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川、佘長青等人臉色狂變。
那宗兆臨道境三品修爲,是元神三境的神合境界。
然而被東南飛來的一道劍光擊殺,那出手之人至少道皇以上修爲。
一剎那,秦江川、佘長青兩人絲毫沒有停留,直接騰空一閃而去。
站在城牆上十人,也沒有猶豫,即便是太初劍門和絕殺門兩人,也迅速遁入北風王城中,轉眼消失不見。
城外數百里。
宗兆臨那一柄巨劍化作一柄長約三尺三的劍,劍身上刻着宗家的宗字,除此外還有刻畫着陸寧不認識爲古怪紋路。
陸寧眨巴下眼睛,有一抹驚駭從眼底閃過。
一瞬間,那宗兆臨就死在他面前,然而卻不知道是誰出的劍。
那秦江川和佘長老似乎也不知道,知道的話肯定會驚呼出聲。
陸寧四下看一眼,城牆上十人都逃光了,還沒見出手之人現身,當即微微一拱手:“多謝前輩解圍!”
出手之人還是沒有現身,陸寧劍眉微挑,上前將宗兆臨的長劍從地面中拔出來,握在手中,的確是一柄好劍。
“前輩,這劍我收下了!”
陸寧又四下看一眼,見沒有神識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喊一聲將那劍收入乾坤戒指中,然後朝着北方疾馳而去。
一直疾馳三萬裡,陸寧才鬆口氣,神識朝着北風王城掃一下,見沒有人追殺自己。
陸寧才鬆懈下來,也不知道是誰出手殺了宗兆臨,酒老頭嗎?
要是酒老頭,後者應該現身了。
可惜了,那一劍殺的不是盧劍齊。
陸寧剛從乾坤戒指中拿出北荒輿圖,有九道身影從西邊疾馳而來,陸寧神識一掃而過,發現是張直九人。
陸寧愣了一下,原來九人沒有走遠。
張直九人一出現,一個個都沉默的盯着陸寧沒說話。
他們確實沒有走遠,躲在暗中關注着陸寧。
若是陸寧真出現意外,他們肯定先把陸寧的屍體送回捕仙門中,然而結局大大出乎了九人的意料。
先不說那東南方向飛來的一劍,就是陸寧獨自一人對戰道門長老,就把他們給看呆了。
見過天才,但像陸寧這般妖孽天才,他們還真沒見過,不怪剛加入捕仙門,直接就是金甲仙捕。
“頭兒,我正要去找你們呢!”陸寧咧嘴笑笑。
張直回神,笑着點頭:“我們一直都沒有走遠,在等着你呢,走吧,一起前往北石城。”
他真是低估了陸寧的戰鬥力,做二星任務簡直浪費時間。
應該直接三星任務起步,別說做三個簡單的五星任務,就是做三個有難度的五星任務也能完成。
張直辨別一下方向,騰空而起,對陸寧說道:“咱們這次要追捕的人,是一個邪惡散修,此人只有金丹中期,但爲人狡詐,銀甲仙捕追蹤他有三個月,至今沒有追捕到,還折損了一人。”
“此人以獵殺普通修士而修煉,逮住金丹修士,吞噬對方金丹,修煉之法也極爲邪惡。”
“最好抓活的,若是他自爆金丹,切記躲遠點。”
“自爆金丹威力不亞於玄境七品以上最強攻擊。”
陸寧暗自點頭道:“我明白。”
張直沒有在叮囑什麼,以陸寧的實力,別說金丹中期修士自爆金丹,就算是金丹後期修士自爆金丹,那威力也傷不住陸寧。
陸寧隨着張直九人一起,一邊飛行一邊恢復着傷勢。
約有半時辰,衆人出現在北石城外。
他們沒有直接飛進城中,因爲那邪惡散修最近不躲在城中,而是躲在城外喬裝獵殺來往的修士,令人防不勝防。
一處山峰上,陸寧十人盯着北石城,忽然想到北石城的城主申屠斬,應該已經回到北石城了吧。
接下來,張直開始規劃着如何抓捕那邪惡散修,陸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頭兒,那邪惡散修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話,一下子問住了張直。
張良、吳續等人也微愣,紛紛看向張直,說了半天他們也不知道那邪惡散修是男是女。
張直仔細看一眼手中羊皮卷,羊皮捲上有一個畫像,畫像是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
在畫像旁邊還有一行行小字。
張直看仔細後,傳着讓每個人都看一眼。
輪到陸寧時,陸寧盯着那眉清目秀的男子看一眼後,記住了後者樣貌,然後看向下方一行行小字,眉清目秀的男子名叫趙原,是不是真名也不知道,反正作惡時是叫趙原。
陸寧看過之後遞給盧玉蝶。
盧玉蝶看過之後,張直說道:“我們十人不能都聚集在北石城,我們分成三組,三三四人組,分別守在北石城、風沙城和夜北城三城外面。”
“三城緊挨着,這趙原應該會轉移目標地,活動在夜北城也不一定。”
“陸寧、玉蝶,你們兩人隨我去夜北城,張良、一鳴、沈浩,伱們守在這北石城,吳續……!”
