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街,蕭府。
“三公子,那夜行鬼落網了。”一名老家僕躬身向面前之人彙報道。
“何人抓的?”蕭宴禮搖着山水摺扇,看着後花園的景色,也不轉身,只是淡淡詢問道。
“是厚裡街巡甲司中的一名巡衛長。”老家僕當即說道。
“區區一個城區的巡衛長,又如何抓得了那夜行鬼?”蕭宴禮聞言,這才稍稍轉身看向老家僕,不解道。
“此事老僕已經去核查了,確實如此,還是一名年僅二十的巡衛長所爲。”老家僕接着說道。
“二十歲的巡衛長?”蕭宴禮面上多了幾分新奇之色。
一個二十歲的巡衛長,外加抓了夜行鬼,這兩件事加在一起,確實足以引起他的興趣。
“是,此人姓宋,名長明,過去生活在白衣街區,最初在厚裡街巡甲司做了一年的提火巡夜人。
之後此人當街斬殺藤鴉山匪頭陳北虎,故而被提拔爲巡衛,再之後其屢建功績,又恰逢新司長上任,他與那新司長的關係密切,故而被破格提拔爲了巡衛長......”
老家僕早早將宋長明在巡甲司的過往記錄查了個遍,眼下一一說給自家少爺聽。
“不錯的個人實力,還能接得住天上掉下來的機遇,再加上如此年輕,是個可造之材,故老,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他。”
蕭宴禮啪的一聲收起了摺扇,淡笑着說道,目光重新落到花園景色上。
“是,我去安排。”老家僕應下,轉身離去。
第二天,抓捕到大盜賊夜行鬼的消息並未在城區廣泛傳開。
那些普通民衆會爲九曲會覆滅一事而歡慶不已,因爲他們過去時常受到九曲會的欺壓,此事與他們息息相關。
但他們閒着無事並不會過多關注一個從未見過的大盜賊,哪怕這個盜賊名頭足夠響亮,罪行十惡不赦。
也只有一些江湖中人和官府的人才會留意到這件事,而宋長明也因此進入了這少數一羣人的視野之中。
巡衛司外,馬車停靠。
樑傳山身着齊整的玄色官服官帽,匆匆下了馬車,就向着巡甲司內走去。
小院中,宋長明如往常,施展輕身功配合着練刀,雙管齊下。
“宋衛長,司長找您。”一名巡衛忽而走來,對宋長明道。
“我知道了。”宋長明停下練刀,點頭道。
不用猜也知道樑傳山這會兒找他,多半是爲了昨日抓到的夜行鬼孫蒙一事。
如今這夜行鬼已經押入大牢,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罪行多半是要被斬首示衆了,幾乎沒有迴轉的餘地。
正廳處,樑傳山揹負着手看向窗外,似是專門在等待着宋長明。
直到宋長明推門進來,他方纔道:“沒想到那麼多人都束手無策的夜行鬼,到頭來竟然關進了我們巡甲司的大牢裡!”
“你是怎麼抓到的?”
“也是有些湊巧,那天......”宋長明簡單講了當日的情形。
“不管怎麼說,這絕對是大功一件,因爲這件事,蕭家的三公子要見你。”樑傳山說道。
“三公子爲何要見我?”宋長明有些不解。
“我聽說這夜行鬼膽大包天,曾劫過三公子的東西,你抓了夜行鬼,也算是幫了三公子的忙。”
樑傳山略作解釋,便帶着宋長明朝外走去。
馬車早已停靠在巡甲司外等候着了。
跟着樑傳山上了馬車,宋長明見到裡面還坐着一位身着寬袖長褂的老者。
“這位就是宋衛長吧。”老者笑容溫和的向宋長明拱手道。
“見過故老。”宋長明也是拱手還禮。
在來時路上,樑傳山就向他提過此人身份。
雖沒有官職在身,但卻是蕭家的管家之一,侍奉蕭宴禮多年。
就是樑傳山這個司長見了這位老家僕,都得客客氣氣的。
“果真年少有爲,一表人才啊。”蕭故笑容依舊,點頭道。
“您過獎了。”宋長明謙遜道。
馬車上,老家僕並未說太多,只是與宋長明以及樑傳山相互客套了幾句。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錦繡街蕭府外。
偌大的蕭府,四面高牆環繞,朱門金匾,四座石獅子威風凜凜。
就規模而言,這蕭府怕是比他們整個巡甲司都大。
宋長明跟着蕭故下了馬車,一路走進這蕭府,而樑傳山就留在了馬車裡等候。
一路的亭臺水榭,奇石花卉,流水潺潺,鬱鬱蔥蔥。
彷彿是在巨大的花園中砌出磚瓦,建了一座座亭臺樓閣。
就府上的景色而言,絕對是美輪美奐。
宋長明進了這蕭府,纔算體會到真正的大戶人家,大家子弟所居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着實大開眼界。
這麼大的府邸,哪怕養上千餘人都不覺得多。
不知進了第幾個園子,宋長明纔算到了地方。
一處四面環水的大平臺,有四個涼亭坐落其上,中間則是一片空地,放着諸多兵器架子。
“這是三公子平日練武之地,這個時辰他都會在此。”蕭故領着宋長明走到一旁,低聲說道。
宋長明遠遠看去,那大平臺中央,此前學術交流會上見過一面的三公子蕭宴禮,就在其中。
正手持長劍與兩名家將過招。
以一敵二的情況下,仍顯得遊刃有餘。
一旁還有一排家將站着觀摩,顯然今日他們都是這三公子的陪練。
兩人靜靜等候,不做打擾。
直到三公子那結束了練劍,方纔有僕人前去通報。
三公子擦拭面上汗水,側頭看了看遠處等候的蕭故和宋長明。
“讓他過來。”
得到應允,蕭故纔對宋長明做了請的姿勢。
“讓宋衛長久等了。”
“應該的。”宋長明平靜的回道,跟着走入平臺之中,見到了這位蕭家的三公子,拱手行禮。
“我看過你的過往履歷,雖成爲巡衛的時日不長,但大大小小的功績已經數不勝數,在各城間的巡衛長中,也是相當出類拔萃。
尤其是昨日你抓捕的夜行鬼,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惡氣,相信不止是我,也有不少其他城中的權貴,因此注意到了伱。”
蕭宴禮這般說着,對眼前這個年歲比他還小的年輕巡衛長,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以他的身份和眼界,能被他這般稱讚的人並不多見。
“我有個不情之請。”吹捧完宋長明,蕭宴禮忽而話鋒一轉道。
“請說。”宋長明正色道。
“聽聞你的刀法造詣了得,我這裡正好也有幾個用刀好手,如果可以,能否切磋一二。”蕭宴禮提出請求。
顯而易見的,他就是想親眼看看宋長明的身手實力如何。
一是好奇,同時也是爲了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