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
太陽已經西斜了,散發着昏黃的光掛在樹梢上,偶爾也掛在街角的房檐上,曲檀香坐在馬車裡,看着街上的人們都忙着趕回家,心中十分踏實。
已經拜託北冥淩光去約北冥齊明日午時見面,曲檀香心中早已想好很多問題要問,但首先就是要從那苗太醫的死問起,往後的事,慢慢籌謀吧。
這樣想着,很快,馬車就停在了碧落宮門口,宮裡的車伕道,“曲小姐,碧落宮到了。”
很快,碧落宮裡的侍者出來了一個,從馬車上扶下來曲檀香,謝過那車伕,目送車伕離去,對着曲檀香道,“小姐,請。”
進了碧落宮,卻發現前律宮很是熱鬧,燈火輝煌的,便攔住了一個小宮女問,那小宮女道,“楚國來的秦谷公子午後遞了帖子來,說是要明日來拜見宮主,因此管家要我們佈置前律宮,以備不虞。”
“哦,原來如此,你去忙吧!”曲檀香聞言,打發走了那個宮女,暗道,秦慕容來碧落宮做什麼?還遞帖子?那他們今日有人遞帖子,會不會是影一呢?
整個碧落宮裡被夕陽的昏黃籠罩着,有一種不真實的朦朧感。曲檀香就在這昏黃的院子裡胡思亂想,很快就回到了瑤閣。
瑤閣裡依舊和平日無差別,宮人們見到她都俯身行禮道,“小姐,你回來了。”她不斷地點着頭。走回寢殿的時候,看見小暖正從內室出來。
“小姐,你回來啦?”小暖剛剛說完此話,書畫也從內室出來了。
曲檀香疑惑道,“你們兩個都在內室做什麼呢?”
書畫走過來笑着道,“小姐有所不知,午後影一來過了,給小姐送了一封信和一份禮物,我和小暖剛剛是進去看那禮物去了。”
“禮物?”曲檀香聽聞十分驚訝,“好端端的,影一爲什麼要送禮物?”
小暖道,“哪裡是書畫姐姐說的那樣,明明是秦公子送到,只是讓影一送來而已啊!”
書畫卻不服氣,“影一和秦公子還不是可以互相發表的嗎?影一相當於是秦公子,秦公子也相當於是影一啊!”
曲檀香聽二人拌嘴,覺得很好玩,便也不打斷他們倆,任由她們倆爭辯,自顧自地進去了寢殿。
正廳的空地上,放着一口黃色的大箱子,箱子的四角鑲着金色的鐵角,做工很精緻,一看就是上等黃花梨做成的。她走上前去打開了,卻發現裡面又是一個黃色的盒子,只是比外面那個小一些,恰好能裝在外面的箱子裡。
裡面的箱子和外面的箱子毫無區別,一樣的材質,一樣的造型,打開來還有一個箱子,再打開,卻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首飾盒子。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曲檀香一邊嘀咕着,便打開了那盒子。
只見盒子裡是一對藍田玉的玉石耳環,玉的顏色分外好看,拿起來透光一看,看不到任何的雜質在裡面,形狀似一滴淚水落下的樣子。
那盒子下面是一張信紙,曲檀香小心地展開,上面是秦慕容龍飛鳳舞的字:我在九龍國的生意明日便要開張了,檀香有空的時候來光顧下!後面是地址,南街金玉樓。
怎麼又是金玉樓?金玉樓不是客棧嗎?怎麼秦慕容要去那樣的地方做什麼生意呢?曲檀香不竟愣住了。
“小姐,要傳晚膳嗎?”小暖走進來問道,看見曲檀香已經打開了箱子,又道,“這秦公子平日裡看着也不像是小氣的人,這樣大箱子套小箱子,別人還以爲是多大的一個禮物,卻不想只是首飾而已!今日我和書畫姐姐一共打開了這些箱子至少五次,我們倆都驚呆了,堂堂楚國三皇子竟做這樣的事!”
很顯然,小暖對此事很有意見,但是檀香是知道秦慕容的,從來不會做奇怪的事,若你覺得奇怪,那肯定是別有深意的,但她此刻並不想聲張,點點頭道,“先傳膳吧,我也餓了,一會兒你和書畫姐姐將這箱子擡到內室去,晚上我好好看看這箱子,這樣裝箱子倒是第一次見,新鮮。”
小暖應了,出來殿門口吩咐傳膳,又找來書畫,二人將那箱子搬進了寢殿的內室。
用過晚膳後,書畫依舊端來了夏流宇開的湯藥,曲檀香忍着苦味,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因爲最近一直奔波,檀香早早地就寢了,一夜無事。
九龍國齊王府
北冥齊正在庭院裡踱步,他看見院子裡潔白的花骨朵,想起那張冰清玉潔的臉龐,自己妖孽版邪魅的臉上也爬上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
眼下,北冥軒徹底解決了,可是貌似出現了一個礙事的,討厭!