很快,張直分配完畢,就帶着陸寧和盧玉蝶兩人直奔夜北城而去。
路上,陸寧有疑惑問道:“頭兒,要是發現了那趙原,我們怎麼通知他們?”
張直笑道:“劉護法沒有告訴你腰牌第二個妙用嗎?”
陸寧搖頭。
張直笑道:“我們腰牌除了滴血,關鍵時刻能瞬移救命之外,還有一個用途是傳訊,就是把小隊中神識分別滯留在腰牌中,十萬裡內,可以通過神識感應來傳訊。”
“十萬裡以外就感應不到。”
“我們三城之間距離沒有十萬裡,發現重犯,只要以自身神識撞擊留在腰牌中我的神識,我自是能感受到。”
“除此,遇到危險時也可以感應!”
陸寧暗自點頭,這一點劉慶陽還真沒有說。
張直把陸寧玉牌拿走,分出一絲神識滯留在陸寧的腰牌中,“你用神識撞擊我留下的神識。”
陸寧嘗試一下,發現腰牌閃爍着紅色亮光。
然後擡頭看向張直,只見張直笑着點頭。
但陸寧完全感受不到。
張直取出自己腰牌讓陸寧留下一道神識,片刻張直用自己神識去撞擊陸寧留下神識,陸寧發現的確能感受到,甚至能聽到張直在自己神識上留下聲音。
陸寧一臉愕然,異界版手機?
雖然傳訊方法比較粗糙,但在這個沒有信號的仙武世界,的確是一個很好傳訊辦法。
隨後陸寧和盧玉蝶相互滯留了神識,方便後面感應傳訊。
夜北城外,百里處一片森林。陸寧三人疾馳而來落在森林中,張直看一眼夜北城道:“我進城中先搜索一遍,你們在夜北城外萬里內轉轉,遇到什麼可疑之人給我傳訊。”
“是頭兒!”陸寧兩人點頭。
張直走後,陸寧與盧玉蝶兩人轉悠起來。
“玉蝶姐,咱們穿這一套金甲衣,犯人見到我們不直接躲的遠遠的。”陸寧問道。
“有人會躲,但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把我們當回事,否則他們也不會觸犯大周仙朝的條律。”盧玉蝶說道。
她繼續又道:“我就遇到過不少犯人,不過不是我們要抓捕的對象,他們遇到我們仙捕,還專門獵殺。”
陸寧微微皺眉:“邪惡勢力?”
盧玉蝶搖頭:“不是,但在捕仙門的任務中,只是我們不做的任務,他們遭到別的仙捕追殺就報復捕仙門,見到仙捕就殺。”
“所以你別以爲那些犯人見到仙捕就害怕,事實上他們心理素質強着呢,有些重犯不但不害怕,還想與仙捕激鬥來提升自己,突破自己。”
陸寧愕然,真是世界之大,什麼鳥人都有。
“剛纔我說的只是人,還有妖、魔,他們根本就不會遵守大周仙朝的條律,遇到能殺的仙捕,妖、魔直接出手獵殺,纔不會管那麼多,殺完就逃唄。”
盧玉蝶補充一聲。
陸寧暗自點頭,妖魔是這種作風倒也不足爲奇。
不多時,兩人轉到一處山脈區域,山脈中有不少玄境二三品修士在試煉,獵殺一些妖獸提升自己。
兩人站在暗中觀察一會兒,山脈中有數十人,沒有一個是玄境五品以上修士。
就在兩人要離開時,陸寧神識不由鎖定在一處山谷中。
有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正在對付一頭三尾狼。
三尾狼的毛髮是銀灰色,毛髮還很長,風一吹毛髮飄動,宛如一團燃燒的銀灰色火焰。
三個年輕人是同門師兄弟妹。
陸寧在意不是他們三人,而是那三尾狼。
三尾狼原本被師兄弟妹三人壓制住,但突然那三尾狼暴躁了起來,雙眼散發着紅光,看着嗜血無比。
讓他不由想到在拒北城時,龐金成、丁幻羽那三人,在鬼淵中中邪一幕。
夜北城相距拒北城原本就不是很遠,距離鬼淵也算比較近。
那三尾狼會不會中邪了?
