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純情少男苦求經

如果你們不阻止我我就要開啓瑪麗蘇金手指模式了!我蘇金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覺得劇情膩歪~不想看男女主哼唧的妹紙不要急~因爲兩個人要小別一段時間了~就讓他們先膩歪一下吧……

文章差不多已經寫了將近一半,這當中感慨很多,最多的還是即便小安子的文章還有缺陷,卻依舊能有親愛的你們正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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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江承燁輕笑,如意看了看他,也跟着一起笑了。

如意將頭歪在江承燁的肩膀上:“真討厭!討厭這些事情,卻又不得不做這些事情!總有一日,我要買下好多個山頭,然後就歸隱,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連城煜利用李恆才?如意有些瞭然,她和連城煜之間,又何嘗不是一種相互利用?

江承燁默了默,看着女人的確有些頹喪的神色,淡淡道:“並非是你想錯了。只是人往往沒有你想的那麼純粹,不是愛便是恨。也許對連城煜來說,李恆才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而李恆才也可以借連城煜來做自己的保護盾,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並不奇怪。”

如意越說越覺得無力:“一個是狼,一個是虎,我竟然還以爲他們會就此對立上……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如意垂了垂眼,道:“你說的不錯,連城煜城府極深,李恆纔要刷什麼陰招,連我都看出來的,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我想這一點連李恆才也是想得到的,所以他的目的壓根不是爲了嫁禍連三爺,而是爲了讓鄭澤曉得,他李恆才背後還有一個連三爺,即便這件事情不是連三爺做的,也是他指示李恆才做的。連城煜就更加是奇怪,他分明已經曉得了李恆纔有意嫁禍他,卻仍舊可以和他談笑風生像多年老友一般,招待他,護着他……”

她悶聲悶氣的,就像是一個做遊戲輸了的小姑娘。江承燁摸摸她的頭:“人心本就叵測,你一時半刻看不透,也不是什麼大錯……”這番話的安慰程度顯然不那麼高,他輕嘆一聲,道:“那你且說說,哪裡小看了?”

江承燁帶着她晃悠着買了什麼,和她說了什麼,她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也不曉得聽進去沒有,要買東西的時候就只管掏錢,跟她說話她就點頭。江承燁曉得她心不在焉,卻也不點破,直到兩個人坐着牛車一起回家,如意才忍不住對江承燁道:“我覺得我可能小看李恆才了,也……也小看連三爺了。”

話已至此,如意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以至於江承燁來接她的時候,她還有些心不在焉。

如意不免要問一問爲何李恆纔會在這裡,王有財道:“姑娘有所不知,這李恆才近幾日和三爺走的極近,我們都是爲三爺做事的,也就不應當管那麼多,三爺吩咐我們好生招待,我們也不敢怠慢。”

李恆纔是與王有財一併出來的,兩人談笑風生猶如多年老友,如意從密道去了香滿樓的廂房,王有財送完李恆才,曉得如意來了,便立馬來見。

衙差在連府撲了個空的事情,如意覺得自己尚且還是做得不錯的,至少讓李恆纔沒機會嫁禍於人。然而,當她去了東橋,險些和從香滿樓裡頭出來的李恆才撞了個正着的時候,才發現也許自己想錯了。

下人領了命,匆匆趕出去截人。而在偏廳一側,裴玉容靜靜地看着鄭澤見到了那張紙條時候的激動,心裡越發的沉冷。

鄭澤看了看手裡的紙條,臉上漸漸露出幾分陰狠的笑容來:“快快去將人攔住,我且有要事尚未交代!”

下人道:“已經走了!”

鄭澤握着拳坐在小廳裡,就在這時候,下人匆匆從外頭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個小竹卷。他行色匆匆的走到鄭澤身邊,遞上一個給鄭澤。鄭澤打開細細一看,忽然眼眸一亮,繼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連忙起身:“送東西來的人呢!?”

李恆纔是將連三爺擋在了自己面前做保護盾,可那又如何?

興許今日的事情,就是在無形的警告他,即便他在如何奔波也是白忙活一場,連三爺的勢力有多大沒有人曉得,正因爲沒人曉得,纔沒有人敢去得罪!

