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趙崖突然渾身一震,擡眸看向了遠處。
儘管層層雨幕阻隔,但提前佈置下的毒餌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趙崖只覺塗抹在手腕上的藥粉正在發燙,顯然是有人闖入了。
這種可以遠距離報信的毒餌並非趙崖所創,而是來自於鮑山爲求活命而供述出的蟲毒之術。
在極西蠻荒之地的沼澤之中生活着一種特殊的蟲子,一孵化出來便是雙生相伴的兩條,並且一輩子都不會離分。
而只要將這種特殊的蟲子分別煉製成藥引,那麼在相隔數十里的範圍內都可以互相感知到。
趙崖當時一聽便大感興趣。
因爲這東西的特性可太有用了。
要是運用得當的話,甚至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關鍵當時鮑山身上恰好便有提前煉製好的藥引,趙崖自然沒有客氣,全都笑納了,然後便在這次佈置防禦陣的時候用上了。
沒想到果然效果不俗。
對此趙崖也不禁對流傳於極西蠻荒之地的蟲毒之術產生了些許好奇。
看起來這蟲毒之術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嗎。
至少這種可以做遠距離通訊之用的蟲子便有着極高的價值。
不過此時並非想這些的時候,趙崖看向訊息傳來的方向。
雖然大雨遮擋了視線,但憑藉着趙崖的目力,還是能夠隱約看到那片山林隱約有驚鳥飛起。
要知道就這樣的大雨天氣,除非是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危險,否則鳥是絕不會輕易飛離巢穴的。
但趙崖並未動身前往。
之前已經佈置好了一切,現在是該檢驗效果的時候了。
第一個跟離別樓殺手正面接觸的不是別人,正是田一新。
此時的他正躲藏在一塊石頭後面,儘管披着蓑衣,但雨水還是已經將全身都給打溼了。
不過田一新並不在乎這些。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凝神看着遠處。
儘管大雨肆虐,但田一新的內心卻十分興奮。
相比起之前那百無聊賴的生活,如今這種躲在暗處,準備跟入侵的敵人決一死戰的日子顯然要精彩多了。
這他媽纔是自己幻想的江湖生活啊。
田一新心中默默想道。
可就在這時,手邊那根細鐵絲突然震顫起來。
田一新整個人都爲之一震,知道敵人來了。
這根鐵絲乃是之前佈置的時候埋下的,若有人經過預警處,立即便會震顫,算是提前示警了。
田一新回頭衝隱藏在各處的衆人打了個手勢,那意思都做好準備。
跟隨着田一新在這裡埋伏的衆弟子見狀亦是精神一振。
而後田一新便深吸一口氣,打算探出頭去仔細觀察一下前方的形勢。
不過在此之前,他按照趙崖的叮囑拿起一頂草帽,用棍支着慢慢伸出了石頭之外。
幾乎是剛一露頭,田一新便聽到了一絲尖銳的破空之聲,緊接着手腕一震,然後草帽便被一隻弩箭貫穿,射飛了出去。
田一新差點驚叫出聲。
儘管之前趙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務必小心離別樓的遠程狙殺隊伍。
可田一新總歸有些不以爲然,認爲無非就是一羣手拿硬弩的弓箭手罷了,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去?
