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儒一臉呆頭呆腦的樣子,看得蘇若離滿心裡的高興。
這傢伙,定是沒想到一根銀簪就賄賂的羅氏,什麼都對她招了吧?
而她的招數也很簡單,無非就是給羅氏臉上撒了些粉末,說是三日之內若無解藥,羅氏的臉就變成了坑坑窪窪的**臉了。
靠臉吃飯的羅氏,一聽快要嚇死了。本來她是不把蘇若離放眼裡的,可是聽閨女顧梅娘學說了那晚上的詭異,羅氏直覺這個媳婦定是被山鬼給附體了,如今已經是個人見人怕的女羅剎了。
其實蘇若離不過是來的時候,從地上捏了一小撮的灰土撒上去的,羅氏這種騷包兒愛臉如命,再加上閨女的話,她也就信實了,當即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供了。
蘇若離樂呵呵地哄着羅氏:“只要你跟里正說我們是分家出來的,我就給你解藥!”羅氏跟哈巴狗兒一樣答應了。
所以,王文儒一聽到羅氏的話,怎麼能不驚訝萬分?在他眼裡,羅氏水性楊花愛財如命,一根銀簪子就打發了。昨夜裡明明說得好好的,怎麼今兒就改了?
他驚愣一刻之後,惡狠狠地瞪着羅氏,那兇惡的目光嚇得羅氏直往人羣裡擠去。
這麼多人都聽得真真的,王文儒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只能冷笑一聲,領着幾個人氣哼哼地走了。
蘇若離不忘了在後頭招呼着:“王大叔,等過些日子房子蓋好了到我家玩啊。”
王文儒頭都不回地急急地大步走了。
等人都散了,顧章讓人又趕緊打起地基來。
蘇若離則在一邊兒拿着自己設計的圖紙指指點點的,渾然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羅氏則期期艾艾地靠近蘇若離,卻在據她三步之遙停下了,彷彿蘇若離身上有什麼令人懼怕的東西。
“那個,把解藥給我吧?”羅氏低聲問道,帶着一絲討好。
顧章忙忙碌碌的故意聽不見,蘇若離則低了頭裝聽不見。羅氏等了半天見沒人理她,不由怒火萬丈。
可一想到那張嬌嫩白皙的臉若是就這麼毀了,這輩子可就沒人要她了,她也過不上那種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了。
蘇若離忙活完了,一轉臉纔好似剛發現羅氏一樣,大驚小怪道:“哦,我差點兒忘了,還沒給你解藥呢。”一副跟外人說話的樣子,氣得羅氏瞪大了眼睛下死力盯着她,可一句狠話都不敢說。
蘇若離伸手在自己袖子裡掏了掏,半天掏出一粒黃豆粒大小的丸藥遞了過去,羅氏疑惑地問道:“這麼丁點兒東西能解毒?”
“信不信由你,愛吃不吃!”她撂下一句話,又去看那些人蓋房子去了。
留下羅氏恨恨地捏着那丸藥,想了半天還是吞下去了。
見顧章就在前面,羅氏忙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訴說着蘇若離的不是,“老大,你看你媳婦如今都成什麼樣子了?竟然給自己婆婆下毒?傳了出去,你還有臉沒臉了?”
顧章輕輕一甩,把自己的袖子從羅氏手裡掙脫開來,別開臉,冷冷地答道:“娘何曾拿她當自己媳婦待過?若是今兒沒有這一出,我們這房子怕也是蓋不了吧?”說得羅氏啞口無言,待了一會兒,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三日後,羅氏的臉果然沒有任何異樣,她這才放了心。只是不妙的是,王文儒竟然找上門來,索要回銀簪子不說,還放下狠話。羅氏嚇得不行,想着自己做的事兒不能敗露,又不能讓王文儒報復了去,只好收拾收拾,謊稱到鎮上表妹家住兩日,就撇下了一家老小走了。
顧鴻鈞本來就是中年娶妻,把個羅氏愛的不行。雖然羅氏在他面前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可只要看見羅氏,他一天就過得踏實了。
羅氏這一走,他頓時覺得受不了了,尋死覓活地讓顧墨去把羅氏找回來。
可顧墨到鎮上一問,表姨家哪見過羅氏的影子?
顧鴻鈞頓時就覺得不好了,躺炕上只有出的氣了。
顧墨萬般無奈,只好去找顧章和蘇若離。
顧章和蘇若離一聽,立即就過去看了。
蘇若離給他診了脈,無非就是氣阻痰壅引起,再加上心情不好。這病也沒啥好藥,俗話說“心病還得心藥醫”,羅氏不在家,誰也沒辦法彌補顧鴻鈞心靈上的空虛。
她只能給他紮了幾針,再加上顧章帶着弟弟妹妹圍在一邊兒又是勸說又是哭喊的,顧鴻鈞這才緩過氣兒來,人卻是瞪着一雙癡癡的眼睛,望着草屋的頂棚。
顧鴻鈞這個樣子,顧章放心不下,蘇若離也就不能往鎮上去賣藥了。兩個人守在家裡,不停地寬慰着顧鴻鈞。
至晚,顧鴻鈞精神總算是好了些,喝了半碗米粥就躺下了。
顧墨則笑着對顧章道:“夜裡有我就行了,大哥大嫂還是回去歇着吧。”
一邊的顧梅娘,自打見了顧章和蘇若離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會子卻忽然冷笑道:“二哥這話說得奇怪,大哥身爲長子,爹病得這樣,怎能回家歇着呢?就是大嫂,既然身懷醫術,也該守在這兒纔是!”
蘇若離一雙明媚的杏眸眨啊眨,就那麼似笑不笑地盯着顧梅娘,看得她渾身發毛,不由後退兩步,“你老看着我幹嘛?”
“二妹說得對!”蘇若離不答反問,“如今娘不在家,爹又這樣,我們該當擔起這個家來。長兄如父,如母,我們不管誰管啊?”
顧章本想着爹也沒什麼事兒了,蘇若離又累了大半天,就要帶她回去歇着的,誰知道蘇若離一說這話,他倒不好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