鄭澤沉着臉坐在那裡,其實今日接到消息趕往連府之時,他已經有了猜想,也許今日的事情不單單只是一個耍弄人的烏龍,他甚至想,興許這件事情的確是李恆才所做,可他卻不是最後的主謀。

裴玉容看了一眼鄭澤,終究不再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實生意場上,有誰沒有被坑過?可是鄭澤的心氣太高,野心太大,容不得別人的一絲絲覬覦或威脅。且他將鄭家做到今日這樣的地步,中間的過程如何裴玉容並不清楚,可那手段能有多少見得了光,自然不得而知。

“這不是一批木材的事情!而是有人敢動我的東西!若是今日我息事寧人了,只會讓背後的人覺得是我鄭澤怕事!”鄭澤狠狠道,平日裡的淡定溫柔風度翩翩在這一刻悉數沒有了。

“夠了!”鄭澤忽的一拍桌子,讓她閉嘴,他此刻的臉色陰鬱的很,彷彿提到這批木材是有多麼令他氣氛!

裴玉容點點頭:“的確是不要再提,只是這樣的情景,忽然就想到了。”她忽然擡眼看了看鄭澤:“你可是在爲木材的事情煩憂?其實鄭家家大業大,即便沒了一批木材也萬不會淪落的多麼糟糕的境地……我……”

鄭澤手中的動作猛地一滯,旋即飛快的爲她包紮好,轉過頭去:“不是說好從前的事情不要再提……”

裴玉容看着他細緻的樣子,忽然笑道:“我忽然想起來,從前也是你這般爲我包紮,我總是毛毛躁躁的,是不是?”

鄭澤自然是瞧見了那鮮血,他趕緊將她手裡的碎片都打掉,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拿出帕子爲她包紮了手指。

她不喊不叫,只是微微一皺眉。

裴玉容緩步進入正廳,走到一處座椅邊,將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撿了起來。鄭澤正在煩憂,轉頭見到蹲在地上的裴玉容,他趕緊走過去將她拉扯起來,卻不料他動作過大過快,正好讓裴玉容手裡的碎片劃了她的手。

相思說的沒錯,鄭澤爲了家中的生意,煩憂起來的時候誰都是不管不顧的,鄭老爺年輕的時候沒什麼能力,如今看來,鄭澤實則也是有些沉不住氣的。

最後,何柳兒也不知道是得到了誰的提點,想到了要讓裴玉容來爲自己說情。

何香芝當真被鄭澤軟禁了,吃喝還是給她送過去,可是聽說她先是哭哭啼啼,最後見一個人就求他們讓她見見鄭澤,不少下人都是被她煩的不想再去她的院子,鄭澤更是全然不想聽到她的一切消息,如此一來,何姨娘失寵的消息不脛而走,鄭府上下很快都知道了。

裴玉容看了她一眼,相思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卡了一些在喉嚨裡。

一旁的相思湊到裴玉容身側弱弱道:“夫人,少爺正在氣頭上,您還是不要提何姨娘了罷……她從前便不曾與您好好處過,初初惹是非,若非少爺寵着她,她哪有那些風光!”

早晨的一場鬧劇,讓鄭澤一場歡喜一場空。正廳的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處處可見杯盞的碎片。裴玉容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大發雷霆的鄭澤。

同一時間,鄭府之中的氣氛也是陰雨連綿。

吉祥成親是大事,不過眼下還有好些大事沒能完成。

好在江承燁只是在一邊站了一會兒,連喊都沒有喊她。如意一開始只是裝睡,裝着裝着,就真睡了,直到吉祥回來的時候才把她叫醒,吉祥手裡有兩套衣裳,據說是程葉要她改的。

兩個男人在東屋裡說些什麼,如意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再進去,在後院逗了一會兒大黃,又去西屋脫鞋上牀準備睡一覺,可是人還沒睡着,外頭就已經傳來了何遠興沖沖離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就有人進了西屋。如意不禁回想起剛纔的情景,因爲何遠也讓她意識到了大白天這個樣子實在是在犯罪,所以江承燁進來以後,她便直接裝睡。

江承燁的臉上漸漸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這個笑容也讓何遠看到了希望,他不由得湊近了一些,就聽到他說:“何如意其實和章嵐很相似,做這件事情,往往還將就一個情趣,我這裡剛好有一個法子,可令你們……魚水無盡歡!”

