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應該經常撫摸馬兒。這樣,它會和你的感情愈深。”蔽月將暮湮更攏緊一點,低啞的聲音敲擊在暮湮的心上:“要溫柔,其實馬兒和人一樣是有感情的。馬兒喜歡自己的主人撫摸它,對它溫柔。知道了麼?”
“就像……這樣麼?”暮湮心悸,臉頰發燙。似乎,她手下摸的,不是馬兒,是……
馬兒忽然回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暮湮的小手。溼溼的,溫溫的,還帶着麻麻的感覺。
暮湮驚訝,一時不懂馬兒的行爲。纖細的手指,便忍不住微微曲了一下。
蔽月在她耳畔輕笑,低聲道:“你看,它很喜歡你。這傢伙,原來也那麼好色。它,原來喜歡美人。”
“好色?”暮湮驚住,馬也有好色的麼?忍不住,又問:“它,它是,是?”
臉兒羞得通紅,回首的那刻,蔽月正好垂眸,俯首。而她,卻是微仰了頭,擡眸。
她的脣,碰上了他的脣。軟軟地,還有些微熱。一絲異樣的情緒從心底蔓延。她,僵住了身子。
他俯視她水潤的眸子,深深地看她。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想。連喘息,竟也開始紊亂。
“你想問它是母馬,還是公馬對麼?”他問,嗓音很低啞,喘息,有些快。
“嗯。”她咬住了脣瓣,微微心慌,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白皙瑩潤的臉,泛起一抹嫣紅。因着她點頭,她嬌嫩的脣瓣終是貼上了他的脣。她的臉,更紅。可,移不開目光。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另一手,亦握緊了她的腰。這樣的姿勢,其實,真的很曖昧。
可,他的眸子裡,卻是慢慢地笑意。
“它是一匹----母馬!”
“啊,我以爲它是----”
暮湮低呼,臉色火辣辣的燙。蔽月低笑,帶着促狹。這,讓暮湮感覺蔽月其實在故意戲弄她。
“你,故意的。”暮湮掙扎,想要掙脫蔽月的大掌。
蔽月不放,依舊俯視她透紅的小臉和水潤的眸子。女兒家的嬌羞,正是心底情愫的流露。蔽月,不會放過。
而且,他會在以後,讓她繼續爲自己流露。他要的,就是這樣無可遏制的羞澀情愫和處子的悸動。
“莫非,你失望了?亦或是,你想要一匹公馬給你當座騎?”蔽月故意蹙眉,臉上,似有探究。
暮湮更窘,羞得恨不得馬上逃開。可,蔽月就是不放。
“湮兒!”蔽月喚她,聲音,很柔。
暮湮擡眸,重新看着他。他臉上的促狹散去,換上的是一抹平淡。彷彿,之前的曖昧情愫根本不曾有過般。
“嗯,怎麼了?”暮湮低低道。
“相信我,我會教會你騎馬。以後,不管你去哪裡,你都可以騎着馬去。”蔽月篤定的聲音聽上去多了一絲隱憂。
似乎,他在暗示這她日後可能會有一些什麼事情使得她不得不離開這無恨城。暮湮有一瞬的擔憂,但很快就逝去。
她想自己是多心的,其實,除了外表的柔順嬌羞,她是敏感的,更是多心的。
“現在,你給你的座騎取個名字。”蔽月放手,退開一步,給暮湮一點空間。
暮湮望着眼前棕黑色的俊馬,伸手,撫摸上馬身。
叫什麼好呢?暮湮微微顰眉,這,真的有點難。既然日後它會是自己的座騎,那名字,必不能太草率了。
“這馬擅長在山路蹦騰,很穩。”蔽月看出暮湮的爲難,輕聲道。
暮湮微微愣了一下,凝住蔽月道:“難道,這個也要分的麼?”
蔽月笑笑,伸手撫了撫馬兒道:“當然,比如馬頭中等大,清秀,耳朵短。頸細長稍揚起,耆甲高,胸銷窄的馬適合在草原上奔跑。而馬頭稍顯長大,鼻樑隆起微呈現兔頭型,頸寬厚,軀幹平直,胸廓深廣,體形粗壯的馬適合役用。”
暮湮若有所思,低聲道:“既然這樣,爲什麼不選適合在平地奔跑的呢?”
“湮兒,別糾結了。相信我,我不會選錯了馬給你的。”蔽月笑,凝住暮湮的眸子裡是慢慢地暖意。
暮湮釋懷,看着蔽月忍不住笑了。
“好啦,還是趕緊幫你的新夥伴取個名字吧!”蔽月伸手,颳了刮暮湮的鼻子。
暮湮沉吟,她心想一定要給它取個最好的名字。蔽月便含笑望着她,看她顰眉苦想的樣子倒也有趣。
暮湮忽然擡眸,看着蔽月道:“御風長鳴,風鳴,怎麼樣?”
