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好久。
靜到秋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到的只是一個幻影,她輕輕地叫了句:“姐姐。”
“恩。”夏花點了點頭,回答她。
在秋葉看不見她的時候,她有很多話要對她說,但,現在,能看見了。以陽壽爲代價能看見了,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真的。
兩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夏花也愣着。
她不用問秋葉最近好嗎。因爲她知道秋葉過得什麼樣的生活。
讓她揪心。
或許,她只是一種感覺,因爲,她已經沒有心。
她見到了阿莉。
阿莉對她感覺到煩。事實上她的確很煩。一直在阿莉面前在說着什麼,讓阿莉去跟秋葉講着什麼。不過,效果好像不大。
秋葉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想開口告訴她,她現在這個樣子,她很心疼。可是,她沒有辦法開口。她只能漂在秋葉的背後,守護着她。
刀魂。
當時,當阿莉趕到現場的時候,秋葉已經暈倒過去。而她的靈,就浮在空中,呆呆地望着這一切。
沒有恨。
一點恨都沒有。她只是希望秋葉能好好地活下去。阿莉說,秋葉估計也活不了多久的。她很驚慌,不知道怎麼做。
“有沒有辦法可以救她?”記得當時,她是這樣問的。
阿莉說有。
那辦法就是她可以做一個憑依靈,守護在秋葉的身邊。但是,有代價。那代價就是,她永遠不能再入輪迴,一直做一個憑依靈,永遠和這把刀呆在一起。
直到秋葉老去,不管多少年,她必須一直依附在這把刀裡。
只要這把刀還在,她就會依附在一起。
如果刀沒了呢?
你會消散,阿莉當時的眼神很認真。
刀還好,阿莉說着。
如果是依附在摩托車裡,說不定過幾年,摩托車這種東西就被淘汰了呢。
等她到了南京才知道阿莉在說什麼。
原來,阿莉真有一個有憑依靈的摩托的。不過,那個和她不同,是守護神。法寶的一種。而她,只是一個刀魂。
只是一個拼命地想要守護自己妹妹的刀魂。
不恨嗎?她有時候問自己。
爲什麼要恨,秋葉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的啊。她也是一個受害者,在一場事故中失去了自己的姐姐的可憐的孩子而已。
哈,這個是阿莉說的。
阿莉總以爲自己很大。
她總是撇着嘴說,我的心理年齡是你們的二倍。
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就是說,她看起來,是她們年齡的的二分之一。
“姐姐……”秋葉微微地呢喃。
“恩?”
“我去陪你好不好?”秋葉在望着虛空,輕輕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夏花搖着頭。
過了半晌,然後開口:“知道嗎,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很痛。”
“哦。”
秋葉應着,低下了頭。
夏花還想說什麼,秋葉已經接上:“我以後不會再這麼說了。”
然後,繼續靜。
或許,她知道她想說什麼,她也知道她想說什麼。她們,畢竟是姐妹。什麼都不用說的。
有人走了出來。
是小靜。
“外面很冷。”小靜看不到夏花,只是這樣對還在低着頭的秋葉說。
“哦。”
秋葉應着,開始往裡走。她不用回頭,她已經知道,姐姐會跟在她身後,一輩子。
“晚安。”要睡的時候,她這樣對着空中說。
“晚安。”小靜回着她。
因爲,沒有外人。
秋葉睡了。很熟。
不管一切會不會改變,她都會接受。她是爲了姐姐,而她的姐姐,又何嘗不是爲了她。
……
夜很深了。
席豫還沒有睡。
她根本睡不着。甚至,她還穿着校服,不敢脫。
這裡是一個別墅的臥室。外面天氣很好,沒有打雷。秋天的天氣也很涼爽,不冷不熱。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臥牀對面椅子上坐的那個人。
很雷人。因爲名字就叫雷人。
雷人的身材很高,又寬大。而且,面目剛硬,感覺男子氣概十足。席豫對他十分有好感。
他是下午到了她的這個住所的。下午,一切都很正常。席豫還做了飯菜,雷人甚至開口誇她做的飯菜可口。這讓席豫感覺十分地好。
不過,到了晚上,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因爲,不管她做什麼,雷人總會跟着她。順便一說,她去洗手間和洗澡,雷人也是等在門外的。她從浴室剛一出來還差點撞到。
“阿莉讓我來保護你。”雷人只是這麼說。所以,他很盡責地在保護。
而且,此人十分死心眼,他跟隨着席豫,寸步不離的。
“吃些什麼嗎?”席豫的嘴角明顯在**。
照這樣下去,估計她到明天早上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是阿莉太過放心雷人,也不知道是放心她,反正,她和雷人兩個現在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大半夜。
“不用。”
雷人現在在看着她。而且,不光這樣,他竟然有一個寫生的本子。就那種學藝術的經常帶出去的那種,現在,他張開,開始用鉛筆在那裡畫着。
“你會畫畫?”席豫有點不太敢相信。
象他這樣,又高又壯,說是體育全能她信,要說到還會畫畫就有點,那個,不搭調。
“會一點。”雷人的回答一向很短。
事實上,他有那種刻意地隱藏自己的習慣。他一向很少說話,很少做什麼事。他抿着嘴在想着什麼,想幾下,畫幾下。
“用不用我擺個什麼姿勢?”席豫有點好奇。
“不用,我在畫阿莉。”雷人笑笑,告訴她。
席豫要抓狂了。
半夜三更,自己的屋子裡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對着她畫阿莉。好吧,好吧,這個地方本來就很令人抓狂。問題是,她現在根本睡不着。
“雷先生,我要睡覺了。”還好,還好她的大小姐素養足夠。
“我知道,你睡吧。”
“那你知不知道有你在邊上,我根本睡不着。”很好,就連這一句,她也是很委婉地說出的。雖然臉色緊繃,不過她還是很禮貌,很文雅。
“不知道,阿莉說過,在我懷裡睡得很安穩。”雷人想了想,然後接上:“你用不用我……”
“不用!”席豫終於爆發了。
在他懷裡,那她還怎麼睡?
雷人聳肩,然後攤了攤手:“我只是想問,你用不用我出去。”
最起碼在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大男孩氣的。
既然不用,那麼他繼續呆在這裡好了。
席豫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天啊,早知道,她再堅持一下淑女好了。她這是遭的什麼罪啊。他們都是高中生,高中生,這樣不合時宜,不合時宜。這要到了明天早上,她還不非要嫁給他了。
不過,感覺還不錯。
倒,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從來沒有看到阿莉這麼親切過。就象一個救星,出現在她的窗口。等等,窗口?這裡是三樓,她怎麼站在窗臺上的。
“阿豫,你的表情不象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啊。”阿莉開口說着。
“哪樣?”席豫問。
阿莉想象中的她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的。
“你不是說你喜歡他嗎?”阿莉指着雷人。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會這個表情的。
“阿莉!”席豫大囧。
這裡的人,說話都這樣嗎?
席豫想說什麼,卻看見阿莉做了一個很讓她想不到的動作。她從窗臺上跳下來,直直地向着雷人走去。
而雷人也沒有什麼意外,大手一伸,就把阿莉抱起來了。然後,阿莉竟然睡了。就在雷人的懷裡。
睡夢裡,好像還在呢喃着什麼。伸了伸手,抓了抓雷人胸前的襯衫。而雷人也象很寵溺的樣子。他一隻手抱着阿莉,另一隻手把阿莉那不安分的手放好。就象是一個父親,在給自己睡覺不安穩的女兒蓋被子。
席豫已經愣在那裡了。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