曾對她不軌……屢壞他好事……炫耀自己成親……

江承燁默默地打量了何遠一番,緊接着開始在心中將新仇舊恨一件一件的數出來……

可是現在,何遠如同朝聖一般的虔誠,只希望能和他一樣那般俊逸,最好是能將章嵐一舉拿下,讓她服貼一回。

很多年以後,當何遠已經是三年抱倆的佳績時,面對還沒能吃上肉的男人,何遠只覺得當初自己會覺得這個根本就是和自己半斤八兩的男人“經驗豐富”,居然還將求教的話說出了口的愚蠢行爲,是人生無法磨滅的一段黑歷史。

“程大哥……咳咳……你也曉得,我就快成親了……我、我啥也不懂……”話語稍稍一頓,立馬轉換爲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般:“可是我剛纔瞧着你……你抱着如意……很有經驗的樣子……”何遠一咬牙,將話說了個透徹:“程大哥,你、你能教教我不?大、大致的我懂,我爹教過我,可、可我想像你剛纔那個樣子……”

江承燁自然是不稀罕他的紅包的。可是成親嘛,倒是不錯的,江承燁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何遠何等聰明,抓住他這個緩和的時間,立馬做出了一副請教的姿態來!

何遠摸摸鼻子:“程大哥……嘿嘿……我沒想到你真的和如意處到一塊了,剛纔我也是嚇了一跳,我我我、我就是沒反應過來……程大哥,你放心,等到你倆成親的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江承燁瞟他一眼,冷而略顯炫耀道:“我們很好……”頓了一頓,融入了不滿:“若你不來,會更好!”

好在,何遠所有的無措迷茫,都在目睹了江承燁的風姿之後變得明瞭,他將請柬往懷中一揣,整個人擠到了江承燁身邊,破天荒的和氣道:“程大哥,你和如意……”

不去找狐朋狗友,何里正又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作爲父親,指導兒子如何履行傳宗接代的重任是他的責任,可這份責任也僅限於此,並不包括在這傳宗接代的過程中還要教他如何帥氣霸道迷死人的完成……

這種事情,其實何遠可以和他的狐朋狗友商量商量學習學習,奈何自從他和章嵐好上了,就發誓不再做小混混,和那羣遊手好閒的朋友也就斷了聯繫。若是讓章嵐曉得他在婚前去找這幫人,還是去討論那種羞羞臉的事情,非得跟他鬧不可!

現在他要成親了,多多少少,里正這個做爹的需要給他上上課預習一下,也不曉得是因爲婚期臨近的緊張還是因爲何里正的功課讓何遠這個乾淨的小處男猛然意識到自己即將幹一件人生大事,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臉紅心跳支帳篷,緊接着就是越發的迷茫無措兼緊張。

何遠雖然生的壯實高大,從前又是村裡人人都不看好的小惡棍,整日好勇鬥狠的,看着挺能唬人,實則內裡就跟個大孩子似的,就專注一個玩兒字!那些男女情愛的事情,他一直懵懵懂懂的,並非他不是個正常男人,而是因爲他一直沒遇到那個讓他能衝動的女人,即便是之前的如意,也一直是冷冰冰的對他,連一絲兒希望都沒給過他,因爲一時衝動,他對如意有了冒犯,因爲心中愧疚,對那些事情他更是不好再想,以至於到了現在,他還是傻里傻氣的,就算真刀真槍上了,估計也是憑着本能蠻橫胡來!

好濃烈的不滿啊……

江承燁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看也不看何遠的請帖,更是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火藥味兒:“那一日我們家也要送親,誰有空吃你家的喜酒?”

如意已經下了牀,她的臉紅紅的,看也不看何遠就出了東屋去了後院,屋裡就剩下何遠和江承燁。

何遠如夢初醒,明明應該臉紅的那個是江承燁,可他卻沒來由的臉紅了,這讓他心中身爲一個男人的恥辱感越發的強烈!也因爲如此,他的聲音小的像他纔是做了無恥之事的那個人:“咳咳……我……來送請帖……”說着,弱弱的晃了晃自己手裡的喜帖……

江承燁重新望回何遠,語氣中不可謂不嫌棄:“你來這邊做什麼?”

