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看蘇劍行一眼,點頭道:“鎮魔司也至關重要,必須得有人坐鎮。”
蘇劍行倒也沒再說什麼,他年紀比顧風棠還要大,行事作風自是沉穩,這種馬踏江湖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去幹吧。
他就適合鎮守鎮魔司,沒事研究一下《大封神術》。
翌日。
七月初七。
經驗:55050萬點。
剛過卯時,鎮魔司一羣羣鎮魔人騎着快馬而出。
陳虎、左紅塵四人親自帶隊,帶的鎮魔人都不多,全是千戶、百戶,一共百十人隊伍。
朝着各自目的地而去。
陸寧則是帶着林劍等百十人,直奔安州。
動靜非常大,很快全城人都得到消息,鎮魔司開始清查九州江湖門派。
前往安州的路,陸寧也不陌生,之前追殺魏書閒時,他就走過一趟。
出城奔走大概有百里,陸寧對林劍傳音道:“你們繼續朝着安州而去,本官回皇城一趟,若是沒追上你們,你們在安州城等本官。”
“是大人!”
林劍也傳音,帶着衆人繼續朝安州而去。
但陸寧從黑馬上消失。
那被林劍牽着的黑馬,也愣了數秒,繼續朝着前方狂奔。
一處山峰上,一道身影晃動而來,正是陸寧。
螃蟹精是針對他的,他一走,那螃蟹精肯定還會現身,不是跟蹤他們,就是會對他家人下手。
他選擇的位置,神識正好能鎖定住家裡,就看傍晚時分,那螃蟹精上不上鉤。
神武候府。
陸修和陸青吃過早飯,就前往了夫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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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書婷在家魂不守舍的教小丫頭學習認字。
“夫人,劉縣主說阮平屍體還是沒找到,差役還在找呢。”秋蘭走進府中,在阮書婷面前說道。
阮書婷用手捏了捏額角,眼底有一抹懊悔之色。
早知道是這樣兒結局,她說什麼也不求陸青,讓阮平從牢裡出來。
如今阮平死了,她就更沒臉回阮河村了。
阮書婷對秋蘭道:“你教她,我去休息會兒。”
說着,阮書婷揉着額頭走進後堂臥室中。
“啊!”
片刻,一道驚叫聲從後堂臥室中傳出來。
孔戎等人心中一驚,迅速帶人衝進後堂臥室,只見阮書婷渾身黑血。
再看地上,躺着一具屍體,腦袋都被人給捶扁了。
但從衣服還分辨,好像是死去的阮平。
“夫人,他……!”
孔戎一臉吃驚,阮平的屍體怎麼會在家裡?
阮書婷一個勁兒搖頭,剛纔她一害怕,也沒看清楚是誰,閉着眼就是一頓亂捶。
“擡出去!”
孔戎一擺手,身後侍衛登時將地上被捶死的人擡出臥室,阮書婷跟着一起走出去。
臉面雖然被捶爛了,但依稀能看出來是阮平。
“平兒?”
阮書婷腦瓜子有些懵了,阮平怎麼會在她臥室中?
剛纔她明明看到阮平朝着她撲來,她才一頓亂捶。
但阮平前天晚上都死了,怎麼會朝着他撲來?
化成鬼了麼?
山峰上。
陸寧將阮書婷經歷一幕看在眼中,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今早他走時,家裡還沒有任何異常,爲何這才一個時辰,阮平屍體就跑到了他家裡?
陸寧剛明明看到阮平會走動,眼珠子還會轉,跟活人一樣朝着嫂嫂撲去。
幸好嫂嫂有力氣,三兩下就將阮平給捶爛了。
“操控?”
陸寧眼中閃過一抹冷色,阮平肯定是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
但要是被妖魔侵佔了身體,就如圓定和尚一樣。
只是讓陸寧心裡有些古怪,就算他不在家,孔戎也五品修爲,看家護院是肯定沒問題的。
那阮平屍體是怎麼到了嫂嫂臥室?