可沒想到很快便被現實打臉。
如果不是按照趙崖的叮囑,先以草帽試探的話,那現在自己估計不死也得重傷。
田一新既慶幸又緊張。
既然知道外面有離別樓的遠程狙殺隊,那就更不能輕易露頭了。
田一新只能默默躲在石頭後面,等待着時機。
因爲他聽趙崖說過。
在這樣的大雨天氣,越是強大精密的硬弩,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
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因爲對方肯定比自己要着急。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
此時,萬鷹正潛伏在一棵大樹上面。
儘管茂密的枝葉遮擋了大部分的雨水,萬鷹又加倍小心的呵護,但手中這支珍貴的硬弩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弩弦上結滿了水滴,弓片的彎曲也跟平日不同。
關鍵弩箭的箭羽也已經被雨水打溼了。
這都會對精度造成明顯的影響。
萬鷹對此心急如焚,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剛剛他在潛進到此處後,看到一百八十步外的石頭後探出了一個草帽,當即便瞄準,扣動了扳機。
可等箭發射出去以後,萬鷹就知道不妙,自己中計了。
果不其然。
弩箭輕而易舉的便射飛了那頂草帽,卻沒有任何血霧噴出。
而今局勢明顯陷入了僵局。
自己已經暴露,對方卻還在等待,等待自己手中的機關弩越發失效。
想到這,萬鷹咬了咬牙,再次舉起弩機,對着那塊石頭及其周邊進行了一番逡巡掃視。
結果依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混蛋,南蒼龍的弟子居然也這麼狡猾嗎?”萬鷹暗罵了一句,打算放棄了。
因爲此時他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機關弩出現了變化。
這種變化可能很輕微,但對於一支動輒便要消滅百米以外目標的頂級硬弩來說卻是致命的。
此時他甚至不敢保證那塊石頭後如果有人出現,自己能夠精準無誤的射中對方了。
所以他打算離開此處,從別的地方突進。
可就在他準備從樹上下去,然後離開的時候。
躲在石頭後面的田一新,再次用一根木棍頂着自己戴着的帽子冒出頭來。
但這次卻沒有任何異動。
田一新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終於等到機會了。
就在剛剛,他已經通過射到遠處的那頂草帽,大概推斷出了弩手所處的位置。
此時見機會到來,田一新毫不猶豫,一個縱身便從石頭後面蹦了出來。
人在空中,他便看到了遠處正在下樹的萬鷹。
二人的目光在這層層雨簾之中相匯。
萬鷹沒有絲毫遲疑,兩腿夾住樹幹,擡起機關弩,對準空中的田一新便扣動了扳機。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遲滯。
實際上離別樓的這支遠程狙殺隊個個都是用海量的金銀堆起來的。
就比如這個萬鷹,每天至少要訓練上千次,光是弩箭的消耗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更遑論其他了。
而這種嚴苛的訓練也造就了他們高超的箭藝。
就比如萬鷹這一套瞄準射擊的動作便已成爲了肌肉記憶,深深刻在了腦子裡。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這一箭必中無疑。
但此刻卻發生了意外。
弩弦上凝結的水滴導致了受力不均,溼透的箭羽更是讓箭矢的行進方向變得不再固定。
所以本該正中的一箭,此時卻是擦着田一新的身邊飛過去的。
儘管如此,田一新還是被嚇了一跳。
因爲弩箭從身邊飛過的聲勢太過駭人了,甚至扯動的田一新的頭髮都爲之飄動。
但田一新也不是吃素的。
在石頭後面憋屈了這麼久,此時好不容易有機會出手了,田一新自然不會放過。
他腳尖輕輕一點石頭,然後便朝着萬鷹飛奔過去。
萬鷹心神巨震,知道不妙,縱身躍下樹剛想跑,此時田一新已經趕到了。
“給我死!”田一新一掌拍落。
其實田一新的實力相當不錯,尤其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更是潛力巨大。
相對而言,萬鷹就要遜色多了。
他們這些人平日裡鑽研最多的就是箭法,近身戰力只能說是稀鬆平常。
因此這一掌之下,萬鷹躲閃不及,被直接拍在了後背處。
嘭。
萬鷹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拍飛出去,人在空中便已大口大口的吐起血來。
等落地之時,儼然已經不活了。
田一新走到近前,先查看了一番,待確定這個萬鷹確實已經死了之後,這纔打算彎腰撿起地上的機關弩。
“這倒是個好東西,回頭交給小崖師弟,他一定喜歡。”田一新笑眯眯的說道,只覺整個人都意氣風發。
可就在這時,田一新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恐懼。
就彷彿有一頭猛虎突然出現在身後一樣。
田一新的反應不可謂不快,此時也來不及起身了,乾脆往前一衝,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田一新還是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巨力襲來,直接震動了體內的臟腑。
噗。
田一新硬咬着牙,結果還是吐出了半口血。
等落地之後,他回身看去,然後就見遠處出現了一行人。
爲首之人田一新還認識,正是北蒼龍的駱從寬。
見到是他之後,田一新緩緩擦去嘴角的血漬,微微冷笑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駱長老啊,怎麼?北蒼龍待不下去了,跑到離別樓做人家的走狗去了?”
駱從寬面色一沉,“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本來打算待會一巴掌了結你的,也算讓你死個痛快,但現在看來,是得讓你嚐點苦頭才行。”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從樹後,草叢中等地方躥出來許多人。
這些人都面色凝重的來到田一新身旁,跟駱從寬等人形成了對峙之勢。
可問題是駱從寬所帶領的乃是北蒼龍的精銳,田一新這邊則只是一羣普通弟子,實力差距可謂懸殊,因此氣勢上被壓的死死的。
儘管如此,田一新依然沒有任何瑟縮之色,反而滿不在乎的衝對面的駱從寬說道。
“好啊,小爺我倒要看看你這條走狗有什麼手段。”“找死!”