江承燁一臉的不爽,卻也不得不起身坐到一邊。不知是不是因爲關係確定了,在這個家裡,他一副男主人的架子也玩的越發純熟,只見他懶洋洋的撐着身子坐到一邊,淡定的看着略顯慌張的如意坐起身來整理了自己一番。

身上的重力沒有一絲絲要減輕的兆頭,如意擡手給了他一拳:“還不讓開!”

而江承燁看着猛然出現在門口的何遠時,只覺得無限懊惱——他的敏銳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一擊!?連這種貨都可以輕易地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如意呆呆的看着站在東屋門口的何遠,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一股恥辱感從何遠的少男之心中油然而生,令他忘記了自己來這邊的初衷,也讓他忘記了自己其實完全可以叉着腰大罵他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盡做些無恥之事!

他呢!?到現在爲止,扯一扯章嵐的手還要臉紅半晌……

人家的神情多麼引人心神!

人家的動作多麼得彰顯男人霸氣!

人家的姿勢多銷魂!

何遠手裡拿着一張大紅喜帖,目瞪口呆的站在東屋門口,不知道是因爲江承燁的目光太過凌厲還是牀榻上這個上下式的姿勢太過震撼,何遠的少男之心忽然間狂跳不止,作爲一個準新郎官,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low了!

食髓知味的男人脣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就在他要親下去的時候,動作猛地一滯,偏過頭望向東屋門口……

“不亂來?你覺得可能嗎?”話音未落,動作已出!江承燁一手扯開她的被褥一手握住她的細腕,不過輕輕一拉,如意就已經被扯到了懷裡,他再來一個餓虎撲食,驚慌失措的女人就已經被穩穩地壓住了。

江承燁只覺得她這幅模樣簡直逗比極了,他脣角微勾,駕輕就熟的跨上牀榻,猶如一個捕獵的獵手,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獵物。

“程葉!你……你別亂來啊!”被扔上東屋牀榻的如意飛快的縮到牆角,用被子捂住自己,做出一番戲文裡那種大家小姐被登徒子戲弄時候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態來!

家裡沒有人,何元吉那邊第一階段的開荒還差最後一點點的收尾工作,吉祥老早就帶着金玉滿堂一起去送吃的了,估計到了山上幫會兒忙也說不準,總而言之……

如意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屋裡走,結果還沒走兩步,人就被大橫抱起!

江承燁笑了笑:“不,還不是很合身,改完了你就曉得了。”

江承燁若是聞不到醋味兒,他也就白白追了這姑娘那麼久!她分明是在意他了,從兩人坦誠之後,她就越來越在意他了,這樣很好,他很喜歡。

如意一聽,有些鬧不懂了:“不……不是合身嗎?”這倒不是賭氣的醋話,他方纔抖開的時候她也打量過了,感覺身形長短都差不多啊,呵呵,這何柳兒該有多熟悉他的身子才能把衣裳做的這麼貼合啊!

江承燁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如意,又看了看手裡的衣裳,不緊不慢道:“吉祥回來了讓她給改改。”

如意猛然醒悟,擦發現自己的確已經將新衣裳死死地拽在了手裡,她的手條件反射的一鬆,衣裳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忽的,江承燁擡腳一勾,就將往下掉的衣裳給勾住,再微微一拋,衣服就被他重新拿在了手裡。

這一頭,如意還在思考着有關於“氣度”的問題,忽然就聽到身邊傳來一個帶着笑意的沉聲:“別拽了,再拽衫子就該皺了……”

到時候,她只能被逼着嫁給一個有錢人家,或是品德敗壞,或是長相醜陋,或是年歲很大……不知爲什麼,昨晚的那個夢忽然出現在何柳兒的腦子裡,她越想越覺得絕望,越是絕望,她就越是忍不住做點什麼,爲自己謀一個希望!

吉祥如意的教訓在前,讓何柳兒也生出了幾分危機感——如果娘生的是一個妹妹,奶奶肯定不喜歡,現在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往後就更不好過!可如果娘生的是一個弟弟,那往後不好過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何柳兒剛一回到家,立馬就聽到李秀娥在喊着什麼,她走到房裡,就瞧着李秀娥躺在牀榻上,似乎是剛剛午睡醒了。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可此時此刻,何柳兒看着那個肚子,恨不能將裡面的孩子親手挖出來扔的遠遠的!

