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微笑:“讓他化名進去便是,改變容貌。”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的身份終究還是會暴露的。”李鶯道:“時間長短而已。”
“到那個時候,你可能已然一統六道,成爲魔尊,知道了又如何?”法空道。
李鶯哼道:“如果在成魔尊之前呢?他們很可能拿這個來攻擊我。”
與大雪山勾結,引狼入室,泄露殘天道內部機密與秘笈,這罪過可不小。
更重要的是表現出了對殘天道的輕視與不忠。
這纔是最致命的。
畢竟修爲再強,對宗門沒什麼忠誠,想利用就利用,宗門恐怕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那爲何還支持她?
法空道:“如果我不說,你不說,青蘿他們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件事,讓他假死脫身便是。”
李鶯道:“我只知道,紙包不住火。”
法空微笑道:“那卻未必。”
李鶯蹙眉看着他:“你是鐵了心非要把他送進六道?”
法空頷首。
“那索性別直接進殘天道,”李鶯道:“讓他自己拜入六道之一便是,憑他的本事應該不難吧?”
法空搖頭:“太慢了。”
“他這麼年輕,着什麼急。”李鶯道。
法空道:“再年輕,也不能無謂的浪費時間。”
“……容我想想。”李鶯蹙眉。
法空微笑道:“明晚我再過來。”
李鶯哼道:“我若不答應,是不是便不幫我的忙了?”
“其餘的忙還是可以幫的。”法空笑道。
李鶯哼一聲:“讓人心寒!”
法空哈哈大笑。
李鶯道:“笑什麼笑,你不覺得你的做法讓人心寒嗎?”
法空搖頭道:“一報還一報,人情歸人情,交情歸交情,這纔是我們之間最好的交往之道。”
自己與李鶯的門派是隱隱敵對的,絕不能把人情混淆進來,否則兩人都苦惱。
人情是人情,友情是友情,區分開來,那纔是對友情的負責,不摻雜利益,纔夠純淨。
“……行吧。”李鶯哼道:“反正說不過你。”
法空道:“好好想一想,要不要交換吧。”
“……行吧。”李鶯沉聲道:“但你要保證,此事絕不會外傳出去。”
法空緩緩點頭。
從目前看,未來並不會被人發現,徐青蘿他們的嘴足夠嚴,而李鶯與自己及周子宣都不會說。
李鶯哼道:“他化名什麼,如何拜入?”
法空道:“讓他去某處,然後你遇上了,直接招入殘天道中,如何?”
李鶯白他一眼道:“就這麼簡單?”
法空笑道:“你們殘天道弟子行事便是簡單粗暴,越簡單越對胃口才是。”
李鶯沉吟,慢慢道:“這倒也是。”
自己在神京呆久了,都快要忘了殘天道的行事之風,忘了殘天道的風格。
他們確實更信奉簡單粗暴。
“那三天之後吧。”法空道:“便在神京城外的落雁峰下,如何?”
“……好。”李鶯慢慢點頭。
真要走出這一步,麻煩無窮。
法空道:“找你們殘天道麻煩的是英王爺的人,而投靠英王爺的有諸多宗門。”
“哪幾宗?”李鶯哼道。
法空道:“北垣宗,斷刀門,這兩宗的高手聯合起來暗殺你們殘天道高手。”
李鶯不解:“他們兩宗?”
北垣宗與斷刀門她都知道,二流宗門,比起一般的宗門來說很強,可比起殘天道來說,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他們怎來的膽量對付殘天道?
法空道:“心有所恃,富貴險中求嘛。”
“英王爺還真是夠肆無忌憚的。”李鶯冷笑道:“會明目張膽的偏袒他們?”
法空道:“會明目張膽的庇護他們,警告你們殘天道不準報復,否則會出動朝廷的高手。”
李鶯沉下玉臉:“欺人太甚!”
法空點點頭:“便是欺人,要逼你發怒,從而衝動行事,直接扳倒了你。”
李鶯緩緩道:“我若忍下去,那真要顏面盡失,在六道也無法立足!”
法空道:“你到時候沒有選擇,只能出擊了,那便中計,便要退出官場。”
“端王爺呢?”李鶯皺眉。
在這個時候,端王爺應該站出來跟英王對峙,總不能讓自己這個小卒子與英王對上。
法空道:“端王爺自顧不暇。”
“……英王同時也對端王爺出手了?”李鶯沉聲道。
法空緩緩點頭:“英王能有如今的地位,並非僥倖。”
同時發動,避免端王過來壞事,先拖住他,待李鶯默然退場時,端王反應過來也晚了。
李鶯緩緩道:“這麼說來,我需要從端王身上下手?”
只要破了端王那邊的局,端王能及時替自己擋一下英王,就能避免這絕境。
法空道:“從端王那邊確實能破局,可是風險也大,很可能節外生枝。”
“那我如何破局?”李鶯皺眉。
法空笑道:“當然是反客爲主。”
李鶯慢慢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但我覺得這辦法治標不治本。”
“暫時治一治標也好。”法空道:“現在就跟英王直接衝突還是不妥的。”
李鶯玉臉沉了沉,嘆一口氣。
她明白法空的意思。
自己與端王爺在官場上並不是英王的對手,現在是儘量的拖延時間。
拖到英王爺出現破綻,或者說逸王爺出手,他們可以在後面撿一撿便宜。
否則,他們是一點兒機會沒有的。
英王爺在朝野的勢力是不如逸王,可比起端王來,那便如大宗師之經於初練武功的。
李鶯嘆道:“好罷,我會讓人留意,一旦他們來犯,給他們一記狠的,讓他們吃個悶虧。”
她隨即蹙眉:“端王爺那邊……?”
“端王爺那邊只是暫時的麻煩,沒有大礙,不必理會。”法空道。
改變越多,未來越不確定,所以能儘量少干涉便不干涉。
李鶯點點頭。
法空道:“三日之後的夜晚,月到中空時,他們兩宗的四個大宗師會襲殺你們殘天道在城外的弟子。”
李鶯緊盯着他看。
法空繼續說道:“你們那一隊弟子一行六人,是第一次來的殘天道外院的,是在道內閉關苦練一年,前來神京增加閱歷的,都是你們殘天道的俊傑。”
“明白了。”李鶯肅然點頭。
知道了時間與地點,也知道是何人,如果還不能應對,那就實在太蠢,再中招也無話可說。
法空笑道:“告辭。”
李鶯嘆一口氣:“明天可過來?”
“明天不過來,再過兩天吧。”法空道:“最近確實忙了一些。”
李鶯哼一聲,沒再多說。
她晶瑩的瓜子臉沒什麼表情,心中卻發狠,一腔怒氣已經凝聚,便要發泄到前來襲殺的兩派高手上。
法空微笑頷首,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