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知道了,她明明是注意到莫韶安下樓之後,纔會那麼肆無忌憚的對蔣溪的!
而且當時……
“因爲我不在,所以員工的去留,你一人就能做主了是嗎?”莫韶安薄脣輕扯,時至如今,才微微擡起狹長的眉眼,慢條斯理的看了linda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眸光太過冷漠和清凜,linda被那目光瞅了一眼,整個人幾乎不自覺的狠狠一顫。
剛纔,的確是因爲私人恩怨,讓她迅速打發走了蔣溪。
可她現在是總辦處的主任,之前這一類的小事,總裁一般都是不插手的!
被莫韶安盯着,linda終究有些不爭氣的埋下了腦袋。
“如果沒有其它問題,你可以收拾東西下去報道了。”頓了頓,莫韶安沉吟了一聲,顯然也沒有要跟linda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總裁?”
只是短暫的沉默,linda吃驚的重新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年輕尊貴的男人。
莫韶安目光連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一路流暢的往文件的下面看去。
“總裁,我已經在總辦工作快四年時間了!”
見男人沒有開口的意思,linda最終還是不甘心,眼底已經因爲莫韶安看似無可改變而生出了一抹微微的淚光,還有一抹複雜,“您現在讓我去行政部工作,我……我……”
辦公桌前,全神貫注看着文件的男人動了動修長的手指,安靜得只剩下了微微喘氣聲的偌大的辦公室裡,立刻就傳來了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一股屈辱感,在這樣的氛圍中,很快從linda心底升起來,直至強烈到她已經不能忽視。
四年時間,她一直抖堅守在總辦處,就算最艱難的時光,也都是她陪着這個集團走過去的!
空氣因爲男人的無視和女人心思的百轉千回,很快迎來了徹底的寧靜。
等到在文件最末尾簽字結束,莫韶安擡手剛準備將電話打去助理,似乎才又注意到了依舊杵在他實現前方的玲瓏身影。
還在?
“如果不滿意這個結果,同樣的離職申請書,你可以再打印一份。”
一封黃色信封被從辦公桌的方向丟向了linda,那上面熟悉的排版,令她的臉色很快蒼白了下去。
至此,她心中所有的疑惑已經被全部解開了!
連這封離職申請書,原來,總裁也是知道的!
“我……”再辯解已經沒了意義,linda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咬着脣角生生的點頭,“總裁,我……同意去行政部!”
那始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莫韶安當然沒有能夠忽視掉,甚至,他還清楚地感覺到了那眼底的水光。
也不愧她盛氣凌人的性子呀!
良久,當高跟鞋有節奏的響聲終於漸漸遠去,莫韶安擡眸失神的將空蕩蕩的辦公室門口盯了一會兒,突然就丟開了面前的文件,飛快站起身來。
……
被拘留,也不是人生當中的第一次了。
可蹲在暗黑的房間裡,整個房間就只有一把椅子可供休息的舒拓,卻感覺這絕對是他人生當中最陰暗的一段時間!
好幾天時間沒有睡好,更談不上吃好和自由,就算光線陰暗的房間,也能清楚的看見他眼圈周圍的一團烏青。
“警官,我父母到底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守在房間外面的警察也不知道舒拓到底是第多少次問這個問題了,聞言都已經有點煩不勝煩:“不知道!”
舒拓不甘心,在警察局,根本沒有一天睡好,更沒有一頓飯是吃好了的,他滿肚子的火氣現在都已經被磨得快沒了。
頓了頓,“我父母說過了這兩天就來看我,他們是不是被你們給攔下來了?”
“不知道。”守在門口的警察依舊冷冰冰回答道。
問來問去,還真沒有一句是知道的!
舒拓有些煩躁的跺跺腳,一雙手叉在腰間,想了想又擡眸瞪了四周昏暗光線下有點慘白的牆壁,“那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沒有證據你們這麼拘留我是犯法的知道不知道!”
門口的警察不言。
舒拓火氣更大,“誒我跟你們說,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你們這樣關押着我不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了,一紙訴狀將你們警察局告到法庭上,你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警察局出現的各式各樣的被拘禁的人多得是,筆直的站在門口的警察只微微動了動眼皮子,很快又重新張開眼睛,不動聲色的繼續守在門口。
“你耳朵有問題是不是!”
雖然舒家已經沒落,但是舒拓從小到大,曾幾何時會被人這樣忽略?
越看着門口的警察越是一肚子的火氣,手指指着他顫顫巍巍的憋着怒氣:“我跟你說,這件事人你們也抓到了,跟我根本沒關係,那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女人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讓我的妹妹以身試險的是不是?警官,我說你們真的搞錯了!”
“你們現在商量一下放我出去還來得及,要是等他們那邊真查明瞭真相,就你們這兩天關着我,我肯定告你們!”
“……我說你可別不相信,你知道我的妹夫是誰嗎?說出來怕嚇你一跳!趁着現在還有機會……
“……”距離拘禁室並沒有多遠的距離,甚至房間裡傳來的舒拓熟悉的聲音,莫韶安也清清楚楚的全部灌入了耳朵裡。
側眸看向旁邊上身着軍綠色襯衣,下半身軍綠色制服西裝褲的警官,明顯對方也都聽見了,看見莫韶安看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莫少,這邊就這情況,從進來的那一天開始,這人根本就沒有消停過,我們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也就沒有理睬過他。”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莫韶安在拘禁室門口停下來,等旁邊的警察拿出鑰匙,他才微微一點頭,表示感謝。
“莫少,這裡面的燈我們替你打開了,如果一會兒有事情,麻煩用最快的速度叫我們,這個人狂起來……我們也擔心他會傷害到莫少你!”
莫韶安對身側的人微微點頭,眼看着他打開了拘禁室的門,又招呼旁邊的警察離開,他頓了頓,才推門而進。
“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趁着我現在還有力氣好好跟你們講,要是到了明天……明天……”
畫面和語言,好像在同一時間冷不丁的就靜止了下來。
被關了好幾天,一身名牌的襯衣和西褲已經變得亂糟糟得根本認不出來是今年的最新款了。
猛地看見出現在眼前的男人,他嘴角又狠狠抽搐了一下,“明……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