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噴火,死死瞪着寧真真。
寧真真不屑的掃一眼他,飄到法空身邊,笑靨如花:“師兄,終於除掉了這倆禍害!”
原本覺得法空相貌普通,只是順眼而已,現在發現是非常順眼,甚至稱得上英俊瀟灑。
實在是被許志堅醜得傷了眼。
尤其此時許志堅鼓着眼,一臉憤怒,醜陋更甚。
他憤怒的目光緊緊追着寧真真。
寧真真懶得搭理他,對蓮雪笑道:“師叔,死透了吧?”
蓮雪輕輕點頭。
她對許志堅歉然道:“許施主,你有你的堅持,我們也有我們的堅持,得罪了。”
許志堅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像極了蛤蟆吐氣。
他這一口氣吐出了大半怒火,沉聲道:“是我學藝不精!”
凡事反求諸己,莫怪他人。
這一次只能怪自己武功不濟修爲不足,擋不住對手,否則就能堅持自己的光明之道了。
蓮雪歉然的笑笑,妙眸看向不遠處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傷不但沒加重,反而大有好轉,是他自己已經服了丹藥。
“多謝許大俠!”
中年男子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抱拳,生怕一用力而崩開傷口再流血。
已經渾身發冷,虛弱不堪了,不能再流血了。
許志堅平靜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份內之事,兄臺不必客氣。”
寧真真道:“你究竟爲何多看了她們一眼?”
中年男子露出苦笑:“就是覺得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實在罕見。”
“就沒動心?”
“萬萬沒有!”
“……你確實運氣不好,但也不能說糟,死裡逃生對你未必沒好處。”寧真真發現他沒說謊,確實沒生邪念,這就很冤了。
“對對,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多謝姑娘,多謝兩位大師。”他忙點點頭。
他現在不怨運氣糟糕,反而覺得慶幸,這便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能碰到如此絕頂高手,也是福氣。
“還沒請教姑娘芳名,神尼的名號。”
“不必了。”寧真真淡淡合什:“恕不遠送。”
蓮雪輕輕合什。
“……是,那在下告辭,哦,在下鄭南。”
“鄭施主,請罷。”
鄭南依依不捨的合什一禮。
其實不想走,其實很想留。
這樣的絕世高手難得一見,多親近一下,說不定就能得到莫大的好處。
可寧真真已經攆人了,面露不耐煩。
他只能無奈告辭,免得得罪了她。
——
“許大俠,你也該走了吧?”寧真真看許志堅沒有離開的意思,冷冷說道。
許大俠三個字帶着莫名的諷刺意味。
許志堅道:“死者爲大,我要埋了她們。”
“你受這麼重的傷,還要不顧傷勢埋了她們?”
“理所應當。”
“還真是……”寧真真沒好氣的道:“放心吧,師兄會超度她們,就不勞煩你了。”
蓮雪輕聲道:“許施主放心便是,不會讓她們暴屍荒野,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明月庵弟子。”
“……好。”許志堅看向法空:“法空和尚,我們再會。”
“請。”法空合什微笑。
許志堅回頭看一眼已經毫無氣息的唐麗唐姝,舉步緩緩離開。
寧真真卸去高冷麪具,又恢復笑容。
法空施大光明咒,送兩女上天。
從兩女的記憶裡看到了她們的快意人生。
當真稱得上快意人生。
看不順眼的就殺掉,想殺便殺,毫無顧忌,仗着武功強橫任性胡來。
法空原本以爲,她們性情如此乖戾應該是從小生長的環境太差,或者被父母打罵或者被父母拋棄,受人欺負,極端的環境逼迫成了這性情。
從她們記憶裡才知道,事實恰恰相反。
她們父母至今健在,從小就家境富足,不是大富大貴,吃喝不愁。
父母對她們一直百般寵愛,呵護如掌上明珠。
而她們自己也爭氣,因爲資質頂尖則被收入金刀門。
金刀門在大永是一流宗門,成爲金刀門弟子已經是天大的機緣。
按照法空前世的排名,如果說神劍峰是清北,那金刀門也算是復旦這一層。
她們在金刀門一路絕塵,甚至無人能練成的兩儀歸元神刀,也因爲她們一場奇遇,得到了這兩柄彎刀而練成。
她們所持的彎刀乃是兩儀神刀。
持刀的兩人,如果一心一意徹底相信對方、內心深處毫無戒備,便可以心念相通。
兩姐妹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感情極好,所以持刀之後便心念相通,從而練成了兩儀歸元神刀,成爲金刀門第一人。
從此之後,她們就離開金刀門遨遊天下,縱情自在,圓了小時候的夢想。
在遊歷天下的時候,見多了世事,見多了人心黑暗,尤其是男人,簡直個個都是色鬼,見了她們便生淫心。
她們生得美且媚,明眸流轉之際有勾魂攝魄之力,很少有男人能抗拒。
她們就覺得這些色鬼殺一個少一個,還世間一個清淨。
