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你可能對我們有點誤會。”
看着女兒明顯擺滿了不相信的小臉,鄭雯月壓住了心底裡的怒火,輕笑着掩飾出溫和的場景,“之前我們也只是想要多照顧你一點,大家都知道我們家跟莫家的地位差距,如果真的有一天莫韶安變了,比如這一次,跟那個姓孫的賤人之間,他選擇了那個賤人,我們根本無處伸冤!”
“……”
“我跟你爸爸,我們一直都想讓你支持你哥哥把事業給做起來,還是都是爲了你着想,只有咱們家足夠強大了,你在莫家面前,才能絕對擡得起頭來。”
“妹妹,你還真別不相信,爸媽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好,你是舒家的人,在你成爲莫家的當家主母之前,你都是他們家的外人!”
鄭雯月臉色難看了一點,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什麼外人不外人的,莫家也不是那樣的人!”
舒茜抿了抿嘴角,隨後就聽見鄭雯月繼續苦口婆心,“莫家不是那樣的人,但不代表男人,等你再過些年,到了媽這個年紀,就知道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還是男人,你只有靠家裡人。”
從前的強硬現在換成了親情牌了嗎?
爺爺和莫韶安還在裡面。
心底裡的念頭慢慢浮上來,舒茜抿着嘴角點頭,“那你們路上小心。”
“那改天空了,叫你們回來吃飯,順便看看你爸爸。”鄭雯月眼中含着期待。
舒茜已經厭倦得言語無法來形容了,對上鄭雯月的目光,她淡淡的點頭,“等他有時間了,就回來。”
“那就好,別看你爸爸他什麼都不說,但他可想着你們回來了,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好不容易將鄭雯月和舒拓送走了,舒茜揉了揉微微酸澀的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都被抽空了一樣。
溫和起來的舒家人,看着也跟腦子裡填滿了陰謀詭計的狐狸沒有任何區別。
就算他們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但眉眼之間的慾望,卻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填平抹去痕跡的!
“茜丫頭,過來!”
舒茜收起漂亮大眼睛裡面的深沉,剛剛從玄關回來,就看見老爺子遠遠地坐在客廳裡,正衝她招手。
莫韶安人沒有在旁邊,舒茜下意識的往旁邊找了一圈。
“接電話去了,你過來坐。”老爺子好像看出來了舒茜在想什麼,笑眯眯的指着身邊的位置。
舒茜抿脣,乖巧的過去坐下來,剛纔眼底的深沉已經很好的掩飾起來,餘下一片清澈美好,“爺爺,怎麼了?”
“剛纔你母親跟我說你父親生病了。”
老爺子笑笑,並沒有舒茜想象當中的很快挑穿今天的這些事情,而是笑眯眯的將事情牽扯到另外一件事上。
剛纔送鄭雯月出去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
舒茜只稍稍楞了一下,很快就醒悟過來,點頭,“最近事情太多了,聯繫得比以前少一點,之前也沒有聽他們說起來。”
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那畢竟是你的父母,是你的親人,你跟韶安,你們還是要多走動走動。”
“知道了。”舒茜乖巧的答。
老爺子彎了彎脣角,歷經歲月的眼底有着一股透徹和明朗的光芒,“如果當年你爺爺要是沒有中途搬家,我們也不至於……”
舒茜微微一愣,似乎有點沒有明白老爺子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關係。”頓了頓,老爺子又微微笑了,目光瞧着舒茜略有些欣慰:“現在看見他最喜歡的孫女就在身邊,跟看見那老傢伙,也沒有區別!”
“爺爺……”
“張嫂!”老爺子年紀雖然大了,但嗓音卻還洪亮得很,笑眯眯的阻斷舒茜,將張嫂從廚房裡給叫出來,“打電話給司機,準備接我回去了。”
舒茜頓了一下,拉住莫老爺子的手,“時間都這麼晚了,爺爺晚上就住在這邊吧?”
“不啦!”老爺子長吁了口氣,“今晚本來也只是想來看看你這丫頭,白天那些傳聞還真……但看着你沒事,你跟韶安那小子能好好地,爺爺我也就放心了!”
舒茜心中好像膈應着一塊兒石頭一樣堵着,很不舒服,“今天……“
還沒等舒茜說完,老爺子另一隻手覆在她手背上,“今天你母親說得對,你也是舒家的掌上明珠,是韶安那臭小子對不住你。”
“……”
“但,這又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爺子笑笑,又深深凝望着舒茜,“如果韶安真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你都來告訴爺爺,爺爺替你做主!”
與舒家人的虛情假意比起來,老爺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舒茜有種難以言喻的感激和動容。
她緊緊的咬了咬嘴脣,才狠狠一點頭。
……
最終,還沒等老宅子的司機趕過來,莫韶安接完了電話,應諾了親自送老爺子回去。
整整一天,特別是下午讓人疲累的應付,舒茜神色無形當中已經多了疲倦,送老爺子和莫韶安出門後,她直接上樓洗漱後,就窩進柔軟的大牀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一具溫暖的胸膛從背後靠上來,她磨蹭了兩下,似乎感知到了是自己舒茜的胸膛,連掙扎都沒有,便乖乖的翻了個身,窩進了對方的懷裡,更加深沉的睡去。
也許真是累壞了,加上懷孕期間原本也嗜睡。
等舒茜再度清醒過來,牀上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身邊的位置明顯看得出來被人睡過,但她纖細的手指摸上去,連牀單都已經徹底涼了。
早餐桌上,舒茜才得知莫韶安早晨六點多便出門了。
在醫院陪着她太長時間,他工作上面的事情估計落下了更多。
心中十分明瞭,早餐後,主動通了電話得知他中午還要回家吃午餐,舒茜不免多了一抹心疼的滋味兒,聲音輕柔的道:“你工作要是很忙的話就不用回來了,我給你送過來好不好?”
“中午剛好要出去一趟,順路可以回來吃飯,你不用過來。”
舒茜聽見電話裡寧靜的氣氛,還有莫韶安低沉的嗓音,大抵知道他應該在忙,她也沒有勉強,“那好,我在家裡等你。”
掛斷電話,心臟莫名的就多了一點酸楚的滋味兒。
但酸楚當中,隨着時間的過去,又慢慢的,泛出一絲絲微弱的甜蜜。
她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卻又如此對現狀,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