北冥齊看着院子裡綠油油的草地,奼紫嫣紅地花朵,他用手輕輕拂過了那些花,停下了腳步,自言自語道,“世間多少如花美眷,我只取你這一瓢,可好?”
轉身回到書房,他又坐下後興奮異常。在皇宮御書房一出來,他就接到了北冥淩光的侍女的傳話,說檀香約他明日再南街的金玉樓見面,有事相商。
檀丫頭竟然約我見面!
他聽了那話,一直都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到府裡的,甚至在用晚膳的時候還好幾次微微傻笑,嚇得周圍的侍女們頭都不敢擡。
晚膳後,他來到書房翻看那些曲檀香寫給北冥軒的信,如今他可以翻來覆去地讀那些信,結算看到上面軒,公子之類的字眼,他都不會生氣了,畢竟北冥軒已經不在了。
他細細地將那些信讀了一遍,細細地看着那些字跡,最後又鄭重地夾在了書中。
忽然,書案上的燭火微不可見地閃了一下。
“出來罷。”北冥齊收好了那些信紙,道。
黑衣人出現在了書案前的地上,跪着,“啓稟殿下,屬下查清楚了,秦谷果然不是那人的真名,他是楚國三皇子秦慕容。”
“秦慕容?”北冥齊聽到後卻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問道,“你確定信息無誤?”
“屬下敢拿性命擔保!”
“他身邊的那兩個人都是誰?”北冥齊站了起來,又開始在書房裡踱步。
那黑衣人跪着,拱手恭恭敬敬地道,“啓稟殿下,其中一個就是楚國的夏神醫,是碧落宮颯婆婆請來的,只是他和秦慕容關係甚密切,因此便住在一起。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目前並未查到!”
“廢物!”北冥齊聲音很輕,但那個黑衣人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了,“殿下,還請.......”
那黑衣人的話還未完全說完,北冥齊往空中一招手,那黑衣人的身邊立即出現了另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向北冥齊行禮,“殿下!”
“帶走,處理。”
北冥齊的話簡潔,那黑衣人的動作更簡潔,話音才落,齊王府的書房裡便說明都沒有了。
“快點給本王查出那另一人的下落,盯好了。”
書房的上空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殿下請放心!”
北冥齊聽聞後,離開了書房,往寢殿去了。
翌日清晨天還微微地灰着,北冥齊就醒來了,他早早地起牀,又覺得無聊,穿好衣服躺在牀上,直到了平日上朝的時辰,纔在侍女的提醒下,出門乘馬車去朝堂。
朝堂上,皇后命他向諸位大臣講述苗太醫死之前後的各個時間的細節,還在朝堂上押上了那個投毒害死苗太醫的兇手作證詞,於是衆位大臣聽聞後便將那人給拉了下去。
說完此事,早朝便就散了。北冥齊出了皇宮,坐着馬車就往金玉樓而去。
到了金玉樓前百米左右,便進不去了,人很多,都擠在一個地方。
“前面怎麼回事?”北冥齊在車裡問道。
那車伕在外面答道,“回殿下的話,前面店鋪要開張,正擺了炮仗,準備慶祝呢。”
北冥齊聽了,掀開那馬車上的小簾子,看到了前面百米開外,就是他要去的金玉樓,而那早早準備要點炮仗的店鋪,就開在金玉樓,而且,那裡面有一個人正在拱手,想大家行禮,說着感謝光臨之類的話。
秦谷,哦不,秦慕容,在九龍國的地盤上,你還是給我小心點吧!北冥齊的手指關節層層泛白,對着車伕道,“先回府,快到午時再來!”
車伕聽聞,立即調轉馬車車頭,便回了齊王府。
曲檀香早上去了一趟檀慕源,那裡只有影一在,因此她帶着影一先回到了碧落宮,準備先去看看秦慕容的店鋪,再去見北冥齊。
小暖見她回來了,臉上立即掛上了笑容,“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了呢?”曲檀香問道,小暖總是操心這操心那的,這幾日加上自己經常暈倒,都日漸消瘦了。
“小姐,白龍和凌娘娘回信了。”小暖開心地道,“白鴿回來了。”說着便帶着檀香進了內室。那信鴿正咕咕叫着,在房樑上走來走去。
“真的嗎?”曲檀香高興地問,“你確定是白龍他們的回信嗎?”
小暖低着頭道,“小姐,你看過就知道了,的確是白龍的字跡和落款。”
“嗯,好,鴿子餵過了嗎?”曲檀香接過小暖遞來的竹筒。
小暖指了指桌子上還剩下的鳥食道,“你看早就餵過了,還沒吃完了!”
曲檀香點點頭道,“那就好,小暖,你幫我準備一束大鮮花,我要帶着一會兒出門!”曲檀香說着將那竹筒塞在了袖子裡,眼下沒有時間去看了,只有等有空了再來細細看這封信!
“鮮花?”小暖聽了,整個一臉蒙圈。
“對,一會兒我要去金玉樓,你也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曲檀香一邊說着,一邊招呼影一坐下,“且等上一等,待準備好了我們立即就去。”
影一聽了點點頭道,“無妨,晚些去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