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彆扭的躲開了老爺子的問題，舒茜心底卻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到底還真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給莫韶安知道嗎？
所以就算同一間病房，他們也會用前後的方式錯開，連見一面的緣分也沒有。
舒茜憋着不說，老爺子笑笑，當做小年輕的風情，也不再刨根究底的問了。
知道老爺子第二天就會出院了，而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老爺子出院，舒茜猶豫，到底還是先口頭上對老爺子說了抱歉。
莫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邊有兒媳和兒子時時刻刻的關心着，舒茜要忙事情他也不爲難，只讓她一定要抽時間回老宅去吃頓飯，倒也就輕鬆地放過了她。
直到從老爺子病房出來，空蕩蕩的走廊才讓她徹底舒了口氣。
剛纔，還真是她日有所思？還是因爲……
“舒小姐，你出來了！”
舒茜亂糟糟的腦袋還沒有能想出個所以然，護工已經從廁所的方向回來了，看見舒茜出來，她壓低了聲音：“我就是去上了個洗手間，讓你等久了吧？”
不想，也好。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長了，也沒想能在醫院追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離去的莫韶安，舒茜應了一聲，就跟護工回了樓下。
這一夜，前幾晚上亂得好像纏繞的藤蔓的夢境，終於似被打破了。
因爲她看見了經過了好幾天距離折磨的莫韶安，高大冷峻的身軀終於走向了另外一道看着更加柔弱的嬌軀。
那個女人，化成灰她也認識，孫嘉瑜！
大夢初醒，她坐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耳朵裡聽着護工牀上傳來的呼嚕聲，終於，心涼如水。
……
翌日，天氣沿襲前一日的晴朗燦爛，也是老爺子出院的日子。
一大早上莫夫人和丈夫就在司機的陪同下到了醫院。
出院手續有司機配合院方很快就搞定了，但莫夫人好幾個電話出去，硬生生的等到了電話那端的人確定已經到了醫院，緊蹙的眉心才舒展開了。
“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勉強着，昨天下午兩個孩子都過來看我了。”
已經換上的自己的衣服的老爺子怎麼不懂得媳婦的意思，但莫家從來沒有其他所謂的大戶人家的那些禮節，一來因爲多年來人丁並不興旺，還有一點則是因爲舒茜的關係。
但莫夫人可不贊同，瞧着丈夫準備開口都給她狠狠瞪了一眼，語氣斬釘截鐵帶着肅穆：“您生病期間他們就忙，難不成今天這點時間還抽不出來？”
老爺子無奈的笑笑，父子倆大約也習慣了莫夫人這樣，互相對視了一眼，就聊開了其他事。
莫韶安的確因爲路上堵車給耽誤了，匆匆趕到病房，一進門就看到了母親明顯不開心的臉色，叫人之後就失笑着服軟去了。
“讓你來接爺爺出院還有這麼多借口！”堵車無可厚非，莫夫人堅持了一下也就心軟了，自然而然往病房門口看去：“舒茜幹嘛去了，怎麼還不來？”
舒茜！
莫韶安薄脣輕輕顫動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房間裡另外兩個男人。
莫老爺子昨天見過了舒茜，相比於兒子的沉默，他也看向莫韶安：“茜丫頭昨天下午也來看過我了，我說你小子，怎麼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夫妻倆還要一前一後的來？”
莫韶安冷峻的眉心微微牽動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但眼底的詫異卻並沒掩藏得很緊密，明顯是有些意外的。
“怪我。”低沉的嗓音好像大提琴的低音，只微微沉默了一秒，很快就是從善如流的回答。
老爺子倒不是真的要教訓莫韶安，見他乖乖認錯，也就放下了一顆心，“舒茜那丫頭心眼不錯，出身和自身的條件你都很清楚，這女人要懂得去寵，尤其是她這樣的姑娘，那是錯過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上第二個的人了！”
錯過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遇見第二個了嗎？
莫韶安神情放鬆，根本沒有人想到他此刻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些什麼，“是，爺爺，我記住了。”
“你們祖孫倆就一直在說她什麼好不好的，我想問的是，今天您出院，昨晚她就應該知道了吧？她人呢？”
莫韶安進來了這麼久，還沒有舒茜進來的影子，莫夫人越發不耐煩了，一連往病房門口看了好幾眼，“這就算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可這醫院裡能有什麼事呢？”
“她今天有事。”
“茜丫頭說她今天有點要緊事。”
祖孫倆，幾乎異口同聲。
說完，兩個人又紛紛都看了一眼對方，才又移開視線。
莫夫人的臉色可因爲這句話變得難看死了，柔和的樣子多了銳利，“有事？她知道爺爺今天出院，還說自己有事？這是有多要緊的事情，才連來接爺爺出院的這一點時間都沒有？”
“媽！”
沒想到舒茜終究還是知道了，但人沒來，還告訴了老爺子說自己有事情。
聽在耳朵裡，莫韶安心中還真有點難以言喻的滋味兒，截住莫夫人的抱怨，他的聲音倒是溫和無比：“她是真的有要緊事情，改天，改天我帶她回家吃飯好不好？”
“這是吃飯就能補上的嗎？還真是越來越目無尊長了！”
莫夫人嘀咕了兩句，但到底也沒有直接打電話給舒茜。
等爺倆陪着老爺子下樓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另外的事情，於是神神秘秘的讓祖孫三代先走，她自己搭乘啦另外一部電梯去了樓下。
莫韶安瞅着母親的背影，眸光僅僅深邃了兩秒，很快又化解開，再若無其事的邁開修長的雙腿進了電梯。
家裡司機開來的車空間寬敞，莫韶安扶着老爺子進了後座，隨後讓父親也上去了，自己關上車門，在旁邊等剛剛神秘兮兮走開的母親。
莫夫人的動作倒是很快，大概之前也就打過招呼了，這邊莫韶安沒有等上幾分鐘，那邊莫夫人在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的陪同下，就從醫院住院部大樓出來了。
莫韶安對人沒什麼印象，但看到莫夫人接過那份包裝完好的黃色牛皮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神輕顫了一下。
說一點沒感覺，還真不太可能。
“可以走了！”
莫韶安開了車，家裡的車老爺子和丈夫坐，莫夫人徑直走向了兒子的車，莫韶安衝另一輛車的司機點點頭，自己也繞開回到了駕駛座上。
意外來的速度根本不容人做心理準備。
這邊莫家兩輛車剛剛一前一後的要出醫院大門，一輛紅色的超跑，突然就像瘋掉了似的，那極限的速度看得人心驚膽戰，就在莫韶安眯着眼一腳剎車下去，那跑車更跟不要命似的，一個漂亮的甩尾，一把橫在了銀灰色的賓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