一次凌遲殺一個淫賊,越是慘叫她們越興奮,打開了她們潛藏的本性,從此之後殺人則凌遲,刺激興奮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次金刀門圍攻金剛寺。
她們聽到招喚原本不想來,覺得大乾哪有大永好,等轉遍了大永再去大乾看看,現在還不急。
但金刀門門主給了她們一個任務,引起了她們興趣。
刺殺大乾的高官皇族,引發大乾內亂,大乾越亂,大永越安穩,功在千秋。
最好能殺一個皇子。
因爲大乾諸皇子正在奪嫡,殺掉一個就會引發他們之間的猜忌,開了一個口子,把奪嫡之爭推到更慘烈的境地,絕對會讓大乾元氣大傷。
因爲任務極重,還給了她們一瓶九轉金丹。
九轉金丹一旦服下,再重的傷也能在短短一刻鐘恢復如初,可謂玄妙無比。
她們知道這是大永青牛觀的無上靈丹,頓時拍着胸口保證一定殺上幾個大人物。
有了九轉金丹,相當於多了幾條命,她們信心十足。
大乾武林在她們眼裡很弱,因爲向來都是大永武林去闖大雪山,而沒有一個大乾武林高手敢闖進大永。
豈不知在大乾武林高手眼裡,大永也太弱,不值一提,所以懶得過去。
她們隨着金刀門高手一起圍攻金剛寺,混在其中沒施展真本事,免得被金剛寺困住,耽擱了大事。
要殺金剛寺高手,也等完成任務再痛殺一番,甚至滅掉金剛寺再逍遙而去。
——
寧真真搜了她們的身。
兩儀神刀,九轉金丹,還有一塊黑鐵腰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是她們路上把玩解悶的。
法空拿了兩儀神刀,兩顆九轉金丹,剩下的六顆歸她們兩個。
黑鐵腰牌也歸她們。
“這應該是接應她們之人的信物。”法空端量着這鐵牌。
漆黑如墨,隱約有光澤。
狀渾圓,巴掌大小,陰刻着一朵花。
他看了一會兒也沒認出是什麼花。
他將鐵牌遞給寧真真,緩緩說道:“神京應該有他們的內應。”
他一幅推測的口氣,其實心中篤定。
金刀門門主冼天平在臨別時給了她們這腰牌。
她們持這腰牌去神京望江樓,自會有人接應,告訴她們所需要的消息。
“內應!”兩女緊抿紅脣。
法空笑笑:“你們如果有興趣,不妨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知道多少消息。……這種信物,往往都是認牌不認人的。”
“那就查一查!”寧真真明眸灼灼放光,躍躍欲試。
她伸玉手,五根修長圓潤的玉指張開,再慢慢攥緊,嫣然一笑:“說不定呀……一網能撈出很多魚!”
對於慧心通明圓滿的她而言,這種事最拿手,輕鬆自如的可以順藤摸瓜,摸出一串瓜。
“那就提前恭喜師妹了。”法空笑道。
這在朝廷那邊可是大功。
而現在的形勢,大雪山宗需要更多的功勞,以穩固在大乾的地位。
她們在路上說,寧真真將要履塵,去大乾朝廷裡任職,做一個捕頭。
當然,她這個捕頭不是尋常捕頭。
朝廷的捕頭分成兩種。
一種是尋常捕頭,隸屬各地方衙門。
另一種是綠衣風捕,隸屬兵部。
綠衣風捕有兩項職責,分成內外兩司。
綠衣內司,對付大乾武林高手犯罪。
綠衣外司,偵察敵國軍情與搜捕內諜。
寧真真不想鎮壓大乾的武林高手,太過得罪人,便選擇去綠衣外司任職,搜捕內諜。
如果憑此腰牌而立了大功,就是她登身之階,立身之基。
寧真真對兩柄彎刀不感興趣,知道法空感興趣,也就沒跟他爭。
明月庵武學都是徒手技,不用兵刃,彎刀拿來無用。
九轉金丹有用,不用一遇到致命傷就跑去找法空,關鍵時候能救命。
三人將唐麗唐姝埋在樹林裡,修了一座小墳,並立好了墓碑。
法空站在墳前,再次提醒自己小心謹慎。
兩女的兩儀歸元神刀何等精妙絕倫,幾乎無人能敵,尤其那氣泡,幾乎沒人能發覺,最終還不是碰上自己,香消玉殞於此。
自己有定身咒,有金剛不壞神功,還有奔雷神劍,及五行遁術,看着確實有自保之力。
可焉知不像唐麗唐姝一般,覺得無憂,最終卻會碰上剋制自己之人?
小心謹慎,且努力修煉!
金剛不壞神功要提速了,不能像現在這樣慢吞吞的。
束縛自己提速的是神意。
神意乃心意與神元相合之物,自己的神元渾厚,滔滔不絕如江河,關鍵是心意。
心意其實就是精神力。
他一直因爲自身兩個魂魄相合,不必愁精神力短缺。
施展佛咒雖耗精神,卻從沒有因爲缺少精神而不能施展佛咒,即使一口氣誦持最耗精神的大光明咒,持續誦上一天也沒有問題。
佛咒消耗的精神對他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可練了金剛不壞神功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遠遠不夠,恐怕是永遠不夠。
他在時輪塔裡,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僅僅一個時辰就昏昏欲睡,即使手持自己用清心咒加持過的佛珠也沒用。
是精神力已經消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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