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齊天羽再不受阻攔,很順利的通過了大門。原本這大門輕易不開,要出去都有通行證的。但剛剛打了林一掌的人,卻是這裡的小頭頭,當下就給開了後門。其實以林和齊天羽的功力,要翻這牆跟玩兒似的。
只是他們走出不遠之後,林突然手扶兒子肩膀,用密音之法傳話給他,“兒子,有人跟着我們。再走五百米,我向左跑,你立即向右。”
齊天羽扭了扭脖子,算是回話。不多時,兩人左右分道,突然加速。只見兩道人影快如閃電,只一躥就已經消失了。林間又衝出一人,殺到他們分開的地方,左右看着,卻爲難得不知道向哪走動了。
“林,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出來!”
森林中,一個女子的吼聲傳出了好遠,好遠。果然只一眨眼,就看到兩個人影一閃,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林回來了,齊天羽也回來了。二人打量着這個跟蹤他們的女子,都笑了。這人他們倆都認識。
一身墨綠女子長衣,修剪得體,設計精美,脖子上掛着一隻小玉笛,兩眼中透着氣憤。是她,張怡寧。
“你們爲什麼要逃?”張怡寧鼻孔朝天的氣問着。
“這話是跟蹤兩個帥哥的女人應該問出口的麼?”林調戲着。
張怡寧知道他向來沒有好嘴,尤其是跟她之間,於是也不加怪,“哼,我是好心好意來跟你們說一些事的。”
“哦,兒子,快,謝謝你張姑。然後,張尊者,我們不想聽,行麼?”林繼續一副頑皮相的說着。
“不行!你要是不聽我的,你就大錯特錯了,你知道……”張怡寧握得連甩胳膊再跺腳的,是人就看得出她有多急。
但林偏不急,打斷道:“嘿,你不說我都忘了。是爹錯了,兒子,她是你煙孃的小師姐,你應該叫姨,快叫張姨,讓她給你見面禮。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哦,張姨,您好。”齊天羽當然向着爹了,行禮就問。
這父子倆一唱一和的,可把張怡寧氣壞了。她伸手就打,出手間,手指上竟然化出了幾道青芒來。拳風之中突然星光點點,就像有人撒了一把漂亮的玻璃粉映出了陽光。林壞笑着向邊上一跳躲開了。
可齊天羽雖然已經到了傳承境的修爲,用起聖凝結來卻還是生得很。他只連躲了兩下,就不得不跟張怡寧動起手來。打了十幾招,沒份勝負。
“你的噬星幻滅戰法倒是越來越精練了。”張怡寧怪笑着,邊夸人還邊露出了看不起人的表情。
齊天羽手上不亂,嘴中答道:“過獎。要想勝過張姨,看來我還得再練兩年。”
“兩年?用不着了,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連一招也接不了,現在已經如此修爲。你爹是當世唯一神明,你……。不對,你爹現在是唯二神明瞭。林,你做的好事!”張怡寧說着,突然臉變得血紅,十分激動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只見她招法突然變得精奇無比,速度也快得驚人,又是十幾招。突然間齊天羽一個後力不繼,啪的一聲,被張怡寧拍在了胸口上。齊天羽只覺得氣血翻騰,連忙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卸下了重力。
“你來真的?”齊天羽瞪眼指着。
“林,都是你!”張怡寧也不打了,指着林怒喝着。
齊天羽道:“怎麼是我爹,明明是你打我的。”
“別鬧。”林突然也嚴肅起來,他愛鬧歸愛鬧,但到了正經時候卻看得出來火候。
齊天羽一看,果然,張怡寧這天地間排行前十的強者,竟然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她兩眼泛紅的一轉身,背對他們爺倆兒道:“你可知道那個霜吼女王是誰?”
“是誰?難道?”林只問了一下,就立即自己反問起來,看來他已經猜出眉目了。
張怡寧回身點頭道:“正是!當年我說要殺了她,你就是不肯。現在我說的都應驗了吧?”
“可是,你當時說她是神的孩子。神,這個世界上不就只有我一個神明瞭麼?我肯定沒有對中姑娘。”林後退了半步,努力回想着。
“哈哈哈,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當年不聽我話,帶她逃走。現在你還懷疑什麼?就是你的錯。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受天罰了。本尊當年,就是受噬星神君所託,我們早已經知道這一切。那東大陸中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就是傳說中的天地出圖。你當那是什麼?那可不是這個世界的神之力!”張怡寧彎腰揮臂叫了起來。
“那……”林有些不自在了,邊退邊眼神顫抖的看向她。
天地出圖,千年一遇。當年在東大陸他就是憑着一塊雪龍圖盤,幾次死裡逃生,練得了雪龍傲舞三十六式,直到神明之境才能徹底使用。林回想着這一切,回想着那種深植於他體內,連爆體都沒有被消亡的力量。是啊,雖然微弱,但那波動不正跟後來的凍氣神之力,神炎之力,和本世界的破壞神力有着相近的波動麼?
