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婦人也就是紅姓姐妹的親孃,嘴裡一直文謅謅的。可齊天羽也不是個只會武的粗人。他完全聽得懂此人話中之意。無非就是說,齊天羽的身份不夠格娶她們家的丫頭,或者說,她看不起齊天羽。想到這,齊天羽有些生氣了。
“王者?何謂王者?”齊天羽不屑地放開了呆瓜的毛,走上前兩步冷聲問着。
白衣婦人眯眼輕視着他,笑道:“公子,我,英先國國王,紅信之女,紅杏。我父,即爲王者。我,即爲王者!”
“哦,一國之君麼?如果是這樣,那……”齊天羽說到這,語塞了。
他心裡暗想:我出行以來,一直未報身家。爲的就是跟父親的約定,靠自己成長起來。如果我一路上以天機爲號,打着林神之名,那多少總有人會聽說過吧?現在天下間,可是隻有我爹一個神的傳說啊。不行,不能說。
想到這,他一轉話意,“那我將來,也可以做到。”
“將來?哈哈,十年還是二十年?你覺得自己天資不錯,就可以成就一國之力?你太天真了。公子,請回吧。”紅杏根本不願再多說了。
齊天羽看着身子發抖的紅絲絛,心一橫,又上前兩步,“夫人,請恕我無禮了。我不能走。紅妹子與我出生入死,對我有救命之恩。她也說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在我們老家,我看過的女人,就是我的。”
“這裡不是你們老家。請回!”紅杏聲音提高,更不客氣了。
“夫人,你提個條件吧。我雖然不是一國之君,但我能給的不少。只要你不難爲我紅妹。”齊天羽立即加快語速搶着說話,他看得出來,這女人就要準備動手了。
“哼!我要一隻軍隊,一隻十萬人的軍隊,有真正的地仙境大將,有訓練有素,全身武裝的戰士。你有麼?”紅杏還真說了。
齊天羽嘴一咧,心道一聲:我嘈了,你還真不貪。十萬人軍隊,還要有地仙境,有裝備。這種軍力就是麥冬國內也勉強能拿出手來吧?麥冬國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國啊。
“你沒有,所以,別再來打擾我們母女了。我是她們的娘,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紅杏說着,已經轉身。
齊天羽呆呆的站在原地,搶步上前就要搶人。紅杏突然一轉身,拿出一把小刀來卻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絲絛,這位公子對你不死心,你就上手殺了他。他不死,我死!”紅杏喊着,刀向脖子裡壓去。
紅血絲出現了,一滴鮮血順着刀刃向下流來。紅杏來真的了。齊天羽本以爲她武藝高強,會跟自己來硬的。到時有神機護體,有呆瓜保護,再厲害的人他也不怕。但沒想到,她竟然來這一招兒。親情戲向來是最難演的,除非血濃於水,否則怎麼也演不像。這個女人,竟然利用女兒,顯然是真的親孃。齊天羽再次感嘆,女人,真狠哪。
“齊哥哥,你走吧。謝謝你。我紅絲絛一輩子記得你這份情。”紅絲絛淚如泉涌,回身哭訴。
“好!我走。我走可以了吧?”齊天羽憤憤然甩袖子離開了。
呆瓜神騎,速度飛也比不上。紅杏看得有些呆了,隨即臉色一怔,“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創造出一個國家來。我必須奪回我父皇的國家!英先國,是我紅家的!”
齊天羽走了,紅杏和女兒帶着兩個丫鬟乘上了馬車。一路上,兩女再沒有笑過。她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真的到來時,是這麼的難過。
“英先國本就是我們紅家的,正肅然奪我皇位,我們必須奪回來。你們的命運在一出生之時,就已經註定了。”紅杏閉目養神,嘴裡還不忘開導女兒。
紅絲縷倒沒什麼,紅絲絛卻又哭了起來。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男女間的愛,但她知道,如果現在非要讓她嫁人,她只會選擇齊天羽。那個什麼蠻王次子,聽都沒聽過,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要跟她過一輩子,這怎麼讓人接受得了呢?
車輪亂滾,車身搖晃,晃暈了人們的思想,晃碎了紅家人的心。過了數日,他們的車終於停了下來。下車後,聞到的是一股子豬屎味兒和生火的菸草味兒。入眼盡是草堆,帳棚,一隻只高大的妖獸在人們的訓練之下做着各種繁重的工作。
擡頭看天,天空中甚至有人騎着會飛的妖獸巡邏着。嗡嗡聲與聽不懂的對話聲,將紅絲絛的思緒淹沒了。根本不能用建築來形容他們的建築,根本不能用文明來形容他們的文明。她們的媽媽,就將她們兩個如仙一樣美的女子,嫁到了這裡?
“媽媽!我可以成爲棋子,交換軍隊。但妹妹不行,這裡太可怕了。”紅絲縷跪了下來,求起了母親。
紅杏輕哼一聲道:“蠻王手掌兵權,蠻王的大兒子殘了,次子將來要接管這裡的兵馬。而且蠻王次子是整個部落裡唯一的王蠻紋擁有者,實力堪比冬藏仙境!你換的,是軍隊的形,她換的,是軍隊的魂!”
