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還沒回來!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等舒茜再醒過來,飄着紗幔的房間已經變成了一片昏暗。
感覺頭疼發燒已經好了很多,舒茜從牀上起來,找遍了整個一套二的小公寓,卻都沒有找到半個人影子。
電飯煲的粥早熬好了已經自動跳閘了,除此之外,公寓裡就好像秦薇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樣。
睡覺的時候出了一身汗,舒茜有些難受的洗了把臉,才終於想起來去找手機。
從醫院出來一直沒有碰過手機,等舒茜在玄關的鞋櫃上找到自己的包,再從裡面翻出來手機才發現手機竟然已經自動關機了!
又是一番手忙腳亂的找到了秦薇的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可打過去秦薇的手機,一連響了兩遍,都在中途的時候被掛斷了。
秦薇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掛她電話的,尤其是下班時間。
也許因爲感冒腦袋的昏沉還沒好,舒茜按掉了第二個拒絕電話之後,突然感覺背心有點涼涼的感覺。
秦薇,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念頭一起,好像就再也不會落下來了。
舒茜咬着牙又打了兩次,仍舊是一樣的結果之後,她下意識的想要打報警電話。
不過三個字符才按了兩個,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喂?”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接通了電話,等到電話接通,那三個熟悉的字眼才猛地讓原本急得不大清醒的人猛地醒悟過來。
但電話已經接通了,現在掛斷更說不過去,也想知道他此刻打電話過來是什麼目的的舒茜乾脆開了嗓子,“有事嗎?我現在在忙呢!”
“你出院了!”
沒有舒茜想象中的冰冷和默然,四個字簡短卻更像是質問,帶着男人一貫的冷凝和深沉。
舒茜剛剛還理直氣壯地心尖,忽然就忍不住狠狠顫動了一下。
彷彿幻聽了一樣,她頓了頓,纔有些不確定,“你怎麼知道?”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他應該也不關心纔對。
“舒茜,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沒有理會舒茜咬着脣問的問題,莫韶安此刻整個人都處在一團怒火當中,根本沒想給她說話的機會:“還是剛纔我根本就不應該讓你去住院!”
罵人的話很難聽,甚至都不符合莫韶安一貫的風格,連之前在舒茜心中的人設都有點要崩塌的味道了。
可……
她可以理解成,他這也是在關心她嗎?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就在舒茜抿脣,勉強將心中亂七八糟的心思快要壓制起來,莫韶安壓抑的嗓音再度響起。
舒茜啞然,嘴皮子狠狠顫動了一下,“我在……”
剛剛兩個字出口,其餘又突然戛然而止。
她現在是要告訴莫韶安她在秦薇這裡,然後他們兩個人呢?
是回到之前那種成天想着什麼時候會分開的生活,還是繼續以夫妻的面目對人,卻永遠夾雜在舒家和莫韶安的生活?
兩種,都不是她想要的!
艱難的吸了口氣,剛纔脫口而出的兩個字飛快到了嘴邊,又生生被舒茜換了結果:“我在什麼地方,這似乎不重要吧?”
“你是我莫韶安的太太!”
似乎想到舒茜的答案,默了默,莫韶安嗓音低沉,卻並沒有任何意外的口氣。
舒茜咬牙:“那我們很快就不是了。”
“就算我同意,爺爺也不會同意!”
爺爺?
腦海裡忽然想起來之前孫嘉瑜說的話,好像最滑稽的笑話,就算心底已經涼了個徹底,舒茜還是笑出了聲:“爺爺不同意我們離婚,不同意你跟孫嘉瑜在一起,你也就真的願意聽爺爺的話了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韶安的嗓音突然低沉下來。
舒茜愉悅的笑聲繼續在通話中流連,“我能有什麼意思,莫韶安,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們上演的一出好戲嗎?”
現在這樣正好呀。
反正她也沒有爲莫家生出了子孫,剛好莫爺爺現在應該也開始對她失望了吧。
然後孫嘉瑜繼續出現在他的生活當中,她是他的白月光,此刻也更應該泛光纔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原本一個電話,連莫韶安都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這麼有耐心的跟舒茜廢話了這麼多。
從醫院離開是他的錯,但他直到現在才發現,在她心中,似乎絲毫都沒有他的位置!
他離開沒有一個字的挽留,走之後也沒有半條短信電話。
再不濟,她連自己的身體也都不在意了,這都是因爲剛纔在醫院遇見的人是他吧。
“如果……”男人正在氣頭上,說出口的話也沒半個字的客氣:“剛纔出現在的醫院的人是韓兮,你現在是不是還高高興興的住在醫院裡面?”
韓兮!
舒茜依靠在玄關鞋櫃上的身子突然忍不住軟了軟,整個人目瞪口呆中又帶着訝異,以至於說出口的聲音都縹緲了許多:“這跟韓兮什麼關係?”
“如果跟韓兮沒有關係,剛纔爲什麼要離開醫院?”
她爲什麼要離開醫院?
苦澀得好像黃連一樣的味道被活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面,良久,舒茜僵硬的小臉才輕輕舒展開。
秀致的眉心閃過一抹決絕,等電話對面的莫韶安再聽到舒茜開口,她的聲音已經冷淡得好像她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莫韶安,我想我們之間不應該再談論這樣的話題了,你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請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當然,就算有重要的事情,舒茜,也再不想接聽他的任何電話了。
“舒茜……”
電話被掛斷,不光是空蕩蕩的公寓,就連心底裡,好像也突然之間被挖空了一塊一樣。
空寂的滋味兒,比從來沒有得到要難受得多。
可這,不也是她必須要學會接受的嗎?
仰頭將眼眶裡突然溢出來的酸澀生生的嚥了回去,舒茜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拿起手機。
不過這一次等待她的不再是電話的掛斷聲或者盲音。
一道令舒茜格外記憶深刻的男人嗓音在電話鈴聲響過兩次後將電話接了起來,“我是江明宇。”
秦薇和江明宇到底會發生什麼舒茜不知道。
但,除非自願,秦薇不可能被任何人強迫!
心底清楚了這個事實,舒茜也沒跟江明宇多說,客氣了兩句之後就禮貌的掛斷了電話。
鍋裡有粥,是秦薇出門之前煮下的,舒茜握着手機漫無目的的走進廚房,望着那白粥,卻好半天也沒有找到一丁點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