“早在魔都大災之時,兩大主神集合神權,暗中擊殺了秩序主神。但主神之能,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失的。即使同爲主神,也不能一下完全抹殺掉。他們互相制約,封印在了東大陸。這下你明白了吧?”張怡寧說着。
林的心如遇錘擊,身子搖了兩下。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是註定的。從他家族被滅,到他流落夏家,看似人生坎坷,不過是被主神之光照到了,他只是衆生裡的一顆塵,被做爲了利用之物。
回想他的人生,可不就是像寫在了預言之書中一樣。一切都安排好了麼。就是到現在,他也還是在按預言行動着。試着帶兒子去接近,試着阻止兒子成爲某個重要的鑰匙。卻不知,這一去,就已經身在陷井之中了。
“秩序主神實力最強,他騙了某個特殊的異行者,幫他完成了他的心願。他得到了這個世界上的神之力,那是能複製一切的力量。而他複製了另外兩大主神的神權!他打開了那個原本極小的地獄之口。他放出了那些可怕的惡鬼!他與他們訂下了某種邪惡的條約。”張怡寧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時她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這麼多年來,她連家族恩仇都看淡了,但卻還是被壓得喘不過氣。就是因爲這一點,就是這一個秘密,讓她苦不堪言。
“我的任務就是殺了那個託神體降生的人,結果你卻救了她。世界,毀在你的手中。”張怡寧說着。
張怡寧徹底哭開了,齊天羽和林相對望着,不右所措。林神是救世主,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救世,原來不過是被人安排好的一場過場戲。最後,他愚蠢的救了大關頭,並讓自己的兒子去再救一次世界。
“等一下,你是說,她是神的女兒?”林的腦子亂轉着,突然間想到了一點。
“當然!主神託生!”張怡寧抹着眼淚站了起來。
林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齊天羽得知了這一切,大概也猜出了其中的原委。一看父親突然像傻子般笑了,他可以爲父親瘋了。
“當然太好了。張尊者,別哭了。新的預言之書,就在我這裡。上面最後說的,是罪惡的起源,由我親手開啓了。但一切決定權,卻在神之子。那孩子是我救下來的,也許她纔是書中的神之子。我原本一直以爲我兒子纔是神之子。”林說着。
“什麼?你說,決定權?”張怡寧止住了哭聲,到底還是堅強慣了。
三人拿出預言之書來,觀看了起來。看到上面的內容是,竟然一層不變。最後的決定,全看神之子了。林知道了這一切後,心裡又有變化。這神之子,就是現在的霜吼女王。當年救了她一命,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救她一次。
“爹,如果她本性未失,我想我們應該有機會。我跟她在船上相處了很久,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只是當初被仇恨蒙了眼而已。”齊天羽很有自信的拍起了胸脯。
是的,醜姑娘對人不錯。雖然水手們沒說過那些往事,但一羣看到洞就要鑽一下的淫賊,對醜姑娘這戴上面具就是世間尤物的女子,卻是連一點兒淫邪之心都不生得,言語之間,竟然透着那種恭敬,親和。這樣的女子,又從不對他們動手腳打罵,她怎麼會是一個壞人?
即使變成了霜吼女王后,在關鍵時刻,齊天羽即將落難,還是她救了自己一命。這樣的女子,又怎麼能是壞人呢?
打定了主意,三人竟然一起上了路,拿着手中的任務單,心裡卻已經有了另外一個超級任務。去硬化霜吼女王,去真正的拯救這個世界。
行走一天,他們就已經年到了那傳說中的冰牆。半透明的冰牆內,是一個若大的城鎮。傳說中那些酷刑,那些苦難,卻是沒看到。三人都是當世頂級高手,飛身上牆也就跟玩兒一樣。他們暗中觀察了一會兒,都大爲感嘆。
這裡的人們自主勞動,有說有笑,白天累了就休息,有勁兒就幹活。晚上茶餘飯後,甚至還有文化生活。這種環境比起外面那些狗國王統治的社會,可是強了千倍萬倍的!怎麼說這裡是什麼人間地獄呢?想必又是那個紅杏女皇,開始興風做浪了。
“看吧,即使她是霜吼女王,她也絕對不是壞人。”齊天羽小聲的評價着,很是得意於自己的眼光。
林點了點頭,張怡寧卻不予置評。正在這時,對面的冰牆上傳來一陣響動,巨大的冰門被推開了。一輛輛大車駛了進來,車中裝着工具,種子,幼獸,家禽,當然還有一些戰戰兢兢的人。
他們被放下車後,立即手上的冰鏈自然化成了水。有些人轉身就逃。但身後的大門已經封死,幾個冰雕惡鬼也橫跨一步,擋在了他們面前。
“別怕!大家別怕!他們不算太壞。叫我們來這裡,不過是生活。”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衝了過來,開始勸解。
那些人哪肯聽他的,強壯的立即繞路開跑。正這時,一個寒冰惡鬼伸手一抓啪的一聲,將那逃跑的人中一人的頭握碎了。慘叫聲一片。
齊天羽看不下去了,立即跳了下去,“住手!麻的,你敢再傷一人,我讓你們都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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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數月,斬少要完結了。感謝大家在這段時間裡的支持。感謝樂總的幫助。新的一年裡,作者準備了新故事,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