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從龍，風從虎。
所謂龍虎匯聚，便是風捲雲聚，成就特殊天地異象。
這等異象，往往也是築基修士晉升金丹期的時候，纔會出現的。
具體原理不得而知，想來跟一地靈氣倒灌有關。
畢竟那般龐大的靈氣涌動，風雲爲之而動再正常不過了。
此刻天瀾峰上，白雲涌動，風聲徐徐，偌大的陣仗，瞬間吸引了天瀾仙城無數修士的目光。
煉氣之輩，仰望畏懼。
築基之輩，憧憬羨慕。
而那一位位散落各處的金丹修士，卻是好奇的將一道道神識投注了過去。
“這是哪家修士結丹？”
“氣象不俗，想來在築基期的根基打得還算牢固。”
“不過，爲何不選擇靈山大川的三階靈地突破，要在這仙城的人造靈脈突破，他難道不知人造靈脈的靈氣受到陣法禁錮調動，並不適合衝擊大境界嗎？”
“或許，是囊中羞澀的散修吧！”
“囊中羞澀不見得，能夠租下仙城三階洞府的必定是富裕之輩。依老夫所見，怕是見識不足吧！”
“再見識不足，看其氣象，結丹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要去拜訪一二嗎？”
“再等等吧，結丹功成不說需要花數年鞏固境界，光是穩定當前狀態都要個三五天，不急，不急！”
在一道道神識傳音中。
忽有兩道身影破空而去，直上天瀾頂峰。
當浩然子和風月仙子到達的時候，那座洞府大門外，已有一人佇立良久。
雙手揹負在後，背影挺拔如山。
灰白間黑的長髮束在身後，彷彿歷經滄桑之輩。
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一雙明眸第一時間就吸引了來者的注意力。
幽深如潭，明昭萬物。
“晚輩羅塵，見過兩位前輩！”
當他開口，風月仙子這才彷彿注意到他的其他特徵。
端眉肅目，澹泊寧靜。
一身青領白裳，上繪點點墨竹搖曳。
本是淡雅之風，但不知爲何，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大江玄龜，海中巨礁，巍然不動之感！
哪怕同時面對兩尊金丹上人，依舊不卑不亢，神色沒有任何波動。
浩然子微微一笑，“許久不見，丹塵子你修爲境界，又上一層，想來距離結丹已是指日可待了。”
羅塵嘴角上揚，同樣笑着說道：“前輩風采依舊，浩然之氣更甚往昔，想來元嬰之境已在對你招手。”
浩然子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這羅塵啊！
場面話總是說得那麼漂亮。
元嬰？
他還早着呢！
而在二人交談之時，風月仙子一直注視着羅塵。
心中更是驚訝。
原來在洞府裡面衝刺金丹期的並不是羅塵，而是另有其人啊！
不過即便如此，她依舊對羅塵表現出來的外在氣度，讚歎不已。
如此風采，走出去任誰看了，都只當他是大宗門真傳道子一樣的一流人物。
浩然子那句“結丹指日可待”，還真不是場面話。
對方表現出來的靈力波動，哪怕略有收斂，但以她眼力，也知道完全不亞於等閒築基圓滿之輩。
這樣的人物，不出五十年必能衝擊金丹期！
風月不禁暗歎，每一次開闢戰爭，總是會涌現出許許多多星辰般耀眼的人物。
上一次開闢連霞，就出現了雲鶴真人、符相子等天驕。
那時候他們不過是金丹修士，但戰爭結束後，回去依靠戰爭收穫，直接晉升元嬰期。
這羅塵若是能結丹成功，以金丹之身參加開闢戰爭，未來只怕……
“這位前輩境界高深，氣質出衆，好像天上下來的人兒一樣，但我卻從未見過。想來，不是我玉鼎域高人。浩然子前輩可否引薦一二？”
羅塵忽的說道。
浩然子讚賞的看了一眼羅塵，正要開口。
卻沒想到風月仙子主動介紹起了自己。
“風華宮丹鼎閣閣主，風月是也！”
羅塵眉頭一挑，品味着對方短短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
風華宮，掌控一域的元嬰上宗。
即便不如藥王宗那般徹底霸佔一域，但多年經營下來，卻也遠超玉鼎、神符等後起之輩。