何柳兒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甲尖,伸手就抓了和婆子一把!何婆子“哎喲”一聲,應聲鬆了手,何柳兒轉身就往家裡跑,身後傳來了何婆子的連聲罵語!

下地!?真是好笑,她長這麼大,就沒被強行拉着下過地裡!地裡泥巴多,會把鞋子弄髒,那些枯草藤枝的,一不小心劃在身上,不劃破也得劃出一道白印子,最後變成紅印子,要有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說着,何婆子伸手扯了何柳兒就往地裡走:“跟着我去幹活兒!你娘不會教你,我這個做奶奶的教你!”

何婆子有火悶着,罵起人來難免難聽了些,何柳兒看着何婆子,眼淚就出來了,何婆子瞪她一眼:“哭啥哭!家裡那麼多事,地裡那麼多活兒,沒瞧着你幫忙做半分,整的花裡胡哨的跟個妖精樣兒,不嫁人你勾搭誰啊!”

“你個不懂事的!你娘現在有了身子,你一不在家陪着你娘幫她幹些活兒,二不幫着你娘帶弟弟,在外頭倒是晃悠着沒事做啊!”何婆子瞧了一眼她剛纔走過來的方向,彷彿明白了什麼,當即火氣更旺:“一個二個要好好嫁人都不嫁,都是要氣死我是不是!?咋的,你羨慕人家過得好啊!那你也去巴上一個有錢老爺啊!呸!都是不省心的賠錢貨!”

從江承燁那一處出來,她溜達了好一會兒,往日裡明明都能逼得開,今日卻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從地裡回來的何婆子,何婆子一見到她,滿心的陰鬱又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何柳兒近來不大願意呆在家裡。

思考間,江承燁已經將何柳兒送了出去,即便再怎麼不情不願,何柳兒還是沒能死賴着臉皮留下來,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江承燁,直到走出很遠,才憤憤的轉過頭走了。

如意覺得自己身爲一個芯子是二十有七的大齡女青年,哪怕頂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的身子,也實在不應當這樣沒有氣度,這種感覺,即便是從前和沈巖談戀愛也未曾有過,現在歸結起來,如意也只能弱弱的想——也許是因爲沈巖沒有他帥沒有他叼?

好討厭的感覺啊……

如意接過衣裳的那一刻還覺得有些蒙——這是幾個意思?再一聽到身邊的男人客客氣氣的說着“多謝”,她就不禁想起他從前連一句“有勞”都是那麼的來之不易……

江承燁將衣服抖開看了看就合上了,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如意,舉止間竟有些男主人的模樣,他神情淡淡的看着何柳兒:“多謝。”

兩個女人,一個抿緊了嘴脣,心裡猶如打翻了一百罐陳年老醋險些將自己膩死,而另一個猛地擡起頭,雙頰微紅,一臉春意的看着俊美無雙的男人。

下一刻,江承燁繼而道:“摸着就很合身。”

兩個女人,一個“嘁”了一聲,但那股子酸味兒明顯就少了很多,而另一個目光一暗,微微低下了頭。

何柳兒看着江承燁,如意也看着江承燁。江承燁掃了一眼何柳兒,將目光落在如意身上,他微微勾起脣角,將手裡的兩件衣裳抖開,淡淡道:“穿就不必了……”

就這樣,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何柳兒加快速度完成了做給他的衣裳,一邊做,她要還一邊輕輕地吻每一處,彷彿一旦他穿上了,就像是她在吻他一般……

何柳兒嚇壞了!起先她還以爲那是月事,可是陡然見到這樣陌生的自己,她隱隱覺得,自己和從前不一樣了。從見到江承燁的那一刻,從被他救下的那一刻,從她無時無刻的開始想着他的那一刻,她就不再甘心做一個少女了,她……她想做他的女人,真正體驗那夢中的感覺!

