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餐應該還沒吃。”
僅僅等待了兩秒舒茜沒有開口,莫韶安沒有鬆開手,自顧自地說了一句,他人已經在舒茜旁邊坐了下來,衝剛剛從玄關關門進來的張嫂道:“張嫂,早餐快好了嗎?”
其實已經過了早餐的時間了,但因爲昨天晚上有吩咐,所以今天家裡就始終準備着食物。
張嫂笑着點頭應了一聲,“都是太太喜歡吃的,我這就去拿。”
“莫韶安……”
舒茜不想跟他貼得那麼近,好像他身上的熱度都完全傳到了她身上似的,不過剛剛纔一開口,已經被莫韶安給截斷了,他順勢從她的膝蓋上拽住了她細軟的小手,“先吃點東西,醫生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舒茜微張的脣瓣顫了顫,心間的複雜還真一瞬間就上升到了極致。
張嫂的確很快就準備了滿滿的早點,幾乎真的都是舒茜喜歡的,在餐桌上擺好之後,最後拿出來兩杯牛奶,分別放在莫韶安和舒茜以往的位置上,笑眯眯的衝客廳裡姿態曖昧的兩個人道:“先生,太太,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用餐了。”
以往這個時候,因爲肚子裡的孩子,舒茜就算再難受,也會逼着自己在規定好的時間裡面用餐。
今天因爲莫韶安的到來打亂了用餐時間,此刻看着餐桌上比醫院不知道豐盛到哪裡去的早餐,她卻怎麼都找不到食慾。
心不在焉的往嘴裡送了一口水晶餃,溫和的味道一吃到嘴裡就很舒服,可分明又是那樣的……索然無味!
沒吃上兩口,舒茜喝了小半杯牛奶就放下了筷子。
“再吃一點。”莫韶安將放在距離舒茜稍微遠一點正晾着的銀耳燕窩朝她推過去,“這個吃了。”
雖然知道自己這段時間還真從來沒有別的孕婦那樣的孕吐現象,但舒茜瞅着那精緻的燕窩,卻感覺胃裡似乎有種翻騰的滋味兒。
她皺着眉頭很快搖頭:“不吃了。”
“吃下去!”莫韶安眉心也跟着擰了起來。
這是在公寓,並不是在秦薇或者韓系的身邊。
舒茜默了默,到底最終還是將被莫韶安推過來的燕窩挪到了自己面前,就算嚥下去真的有些困難,她還是一口又一口,拿着勺子一點一點將銀耳燕窩喂進自己的嘴裡去。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人真的被太多的事情壓住的時候,連吃東西都會變成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舒茜差點沒有吃吐了,最終纔將一小碗銀耳燕窩給全部吃完了,又喝了一口溫白開,見莫韶安作勢還要給她夾菜,她身子後退,動作十分迅速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吃飽了,你繼續吃吧。”
莫韶安眸光沉了沉,但又好像沒看見舒茜眼底的躲閃,將快要落到舒茜盤子裡的小菜夾回了自己的盤子裡,動作文雅的,慢慢吃下。
舒茜心尖一痛,幾乎在短短的兩秒鐘裡,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漸漸發酸,有一股快要被她控制不住的力量,快要衝破她的阻礙,破筐而出。
如果要走,秦薇在那裡,醫院還有那麼多的保安,她真的就沒有辦法掙脫這個男人走掉嗎?
她分明也是不想走的,更想看看這個男人最終會給她什麼樣的結果,不信邪!
可眼前,瞅着他安靜的動作,她卻感覺自己好像在被針扎一樣難受着。
生硬的壓住了眼眶的痠軟,舒茜轉身就往樓梯口走。
“叮咚——”
張嫂從廚房出來,匆匆打開了玄關門,隨即聲音傳進了客廳和餐廳,“劉醫生,你過來了。”
舒茜腳步一頓,站在高高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看向餐廳裡面已經慢條斯理,但仍舊優雅得厲害,正在擦拭着嘴脣的冷峻男人。
彷彿心有靈犀,丟下手中的紙巾,莫韶安也恰好在這個時候擡眸看向了樓梯上的舒茜。
四目相對,他修長的身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先檢查一下身體再去休息。”
醫生真的來了!
舒茜臉皮子一僵,心尖好像都伴隨着莫韶安的一句話而狠狠顫抖了一下,隨後,還沒等醫生進門,她聽見了自己略顯匆忙的嗓音,帶着微微的冰冷,“我是真的不需要,本來就是今天要出院的,你讓他走吧,我上去休息了。”
讓莫韶安知道她懷孕,她現在根本不想這麼做!
莫韶安薄脣微啓,還沒開口,去開門的張嫂已經回來了,身後跟着穿着黑色西裝的劉醫生。
“太太她……”劉醫生跟莫韶安打招呼之後,張嫂看着樓梯上一閃而過的身影,詫異的看向站在餐廳門口的莫韶安。
莫韶安微微皺眉,下一刻,俊臉神色倒是又恢復了平和,淡淡的看向劉醫生,“麻煩先等一下,我上去一趟。”
醫生原本就是莫家的私人醫生,雖然劉醫生看着已經上了年紀,但對莫韶安仍舊一樣的尊重,點點頭,就跟着張嫂去了客廳坐下等。
莫韶安側臉看向樓梯,眸子裡很快隴上了一層幽沉的光芒,沒有遲疑,他很快追着那還沒完全消逝的腳步聲上了樓。
……
“開門!”
舒茜連想也沒想就將自己給關在了主臥的房間裡,等到另外一連串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連帶着敲門聲和莫韶安獨有的嗓音隔着一層門板響起,她微微慌亂的望着周圍彷彿已經刻入了她骨子裡的擺設,才幡然醒悟。
許多習慣,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面,竟然好像已經深深地刻入了骨髓裡一樣,再想要剝離開,竟然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了。
纖細溫暖的左手下意識的就撫上了小腹。
“舒茜,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現在沒有其他意思,你身體有什麼問題,讓醫生看一下。”
他怎麼就那麼執着她身體的問題呢!
舒茜是確信莫韶安根本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所以就更加不能讓醫生看了。
放在小腹上的手下意識的就慢慢捏成了拳頭,莫韶安的話音剛落,她就皺着眉頭衝門口的方向道:“我說過了我身體真的沒有什麼問題,莫韶安你現在是不是挺希望我身體有個什麼好歹?”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莫韶安頓了頓,很快回答道。
舒茜冷笑,脣瓣柔軟的線條几乎僵硬成了一條直線,“既然你沒有這個意思,那麼現在就讓醫生走,要不然,就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