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天象地,西漠著名的神通。
極少有人會。
但是每一個會這種術法的,幾乎都是絕代風華的人物。
福絡緩緩開口,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她現在說話已經不再是斷斷續續的。
“法天象地,與蟬類蠱蟲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孰強孰弱,很難評斷。”
“這兩種蠱蟲都極適配力道蠱蟲。”
“如果配上強橫的力道蠱蟲,將會有質變。”
徐耀風繼續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位塵世之主,可是姬蕩甦醒的根源。”
“可以說,這天下間的亂象,都是這位的出現挑起來的。”
陳青心中微微一驚,他差點忘了,他纔是這一切的根源。
只是,他何曾願意起兵戈,平四方。
他最初,只是一個想要求長生罷了。
這麼說顯得他有些婊。
所以,在再次意識到所有的起因都是自己之後,他決定認真兌現玄娉的承諾。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徐耀風繼續說着,“根據教中傳來的消息,因爲嚴師英的突然攪局,塵世之主被迫出面整頓南黎。”
“以這位的能力,很有可能一統南黎築基。”
“對於我們掌控死界,可能會產生很大的變數。”
就在所有人都擔心塵世之主會成爲一個關鍵的變數之時,在聊天時從來不開口的陳青。
突然沉聲開口道:“我曾說過,我還有最後一個信徒。”
胡瑤和慕容朗還不明白這其中意味着什麼,但是徐耀風卻是緩緩開口道:“那位極光教的塵世之主,自稱太一。”
太一,太初唯一的信徒。
福絡疑惑着問道:“太一,便是您的信徒?”
陳青微微點頭,而後便是再也不發一言。
在陳青這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衆人終於是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初前輩在背後推動。
一切的根源,恐怕都是從太初前輩身上蔓延出來的。
這是太初前輩的佈局。
畢竟,最關鍵的引子,居然是他們的人。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們再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大人物帶來的壓迫感。
如同籠罩在高天之上的陰雲,操控着這世間的一切。
剛剛甦醒的太初前輩只剩下唯一一個信徒,於是,他便用這唯一一個信徒,挑起這世上的紛爭,成爲世界的中心。
他們都以爲是大敵的塵世之主,居然是自己人,可謂是一個極大的驚喜。
徐耀風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我們掌控死界的可能性又要大上許多。”
陳青靜靜道:“這是一個新的嘗試,可以推斷出如今的大教還有多少底蘊的嘗試。”
陳青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就是要成爲新的大教教主。
而在其他四人看來,這根本算不上什麼野心,而是他這樣的存在應該做的。
他們之所以追隨陳青,便是想要成爲這樣的大教開創者。
在陳青釋放出這個消息之後,四人不由得大爲振奮,覺得事情大有可爲。
甚至於很少在聚會上說話的胡瑤,忽然很是驕傲地道:“我的麾下,如今已經有了八百築基妖族!”
“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攀升,在我築基大圓滿之後,我很有可能可以率領兩千到三千的妖怪。”
“即便是進入死界,應該也能帶着五六百的妖族一同進入。”
陳青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面上雖然雲淡風輕,心中卻是在琢磨。
胡瑤這看起來並不太聰明的樣子,爲何能夠聚起如此多的妖族大軍?
徐耀風試探着發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胡瑤道:“很簡單啊,姬蕩把那些厲害的築基妖族全殺了,我就跟在他後面,一路撿那些還活下來的妖怪。”
“撿着撿着,莫名其妙便多了起來。”
對於這個結果,姬茹,慕容朗,徐耀風都是表示大爲震驚。
萬萬沒想到,姬蕩的入局,居然還有這個效果。
四人的目光都是落在陳青的身上,在他們看來,這種無法解釋的巧合,只能從太初前輩身上找原因了。
在他們看來,是陳青在幕後作爲推手,造就了這一切。
原來,太初前輩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他們需要做的,只是履行自己作爲棋子的責任而已。
而天下大勢,全部都在太初前輩的掌控中。
集齊南黎之力,西漠妖族,極光教,以及潛藏在最後的姬茹,在擊敗姬蕩之後便可掌控大龑的勢力。
如此看來,天下大勢,已經偏向了他們這一邊。
這些勢力加起來,已經堪稱死界三分之一天下了。
甚至於,一統死界之後,可能會引發的動亂,太初前輩都已經算到了!