片刻。
劉縣主帶着人親自來到神武候府,經過驗證,屍體就是阮平。
一番詢問之後,劉縣主也有些發懵,命人將屍體帶走。
陸寧冷眼一閃,施展風隱術,很快出現在鎮國公府中。
盛旻炤在書房中看書,忽然發現光線一暗,不由擡頭看去:“……司正大人?”
盛旻炤一臉驚訝,陸寧何時來的,爲何沒有人稟報?
“盛國公,本官是悄悄而來的,切莫聲張。”陸寧低聲說道。
聞言,盛旻炤暗自點頭,請陸寧入座:“司正大人,所來有要事吧?”
陸寧道:“是的,本官來就是想問一下國公大人,本官住的神武候府,以前是誰的府邸。”
之前陸寧倒是沒有在意過府邸問題,所以沒有調查過。
但這會兒回鎮魔司調查,太慢了。
乾脆直接來詢問鎮國公。
“你不知道也正常。”
鎮國公點點頭,說道:“你住的府邸,之前是樑國公樑家的,後來就賜給了你改成了陸府。”
“樑國公?”
陸寧微微一愣,鎮國公不提,這樑家他早就忘到九霄雲外。
“鎮國公,告辭!”
陸寧起身,一拱手如風般離開。
鎮國公站在書房門口,一臉驚歎之色。
回到那山峰上。
陸寧盤膝而坐,神識鎖定城中家裡,開始靜等。
轉眼太陽即將落山。
那劉縣主仍舊沒有查明白,阮平屍體爲什麼會在神武候府?
直到太陽落山,陸寧終於發現一個可疑之人,在神武候府外轉動。
那人瘦高,將身子藏在黑衣帽之下,看不清楚臉龐。
陸寧微微沉眉,神識開始全力鎖定那黑衣帽人。
後者一會兒從神武候府前走一趟,看看府中,就在這時,從府中走出一個侍衛,朝着街拐角走去。
那黑衣帽當即尾隨而上,眼看就要對那侍衛下手時,後者突然轉過身,一劍朝着黑衣帽人斬去。
一隻大鉗子瞬間夾住了侍衛的長劍,接着另外一個尖銳鋒利的觸手,朝着侍衛胸膛捅去。
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金剛拳頭猛然出現,將黑衣帽人打飛,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吐而出。
“陸寧?”
一見出現的人是陸寧,那黑衣帽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之色,起身朝着遠處爬行而去。
“樑奇?”
陸寧滿臉詫異,最後那一眼,他看到衣帽之下是一張蒼白麪孔,正是很久都沒見過的樑奇。
他一直認爲樑奇死了,畢竟寇威就沒有過天河渡口,能把樑奇弄哪兒?
定是在天河渡口將樑奇給殺了。
陸寧冷眼一閃,如風般追了出去。
還別說,化成螃蟹一樣的樑奇速度極快,不僅如此,對皇城摸的極爲熟悉,所走之路基本上沒什麼人。
一路狂飆,轉眼就到了城南老道觀,朝着山脈內衝去。
陸寧仍舊沒有動手,緊緊跟隨着,一直翻出城牆,所用時間不過一刻鐘。
樑奇一路狂奔,回頭沒有看到陸寧,不由鬆口氣。
他還不是陸寧對手,只能趁着陸寧不在,對神武候府中人下手,讓陸寧也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砰!
正想着的樑奇,忽然被人一腳踢飛上百丈遠,撞擊在一片樹林中。
翻滾的身子還沒有站穩,一道身影轟然降落,阻擋住他的去路。
樑奇嘴裡噴口鮮血,從地面上站起來,背後八支螃蟹爪子宛如鋒利的鐮刀,兩隻大蟹鉗子,也跟剪刀一樣。
他死死盯着陸寧:“你不是去安州了嗎?”