這樣日思夜想,何柳兒少女的情思在昨天晚上會聚爆發,她……她竟然夢到了自己和江承燁做、做那種事……夢裡的她身子白皙光滑,他結實強勁,兩人一直做了很久很久,久到何柳兒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兩腿還是緊緊的夾在一起,伸手一摸,一片溼膩……

如意話音一落,何柳兒就真的帶上了幾分期待的看着江承燁,這幾日幾夜,她吃不好睡不香,滿腦子都是江承燁靠坐在東屋牀上的樣子,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姿態陡然何柳兒無法自拔,最後,僅僅只是想着他的模樣似乎已經不夠了,何柳兒開始在那副美男圖中將自己鑲嵌了進去,或是在他的臂彎之下,或是在他的長腿之上,又或是……

如意涼涼的看了江承燁一眼,語氣涼薄:“呵,怎麼會呢,不如你現在進去試一試?要是不合身也好叫香芝給你改改,終究是轉涼了,你這衣裳就是再金貴,也不合季節了。”其實心裡在想:臭小子你敢穿試試看!

何柳兒看了如意一眼,又看了江承燁一眼,低下頭微微一笑:“如意,你可別再打趣我了,我也是閒着沒事,何況只是做兩套衣裳而已,也不是啥重活兒累活兒,就怕程公子覺得做的不好,不愛穿。”

如意不動聲色的進了院子,對着何柳兒笑道:“喲,這衣裳可做的真快啊,可是日夜趕工的吧。”

放一踏進院子,何柳兒就已經望過來了,她手裡是一個已經疊好了的包裹布,與她相對而立的江承燁,手中捧着兩套衣裳。

如意將那份衝動和煩擾收了收,進了院子。

如意的心猛地一沉——是了,表明心意的時候,她自然是被心裡的那股子甜蜜給衝昏了頭,便沒有想那麼多。如今冷靜下來,她才猛然發現哪怕自己與他未來會走的不順,興許不是因爲什麼人阻撓,而是因爲他本身會如何。

這個時代的男人和女人註定不是站在同等的位置,在他心裡,會不會男人三妻四妾是一種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若是這個男人還沒有歸屬地以前,如意對他的行爲自然不會有什麼約束,饒是自己都不清楚心中爲何那般不情願,也不會多說一句。可現在不同了,她懂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有對她的心意,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了,如意覺得自己是有權利來約束江承燁的行爲的,可她不過一鼓作氣的往院門口走了兩步,隨着那笑聲越發燦爛,她就再而衰,三而竭了。

然而,離自家院子還差幾步路的時候,如意忽然就聽到了一串笑若銀鈴的聲音。

從何元吉家裡回來的路上,如意想了很多。從她和江承燁兩人深夜燒了百味樓,再到鄭府做出的反應,再到李恆才強搶貨物嫁禍連城煜,可中間,隱隱有些什麼不對,她一邊往回走着,一邊理着腦子中的思路。

因爲增加了人手,帶的人又肯賣力幹活,大半個月的時間,已經開出好大一片地,遠比如意給出的陰坡陽坡各一半的指標要多了出來。其實如意也曉得何元吉是想多騰出一些時間出來準備他和吉祥的婚事,而非是讓她一個人去忙前忙後。

昨夜搬木材,是李俊早已經跟何元吉打好了招呼的,如意以爲連城煜會把李恆才弄過去的鄭家木材放到這邊,可等她到了何元吉家裡時,才發現連城煜只是從這裡取走了一些木材。

總算把性子有些不好的男人哄住了,如意立馬就想到了正經事,他讓江承燁把菜先拿回去,自己則是去找了一趟何元吉。

回到何家村的時候,兩人也膩歪的差不多了,按照如意的意思,她覺得現在還不是一個很合適的公開他們關係的時機,江承燁顯然又因爲這個說法而沉了臉,如意已經將他的脾氣摸得十分清楚,如今兩人又是這樣親密的關係,哄起他來便毫不含糊了。

“說的很對。”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好聽,似是肯定,似是承諾。

搖搖擺擺的牛車上,俊美無雙的男人目光時從未有過的專注認真,落在身邊的女人身上時,帶上了笑意與濃濃的寵溺。

男人的手驀地收緊,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如意擡眸,目光溫柔且溫暖:“好了,我不問了,你也不必說了。我倒覺得,與其沉溺過去,倒不如好好想想往後該如何過下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如意心中的好奇細細密密的爬滿了心頭,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他臉側的輪廓。當她終於等到他轉過頭來時,又是那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如意覺得有些氣餒,垂着頭看着兩人牽着的手,忽然動了動手指,在他手上虎口處的一道已經極淺極淺的傷痕上輕輕摩挲。

他……該不會要哭了吧?