最重要的是！
玉露丹就是風華宮目前最著名的特產丹藥。
而對方，恰恰還是丹鼎閣閣主。
身上散發的女子幽香中，有着羅塵最爲熟悉的丹香。
那不是某種單獨的丹香，而是常年煉製各種丹藥後，混合而成的特殊味道。
醇厚，而又令人沉醉。
羅塵如果不是堅持使用清潔術，他身上的類似丹香，只怕味道更加濃厚。
由此可見，此女也是一位在丹道上浸淫許久的存在。
“聽說小友極爲擅長玉露丹，本座得知消息後，特地趕來，想和小友交流一二。”
由於之前羅塵那番誇讚的話，風月仙子也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態度。
羅塵心中一定，他就知道對方是奔着玉露丹來的。
就在他組織語言，想着怎麼交涉之時，忽見對面的浩然子豁然擡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那座洞府。
羅塵一怔。
隨後，便是面色大變。
“怎麼可能！”
風乍吼，如龍咆哮！
雲突散，似煙縹緲！
本是靈氣倒灌之態，在下一刻忽然倒卷，朝着天瀾峰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風月仙子見狀，驚疑不定。
“奇怪，明明之前已成了大半，就差最後一步了，爲何會這般？”
浩然子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可嘆。就差那一步了，最後卻功敗垂成。”
之前還表現得無比從容鎮定的羅塵，面對這種局面，臉色也不禁陰沉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抱歉了，兩位前輩。”
“今日我會門人結丹出了岔子，怕是無法招待你們。”
“待他日，我必定親自上門拜訪。”
最後那一句，他是對着風月仙子說的。
風月仙子想了想，蛾眉螓首微點。
浩然子勉勵了羅塵兩句，也就此離去。
待他們走後，羅塵大袖一揮，籠罩甲三洞府的陣法雲霧就此分開，化作一條小道容他一路前行。
……
“爲什麼會失敗！”
“我……噗……”
羅塵壓住心中焦急，不再追問。
看着面如金紙，渾身靈氣暴走的楚魁，雙手連連點出。
一道又一道的菁純青華靈力注入楚魁身上。
但醫術施展了一會兒，卻見對方狀態越來越差，幾乎就要一命嗚呼的樣子。
“不行！”
“堵不住，撫不平，必須傾瀉出來！”
羅塵眉頭一皺，當機立斷，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灰撲撲的丹藥。
“吃了它！”
楚魁昏昏沉沉的雙目看着那丹藥，有着一絲猶豫。
羅塵急切的說道：“服了這散靈丹！修爲沒了，還可以重修回來。命要是沒了，這一輩子的努力就付諸東流了。”
楚魁苦笑。
修爲沒了，何嘗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羅塵見他還猶豫，不由低吼一聲。
“留得東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我在，有羅天會在，以你百年壽元，仍有結丹機會！”
楚魁深深地看了一眼羅塵，張開了嘴。
三階散靈丹入體。
藥力瞬間奔涌開來。
楚魁身上，忽的發出噗噗噗的聲音。
就好像裝滿水的氣囊，被戳開了一個個小洞一般。
他身上那狂暴無比的靈氣，也順着這些小洞，不斷從體內傾斜而出。
與此同時，他多年苦修的菁純靈力，也在同時流逝。
不僅如此，他的境界甚至有了垮塌的跡象。
龐大的靈氣外泄，讓修煉室中狂風乍起。
狂風吹拂得羅塵衣袖獵獵作響，灰白長髮更是飄蕩顫動。
羅塵看着這一幕，卻也沒幹看着。
儲物袋中，一份份東西被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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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障符！