陸寧嘴角揚起冷笑:“我不去安州,你怎麼會出現。”
“說起來你真讓我意外啊,竟然還活着?”
樑奇咬牙切齒:“本少活着就是爲了弄死你。”
陸寧倒是不着急對樑奇動手,他在樹林中來回踱步,道:“樑奇,你真是個蠢貨,我要是你,還活着,絕對不會再踏入京周,甚至想着去報仇。”
“當初你被寇威哄騙,在夫子院大鬧,我大哥獻詩,也是剛好湊巧與你趕在一起。”
“但始作俑者是誰?”
“是寇威啊,是武安侯寇世澤,他們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你們樑家。”
“殺你的也是寇威啊,你姑姑神經了,寇世澤說是帶着她去瞧病,可根本就沒去。”
“知道爲什麼嗎?”
樑奇眼中滿是殺意,“陸長安,你別特麼跟本少扯這些,要不是你寫首詩給你大哥,你大哥會被長公主瞧上嗎?”
他獻詩是爲了接近長公主,陸修獻詩是真特麼的獻詩。
關鍵還讓他沒有想到,陸修竟然獻成功了。
所以,樑奇一直認爲,沒有陸修攪和,就沒有後面的事,他樑家也就不會被抄家。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啊!”陸寧冷笑一聲:“當初牛大壯給你送假死丹藥,你以爲本官不知道嗎?”
“放你出天牢,又放你出城,最終你也就活成這個蟹樣兒。”
“瑪德,這還不是你們害的!”
樑奇怒吼一聲,朝着陸寧撲去。
他那日跌落天河中,人被衝暈了,被河水席捲很遠,開始沉底。
最後被一隻潛伏在河底的螃蟹精妖魂佔據身體,就在吞吃他靈魂時,他甦醒過來,與螃蟹精的妖魂對抗了起來。
螃蟹精妖魂受傷,也無法吞噬樑奇靈魂,最終一妖一人妥協。
螃蟹精妖魂答應幫樑奇報仇,樑奇則答應讓螃蟹精妖魂在他身體中修養,尋到合適的人,再進行奪舍。
就這樣兒,大半年時間,螃蟹精妖魂借住樑奇身體,修爲修復大半。
開始潛伏皇城報仇,結果武安侯府沒了。
寇威被人殺了,寇世澤也被人殺了。
然後樑奇開始盯着陸寧。
剛開始他以爲陸寧好殺,結果那一晚上,陸寧一拳將要逃走的聞人唐給轟落地面,他才知道陸寧已經不是從前的小獄卒。
然後纔開始對陸寧身邊人下手,但他發現陸寧戒備心極強,家裡有護院不說,每到晚上,還有一個白雲道觀的女子坐鎮。
那女子是一個三品修仙者,讓他感覺很棘手。
後來阮長青的出現,讓樑奇看到一點報仇希望,就從阮長青開始。
所以,他先殺了阮長青,用來警告陸寧,其實就是爲了讓陸家人受到驚嚇。
但他發現也就阮書婷對阮長青的死,有些傷心,陸寧三人就沒怎麼在意。
後來想動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再加上陸家也把他給忘了,這纔對阮平下手。
“死去!”
樑奇知道自己不是陸寧對手,但他報仇心切。
噗嗤!
青紅劍光閃過,直接從樑奇的眉心穿過,帶起一抹鮮血。
下一瞬。
“噢!”
樑奇嘴裡發出非人般的聲音,應該是那螃蟹精。
陸寧接着補上一刀,將樑奇的身體直接劈開,那螃蟹精妖魂猙獰而出,想要逃走。
就在這時,一隻金剛雷電大手抓下,一把將那螃蟹精妖魂給捏碎。
再看樑奇,嘴角流着鮮血,死不瞑目的瞪着陸寧。
陸寧輕嘆一聲,明明可以活下去,非要來京周作死。
掌心玄火飄出,將樑奇的屍體焚燒成灰燼。
陸寧這才緩緩走出樹林。
至此,樑奇死!
