接過銀子,放在口中咬了一下,眯起眼睛收入衣袖中,眉開眼笑的領着南宮雲就朝樓上走。
出手這麼大方的爺可是不多見,今晚可要發了,一定得好好侍候着才行,不過最好的姑娘都被人點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嫌棄別的。
老鴇心中繞着彎彎,南宮雲擡頭見穆清風已經等候在上面,磨了磨牙,笑道:“穆公子怎麼還沒想要找什麼姑娘嗎?”
穆清風優雅一笑,展開了摺扇:“這不是在等雲兄嗎?”
“既然如此,進去吧,我已經讓老鴇將這裡最好的姑娘都叫出來了,我們一會兒可以好好挑。”
“哦?不知有沒有徐媽媽這樣的姿色呢?我這位兄臺口味比較特殊,就是喜歡你這般風韻猶存的。”穆清風指着老鴇笑道,眼底滿是算計的得意。
那老鴇聞言馬上就扭着腰湊到南宮雲跟前,手帕掩脣,一臉調笑道:“這、公子說真的,你就是要我、我、我也給,要知道若是尋常人,我可從不會親自侍候。”
“噗……哈哈哈!”穆清風走在前頭大笑,南宮雲上下瞧了那老鴇一眼,濃妝豔抹,人老珠黃,嘖嘖!極品中的極品,更可怕的是還衝着自己拋媚眼!
忍住嘔吐的衝動,她扯出一抹笑:“我這兄弟最是喜歡說笑,我喜歡你們的花魁姑娘,徐媽媽還是快些替我將她請出來吧,銀子我有的是。”
“花、花魁姑娘。”老鴇有些爲難了,這紫月已經被一個大官給叫走了,但是眼前這位看起來也不是普通的富貴公子,若是得罪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何況出手如此大方之人,可真是不多了。
“怎麼了,莫非是有什麼問題?”南宮女又抽出了一錠銀子,不過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若是姑娘來了,這個就是你的,若是沒來,那還是我的。”其實南宮雲根本就不知他們的花魁是何人。
“這實在不瞞公子,我們的紫月今晚被大官給叫走了,實在是不能侍候您了,我們這裡還有好多漂亮的姑娘,保證不會讓公子失望,不如公子進來看看可好?”
“哦?可本公子就是看上你們的那什麼紫月姑娘了。”
“這我們還有紫韻、紫蘇、紫薇,都是絕頂姿色,定不會讓公子失望的,您看可好?”老鴇一雙眼睛隨着她的動作遊離,片刻不停的落在那錠銀子上面,
她想了想,十分不滿的應道:“既然如此,我就勉爲其難的給你面子,都叫上來吧,給我看看究竟是什麼貨色。”
到了廂房之後,穆清風已經老神在在坐在那裡喝酒,南宮雲也坐了下來,他擡眸一笑,放下酒盞:“倒是讓你見識到了,如何?”
“果然不負盛名,男人的天堂。”
“可你是女子?”
“女子也可以來見識見識,我今晚就是要來嫖的,讓姑娘陪我喝花酒,看誰敢攔着。”
對面的房中,其中一人笑着對司馬凌晨道:“我方纔出去的時候好像看見了穆清風,真沒想到他也會來這種地方,隨行的還有兩人,不過爲何總覺得十分眼熟呢?”
“你說什麼?”司馬凌晨來了興致,不知爲何總覺得有些懷疑,暗笑自己真是過分緊張了,南宮雲是女子,怎麼也不可能來青樓喝花酒啊。
“我方纔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可真像你的王妃啊,出手大方,若不是看那鬍子,我可真是以爲就是景王妃了。”
司馬凌晨這下坐不住了,依照南宮雲的性子,是完全有可能來喝花酒的,況且她還曾經讓自己帶她來過。
越想越不對,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