氣海可破，卻不能毀。
江水再奔流而去，河道卻總是要保留下來的。
淨心香！
散去雜念，秉持本心。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失敗擊潰，心神崩塌，必須讓破境失敗的修士在這一刻，保持住堅定地心志。
當爐香燃起後，羅塵雙手再次連連點出。
大圓滿治癒術，治癒肌膚體魄。
五行歸髒術，護持五臟六腑。
春風化雨訣，修復受損的條條經脈。
……
在羅塵不斷施爲之下，三天三夜後。
楚魁的狀態徹底穩定了下來。
雖依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但根基到底還是保留住了。
“築基九層，楚魁，我盡力了！”
楚魁感受着身上的情況，之前渾圓如意的築基圓滿之境，如今只剩下了初入築基九層的狀況。
而他身體內部的情況，還要更加嚴重。
尤其是之前凝結的三十六顆靈珠，如今一顆不存。
雖然這般慘烈。
但卻總是給自己保留了一份希望。
他蠕動嘴脣，艱難的吐出兩字。
“謝謝！”
看着盤膝而坐，垂頭喪氣的楚魁，羅塵終於忍不住了。
“爲何會如此，那臨門一腳邁不進去嗎？”
楚魁幽幽道：“結丹雖然艱難，但我其實已經熬過去了。最後失敗，卻是沉痾所致。”
“沉痾？”
羅塵不解。
楚魁嘆了口氣，當着羅塵的面，從口中吐出了一顆金丹。
非是他結成的金丹，而是他築基期之時，仰之爲利器的那枚他人金丹。
“這……”
羅塵難以置信，難道楚魁結丹失敗就是因爲這玩意兒？
楚魁情緒低沉，講起了這枚金丹的來歷。
他是有大機緣之輩！
在煉氣期的時候，就和人聯手探索過一個前人洞府，並且獲得了一筆不菲的資源。
而在那些資源裡面，最珍貴的就是這顆被人用秘法保留下來的金丹。 他藉助秘法，可以催動這顆金丹，以此對敵。
一路走來，楚魁並不算順風順水。
在沒有遇見羅塵之前，就曾經歷過數次生死危機。
每一次，他都依靠這枚金丹底牌，化險爲夷，逆轉生死。
但是用得越多，這枚金丹中遺留的精純法力，反而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他的靈力中。
“那時候，我只當我靈力雄渾，精純更甚同輩，戰力也自然強大。”
“卻沒想到，早已禍胎暗結！”
“前人遺留法力，哪怕和我的靈力融合得再好，但終究不是我苦修得來的自身之物啊！”
楚魁一聲長嘆。
曾經他仰仗的大殺器，反而差點殺了自己。
這是何等荒謬的事情。
見羅塵依舊有些耿耿於懷，他搖了搖頭。
“有關《鎖珠簾》秘術，我已經實驗過了。的確在結丹之時，頗有奇效。三十六顆靈珠合一，在主神魂操控下，可以結成金丹種子。”
“甚至說，這枚金丹種子本身就帶有了法力特徵。”
“若能功成，初入結丹，便可直接跨越最初門檻，成爲金丹一層修士。”
此刻，正是他結丹失敗的第一時間。
因此，對於結丹過程中的種種心得體驗，都記得清清楚楚。
隨着他娓娓道來，羅塵也越加明瞭《鎖珠簾》在結丹之時的種種步驟。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自己親自經歷了一次結丹一樣。
許久之後，看着眉宇間散發着濃濃倦意的楚魁，羅塵主動停止了這次交流。
“你先休息吧！”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望着羅塵離去的背影，楚魁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黯然嘆息。
這一遭的結果，讓人失望。
不只是自己失望，也讓羅塵失望，更讓羅天會失望。
如今正逢盛世。
羅天會尤其需要一尊金丹修士坐鎮，如果自己結丹成功，局面就會全然不同。
只可惜……
“我還有機會嗎？”
喃喃中，壯碩的漢子蜷縮着身體沉沉睡去。
……