天罰圖錄閃爍:
【恭喜罰主擊殺八星罪妖蟹王,一次性獲得1300萬點經驗!】
經驗:56350萬點。
離晉升二品後期,還差2億點經驗。
隨後陸寧一邊抽獎,一邊朝着東方而去。
抽獎兩次都是五枚療傷丹,最後一次抽獎,讓陸寧目瞪口呆。
【恭喜罰主獲得一枚氣運符(使用可獲得一定氣運),請問罰主是否使用?】
“氣運符?”
陸寧萬萬沒有想到,就樑奇那蟹樣兒,還能爆出氣運符來?
“要不要使用呢?”
陸寧喃喃一聲,他接下來要去安州。
去安州不僅要鎮壓那些江湖門派、世家大族,還有東海的妖患。
“暫時不用。”
陸寧決定暫時不用,這張氣運符,他留有後用。
離開那樹林時,太陽徹底落山。
陸寧直接騰空而起,御劍飛行,這樣也能鍛鍊下自己與劍心意相通。
安州。
林劍等百人,剛過午時就到了。
一直等了陸寧三時辰,到現在不見人。
正焦急着,遠處天空上,一道劍光倏然而來,速度極快,嚇了衆人一跳。
落地之後,纔看清楚是陸寧。
“大人,這是御劍而行啊!”林劍笑道。
他二品劍修也能御劍,但速度沒有陸寧的快。
陸寧收起劍,牽住自己的黑馬道:“走吧,進城吃點東西,然後去落霞宗。”
落霞宗是安州江湖上一個三流宗派,宗主是一個四品後期高手。
永山王謀反,江湖門派支持,也有落霞宗的影子。
填飽肚子之後,陸寧等人直奔落霞山。
趕到山下時,夜幕已降臨。
但落霞宗的弟子已經發現了他們,迅速去稟報。
當陸寧帶着林劍等人來到落霞宗山門前是,落霞宗的宗主帶着全宗弟子紛紛衝出山門迎接。
“落霞宗宗主魯高林,恭迎陸司正大駕光臨。”
一個五十歲出頭點的八字鬍男子,迅速衝到陸寧的黑馬面前,頭都不敢擡,直接躬身拜見,態度恭敬不已。
陸寧翻身下馬,隨着魯高林一起走進落霞宗。
魯高林拍拍手,登時有歌姬舞姬衝出來,要跳舞唱歌,結果被林劍等人全給趕走。
見狀,魯高林就明白了,當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一跪,落霞宗弟子們都跟着跪了下去。
魯高林滿臉苦澀喊道:“司正大人,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陸寧冷眼盯着魯高林,並沒有讓他們起身,“爲何要助永山王謀反?”
魯高林苦澀道:“大人,魯某是受安山王逼迫啊,在安州的宗門、家族誰不受安山王的威脅,我們只能去幫助永山王打朝廷軍。”
“但我們落霞宗也就是裝裝樣子,一個朝廷軍也沒有殺啊!”
“反而還死了十幾個弟子。”
“這些,司正大人都可以明察。”
陸寧冷眼,從林劍手中接過落霞宗的卷宗,冷道:“明武二十三年,三月初九,你幹了什麼事?”
聞言,魯高林懵住了。
明武二十三年,那時候他剛接手落霞宗不久,三月初九……很快,魯高林臉色蒼白。
“說!”
陸寧喝斥,聲如驚雷。
魯高林嚇的肝膽俱裂,俯身在地上,聲顫道:“魯某,魯某看上了一個良家少婦……”
窟咚!
