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來到溫舒陽的住處。
剛進門,便看到他手臂垂着,臉色也十分的難看,見她進來,就更加難看了。
她虎着一張臉大步走了過去,“怎麼了?”
做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
溫舒陽看了她一眼,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半晌之後,他才尷尬的開口。
“有什麼辦法能夠在不痛的情況下把脫臼的手臂接回去?”
黎安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
視線轉向他的手臂,“你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有去醫院包紮,只是因爲怕疼!”
聞言,他臉上閃過一抹輕微的彆扭,“也不知道是因爲誰?”
黎安看着他,輕哼一聲,“誰讓你從後面拍我肩膀的,我那是條件反射。”
溫舒陽:“……”
對於那種隨隨便便就將人手臂扭的脫臼的條件反射,他不想多說。
看着他那一臉便秘似得神色,黎安嘆息一聲,“算了算了,我幫你接回來吧,不痛。”
“嗯。”他點了點頭,似乎對她這個法醫格外的信任。
黎安走了過來,顛了顛他的手臂,然後,猛地用力。
只聽見咔擦一聲清脆的響聲,手臂便被接了回去,只是,溫舒陽卻整個都不好了。
眉頭緊皺,臉色發白,說好的不疼呢?
無視他蒼白冷汗的樣子,黎安隨便找了點東西將他固定好,“最近別拆下來,明天去打個石膏。”
風輕雲淡的丟下一句,轉身便朝着門外走去。
溫舒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的舉動,“你就準備這樣走了?”
腳步一頓,她扭頭看着他,滿面無辜,“不然呢?留下來過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溫和一點,他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受傷了麼?而且是因爲你,我受傷的是右手,沒辦法吃飯。”
他想,他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她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不是還有左手麼?行了,別矯情了,沒用。”
走出幾步,似乎是想到什麼,她腳步又是一頓,“對了,剛纔你的手臂我是逗你的,沒有接上,只是試試古裝電視劇裡的辦法,快點去醫院。”
溫舒陽:“……”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見她來去匆匆。
黎安,是她見過最沒有良心最沒有義氣最不道德的女人。
想到徐慕塵以前說的那些關於她的好話,他輕哼了一聲。
不是徐慕塵瞎了,就是他瞎了!
……
警務司。
高馳來到顧彥庭的辦公室,推門而入,“哥,米雪似乎是發燒了。”
男人頭也不擡,薄脣淡淡的吐出一句,“病了找醫生,找我做什麼?”
“可是,她不去醫院,非要你帶她纔去,你知道的,她好歹是米家的千金,和你的關係又那樣,大家也不敢勉強他。”
高馳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他還眼睜睜的看着他。
好半晌之後,他才悠悠的開口,“嗯,燒着吧。”
高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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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除了那個女人被他放在心上,其他的,在他眼裡恐怕連人都不是。
……
晚上,金蓮好好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特意叫上溫舒陽一起吃飯。
黎安本來心情好好的,可是在看到他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到底在這裡待多長時間,他就算是個無業遊民也該爲了自己的生計發下愁吧。
溫舒陽卻彷彿沒有看到黎安難看的臉色,特意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黎安往旁邊挪了挪,他又跟上來幾分。
黎安:“……”
金蓮從裡面端着湯走了出來,“舒陽,手臂好點了麼?”
“好多了蓮姨,蓮姨手藝真好,今晚有得吃了。”
金蓮笑着點了點頭,“以後找到女朋友帶來,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小夕也是。”
他眼睛灼熱的看向黎安,裡面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被他那眼神盯得有些發毛,黎安往旁邊挪了挪,桌下的腳卻重重的踢了他一下,以作警告。
“來,這是我自己釀的桃花酒,嚐點。”
這個原本孤寂的只有她一個人的院子,如今有了黎安,有了溫舒陽,莫名的就熱鬧了起來。
可是越發的熱鬧,心中便覺得越發的淒涼。
爲了自己一個人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
黎安看着笑着一杯一杯喝酒的模樣,心情也有些難受。
握着手中的酒杯,她道:“蓮姨,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金蓮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還有小夕呢。”
溫舒陽靜靜的坐在一側,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桃花酒,入口有幾分苦澀,卻回味無窮。
三個人坐在小院裡,靜靜的吃着滿桌子的美味兒。
黎安也不由得在想,如果徐慕塵沒死,那該多好。
“呵呵,小夕,舒陽,你們慢慢吃,年紀大了,稍微喝點酒就醉了。”金蓮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黎安連忙起身將她扶進房間。
黎安也吃得差不多了,將金蓮扶着睡下,便順便洗了一個澡。
原本以爲溫舒陽已經回去了,誰知道,他居然還沒走。
溫舒陽正定定看着她,黝黑的眸子似乎散發着一種幽光。
黎安髮絲微溼,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臉頰透着一層淡淡的緋色,嫣紅的脣瓣格外的水潤。
這樣的她在夜晚裡就顯得越發的美豔不可方物,看在溫舒陽的眼裡,卻是另一番說不出來的妖冶,就猶如一朵帶了劇毒的花朵,吸染了半分,便足以致命!
對上溫舒陽灼熱的視線,她皺了皺眉,“怎麼了?”
他沒有解釋,目光就這樣靜靜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小黎安,你說我如果酒後亂性了會怎麼樣?”他音色帶着一股平日裡沒有的沙啞,低低沉沉的傳來,彷彿一罈陳年老酒。
黎安來到他旁邊坐下,她下頜尖巧,弧線極美,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手輕輕的搭上男人的肩膀,溫柔的開口。
“我理解你此刻的感受,但是依然要請你冷靜一下,我們來這樣算一下,根據刑法來看,強暴最少判三年,你就算再沒用,一個月最少得掙兩千吧?這樣一年就是24000,三年就是72000,你還失去了三年的自由,在牢裡多半還會捱打那什麼還得綻放,而且,你犯罪的時候還會很緊張,最多也就兩分鐘,這樣說你應該就明白了吧?你花七萬二,加三年以上的自由,還有種種痛苦之後才換到的2分鐘快感,你覺得划算麼?”
“……”溫舒陽撫了撫額。
”你是我見過最能破壞氣氛的女人,沒有之一。”
“好好想想啊,把碗收了就回去睡吧。”
溫舒陽:“……”
她的良心難道都不會痛麼?
他現在是一個手臂脫臼的傷殘人士,她居然讓他洗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