三百年前的那位塵世之主,是因爲一個人獨享了權柄導致天下羣起而攻之。
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一個包括了大龑,苗神,西漠妖族的勢力。
三方聯手,加上衆多的同盟,很有可能真的能做到。
徐耀風興奮道:“大事可期,大事可期!”
姬茹也是開始認真起來,“我會盡快尋覓到三年蟬的合道晉升之物,在姬蕩進入死界之時,隨他一同進入其中。”
陳青也是開始感受到了局勢的變化,如今,貌似優勢開始向他這邊偏轉了。
聚會結束之後,陳青開始細細考慮如今的局勢。
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鐵國的方向,也不知道大哥在鐵國的事,辦的如何了,有沒有危險。
想到此處,陳青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隻蠱蟲沒有送給玄娉,最近事情太忙忘了。
他拿出炎妃蠱,“這是一隻火系的箭道蠱蟲,喜歡嗎?”
玄娉拿起這隻蠱蟲,細細感受了一番,“你送給我的,我都喜歡。”
見玄娉收下,陳青散出麾下的惡鬼,開始繼續在林國招降惡鬼,擴充他的惡鬼大軍。
八天後,蒺藜山前三百里。
鏽鐵之河。
玄錯壓隊帶着上百的靈獸,揹負着玄關軍的屍體,朝着前方的蒺藜山進發。
他本來是想要只帶頭顱的,可惜,修行者的戰場,想要尋個完整的頭顱都是個問題。
所以,他只好將所有的屍身冰封,全部帶了過來。
隊伍中不時有軍士在那些屍首上搜索,不時能發現一隻蠱蟲,或是靈珠靈石,又或是別的什麼珍貴材料。
對於這些,玄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差事很危險,一旦鐵國不從,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斬了他們。
所以,這些油水,玄錯都是任由他們。
距離鐵國如今的築基匯聚之地蒺藜山還有三百里,再向前去,便是鐵國著名的鏽鐵之河。
這條河的河水呈赤紅色,即便是苗神神相沒有甦醒,也一直便是如此模樣。
河水中含有大量的鐵,兩岸都是呈赤紅色。
鐵國從來不缺鐵。
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纔到前方的大橋,坐在白馬上的玄錯便是看到橋頭有着一個書生模樣的人。
此人手中捧着一本書,背後卻是詭異的背了一口青木雕花棺材。
這棺材很精緻秀氣,像是一副女棺。
“閣下何人?”
看見這般打扮的人,玄錯本能覺得此人不簡單。
所以便是開口詢問。
這青衫書生起身,“鐵國築基心似鐵,只是一味說服,恐怕難以成事。”
“我來此處,助閣下一臂之力。”
玄錯仔細看了書生一眼,也看不出此人的深淺,“你求什麼?”
書生微笑拱手,“只求衛主能替我辦一件小事。”
玄錯道:“此事,我不能應伱。”
書生道:“無妨,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對於衛主來說,只是平常小事。”
“待得事情成了之後,衛主必定會答應。”
玄錯道:“不知閣下有何本事,敢如此開口?”
書生朗聲笑道:“我若開口,鐵國上下築基皆不敢動。”
玄錯翻身下了靈獸,“未請教先生姓名?”
書生道:“鄙人,江星川。”
玄錯吃了一驚,此人也出山了?
常年跟着大巫,玄錯對於諸國的年輕俊傑,都是有所瞭解。
他記得沒錯的話,江星川,似乎是鐵國築基境最強,而且是毫無爭議那種。
只是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而且此人神出鬼沒,常人很難遇見。
“請先生上座。”
江星川擺手,“不了,羈旅之人,行走慣了,坐不慣。”
玄錯也不好強求,便道:“那便請先生一同上路。”
剛剛入夜,玄錯便是看到了前方有着一座參天的大山聳立在前方,黑壓壓一片,恍若一隻匍匐的巨獸。
黑夜中很快亮起一條火把聚成的火龍,大量的騎士騎着一匹匹鐵馬朝着此處奔來。
所有人都是築基,看來這便是鐵國派來迎接他們的衛隊了。
最前方的那個騎士身披一身鐵甲,大喝道:“在下鐵國鐵鷹,前來迎接黎兵衛使者,閣下可是玄鳥部玄錯?”