陸寧上去給魯高林一腳,踹的魯高林翻滾出去,嘴裡吐血。
“你那是看上嗎?你特麼分明是精蟲上腦,糟踐人家。”
“咚咚咚……大人,我錯了,我該死啊……”魯高林一個勁兒磕頭,額頭都可破了。
陸寧緩緩站起來,冷道:“你的確該死,你不但糟踐人家良家少婦,還殺人家全家,連孩子都沒有放過,本官沒說錯吧。”
魯高林瞬間癱軟在地上。
陸寧冷冷瞥魯高林一眼,屈指一彈,一道劍光直接穿破魯高林的脖子,鮮血從後頸噴出,飈射了弟子一臉。
“宗……!”
那弟子剛一開口,就立馬閉嘴了。
陸寧冷眼一掃,看着落霞宗跪地的三百位弟子,冷道:“都給本官聽好了,鎮魔司,監察文武百官以及天下江湖門派,別以爲天高皇帝遠,做一點惡事就沒人知道。”
“那是不想清查你們,否則你們一個個都得問斬。”
聞言,衆弟子嚇的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都不敢擡頭。
“魯高林,罪惡滔天,現已伏誅。”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落霞宗弟子。”
陸寧冷眼盯着那一臉鮮血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是魯高林親傳徒弟之一,但修爲並非最強,他沒有想到陸寧會直接安排他當宗主。
陸寧把卷宗給林劍,道:“新宗主叫什麼名字,登記一下,後面的事情你們來。”
聲音落下,他揹負雙手朝着落霞宗外走去。
一壺茶功夫,那青年就滿臉恭敬陪着林劍等人出來,並保證自己會帶着落霞宗,聽從朝廷號令,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陸寧回頭看那青年一眼,轉身上馬,林劍等人也沒有廢話,翻身上馬,隨後揚長而去。
衆人一走,那青年宗主在內,衆人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滿頭冒冷汗。
落霞山下。
陸寧沉眉道:“前往眉江霹靂堂。”
“是大人!”
林劍等人點頭,顧無雙負責查看地圖走向,直奔眉江霹靂堂而去。
整個安州,三流武道宗門十幾處,二流宗門也有四五處,一流宗門兩處,超一流宗門也就是五大仙門之一玄女宮。
陸寧不可能全部問罪,畢竟有些宗門就沒有參與,他帶着人先問罪那些參與過的宗門以及家族。
翌日卯時。
天空飄着小雨。
眉江霹靂堂。
鎮魔司百人出現,那霹靂堂的弟子囂張無比,還想與陸寧等人動手。
最後霹靂堂的堂主,彭虎,帶着長老弟子,將陸寧等人給迎進霹靂堂。
陸寧一人落座,其他人全部站着。
彭虎也不敢坐,他忙賠笑道:“司正大人,都是弟子們不懂規矩,惹您不快,您大人大量,別與他們計較。”
陸寧冷道:“知道本官爲何來此嗎?”
彭虎搖搖頭:“彭某不清楚,還請大人示下。”
陸寧暗自點頭,從林劍手中接過霹靂堂卷宗:“興武二十六年,霹靂堂堂主彭銀山,帶領堂中所有弟子,劫持朝廷賑災官銀八十萬兩。”
唸完,陸寧擡頭盯着彭虎道:“彭銀山是你爹吧?”
彭虎臉色有些難看,但爹還得認,不由點頭:“大人,這事過去四十多年,我爹人都不在了,您還要追查?”
陸寧嘴角一聲:“你別急,接着聽……”
“興武三十三年,也就是雲鹿戰役那一年,彭銀山帶人劫持朝廷徵收的糧草,五十萬旦。”
“明武六年,霹靂堂新任堂主彭虎,帶領弟子打死縣衙陳縣主。”
“明武九年,霹靂堂堂主彭虎,搶奪王書生未婚妻,殺死王書生及全家。”
“明武十七年,霹靂堂堂主彭虎,帶領所有弟子劫持朝廷官銀……”
聽着聽着,彭虎臉色發白,他冷眼盯着陸寧道:“司正大人,您別念了,歇着喝口茶。”
說着將茶遞到陸寧面前,陸寧連接都沒有接,“這就聽不下去了?”