和風月仙子的碰面，是在第七天。
就在羅天會的丹霞殿中。
沒有任何外人，就是羅塵和風月仙子兩個。
本來羅塵說好的親自上門拜訪。
卻沒想到對方等不及了，主動找上門來，羅塵就約在了中央大街的丹霞殿。
安靜的房間中，風月仙子把玩着手上那顆玉露丹，臉上神色不斷變化。
許久之後，她才輕輕放下，眼中滿是驚歎之色。
“我自問在玉露丹這二階丹藥煉製上，煉丹術造詣已經爐火純青。卻沒想到，與你相比，簡直是燭火與皓月之差！”
羅塵放下手中茶杯，“上人謬讚了。”
女人搖了搖頭，毫不掩飾的說道：“絕不是恭維！你這玉露丹雖是上品，但其內藥力之精純，無限接近極品層次。甚至給我一種，你猶有餘力，完全可以煉出極品玉露丹的感覺。”
羅塵嘴角一僵。
這女人煉丹術或許沒他厲害，但這份眼界見識，卻着實不凡！
的確，他對玉露丹的煉製，早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哪怕是上品層次，也無限趨近於極品。
藥力之強，令人咋舌！
冰堡在大雪山損失慘重後，門內小輩接連閉死關衝刺金丹期，看似慘烈。
但能有那麼多符合結丹條件的小輩，也着實令人稱奇。
在這裡面，羅塵這些年提供的大量上品玉露丹，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換做其他宗門，一時半會可湊不出至少五人閉死關衝擊金丹期的陣容來。
由此，可見上品玉露丹藥力之強！
而極品玉露丹，他目前也能做到百分之二十的成丹率了。
之所以沒有大規模煉製，不是極品玉露丹不好，而是上品的更有性價比。
而且相對的，不那麼惹人覬覦。
然而！
也僅僅只是相對罷了。
風月在確定羅塵的煉丹術造詣後，話題就回歸了本質。
“給你個建議，玉露丹別外售。”
羅塵嗯了一聲，“除了冰堡之外，本就不外售。”
“不，你沒懂我意思。”風月仙子搖了搖頭。
在羅塵注視下，她緩緩道：“我說的是，哪怕是在你和冰堡合作期限結束後，也不準外售。”
羅塵眉頭一挑，認真的盯着對方。
“上人，這是否太霸道了？”
“我風華宮霸道一些，不是理所當然嗎？”
此話一出，氣氛就冷峻了下來。
風月仙子也不說話，依舊時不時摩挲着羅塵剛纔給出來的那顆玉露丹，好似在研究什麼。
許久之後，羅塵緩緩點了點頭。
“晚輩知道了。”
風月仙子讚賞的看着他，“很好，你果然是個知進退的。”
羅塵勉強的笑了笑，主動撇開了這個讓他不舒服的話題。
而是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剔除異類法力的秘術？”
“是的，前幾日我那屬下進階金丹期失敗，主因就是因爲他早年催動一顆金丹修士遺留的金丹，沾染了他人法力，最後才導致功虧一簣。不知道上人在這方面，有沒有可以指點一二的。”
或許是羅塵之前知情識趣，風月仙子此刻態度不錯。
她想了想說道：“這等秘術，我風華宮是沒有的。或者說，大多宗門都不會鑽研這玩意兒，畢竟沒有傻子會讓他人法力和自己綁定過深。”
楚魁是傻子？
好吧！
結果來看，他的確是傻子。
但如果從過程來看，沒有那個底牌，他焉能有今日？
對與錯，已經不好區分。
現在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纔是關鍵。
“或許，你以後可以嘗試接觸一下五行神宗的修士。”
“五行神宗？”
“對！”風月仙子撇撇嘴說道，“那個宗門最喜歡研究各種奇奇怪怪的法術，並且他們宗門內部修士，修煉的靈力法力也極爲駁雜，必然遇到過類似情況。你找他們，絕對是沒錯的。”
“當然，如果他們也沒有，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說到這裡，風月仙子忽然來了興趣。
“我看你孤身在這修仙界打拼，頗爲不容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風華宮，當個客卿？”
羅塵一怔。