江承燁微微別過臉去,如意心中一動,追着他的臉一路湊過去,不料卻被一隻乾燥溫暖的手掌按住了腦門,又將她一路推了回去,沉聲囑咐她:“坐好,別亂動。”

逆着光對着他的一張小臉,那樣認真的神情,彷彿是起誓一般嚴肅鄭重。

她說話的時候,江承燁整個人都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笑了起來,卻不是從前那樣或高冷或鄙視的笑,而是看了讓她心神盪漾的那種笑,如意跪坐起來,伸手將他的臉捧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認真的看着他:“不要自卑,就算你只是個偷了人家好看衣裳的小乞丐,我也願意把你藏在家裡一輩子,好好疼你!”

江承燁挑眉:“原來你竟以爲我是個有錢的公子哥?”

如意摸着下巴打量着他:“你竟然也做過乞丐?了不得了不得,我還以爲你是個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就憑你這身衣裳也該是一般人家吃好多年都吃不回來的價錢了!你也算是最有錢的乞丐了!”

這一點如意就沒想到了,她甚至十分吃驚的直起身子看着他:“乞丐?你竟然是個小乞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聲華貴的衫子,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他和邋遢的小乞丐聯繫在一起!

“唔。的確是有些膩,可是後來連婆婆也沒了,連住的房子也被燒掉了,我就成了到處流浪的小乞丐。和別人搶一個髒兮兮的饅頭時,才覺得魚的滋味那麼好。”

江承燁伸手將她不安分的腦袋摸了摸,然後很壞的將她的頭髮弄亂,如意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故事上,對這些也就不甚在意。

如意認真的聽着,偶爾也會插上兩句無關痛癢的話,比如曉得他真的吃了很多魚,便一邊點頭一邊讚許的說:“多吃魚聰明,所以你聰明!可是你不會吃膩嗎?”

“我從小無父無母,身邊只有一個婆婆。婆婆年紀有些大,因爲我們的住的地方偏僻荒涼,所以她沒有太多力氣去買菜煮飯,我小的時候,婆婆會給我抓魚吃,等我大一些,她不怎麼能動了,就是我來抓。”江承燁不緊不慢的講着過去那些事。

那些過往的回憶,他曾不想再去回憶,又或者說,人活一世,總有那麼些回憶是想要丟棄,就像它從未在自己的人生中發生過一般,可是現在,當他握着她溫暖柔嫩的手,將香軟的人摟在懷裡的時候,再回想起那些過往,似乎又沒有那麼難過窒息了。

江承燁換了另一隻手牽住她,騰出來的那隻手着越過她的後頸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完完全全的控制在自己的懷裡。

如意腦袋一歪,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嫌我不夠痛快,那你痛快的和我說說?”

江承燁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想問什麼就直接問罷,這拐彎抹角的毛病改了這麼久也沒改掉,你倒是不嫌累。”

如意覺得既然在一起了,總不該對彼此的過往一無所知。寧慈的記憶,他無謂去知道,可是何如意的一切,他住了這麼久應當是曉得的。如意看着那整齊劃一的八條肥魚,湊了過去:“你這麼愛吃魚,背後是不是該有什麼什麼故事來支撐?”

昨晚的事情終於被確定,兩個根本就是互生情愫的人也終於將這段感情塵埃落定,江承燁終於心滿意足的抱得美人歸,爲了慶祝,他一連買了八條魚,掛在牛車上隨着牛車的節奏一併搖搖晃晃的往村子裡走。

如意和江承燁並肩坐在牛車上,一樣的姿勢,一樣的位置,若是說一定有什麼不同的,大概也就是兩人十指相扣的兩隻手。

入秋的天氣一陣涼風似一陣,吹得道路兩旁盡是發黃的落葉,偶爾幾匹落葉被吹到道路中央,被路過的車輪子又或是腳掌踩得悉數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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