彭虎確實聽不下去,而且聽了也沒有意思,當即對自己兒子還有弟子一擺手,兩人帶着人迅速離開。
片刻,衆人擡着一箱箱金銀財寶來到堂中,全部打開,一時間珠光寶氣,照的正堂光彩奪目。
彭虎滿臉得意道:“大人,您不就是想查這些東西麼,您只需要吱一聲,不夠了,彭某繼續給你搬,搬到您滿意爲止。”
陸寧劍眉下壓,“這樣的金銀財寶還有多少?”
聞言,彭虎臉上笑意越發濃烈,就說嘛,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世上哪有人不愛錢財的!
他當即笑道:“大人,您想要多少?”
陸寧嘴角噙着笑意道:“這樣的箱子,再給本官搬出來十箱。”
“十箱?”彭虎微愣。
“怎麼?”
陸寧劍眉一沉,道:“沒有十箱,你在本官面前吹噓什麼?”
彭虎深吸口氣,硬氣道:“大人別生氣,彭某給您搬出來十五箱。”
“喲,彭堂主真是財大氣粗啊!”陸寧嘴角輕揚。
“一點小意思,還望司正大人笑納。”
彭虎得意大笑,讓兒子和弟子迅速搬出十五箱金銀珠寶來,一時間,正堂中人們都睜不開眼。
林劍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看着彭虎。
這傢伙得劫持了多少金銀珠寶啊,能搬出來二十箱?
看樣子庫存還不少。
陸寧滿意點點頭:“不錯,這都是你的罪證,彭虎,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聞言,彭虎一臉懵逼,什麼意思啊,我彭虎拿錢消災,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司正大人,您就別說笑了,這些全部是笑納給您的……”
陸寧打斷彭虎的話,“本官無福消受,最後再問你一聲,還有什麼遺言沒有,沒有就去趕路吧。”
彭虎算是反應過來,陸寧是在耍他,根本就不是破財消災那回事。
“司正大人,我弟弟彭英,三品中期高手……”
噗嗤!
一道劍光從彭虎的脖子上穿過,鮮血從後頸飛出。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敢威脅朝廷命官?”
陸寧冷哼一聲,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道:“霹靂堂,不用存在了。”
“是大人!”
林劍等人應一聲,直接動手。
霹靂堂名爲二流宗門,實則乾的是劫匪營生,四五十年來不知道劫掠多少民脂民膏,不僅如此,還敢劫掠朝廷官銀、糧草。
之前秦忠下來查辦,霹靂堂就如剛纔一幕,一箱箱金銀珠寶往外擡,以秦忠那性子,肯定不會動霹靂堂。
以至於霹靂堂一直存在到現在。
僅是片刻。
霹靂堂中重要人物全部被殺,一共一百零七人。
餘下還有四百多人,跪在霹靂堂大院中,瑟瑟發抖。
辰時左右。
眉江縣主帶着百十差役,親自到來,在鎮魔人配合下去,從霹靂堂中清理出來金銀珠寶五十三箱。
陸寧感慨一聲,霹靂堂五十年來殺人越貨,積累下的財富,足可以與秦忠相媲美。
接下來。
眉江縣主把霹靂堂弟子全部抓了起來,押回牢房去審了。
陸寧派人前往安州駐軍大營,調千人黑龍鐵騎過來,把五十三箱金銀珠寶運回京周。
忙完這些,已經是傍晚。
陸寧等人封上霹靂堂,然後尋找酒館洗漱、吃飯、休息。
七月初九。
經驗:57880萬點。
“去沈家。”
陸寧沉眉說道。
安州世家大族便是以沈家爲首,沈家在興武帝時期,是皇親國戚。
但興武帝已經死去四十多年,沈家當年的貴妃,生下都是公主,公主如今也五六十歲。
何況與明武帝還不是一奶同胞,關係就疏遠一些。
如今是元武帝天下,那些外嫁的老公主,也僅有一個尊貴名頭。
至於權力,或許就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有點權力。
連一些縣主權力大都沒有。
安州城。
沈家。