“可是媽媽……”
啪!紅絲縷還要說話,紅杏一巴掌已經賞到了她的臉上。紅絲絛連忙撲倒抱住了姐姐,“媽媽別打,我願意就是了。我這一輩子,就甘願成爲棋子。”
“你們當媽媽想這麼做麼?但我們是紅家的女人,就要爲紅家爭回江山來!個人得失,只是小利,國家大業,纔是千秋萬代的。你們現在不懂,等你們懂時,就會明白媽媽的用心了。只有你們擁有了國家,纔會是幸福的。”紅杏一甩頭,也飆出淚來,抱住了女兒。
一羣穿着獸皮的大漢出現了,迎着他們三人進了主帳棚。帳棚內,光着上身的光頭大漢,坐在那裡也比紅家母女高出半頭。身子粗的能把她們裝進去。光頭留着一圈兒鬍子,兩眼泛藍深陷,看人的眼光就像看狗豬一般讓人不自在。
“紅信之女紅杏,帶二小女,參見蠻王。”紅杏帶頭行了個禮。
女兒們也跟着意思了一下。蠻王這才眯起眼來,提鼻子向前方聞嗅着。
“哪個是我的?”蠻王突然發話了。
“長女絲縷,將成爲王妃。”紅杏推了一下大女兒。
噝!紅杏的手在收回時,已經將面紗拉下。紅絲縷臉上的布沒有了,露出了天仙般的面孔來。剛剛一直坐着很高傲的蠻王,臉上的肌肉立即跳動了兩眼,瞳孔也放大了兩倍。他伸手摸着鬍子,良久,才點了點頭。
“迪拉,帶着她們去洗乾淨。這兩個,我都要了。將來,傳給奧次,我的兒子。”蠻王大手一揮,向邊上的一人指揮着。
邊上一個臉跟馬一樣長的小眼大漢應了一聲,拉開了帳棚的簾子。三女一聽,都有些驚訝。但紅杏聽說女兒還要傳給次子,這下她放下心來。也就是說,蠻王部落不管是老蠻王還是將來的新蠻王,都將是她的女婿,她的復國大計,已經近在眼前了。
黃昏,所有天空中飛行的妖獸都落回了部落高塔之中。行走的巨大妖獸也已經跪伏於地。部落中心,有些頭戴獸骨,手拿羽毛的人亂七八糟的扭着,跳着。邊上有上千族人,圍成了一個大圈兒。圈子正中,蠻王全身只掛一個皮簾擋住了關鍵的一點。他的面前,兩個只蒙着一層紅紗的女孩淆然淚下。
“這兩個女人,將爲我繁育新的後代。我死後,她們如果還活着,將繼承給我的兒子奧次!我!我們蠻王部落!將爲我的新子孫去搶奪一個國家!在此,我對祖先蠻王發誓!”蠻王舉起比別人腿還粗一些的胳膊,對天吼着。
這時,人們歡呼起來。蠻王邁着大步,走到了二女身前,一伸手,將兩女的薄紗拉下,當着衆人的面就把她們按倒了。蠻王一手抓着紅絲縷,已經壓在了紅絲絛的身上。紅絲絛只覺下邊一痛,心知自己已經徹底的被侵佔了。她的淚水再次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紅絲絛感覺着那撕裂般的疼痛,聽着身上野獸般的男子哼響着,心卻已經飛向了遠處,齊哥哥,我現在確定,我喜歡的是你,我是愛你的。
蠻王一陣衝刺之後,紅絲絛內力再是深厚,也沒挺過這個關卡,翻白眼暈了過去。蠻王吼叫一聲,又要了身邊的姐姐。姐妹兩人都被折騰夠嗆,蠻王纔在衆人面前,與姐姐完成了最後的種田計劃。
第二天一早,紅絲絛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眼睛同樣哭腫的姐姐。她的心一酸,又哭了起來。
“姐,我不想跟這個蠻人在一起。我不愛他。”紅絲絛哭訴着。
紅絲縷搖了搖頭,“是的,我也不愛他。但是我愛我媽媽。妹妹,我們從生下來起,就已經沒有了自由,我們,註定是要換軍隊的價碼。接受這一切吧。”
“可是,姐,我受不了。我的心好疼啊。我就是無法接受。”
“那就殺死自己的心,做一具行屍走肉吧。時間,會讓你慢慢的改變的。”
兩姐妹說着,相擁而泣,好不傷心。無奈命運如斯,一切已成了定局。
洗漱整理過後,二女像蠻王部落的人一樣,穿起了獸皮衣服,走出了帳棚。看着原始的風情,她們二人互視一眼,大膽的走上了自己的行屍之路。紅絲絛卻不禁望向了東方,心裡暗叫着:齊哥哥,你現在,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