“好!”蔽月笑意深深,撫了風鳴的臉頰,湊到風鳴的耳邊道:“聽到沒,你的主人暮湮小姐給你賜名叫風鳴。”
“呵呵,它能聽懂麼?”暮湮見蔽月煞有介事地和馬兒說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蔽月一拉暮湮的手,讓她挨着馬兒近些。低聲道:“可別小看它,你的情緒,它也能感知的。”
“是嗎?”暮湮側眸,對上蔽月那幽深的眸光。
蔽月笑,深深點頭,凝住她的眸子閃着光亮,她看到他眸子裡,自己嬌豔的小臉。心裡微微一蕩,便又撇開了頭。
蔽月走開,暮湮便伸手輕撫風鳴。待蔽月再來到身邊時,手裡多了一副馬鞍。
“湮兒,等我把馬鞍套上,就開始教你騎馬。”
聞言,暮湮好興奮……
一連兩日,暮湮都支開小池獨自去馬廄學習騎馬。
開始那天,蔽月只是讓暮湮重複練習從馬的左側肩膀前,面向斜後方,左手將繮繩與馬鬃並在一起抓住,右手抓過馬鐙,同時高擡左腳紉鐙跨上馬背這一套動作。
儘管風鳴不是很高大,但對於嬌小的暮湮來講,想要跨上馬背也着實不易。
前幾次,都是靠着蔽月托住自己的身體才勉強上去了。後來蔽月讓她獨自上去,折騰了很久,才氣喘吁吁地爬了上去。有一次,還沒等跨上馬背便摔了下來。若不是蔽月站在身邊一把接住自己,恐怕摔得不輕。
想不到學騎馬竟是那麼的難,暮湮心裡有些泄氣。可當他看着蔽月溫柔的眸光時,便又不想放棄。
蔽月教的那麼認真,自己怎麼能讓他失望呢?暮湮心裡暗暗想。
於是,一次,兩次,重複着這單調的動作,直到能自己單個上馬不再摔下來爲止。
第二天,蔽月讓暮湮跨上馬背後,自己則一手牽了繮繩帶着馬兒在馬廄前的空地上慢慢轉圈。
馬兒走得很慢,就好似悠閒散步一樣。
暮湮又興奮又焦急,她坐在馬背上忍不住對蔽月道:“蔽月,你能讓風鳴跑起來麼?”
“以你現在的技術還不行,你先適應一下馬背上的感覺。有點顛簸,若跑起來,你會坐不穩很可能還要嘔吐。”蔽月回頭望了望暮湮,眸子裡閃過擔憂。
“可是,我有點等不及了!”暮湮居高臨下看着蔽月,水潤的眸子滿是懇求。
蔽月笑,低啞着嗓子道:“聽話,別鬧小姐脾氣。”
暮湮沉默,她其實只是想早點學會騎馬。她不是想鬧小姐脾氣,想的,只是討他歡心。可是,他卻不懂,還誤會了自己。
蔽月見暮湮有些鬱郁,便又柔聲道:“我是怕你有危險,馬跑起來的時候,會很快。”
暮湮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於是,便也點頭輕道:“嗯,我知道了。”
蔽月早已轉頭過去,笑笑。
夕陽西下時分,暮湮該離開馬廄了。
蔽月將風鳴栓到了一根粗壯的木樁上,然後靜靜地望着暮湮。
“從現在起,你自己學會下馬。我,不再抱你下來。”蔽月平靜道。
暮湮坐在馬背上一愣,她幽幽地望着蔽月,低聲道:“可是,我行嗎?”
“不試,怎麼知道行還是不行呢?”蔽月凝住了她,臉色神色開始變得肅然。
暮湮看看地面,神情有些緊張。她再次瞠着水潤的眸子望着蔽月低聲道:“可是,我心裡很害怕。蔽月,你再抱我下來一次好不好?”
“不好!”想都沒想,蔽月便拒絕了她。態度,有些強硬,有些冷漠。
這,令暮湮又是一愣。心裡有些失望,可是,她還是儘量不顯露出來。本來,就是自己要學騎馬的,照理,自己也不應該事事依賴他。
可是,可是爲什麼就是會有失望呢?
“好,我自己下來。”聲音很輕,輕的彷彿只有自己才能聽到。暮湮望望蔽月,輕咬着脣,準備自己下馬。
其實蔽月聽到了她的低喃,而且,還聽出了那一絲委屈。但見她不再乞求自己抱她下馬,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蔽月若無其事地只管看着馬廄內,好似,暮湮是否能安全下得馬來和他無關。
暮湮猶豫了一下,伸手摸着馬兒的頸項道:“風鳴,你要乖一點,我要下去了,我求求你千萬不要亂動哦。”
蔽月的眼笑成了一條縫,他從未看見過,這麼天真的女人。
暮湮終是隻能自己下馬了,她心裡默唸抓住右腳脫鐙,平伸右腿從馬臀部上方邁過,千萬別踢到馬的臀部。
一邊念,一邊照做,眼看着這一套動作做得順暢無比,可因左腳一歪,身子不穩,抓住繮繩的左手竟然忍不住抱住了馬的頸項。而平伸的右腿因着擡的不夠高,便擦到了馬的臀部邊緣。
馬兒受驚,忽然一聲嘶鳴,便要開跑。可因被拴住在粗壯的木柱上,便出現了急閃。
嬌小的身體那裡禁得起風鳴的力道?暮湮已被風鳴撂離了馬背,這一撩,還撂開了與蔽月的距離,撂到了空中。
暮湮大驚,“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