駱從寬心中十分不悅,伸手一指。
“把他給我抓回來。”
話音剛落,駱從寬身後便有一名長老直接飛了出去。
剛剛攻向田一新的那一掌正是此人所爲,可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沒能殺掉田一新,反而被其逃脫了。
這令他十分惱怒,覺得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畢竟以他的身份和實力,居然在對付一個南蒼龍的小輩時失手了,這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在聽到駱從寬的話後,他第一個便衝了上去,準備“一雪前恥”。
田一新並未逃走。
雖然趙崖說的明白,若遇到對付不了的敵人,要首先保證自身的安全,哪怕逃跑都不算什麼。
可田一新之前已經命人發出了求救信號,應該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而且自己要是就這麼走了的話,駱從寬等人長驅直入,很容易打亂趙崖的佈置。
所以他打算堅持一下。
面對着這個氣勢洶洶的北蒼龍長老,田一新施展出畢生所學,遊走不定,竭盡全力的拖延時間。
同時其他的那些弟子們也紛紛上手,合力對付此人。
無奈實力差距還是有些過於巨大了。
哪怕這麼多人圍攻這個北蒼龍的長老,非但沒有佔據上風,反而被其逼得連連退卻。
駱從寬站在遠處冷冷的看着。
在他看來,田一新這種貨色還不值當自己出手。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喝。
“駱從寬,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隨着話音,數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到場中,然後其中一人一掌便將追殺田一新的那個北蒼龍長老震退。
當看清來人之後,駱從寬心中微微一沉,“秦建極!”
沒錯,來者正是田一新的師父秦建極。
一見到師父到來,田一新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放鬆下來。
“師父!”
秦建極有些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徒弟。
“怎麼樣?”
“沒事,就是受了些許內傷罷了,不足掛齒。”
“好,你且退後休息,剩下的便交給我吧。”
說罷,秦建極擡起頭來,滿臉冷然的看着對面的駱從寬。
“駱從寬,你我雖然分屬兩派,但之前我還敬你是個人物,可現在看來卻是我想錯了,不但跟離別樓的人沆瀣一氣,還對小輩動手,你可真是夠卑劣的。”
“呵呵,打了徒弟來了師父,倒也不錯。”駱從寬毫不在意的冷笑一聲,然後死死盯着秦建極。
“此時說多無用,手底下見真章吧,也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功夫到底有什麼長進。”
話落,駱從寬直接衝向了秦建極。
秦建極毫不示弱,也衝了上去。
同時跟他來的那幾名長老也跟駱從寬的人鬥在一處。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而且不僅僅是這裡,伴隨着離別樓以及北蒼龍的大舉入侵,剛纔還平靜的山林之中已然處處硝煙,廝殺打鬥之聲甚至連這細密的雨幕都遮擋不住,傳出去老遠老遠。
巫寶兒感覺很彆扭。
儘管這一路之上她竭盡全力的趕路,卻還是不能甩脫鋼影。
這個男子就彷彿跗骨之蛆一般,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
有時候她甚至能清晰聽到鋼影那粗重的喘息聲,以及氣流噴吐在脖頸肌膚上的感覺。
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但她又不敢說什麼,因爲這個鋼影太厲害了。
哪怕此時的自己經過一番調理,實力已經恢復,依然遠不是他的對手。
她只能咬着牙,不停的往山林深處鑽去。
就在這時,戰鬥打響了。
巫寶兒很快也遇到了南蒼龍的人。
本來按照她的意思,悄悄躲避過去就行了。
畢竟這些人都無足輕重,現在最主要的是去殺掉趙崖。
可鋼影卻不這樣想。
他一見到南蒼龍的人便興奮的眼睛都紅了,揮舞着手中的鋼爪便衝了上去。
攔住巫寶兒和鋼影二人的乃是傳武堂一脈的長老。
這次事端非同小可,所以即便是這些心有罅隙的傳武堂長老們,也都選擇了暫時拋卻成見,精誠合作。
可話是這麼說,等到了真正實行的時候卻還是顯現出不同來了。
傳武堂的這些長老們頗爲雞賊的選擇了一個最爲偏僻的位置。
對此很多人都有不滿,比如申雲深就很是不屑,認爲這些傳武堂的長老們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純屬一羣廢物。
可趙崖卻沒說什麼,直接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將他們派到了這個位置來駐守。
可千算萬算他們都沒算到,居然真的會有人來。
巫寶兒一是爲了甩脫鋼影,二也是爲了繞開可能的阻擋,潛入其中,所以才選擇了這條最爲偏僻的道路。
結果雙方便就此對上了。
看着揮舞着鋼爪向自己衝來的鋼影,這些長老們也不禁微微騷動起來。
無他,實在是鋼影身上的煞氣實在太濃厚了。
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才形成了如此熾烈的煞氣,但顯而易見,這個鋼影絕非一般。
可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轟!