“小陸,走啊!”
盧玉蝶走出很遠,發現陸寧站在剛纔位置沒動,不由叫一聲。
“玉蝶姐,你看那一頭三尾狼!”陸寧沉眉說道。
聞言,盧玉蝶神識橫掃,很快就注意到陸寧說的那頭三尾狼。
山谷中,師兄妹三人原本就要獵殺到三尾狼,一個三階後期妖獸,卻不想三尾狼突然臨死反撲,讓三人猝不及防。
說是猝不及防,其實那爲首白衣青年,也就是另外兩人的師兄是防着三尾狼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三尾狼一下子變得非常兇戾,將他胸膛抓出三道血痕來。
不僅如此,還把他胸骨都拍的凹陷下去,斷了一條經脈。
“師兄,快啊,打出你最厲害一劍……!”
那黃衣女子尖叫道,趕緊躲閃三尾狼撕咬。
白衣青年臉色無比凝重道:“師妹,師兄剛纔施展就是最強一劍啊!三尾狼性情大變,有古怪……木師弟,我來擋着這頭兇狼,你帶着師妹快逃!”
聽到這話,另外一個藍衣青年感動不已,“師兄,我和師妹怎麼會丟下你,師妹……!”
正說着,他發現那三尾狼已經把師妹撲倒在地,當即一個箭步閃掠過去,去營救師妹。
“師兄,救我,快救我……!”
黃衣女子被三尾狼撲倒在地上後,手中長劍也掉了,嚇的臉色蒼白,一邊扎掙一邊對着白衣青年大喊。
然而她一扭臉,不由呆住了。
藍衣青年迅速衝到三尾狼面前,一劍劈了過去,發現三尾狼身體上血光暴漲,防禦力變強,那三條長毛尾巴如鞭一般抽來,將他掀飛吐血翻滾出去。
“師兄……!”
藍衣青年翻滾在地上,也對着白衣青年喊去,然而他也呆住了!
師兄呢?
神識一掃之下,藍衣青年發現他師兄已經逃出數十里外。
“師兄,你怎麼走了?別走啊,快救師妹……!”藍衣青年還有點不敢相信師兄會丟下他們獨自逃走,又大喊了一聲。
“你們等着,師兄會來救你們的……!”
白衣青年聲音傳來時,人又逃了十數裡。
藍衣青年和黃衣女子瞬間絕望了!
師兄真是一個無恥之人!
好恨啊!
“師妹,我來救你!”
藍衣青年翻身而起,朝着三尾狼撲去,就在三尾狼的前爪要拍中黃衣女子腦袋時,他猛撲而過,將三尾狼給撞開。
黃衣女子才得以喘息,一腳踹在三尾狼的腹部,三尾狼翻滾出去,正巧是藍衣青年翻滾的地方。
那三尾狼怒吼一聲,一爪子就抓住了藍衣青年,衣服撕爛,然後猛地一個拋空,三尾狼竄了起來,前爪一下拍擊在藍衣青年的胸膛上,只聽‘咔嚓’一道骨裂聲,接着鮮血狂吐。
“木師兄!”
黃衣女子翻身而起,正好看到三尾狼拍擊藍衣青年一幕,她尖叫一聲,抓住自己長劍正想衝上去救藍衣青年。
然而下一刻,她御劍而起,朝着山谷外衝去,嘴裡喊道:“木師兄,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被三尾狼拍入地面下的藍衣青年徹底懵逼住了。
隨後他滿臉絕望的冷笑了起來,躺身在土坑中眼神無採的看着那拍下來的狼爪子,在自己眼瞳中迅速變大。
他以爲做人將心比心,就能換來真心,卻不想,他輸的一塌糊塗。
好可惜啊,臨死才覺悟,這原本就是一個血腥殘酷的世界。
噗嗤!
鮮血噴濺的聲音傳進藍衣青年耳中。
死了嗎?
感受着臉上熱騰騰的液體,藍衣青年緩緩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久,他還能聽到耳邊有人在說:“這傢伙,還真是一個倒黴蛋子,竟然遇到這樣的師兄、師妹,人生最絕望的事情莫過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