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言開始有意無意的關注明軒的動靜。
比起其他的權貴子弟,這小子的生活簡直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枯燥。
基本上不是待在言府內練功,就是去王宮跟明正遠處理政務,兩點一線,日復一日。
別說牡丹了,明不言看了也不禁皺眉頭。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沒事也是一直待在言府,偶爾纔去梧桐淵教導一下學子,便不禁搖了搖頭。
“唉,沒有當年年輕時那般風流了。”
明不言有點感慨。
想當年,他不是勾欄聽曲就是勾欄聽曲的。
生活比起現在可豐富多了。
不過再怎麼說,自己年輕時也曾風流快活過,但明軒這麼多年來,基本都一個樣子。
沒有朝氣。
聽到這,苗心已有所猜測,“你是渝民。”
跟明不言一樣,對於兒子喜歡的人是渝民還是樑民,她並不是很在意,只要兒子喜歡就好。
看到這,苗心臉色一變,“住手!”
“公主殿下身上流着大渝皇室的血,難道就不想爲大渝千千萬萬的大渝子民做些什麼嗎?”
“哦,原來如此。”
“沒興趣,而且我一個瘸子也幫不了你們什麼。”
“呵,這個你放心好了,這姑娘雖是渝民,但心地善良,經常前去救治一些孤寡老弱,不管是渝民還是樑民都一視同仁,至於她的無覺症,我會醫治的。”
明軒來到醫館,開始幫忙。
對於明不言,她很是信任。
等等。
醫館內,有不少老弱正在排隊看病。
明不言點了點頭。
苗心冷靜的說道。
苗心眼神一冷,注意到侍女的脖頸處出現了一根銀針,正是這根銀針才讓對方暈厥的。
明不言點點頭,道:“某種程度上可以。”
“殿下,你跟軒兒談得怎麼樣了?”
“我知道了。”
明不言總算明白明軒爲什麼要瞞着他們了。
瘸腿……
明不言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雖然沒什麼不妥,甚至因爲如此,他在朝中的風評還有威望都很不錯,可活得也太乏味些了。
“長生不老,呵,哪有這麼誇張。”
“聽起來,是個好姑娘。”
他嘴角微翹,有心逗弄一下對方,“雜症論是大梁現今最至高無上的醫書,大梁之內能將其吃透的人沒有幾個,若是連雜症論上都沒有無覺症的治療之法,那麼在大梁,想必沒有一個醫師能治療了。”
至於他這樣的神境,能活五百年就算頂天了。
牡丹也鬆了口氣。
苗心淡淡道。
“我明白了,謝謝爹。”得到明不言的保證後,明軒頓時眉開眼笑,內心也有了幾分底氣。
牡丹找到了明不言。
他看得出,明軒對於這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有好感。
其熟練程度,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醫館了。
只是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在看到明軒到來後,她眉宇間的清冷之意消散了一些,整個人多了一分柔和。
“太好了,軒兒的終生大事總算是有着落了,剩下的就只有馨兒了,也不知道馨兒有沒有心上人,找個時間她回來了,探一探她的口風吧。”
房間內,也突然多了一個人。
明不言微微一笑,這小子總算要跟他說實話了嗎?
聽到這,明軒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
明不言微微頷首,繼續關注着這苗心。
現在只剩明馨了,這丫頭前幾年學有所成後就出去闖蕩江湖了,除了逢年過節,偶爾纔會回來。
“公主這話若讓其他渝民聽見,只怕要寒心啊,既然公主如此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真的?”
仁心醫館內。
不過就在這一天,每天兩點一線的明軒突然有了新的行動,這一天,他出宮後並沒有直接回言府,而是轉道去了王都內的一家醫館。
“怎麼?不相信你爹我嗎?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突然問這無覺症的事了,難道你身邊有人得了這絕症嗎?”明不言玩味問道。
“哦,長生不老做不到,那爹,活死人肉白骨可以做到嗎?”明軒期待的問道。
只是爲什麼不跟家裡人說呢?
“哦,是哪家姑娘?”
明不言笑着搖了搖頭。
據他所知,即便是通玄,最多也就活個兩三百年。
苗心剛剛打烊,關好門窗,一個侍女推着她回到房間,正要爲她打水洗漱。
“不過……”
明軒眼中再度有了色彩,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
就好像是一個名爲儲君的機械般。
“咳,孩兒只是閒來無事時翻了翻醫書看到的,這纔好奇問一下,並沒有其他意思。”
“是嗎?”