剛一接觸便是一聲巨響,然後便見一名傳功長老慘叫一聲,被硬生生擊飛出去。
緊接着就見鋼影將手中的鋼爪揮舞如飛,居然以一己之力迫得這些傳功長老們連連後退。
巫寶兒站在遠處的一棵樹上觀看着戰場的局勢。
即便已經知道鋼影的實力,但等親眼目睹之後,巫寶兒還是爲之心驚膽戰。
因爲他不但戰鬥力非凡,關鍵還見血即瘋。
而一旦進入瘋狂狀態,便不知疲憊和痛楚,簡直如一頭髮狂的野獸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就在這時,一名傳功長老被逼到了死角,身後是一塊巨石,已然退無可退。
鋼影見狀殘忍一笑,手掌一揮,鋼爪便挾凜冽風聲,直奔這傳功長老的腦袋而來。
這一下要是擊中,別說是人的腦袋,就算是石頭也得被擊爲粉碎。
這名傳功長老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並一拳便轟在了空中的鋼爪之上。
一聲驚天巨響。
精鋼打造而成的鋼爪被硬生生震飛出了老遠,甚至連鋼影都有些收勢不住,被帶着連連退了好幾步。
等站定之後,他無比憤怒的看向來人。
與此同時,在遠處大樹上觀戰的巫寶兒心裡更是咯噔一下,險些驚叫出聲。
因爲她對出現在場中的這個人,印象簡直太深刻了。
正是之前射了她一箭,險些要了她這條命的趙崖。
也是這次離別樓以及北蒼龍的首要目標。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巫寶兒腦海中念頭翻滾,卻沒有現身,反而蹲下身,藉着茂密的枝葉和雨霧遮擋自己。
她決定先看看鋼影是否能對付得了這個趙崖。
能對付自然更好。
如果連鋼影都不是他的對手,那自己也就不要下去送死了。
與此同時,這些傳功長老們也看到了趙崖,包括被他救下的這名長老在內,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怪異。
既有尷尬震驚,也有愧疚不解。
趙崖卻沒理會這些。
早在剛纔戰況剛起之時,他便已下了瞭望樹,趕赴到了戰場之上。
不過他沒有立即現身,而是隱在暗處做起了救火隊員。
哪裡有情況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
這裡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這片區域還是趙崖關注的重中之重。
傳武堂的這些長老們自以爲自己聰明,選了個偏僻所在想躲個清閒。
可他們根本沒想到,若是有人打算潛入的話,肯定不會選正面的那些道路,而是專挑這種偏僻所在。
所以這裡看似偏僻,實則最危險。
事實也果然如趙崖所料的那樣,很快便出現了情況。
等趙崖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鋼影大展威風,迫得傳武堂的這些長老們四處逃竄。
趙崖並未急於出手,而是故意等情況到了最危急之時,這才現身搭救。
畢竟要想讓人感念你的恩情,只有讓他深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之時再出手搭救,效果纔是最好的。
趙崖深諳此道,趕在最後一刻出拳轟飛了鋼爪,然後衝着遠處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鋼影微微一笑。
“精神病裝得倒是挺像,就是實力差點。”
鋼影嘶吼一聲,兩手齊掄,鋼爪被揮舞的都出現了殘影,然後惡狠狠的砸向了趙崖。
不僅如此,一股暴戾至極的真力也順着鋼爪一同攻向了趙崖。
這股真力不但暴戾,而且充滿了瘋狂的意味。
定力稍差之人,僅憑這種衝擊便足以陷入癲狂之中。
可對於經歷過蒼龍根本圖洗禮的趙崖來說,這種程度的精神衝擊就跟撓癢癢沒什麼兩樣。
這時鋼爪已經砸向了趙崖的頭頂,但趙崖不急不慌,只是眼中光華一閃,然後一擡手便抓住了襲向自己的鋼爪,而後單手緊握,吐氣開聲。
“給我……過來!”
砰!
粗大的鐵鏈被瞬間繃緊,速度之快,甚至砸濺出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