鎮魔司來清查江湖門派、九州世家,這兩天早在安州傳開。
對於沈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早早就收到消息。
陸寧帶着衆人到來時,沈家當今家主,帶着族人早已候在門外。
神識橫掃而過,在人羣中,陸寧發現兩個三品強者,一人三品中期,一人三品後期
不愧是安州三百年世家大族,底蘊還是很深厚,隨便就能請到兩個三品強者。
“沈家家主沈壁川,攜領族人蔘見陸大人。”
沈家爲首一個樣貌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板硬朗,他見陸寧等人沒有下馬,當即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衆人跟着行禮。
陸寧瞥沈壁川一眼,下馬後,朝着沈家內走去。
沈壁川也不敢多言,邁着大步跟在陸寧身邊引路。
沈家族人見陸寧如此無禮,一個個氣憤不已,但也知道朝中鎮魔司是最不能招惹的,因爲鎮魔司有理由滅族。
就憑沈家勾結永山王謀反這一條,足夠誅九族。
所以,沈家人氣憤也不敢放一個屁。
林劍等人冷眼掃沈家族人一眼,朝着沈家內走去。
至於百戶們,直接把沈家給圍了。
那兩個三品強者也只能幹看着,無可奈何。
沈家正堂中。
陸寧高座上一坐,沈壁川呈上茶水。
陸寧接過來輕抿一口後,看着沈壁川道:“說說吧。”
沈壁川深吸口氣,陸寧上門,定然是爲了幫助永山王謀反一事,除了此事,其他都不值一提。
沈壁川早就想好了說辭,“陸大人,成王敗寇,其實沈某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只能說永山王他就沒有那帝王之命,我沈家也認栽了。”
“但在這安州境內,陸大人可以隨便調查,看看我沈家有沒有藉助皇親國戚之名,做過喪盡天良的事情。”
陸寧沒有看沈壁川,端起茶杯喝一口,擡頭盯着正堂之外,然後又喝了一口才將茶杯放下。
“然後呢?”陸寧扭臉看向沈壁川。
沈壁川多少有點懵,我已經說了,您還想聽什麼呢?
“陸大人,我沈家打算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經營家族生意,再也不干涉政事。”沈壁川想了想說道。
陸寧輕笑一聲:“你知不知道,永山王是謀逆之人,他不是與女帝同臺競爭,他都沒有資格同臺,他只是一個王爺,女帝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明武帝遺詔定下的帝王,他一個謀逆的反賊,你給我說什麼成王敗寇?”
“若是亂世天下,氣運未定,爲了爭奪江山,你給我說這話,我覺得你沈壁川很聰明,但你是個反賊,你還這樣說,你是覺得自己沒錯嗎?”
如雷貫耳,振聾發聵。
沈壁川懵逼在原地,面紅耳赤,甚至不敢去看陸寧的眼神。
他真沒想到,朝廷中會有如此少年,心思縝密不說,還沉穩如老狗,簡直太可怕了!
“我……!”
沈壁川張了張嘴,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辯駁。
因爲陸寧說的沒有錯,永山王就是反賊,他也是反賊。
陸寧冷笑一聲:“本官要是你,剛纔就直接認錯了,立即表明態度,來挽救沈家一族之命。”
“可你一個反賊,明明知道自己錯了,還沒有一個態度,你還想穩坐安州大族之首?”
“還想在安州一呼百應?”
“沈壁川,你啊,枉爲一家之主,能伸不能屈,早晚還得挑事,既然如此,你沈家,散了吧。”
話到最後,鏗鏘有力。
陸寧說完,直接站起,朝着正堂外走去。
噗通!
沈壁川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伏身一拜:“求陸大人開恩,給我沈家一條生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