明不言看着興致勃勃的牡丹,無奈的搖了搖頭。
難不成是身爲大梁儲君的責任感約束了他,讓他不敢做出任何逾越之事,所以才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這個問題,明不言不清楚,或許在修行到一定境界後可以達到,但至少他現在是做不到的。
“正是,公主殿下,我代表屠龍會前來邀請你加入我們,覆滅大梁,光復大渝!”
若真是這樣,明不言就要感到頭疼了。
“父親,若我喜歡的是一個渝民,可以嗎?”
“據說是先天性的無覺症。”
明軒眼前一亮,繼續問道:“孩兒最近在醫書看到一種名喚無覺症的絕症,連雜症論都沒有記載詳細的治療之法,不知父親伱有沒有辦法治好呢?”
明不言微微一笑。
“呵,我父親當年由於庶出,母妃身份低微的緣故在王室並不受待見,自我出生以來,見過渝王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你現在卻要我光復大渝,不覺得好笑?而且我看渝民現在生活得挺好的,不需要我做什麼吧。”
很快便有了結果。
但接着,她又有些擔心,“這姑娘是渝民,會不會對軒兒的身份心存芥蒂,而且,她身患無覺症,將來真與軒兒成婚了,只怕日常生活會有諸多不便啊。”
身爲大梁儲君,卻喜歡上了大渝王室之女,雖然說有樑渝一家的政策在,而且經過瘟疫之事,大梁與渝民的關係緩和了許多,可距離大渝覆滅畢竟纔過去幾年時間,現在還是有不少死心眼的渝民對大梁心存芥蒂。
明不言似笑非笑,隨即又道:“你不小了,最近你孃親又找我談你的婚事了,你可有意中人?”
“但有一點問題,那就是這位苗心乃是渝民,而且不是普通渝民,其父乃是大渝的一位皇子,她身上流着王室的血。”芳姐說道。
“有點意思,這不是對女孩子挺感興趣的嘛。”
明軒來到醫館後,女子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到來並不是很驚訝,只是微微頷首。
難道是害怕自己還有牡丹等人嫌棄對方?
明不言打算再多觀察一段時間,順便讓芳姐去幫他打探一下這醫館還有女子的來歷。
“你是誰,打算做什麼?”
明不言話鋒一轉,“別人不行,我卻可以。”
聽到這,牡丹徹底放心了。
明軒也有喜歡的人了。
爲他們診治的乃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清秀女子,女子黑髮披肩,面容秀氣端莊,眉宇間帶着幾分清冷。
…………
“樑渝一家,是朝廷最近幾年的主要政策之一,你若娶了一個渝民爲妻,更可以藉此獲取渝民好感,也算一件好事,當然,更重要的是,你喜歡便行。”
來了。
倒是在這一天,明軒主動找他下棋,棋盤上,明軒試探性的問道:“爹,這麼多年了,你容顏依舊,外界的人都說你是在世醫仙,駐顏有術,你的醫術已達到活死人,肉白骨,甚至長生不老的地步了,真的嗎?”
“放心吧,軒兒的終身大事用不着你我操心了。”
跟明不言又下了兩盤棋後,明軒便離開了。
“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似乎有點失職了。”
在王都底層,很受歡迎。
對方穿着一襲黑衣,戴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明不言打算找一個時間,跟明軒好好談一談。
武道可否長生?
這臭小子果然是爲了自己那心上人。
明耀已經娶親,而是還娶了兩個。
但這時,侍女突然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明軒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要說沒有,可在明不言的目光下,又點了點頭,“有的。”
有時候是手,有時候是腳。
嚴重點的甚至是身體內部的某個器官。
明不言用神念饒有興致的觀察着這一切。
醫館叫仁心館,女子喚苗心,在王都內也算頗有名氣的大夫了,醫術高超,而且宅心仁厚,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爲一些老弱進行免費的診治,調理他們的身子。
“苗心,大渝皇族後代,按君臣之禮來說,我應該稱你一聲公主殿下。”來人淡淡道。
無覺症,乃是一種棘手的病症,患者的部分身體在生來就沒有感覺,或者是在生下來慢慢失去感覺。
難不成這位苗心也是這種死心眼的渝民?
“她的腿,是怎麼瘸的?”
那黑衣人走向那侍女,取出了一把匕首。
這侍女與她一起長大,一直以來都是對方在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兩人情同姐妹,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呵,公主想要讓她活命,也不難,只要你幫我們殺一個人,我們便放過她,並再也不來打擾公主。”
“殺誰?”
“大梁儲君,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