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那裡。”
放在平常,以舒茜的性子,大概也不會這麼輕易的交代自己的行蹤。
但今天因爲滿腦子都裝着秦薇的事,舒茜竟然覺得疲累得厲害,莫韶安既然想知道,她也不介意坦誠的告訴了他。
又跟預料當中的大相徑庭。
莫韶安乾脆也撇過了腦袋,看向左手邊的車窗外。
車子照常到了前街就停下。
舒茜下車的時候看也沒看車上的莫韶安一眼,就自顧自的下了車。
鬱悶了一早上的男人,瞅着舒茜纖細的背影,終於第二次對前排的司機下發指令:“從明天早上開始,以後都不用在這裡停車了!”
她的心裡,就全然沒有他這麼大個人的存在嗎?
不過倒黴的還是小劉。
剛纔舒茜讓停車,莫韶安也沒有阻止他才乖乖停車的,上次下了命令就執行了一天,結果現在說從明天早上開始,那他以後……
車內的空氣靜默了兩秒,小劉在莫氏大樓前停穩了車子,突然扭過腦袋問莫韶安:“總裁,明天週六!”
他腦袋遲鈍,週六總裁和夫人應該是不上班的吧?
莫韶安還真被噎了一下,凌厲的視線下一秒不客氣的落在小劉後腦勺上。
即便沒有轉身,那涼嗖嗖的感覺還是讓小劉縮了縮脖子,連忙手腳利索的下車幫莫韶安開門。
好巧不巧,剛纔舒茜纔想要躲開的人,等她進了莫氏大樓,正準備去搭員工電梯,剛好瞅到那道高大的身軀站在總裁電梯裡面。
裹在西裝外套裡面的修長手臂,其中一隻按在電梯按鍵的位置,看見他過來,全然沒顧得着這個時間上班的同事衆多,就冷冷的出聲:“舒茜,過來!”
“咱們總裁又叫她了。”
一圈兒等電梯下來的員工猛地聽見莫韶安喊舒茜的名字,一剎那的寂靜之後,四周的空氣迅速爆炸開來。
當然,當着莫韶安的面,就算炸開,那聲音也比明目張膽的說舒茜的時候小得多。
站在莫韶安的位置未必聽得見,舒茜想逃個清淨卻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這羣人下去又要怎麼八卦她跟莫韶安的露水情緣了,但眼看着周圍的氣場被莫韶安身上的冷氣沁了個遍,原本想要逃開的舒茜腿就跟灌了鉛似的。
心有餘而力不足。
硬着頭皮,她最終還是乖乖的走向了莫韶安按了暫停的電梯,並當中衆多目光的面,乖巧的問好:“總裁早!”
“早?”莫韶安皮笑肉不笑。
她爲什麼覺得這個男人從在車上開始就渾身帶刺兒呢?難不成昨天晚上跟孫嘉瑜鬼混回來她沒有過問什麼他還不習慣了?
當然,舒茜不會知道莫韶安是真的不習慣她一聲不吭不過問,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直到莫韶安鬆開手,放任電梯門緩緩隔絕衆人的視線,才轉身看向她:“以後不用等員工電梯,我准許你坐我的電梯上樓。”
“咳……”
舒茜差點被口水給嗆到了,“不,不用!”
“現在整個公司大概都知道你跟我關係匪淺了。”莫韶安諷刺的扯了扯脣角,轉移開視線。
所以就算她不想承認,那些人也會隨便編排出來她跟莫韶安有一腿兒嗎?
舒茜從莫韶安俊臉上移開視線,才突然有種自己已經長了賊船的感覺。
莫韶安依舊是過去的莫韶安,冰冷的氣場和對人漠然的態度跟從前一丁點都沒差。
可她似乎又感覺到,冥冥當中,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再開始產生變化了。
膈應了兩秒,等舒茜再擡起頭,電梯也到了頂層了。
莫韶安徑直回去了總裁辦公室,舒茜猶豫了一下,看見總辦秘書處幾個人齊刷刷的視線,知道自己剛纔跟莫韶安似乎有點太緊了,連忙頓了頓,沉默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了一上午,秦薇的電話終於還是在午飯時間打到了舒茜的手機上。
一看見是秦薇的電話,舒茜手上的工作並不忙,直接將資料丟在辦公桌上,轉身鑽進了休息間:“薇薇。”
“手機沒電關機了,沒有看見你的電話。”電話裡的秦薇簡單的解釋了兩句,大概知道舒茜打電話是因爲什麼,頓了頓又道:“舒茜,我跟他,沒什麼。”
舒茜凝聚了一肚子的話都被秦薇最後一句輕描淡寫的沒什麼給徹底敲破了。
“什麼叫做沒什麼?”
昨天晚上在電話裡出現的男人聲音不就是江明宇其人嗎?
秦薇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入舒茜的耳朵裡有明顯的嘲弄:“事實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事到如今,她倒是寧願像之前那樣,沒有什麼進展,但也不要有什麼退步就好了。
也比現在,吹了那麼大一個肥皂泡泡,最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全部心碎的破滅的好!
“薇薇……”擔心了一夜,倒真的知道他們什麼都沒發生後,舒茜卻欲言又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秦薇吸了吸鼻子,夾雜着鼻音的聲音有點厚重:“算了,這邊的事情還要大約一個星期,回來後再說吧。”
“照顧好自己。”舒茜無奈的在心底裡嘆息。
秦薇應了一聲,也沒有說其他的,很快切斷了通話。
江明宇這個人啊……
拿着手機回去辦公室的時候,舒茜突然想到了韓兮。
上次高爾夫球場她才知道韓兮原來跟江明宇是很多年的朋友,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還很不錯的樣子。
江明宇的情況,韓兮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可她現在,還能再以她的名義約韓兮出來嗎?
被秦薇的事情一分心,舒茜也故意想要忽略的莫韶安和孫嘉瑜的糾葛,還真被她給拋諸腦後了。
如果不是隔天週六早上,一大早孫嘉瑜的電話打來家裡的話,舒茜感覺自己都快要忘掉這個女人的存在了。
彼時在客廳裡面接到自己丈夫的前女友的電話,舒茜猛然警醒的心情無疑是無比複雜的。
狠狠吸了口氣,她才命令自己鎮定下來,用強制淡漠的聲音問電話裡的女人:“爲什麼不直接打他手機?”
這孫嘉瑜不是有病吧?
明知道這個公寓裡面不止莫韶安一個人,竟然不打莫韶安的手機,大早上的打家裡的座機來了!
“韶安的手機應該是沒電了吧。”默了默,電話裡面才傳來孫嘉瑜解釋的聲音,頓了頓,又略微嘲諷的輕笑:“舒茜,還是你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