玄錯拱手道:“正是!”
鐵鷹策馬上前,“還請使者隨我上山,面見鐵魁。”
鐵國的築基領袖稱之爲鐵魁,其人喚作石心鐵。
年紀不大,頗有手腕,實力也堪稱人中龍鳳,乃是少有的豪傑。
在嚴師英和陳青戰過一場之後,很快便是聚齊了大量的鐵國築基。
鐵國與其他南黎諸國不同,林國在九黎中可謂豪富。
鐵國則是窮得可怕。
因爲大地中含有大量的鐵,很不適合靈藥生長。
所以,鐵國也是九黎中最窮的一國。
鐵國的築基修行者,人數是最少的,個人實力卻是傲視九國。
苦寒之地多出悍勇之士。
九黎都盛傳着一句話,那就是鐵國築基不可滿百。
滿百則不可敵。
鐵國修士因爲蠱蟲的特殊性,是極少的拉上所有的築基,便能自主成軍的一國。
這個國度的蠱蟲種類是在太少,而數量又不少,導致大量築基擁有的蠱蟲,幾乎全部相同。
說實話,若不是有苗神在上面鎮壓着九國,鐵國的修行者最大的樂趣應該是打劫林國的築基。
當然,若是沒有苗神,鐵國能不能存續到現在,其實也是個問題。
玄錯帶着人前往蒺藜山,路過那些鐵國築基的時候,鐵國築基看到玄關軍的屍體。
很快便是認出了,這些都是築基修行者的屍體,但是也就是認出而已。
完全沒有造成任何恐慌。
他們似乎早就已經見慣了這一幕。
登上蒺藜山,還未來到山頂大殿,玄錯便是看到了另一支隊伍。
這一支隊伍不過只有一人,不過也有大量的鐵國衛隊保護着。
其人看起來八十多歲,坐在一隻毛驢上搖搖晃晃。
鐵鷹也毫不避諱,“此人喚作白茅,乃是嚴師英的使者。”
玄錯喊道:“閣下倒是好膽氣,敗軍之將,也敢前來當使者。”
白茅朗聲笑道:“大人乃是人心所向,爲大人做事,便是身死,又有何懼?”
玄錯則是道:“我家衛主乃是苗神神眷,奉苗神之命廓清宇內,鞭撻九黎,嚴師英,不過亂臣賊子而已!”
和白茅吵了兩句嘴,玄錯也沒有繼續,在這些護衛面前說這些,不過是浪費口舌。
很快,玄錯帶着江星川進入山頂的蒺藜宮。
這裡遍地生長着荊棘,在大量的修行者入駐之後,也變成了鐵荊棘。
蒺藜宮則是由一圈扭曲的荊棘枝條構成。
進入蒺藜宮,在兩側最前方留了兩個座位,鐵鷹指引着兩人在這兩個座位上坐下。
玄錯看向兩邊,幾乎個個都是築基大圓滿,總共有四位宿將。
都是身披一身鐵甲,腰懸利劍。
鐵國由於地處貧瘠之地,所以不像諸國那般,有着衆多的大部。
大多數的鐵國部族,族中都只有一兩位築基。
所以這裡的當權者,幾乎都是實力強橫之輩,而不是按部族大小分配。
坐在最上首的便是鐵國築基的首領,鐵魁石心鐵。
石心鐵見兩人落座,沉聲道:“兩位能夠來此,鐵國上下不勝榮幸。”
“只是,使者還未來齊,所以需要兩位再等上片刻。”
玄錯看了一眼這裡的座位佈置,並未給剩下的那個使者留座位,看來石心鐵很看不起那位未到的使者。
“還有使者?”
石心鐵笑道:“不過只是跳樑小醜罷了,更東邊的水之國,看到苗神神眷與嚴統領爭雄,也是起了心思。”
“兩位不必介懷。”
聽到水之國的築基也有了爭雄的心思,玄錯和白茅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要起兵,可不是單純看誰的實力雄厚,在苗神的統治下,還要看大義。
嚴師英乃是喊出了人人皆可成玄關的口號,才成了人心所向。
陳青則是靠着參拜苗神,獲得了神眷身份,才能名正言順征伐九黎不臣之輩。
而他水之國,算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