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裝成大咧咧的,心思卻靈巧,這一招足夠醒目,提升她在兩宗的地位。
憑一個紫氣宗的天才,並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即使刮目相看,也會因爲紫氣宗而隱隱看輕。
這是沒辦法的事,是每個人都難以避免的弱點。
可有了這一次的人前顯聖,讓他們知道她有絕高的刀法資質之後,人們的認知便會不同。
人們會不自覺的把她當成刀道奇才,即使她迅速提升刀法與修爲,不會懷疑只會讚歎。
不得不說,楚靈這一手是靈光閃動,可謂是極妙的一招,換成自己求情能做到。
他的目光沒有收回,繼續盯着看,看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奉天殿所在。
奉天殿聽着名字好像是一座大殿,其實只是一間四進的宅院,沒有富麗堂皇,反而顯得質樸。
一行九人來到宅院外時,四個護衛頓時緊張,按上刀劍肅然盯着他們。
朱炯報上自己名字,一個護衛進去稟報,另三個護衛仍舊緊張盯着他們。
朱炯自報家門不但沒有消解他們的緊張與戒備,反而比先前更甚三分。
朱炯看他們這般,頓時大惱,冷冷道:「你們緊張什麼?難不成我會闖進去?」
三個護衛皆身穿綠袍,年紀輕輕,神情嚴肅,一言不發的盯着他們九個。
彷彿沒聽到朱炯的話,目光掃視九人,沒專注於朱炯。
朱炯更惱怒。
這些傢伙是目中無人吶!
他踏前一步,沉聲道:「你們是聾了?」
「後退!」三個護衛頓時渾身緊繃,斷聲喝道。
朱炯皺眉瞪着他們。
三個護衛目光凌厲的逼視朱炯:「速速後退,不得靠近!」
「嘿,我還就不退了。」朱炯冷笑:「你們難不成要動手殺我?」
「擅闖奉天殿者,殺!」當頭的綠袍青年冷冷道。
「那來啊。」朱炯再次踏前一步:「殺了我!」
三個護衛長劍「嗆啷」出聲,劍已離鞘一半,隨時要拔出來國。
半截劍身泛着寒光與冷氣,森然如實質,顯然這三人都是煞氣濃郁,身負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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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炯隨着他往裡走,其餘人也跟着一起。
朱炯說道:「周副殿主,我要說一句公道話。」
「說。」周文靜笑眯眯的負手而行,繞過影壁,來到前院,繼續往前。
「你們奉天殿的護衛也忒傲氣了。」朱炯道:「目中無人,誰也不放眼裡。」
「你難道要他們熱情客氣?」周文靜失笑:「他們是護衛不是迎客。」
「即使不是迎客,可崖岸太過高峻也不好吧?」朱炯哼道:「知道的是奉天殿,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皇宮大內呢?」
周文靜眼光一閃,不在意的笑笑:「你也真敢說,他們身爲護衛,需要做的只是防禦衝擊,不需要做其他的事。」
他心中暗凜。
這朱炯的話可不能輕忽。
如果無常劍宗拿這個做文章,在朝廷之中生波,讓幾個御史參奏,奉天殿絕落不着好。
時勢不同,今時不同往日。
原本這幾年奉天殿的日子就不好過,不得皇上的歡心,反而一直被嫌棄。
皇上看奉天殿是橫豎看不慣,眼不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動輒訓斥,不斷損貶奉天殿的威嚴。
皇上這態度,自然導致武林諸宗對奉天殿的態度沒那麼敬畏了,有了一些小動作。
如果在奉天殿風頭最盛的時候,朱炯可沒這膽量,早就老老實實的進來了,哪會徒生事端?
這無異於挑釁。
他心中惱怒,卻沒表現出來,思忖着處置之法。
衆人來到了寬闊的前廳,分別落座之後,朱炯抱拳道:「周副殿主是想問玄陽宗的事吧?」
「正是。」周文靜道:「此事鬧得太大,武林洶涌,民心沸騰,需得弄個清清楚楚,給世人一個交待纔好,你且說一說吧。」
「此事說來也怨我們……」朱炯臉色陰沉的說了事情的經過,沒有一絲隱瞞。
高懷恩四人臉色陰沉。
他們知道這件事,卻頭一次聽到此事的全貌,憤怒之餘,油然自問:換了是碎星刀宗,會不會滅了玄陽宗?
答桉是肯定的:必滅無疑!
周文靜聽罷,負手在大廳裡踱步,臉色陰晴不定。
朱炯確實沒隱瞞,他所說與奉天殿調查得來的沒有二致,甚至多了很多細節。
私心裡,他是贊同無常劍宗的所作所爲,碰上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不滅了他們不足以平息憤慨,撫慰良心。
朱炯道:「事情就是這樣的,到底如何處置我等,全憑周副殿主發落。」
周文靜在九人的目光中負手踱步,沉默不語。
大廳裡落針可聞。
高懷恩張一下嘴卻又合起來,看了看朱炯,搖搖頭。
這個時候求情,恐怕適得其反。
楚靈與徐青蘿一言不發,只是觀察。
此時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不知道是幫朱炯還是害朱炯,很容易被無常劍宗遷怒。
朱炯緊抿嘴脣,死死盯着周文靜。
一直踱了十幾個來回,周文靜停住。
「唉——!」他發出一聲嘆息。
衆人精神一振,朱炯越發緊張。
「此事就算了吧。」周文靜緩緩道:「玄陽宗確實該死,一點兒不冤!」.
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