面對她的邀請，羅塵最終還是以自己已經是冰堡客卿長老的理由婉拒了。
看中自己煉丹術的人，不止風華宮一處。
這些年來，已經有不下五家宗門對他拋出了橄欖枝。
其中，同樣有和風華宮一般的元嬰上宗。
但羅塵都婉拒了。
越是大宗門，內部就越複雜。
他之前跟冰堡打交道，就如履薄冰。
若不是滄瀧上人態度頗好，指不定有多少麻煩事找上他呢。
若是冒然再加入一個新宗門，他羅塵着實沒那個心情去和人虛與委蛇了。
對於羅塵的婉拒，風月仙子也不怎麼在意。
她只是看好羅塵煉丹術而已。
可風華宮坐擁一域，雖不是什麼煉丹大宗，但多年培養下，也不缺一兩個煉丹師。
對外盈利或許不行，內部消耗還是可以自給自足的。
“行了，此間事已了，我就先走了。”
“記住我的建議！”
羅塵親自將其送到大門口。
神色依舊古井無波，不過嘴脣卻抿得有些緊。
建議？
警告吧！
風華域距離玉鼎域那麼遙遠，中間橫跨數個大域。
如此遙遠的距離，都敢過來指手畫腳。
這便是元嬰上宗的霸道！
或者說，是對本地主人玉鼎劍宗的輕視。
聯想到那位雲鶴真人來了玉鼎域，第一個拜訪的不是劍宗，而是百花宮。
可見外域上宗，都不怎麼看得上玉鼎劍宗。
而劍宗幾年後要舉辦那玉皇論劍，想來也是準備秀一秀肌肉，讓人重視他們。
身後傳來腳步聲。
羅塵不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會長，這位上人不好打交道啊！”
“嗯，前些日子難爲你了。”
顧綵衣捋了捋髮絲，看着羅塵背影，明明脊樑挺拔的站在那裡，卻不知爲何彷彿有一座山壓着他一樣。
自家男人，承受太多目光與壓力了。
以至於，她準備要說的事情，都猶豫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
她不說，羅塵卻能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
顧綵衣苦笑一聲，拿出一疊請柬。
“青丹谷陶綰上人出關，召開結丹大典，邀請你前去。”
“冰堡澹臺濜半月前被人發現，衝擊金丹期失敗，無聲無息死於洞府之中。絕情一脈爲她舉行葬禮，司馬惠娘詢問要不要派人去悼念。”
“另外，有多家和我們交好的築基期勢力，想要邀請你小聚，這是近來的拜帖。”
聽着這些事情，羅塵抿了抿嘴。
擡起頭，看向了天空。
有人踏上金丹大道，有人半道崩殂，宵小之輩卻在忌憚羅天會出一位金丹修士。
那更強者，一言就斷了羅塵未來想用玉露丹擴大財源的門路。
如此種種，當真令人五味雜陳。
“冰堡那邊你比較熟悉，親自去一趟代我慰問吧！”
“青丹谷就讓惠娘走一趟，以羅天會總裁的身份送上一份重禮，恭賀陶綰道……陶綰掌門金丹有成。”
“至於其他邀約拜訪，全數拒了。”
“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好友楚魁性命垂危，爲了救治他，我走不開。”
顧綵衣從善如流，將羅塵的吩咐一一記在心裡。
待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羅塵卻已經踏出大門，朝着天瀾峰一步步走去。
耳畔邊，傳來羅塵留下的傳音。
“未來二十年，羅天會的事情你和惠娘看着辦，不用尋我做主了。”
這是撒手不管嗎？
顧綵衣面色忽的微微一變，望着羅塵縹緲的背影，咬緊了紅脣。
她家男人，這是打算閉死關了！
片刻後。
羅塵回到了天瀾峰甲三洞府。
楚魁已經搬回了原先那個二階洞府，這座三階洞府自然就歸羅塵所用。
或者說，本來這座洞府就是羅塵爲自己築基九層後的修煉所準備的。
甫一回來。
羅塵就取出了那份《鎖珠簾》秘術。
“結丹，唯有結丹！”
喃喃自語間，冷冽如霜的眸子中，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成金丹，終是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