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站在靈空寺內沉思。
他手中忽然出現一塊黑鐵牌,細細把玩着,想要破解其中的奧妙。
僅僅是因爲它的材質特殊,像是天外殞鐵之類?
還是因爲它上面加持了別的力量,像自己的加持之術?
或者是因爲它上面刻下了玄妙的符文,如祈文這一類的?
他肉眼所見,並沒有收穫,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也感應不到力量的溢出。
他以心眼觀瞧,還是無所獲。
於是雙眼閃動金芒,以金睛觀瞧。
這一次終於有所收穫。
他看到了黑鐵牌光亮的表面,竟然隱藏了細密的紋路,即使以心眼卻沒辦法觀察到的紋路。
金睛在某些方面,遠超過心眼。。
如果心眼在觀察近距離的物體時,能放大到十倍,那麼金睛就能放大到百倍。
兩者差距巨大。
十倍放大看不到這些紋路的存在,百倍便能看到,即使百倍之下也細若髮絲。
法空將四塊黑鐵牌全部研究了一遍,然後將從前得到的黑鐵牌也拿出來。
不過那一塊黑鐵牌與這四塊並不同,乃是材質散發出來的奇異力量,來自天外的獨特物質。
當然也不能就此斷定他們不是同源,畢竟都能混淆天機,有可能這塊黑鐵牌是先天之物,而剩下的四塊則是後天之物。
仿照先天,臨摹先天,成就後天,也未必不可能。
這些念頭一掃而過,隨即專注於這四塊黑鐵牌的花紋,細細在腦海裡推衍模擬。
這些紋路看似不多,可細細一研究,卻是眼花繚亂,竟然有踏入迷宮之感。
沒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很難脫離。
他很快擺脫出來。
這些花紋確實奧妙無窮,頗有些大道至簡的意味。
而這種簡,並不是簡單的簡,而是由簡單趨向繁華絢爛,再從絢爛之極而歸於簡單。
越是研究越會感覺到深奧不可揣測。
想要參透其玄妙,不僅僅要強大的精神力量,抵擋住它的反噬,還需要長時間的苦思。
最好呆在時輪塔裡,保持那種特殊的專注狀態纔好。
想到就做。
腦海虛空,時輪塔頓時點亮, 他進入其中。
待再次出了時輪塔時, 已然過去了一年。
他沉浸於這花紋的奧妙之中, 彷彿踏入了無窮無盡的迷宮之中,一步一步的艱難往前。
往往還會走錯,然後又要返回來, 甚至從頭再來,走幾步再走錯, 然後又要從頭再來。
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處於時輪塔內的奇異狀態中, 不是有強橫之極的精神力量,他恐怕早就崩潰, 無法繼續。
不過再艱難,也終究是有結尾的,他經過一年的苦苦推衍, 終究還是走出這深奧的迷宮。
他再出現時, 有恍如隔世之感。
精神力量更加圓融, 更加強橫不可窮盡。
五行境也往前踏入一大截。
理解了這些花紋, 對天地的運轉便多了幾分深刻領悟,五行境也自然更進一步。
他袖中忽然飛出一塊碧玉, 懸浮在他眼前,忽然“砰”一聲悶響,炸爲碎末。
一陣風吹來, 簌簌飄遠。
法空搖搖頭。
碧玉果然承受不住這種力量。
他一閃消失無蹤。
——
吃午膳的時候,法空袖中飛出一塊黑鐵牌, 射向楚靈。
楚靈反應敏銳,一探手一抄, 接住了這塊黑鐵牌,疑惑的看一眼, 又看向法空。
法空道:“你跟皇上問問,刺殺皇后娘娘的刺客身上帶着這個,打聽一下是何來歷。”
“刺殺母后?!”楚靈“騰”的站起。
徐青蘿忙按一下她香肩:“楚姐姐,有師父在,他們怎麼可能得逞!”
楚靈忙瞪向法空:“沒得逞吧?”
法空搖頭。
楚靈鬆一口氣,隨即咬牙切齒:“渾帳,卑鄙無恥的小人!……是誰?”
“應該是大雲的皇家秘衛, 但也有可能是冒充的,看看這塊牌子的來歷吧。”法空道。
他通過神通是看不出來的,但通過經驗與直覺判斷得出來,便是大雲皇家秘衛的路數。
神通不能用, 他還有直覺。
他篤定這四個灰袍老者便是大雲的皇家秘衛,但說話不會說得太滿。
“他們死了?”
“嗯,已經埋了。”
“死得好!”楚靈恨恨道。
她仔細看看這黑鐵牌。
沒看出線索。
這黑鐵牌給她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好像平平無奇,卻又很難毀壞,堅硬無比。
法空道:“你可認得此牌?”
“沒見過。”楚靈搖頭:“我去問問父皇!”
她怒氣未息,起身便走。
徐青蘿道:“楚姐姐,吃過飯再走也不遲嘛。”
“吃不下,走啦。”楚靈擺擺玉手,風風火火的離開。
“師父,大雲這更狠,直接殺皇后娘娘。”徐青蘿搖頭道:“那黑牌子有問題吧?”
法空頷首。
衆人吃過飯後,法空在寺內負手踱步,消消食,便要去天京的永空寺。
徐青蘿輕盈來到他身邊,問起了這件事。
法空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得徐青蘿蹙眉不已,竟然能瞞得過師父的天眼通。
這豈不是意味着無法防備?
習慣了有天眼通的存在,忽然之間天眼通失靈,確實極不習慣。
她這才省悟法空當初所說,絕不能太過依賴天眼通,天眼通並不是十分靠得住。
如今果然應驗。
徐青蘿隨即拋開這些,想到了這些人的來歷。
“師父,他們既然帶着這些東西過來刺殺,那便表明,他們是在防備師父你,是不是?”
法空點頭:“應該是防着我。”
“那大雲就是判定師父你在幫朝廷。”徐青蘿蹙眉,擔憂的看向法空:“他們一定會報復的,師父要小心了。”
他們能瞞得過師父的天眼通,那便能達到出奇不意偷襲的效果。
師父一旦沒有了神通,只能憑武功應付,那便如拋棄了最厲害的優勢最強大的力量。
師父的神通厲害,武功卻不能天下無敵。
一旦有個好歹,自己怎麼辦?
她趕緊拋開這個想法,不敢去想。
法空露出笑容,感受到徐青蘿的擔憂與恐懼:“我會小心的。”
徐青蘿遠黛般的細眉輕輕蹙起,籠罩了一層輕愁。
她明眸閃爍,偶爾泛寒芒。
法空笑了笑,拍拍徐青蘿的香肩:“我創了一門心法,可以吸納天雲果。”
他駢指輕輕一點徐青蘿黛眉。
徐青蘿腦海裡鑽進一篇心法。
這篇心法是法空在時輪塔裡研究花紋時,順便創出來的心法,專門來消化天雲果的力量。
待徐青蘿睜開明眸時,法空道:“去請信王爺過來述話。”
“是。”徐青蘿收拾心情,脆聲答應,冉冉而去。
她一邊趕路,一邊揣摩這篇心法。
待抵達信王府的時候,已經初窺門徑,感受着身體越來越輕盈,速度又快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